三十九、烈焰红唇

我喘着粗气，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依然不依不饶地又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看着她皎白的面庞，看着她鲜艳地嘴唇，我扪心自问我爱她吗？就因为一次肉体的关系而爱她吗？若不爱，何必再来？若爱，那内心又非常明白这种爱是没有好结果的！叹了口气，我悲哀的说：“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子。我……”

她狡黠地笑了，伸出指头堵住了我的嘴，然后轻轻地又吻了我一下，郑重地说道：“你要记住，可以来找我，但不许你爱我！”

这真是霸道的条件，找不找一个人，那要看他想不想去！但爱不爱一个人，却完全不受人的意识控制。

她看了看时间，说：“我只能陪你半个钟，半个钟之后，我必须去陪一个重要人物。”

我一愣，转念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内心涌起一股浓浓地酸意，问道：“什么重要人物？”

她拉我坐下，面露凝色，“这不是你该问的，知道多了，对你也不好！”

我见她眼神纯净，不在是第一次相见时的那种玩世不恭！

她似乎看穿我心中的困顿，拉着我的手，眨巴着眼睛轻声问：“想要吗？只有半小时喔！”

我心情异常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陪我唱支歌吧！”

她一愣，眉头一皱，“唱歌？你、你又找我就是唱歌？”

“我、我来看看你就好！”

“呵呵，我有什么好看的！”她轻轻甩了甩头发，牙尖轻咬下嘴唇，煞有介意地道：“好吧，老板，你喜欢听什么歌，你点，我唱给你听！”

我拿起麦克风，把线理顺，交到她手里，“别叫我老板，还是叫林子，你叫我老板，我会感觉我们之间有距离的！”

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我突然觉得她本性其实是天真无暇的，如出淤泥而不然的荷花。可这地方，即使再美丽的荷花，也终究遭受污浊的！叹了口气，想起那天晚上那个陌生女孩子唱的歌，便问道：“会唱《潮湿的心》吗？”

她点点头，从选歌台把那首歌选出来，说：“这首歌，我练的少，你不要笑我！”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

谁能用爱烘开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

她看着我轻轻地唱着，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又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拉了一下我的手，示意我抱着她。

我双手环抱着她的腰，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女人气息，忍不住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想起这一段日子的颠簸流离，想起那晚上的暴风雨，想起那次地抢劫，我，还是我吗？我堕落了吗？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眼眶里饱含了泪水，便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帮我擦掉！

我拿起另一只麦克风，大声地接着唱：“……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情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她转过身来，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双手从我腋下穿过，用力抱着我，依然哽咽着唱着……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

一曲唱完，她用力拉起我的衣角，擦拭着泪水，突然之间，她扑哧一笑：“都怪你，点这么忧伤的歌曲，害我流这么多泪。”

“可惜了，可惜了！”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可惜什么？”她抬头问道。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流泪，就用水盆接着呀，用来冲厕所多好！”

“你爬！跟他们学的油腔滑调！”她笑着打了我一下。

我问道：“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这句话，真像专门为你写的！告诉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了刻骨铭心的往事？”

她扭过头，避开我的问题，反问我：“你还要唱什么歌？”

我知道自己挑起了她心中的往事，但会是什么样的往事呢？她老公，不，应该是男朋友，是怎么对她的？竟然让她在这地方工作。唉，现在若问，她未必会说的，我想了想道：“点那首《冲动的惩罚》！”

她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想看穿我为何老是选悲伤的歌曲，洁白地手指点好了歌后，轻轻说道：“为何不选别的？”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地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地表达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法在你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所以我伤悲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就想着你的美闻着你的香味在冰与火的**中挣扎徘徊如果说不是老天让缘分把我捉弄想到你我就不会那么心痛就把你忘记吧应该把你忘了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我其实是最不适合唱歌的，因为唱起歌来，调子也跑的如山路十八弯，弯来弯去弯到外婆桥了。

我所谓的唱歌只是倾尽全力的吼，专注而狂野的吼，唯有把心里的悲伤吼出来才舒服。

而这首《冲动的惩罚》是最能表达我此时的心情的。

我认真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狂吼。

一开始，她被我跑调的歌声逗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叫我停下来，只喊，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我苦笑了一下，拉过她的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吻，深情的望着她继续吼着：……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法在你看来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所以我伤悲尽管手中还残留着你的香味……

就想着你的美闻着你的香味在冰与火的**中挣扎徘徊……

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这是对冲动最好的惩罚……

渐渐地，她不在笑我，双手勾着我的脖子，眼中露出一种非常怪异的神色，似乎怜悯、似乎惋惜！

我静静的看着她，也许她已经听明白了我唱这首歌深层意义。没错的，我是像借这首歌的旋律，告诉她我对她的感情，就是那种醉酒后的一见钟情，奋不顾身的一见钟情。

如果说第一次相遇如狂风暴雨，那现在的对视犹如蓝天白云。一切不需要语言去表达，一切都在歌中舒展。

将麦克风扔到地上，任凭周围的音乐孤单地聒噪着！

我用力地抱着她，不愿松手，也不敢松手！

过了一会儿，她用力地推开我，冰冷地说道：“你不能爱我，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我抓起桌上的啤酒猛灌一口，瞪着眼睛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养不起你，你那么漂亮，自然会有数不清的有钱男人围着你转，哼！而我……！”

她摇着头，头发乱了，哽咽地说道：“不是的，你不懂，你不懂！反正你不能爱我！”

我深深地舒了口气，“是因为你、你的，那个、那个老公吗？是不是，你说！”

她用力甩开我的手，一把抢过啤酒，同样地猛灌了一口，擦了擦嘴，眼神中透着丝丝凉气，指着我道：“跟他没关系，你可以找我，但不能爱我，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看着她，真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拢了拢头发，扬起头，露出白皙的颈子，大口地喝着啤酒。

见她似乎在斗气，我又怜又痛，走上前，用力抢过她手中的酒瓶。

她瞪着我，眼圈红红，满脸写满了悲伤。

我忍不住一把抱着她，拼命地抱着，想把她揉进我的胸膛里，让她看看我的心。

她闭着眼睛，贴在我的胸膛上，亦用力抱着我，死死地抱着我。

许久，她一声嘤咛，用力推开我，柔声道：“我得走了！”

见我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松开，她犹豫了一下，又道：“以后、以后我们可以再见面的。”

见面？也许吧，这话让我十分痛苦！我就是一个打工仔，一个月就是一千多块钱，来这里几个小时就可以折腾完，经常见面，那岂不是又要逼我去抢钱么？想到这，我弱弱地道：“我、我不能经常来这找你！”

她不解的看着我，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我的窘境，拿出手机，问我：“你留一下我的电话吧！”

我忙掏出小灵通，把她的手机号留下来，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莞尔一笑，看了看我的小灵通屏幕，说：“我不是叫琪琪吗？”

我说：“你明白的，我不是指这个。”

她调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说：“你明白的，我就是指这个。”

琪琪就琪琪吧，在这里的人，有谁会傻了吧唧的用自己的真名呢？她既然不愿说，也许是还信不过我！

她收拾了下头发，整理好衣服，又拿出镜子来补了补妆。看了我一眼，款款地道：“我走了！”

我一声不吭，盯着她看着。

她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亲我，然后说道：“劝你别跟着阿正他们，那种生活不适合你的！”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她看了看时间，焦急地说道：“以后再跟你说这些，走了！”

说罢，转身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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