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达成交易

自从肖剑对秋吉雄一说明天国宝藏的另一张地图在青帮子弟手中的后，秋吉对青帮所发生的一切事物尤其关注。对于青帮，秋吉自然不会少了解。秋吉时常告诫自己的属下，他说中国有一句谚语说得很好，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显然青帮就是这样的地头蛇。因此很多情况，秋吉明知是青帮的人在暗中搞鬼，但只要情节不是特别严重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最近他忽然改变了以往的策略，他觉得是时候接触这些青帮**了。

像肖剑所说的一般，青帮存有三巨头，只不过现如今青帮三巨头已经不复存在了。自从日本人打进上海以后，杜月笙誓死不做汉奸，他带着些许钱财与人马跑到了香港过上了安定的日子，而黄金荣也不再是法租界的华人探长，他只守着自己前半生殊死夺下的地盘，不再过问江湖恩怨与时事政治。唯独张啸林变得活跃起来。在日本人打进之前，他虽说是三巨头之一，可无论如何他总是感觉低人一等，黄金荣杜月笙始终要在他头上压一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现如今走的走，老的老，正是他翻身做主的机会。因此现在青帮的大大小小堂主都听从他的指挥。张啸林不像杜月笙一般有原则，他所信奉的是利益高于一切。

青帮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决不许青帮子弟与日本人有生意上的来往。可是张啸林则明面上遵守着这样的规定，暗地里则命人与日本人商会秘密勾搭，合伙做军火、鸦片等生意。始终处于背后的秋吉巧妙地抓住了这一把柄，他决定该是见见这个青帮魔头的时候了。

秋吉清楚，要是贸然前往必定会引起青帮子弟的注意，如此一来对于寻找天国宝藏之事必定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秋吉选择在一个下雨天，在副官武田的陪同下来到了张府。

来之前秋吉已经命人制造了两张国民党证件，为的就是掩人耳目。秋吉清楚，自古以来官匪勾结那是常有的事，青帮的势力不断增大，这个背后如果没有得到军方的支持的话，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当张啸林得知求见的人持着国民党的证件的时候，他自然还是会卖几分面子给来访者的。

秋吉在张府管家的引领下来到了会客厅。张啸林早已坐在大厅等候他们的到来，一见秋吉等人已步入会客厅，他才假模假样地从座位上弹起，同时热情地伸出右手表示友好：“二位长官能莅临寒舍，张某真是万幸啊。”

秋吉自然也是一脸的喜色，他双手抓着对方的手掌说：“早就听说张老板为人爽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哪里哪里，长官真是过奖了，管家还不上茶！”

等管家将茶水送上之后，秋吉雄一便暗示张啸林将会客室内所有的成员都支了出去。一开始张啸林还有心存疑虑，毕竟树大招风，人怕出名，担心自己与日本人交往的事被外人知道，尤其是上海的锄奸团体知道。可后一想，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凉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一面将手下与奴仆支出去，同时他也趁来者不注意的时候，将身后枪中的子弹上了膛。

“现在这屋里就剩下你我三人，有什么话还请长官明示。”这嘴里虽然客客气气的，实则张啸林是笑里藏刀，手始终握在枪把上。

秋吉见无外人在场，于是他便不再继续扮演下去，他招呼武田将自己的真实证件递送到了张啸林面前。

对方的神秘举动让张啸林一时间失去了判断，当他结果对方证件的那一刻，证件上的太阳符号以及证件上的字立即引起了张啸林一阵恐慌。他万万没有想到来者竟然是日本人。

随即张啸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证件，当他得知来访者竟然是特高课课长的时候，张啸林失去了主意。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下来，他迅速从身后掏出了手枪对准秋吉的脑袋。

武田见状也毫不迟疑地用枪对准了张啸林的脑袋。

“放下枪，不然的话我打爆你的脑袋。”武田威胁道。

张啸林毕竟也是从风雨中过来的人，他不惧怕这样的对峙。

“你尽可以开枪，但是我向你保证，在你开枪的同时，他的脑袋还有你的脑袋也一定会被打爆的。”

局面瞬间升温，这时秋吉突然发笑，他一面让武田收起手中的武器，一面说：“张老板您太过紧张了，我们此行并无恶意，还请你管好你手中的枪。”

张啸林见对方已退让一步，他不得不也暂时收起枪支，但是保险始终处于开启状态。

“还请课长先生原谅，早就听说你们日本人的特高课是一个人神鬼都害怕的地方，你身为堂堂一个特高课课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我张某人就是再镇定恐怕也是坐不住啊。”

也怪不得张啸林不认识秋吉雄一，毕竟他来上海的时间不长，与青帮的人又无打交道。

“张老板说笑了，我们日本人只有对敌人才会展现出我们凶狠的一面，但是对于朋友我们还是很友好的。”

一时间张啸林还无法判断出日本人的来意，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我听说贵帮曾经有一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贵帮子弟与我们日本人来往，不知此事可否属实啊？”

“确实如此，我们向来按照帮规行事。”张啸林回答得一点也不心虚。

“我相信张老板一定是谨遵规定办事的人，不过我这有一份账单还烦请张老板过目。”

武田刚要从公文包掏账本，张啸林便再次举起手中的枪。直到他确定对方从公文包里取出的不是武器时才放下。

秋吉所说的账本无非就是从日本商人那获得的有关张啸林与日本人商人合伙贩卖鸦片之类的流水账。张啸林一看账本上详细的走单，他吓得浑身冷汗。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日本人早有预谋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啸林坐不住了。

“我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我将这份账单公诸于众的话，张老板必定会成为青帮的**，你们青帮的三刀六洞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恐怕足以享受这样的待遇吧？”此刻的秋吉雄一不再像之前般的恭敬，狐狸的尾巴彻底暴露无遗。

“你想怎样？”张啸林忽然明白，日本人之所以没有将此事公诸于众，他们必定是有求于自己，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持镇定，这是增加胜算的筹码。

“我此次前来自然是希望张先生与我们大日本合作的，上海这个鱼龙混杂的闹市，缺少了像你这样的帮派大亨自然是不行的，所以还恳请你考虑考虑是否愿意与我们合作共同来维护上海经济繁荣与秩序安定？”

秋吉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将寻找天国宝藏的事情向张啸林托出。

关于与日本人合作的事宜，自日本人打进上海的时候张啸林就已经开始在谋划，可是一直以来苦于没有机遇。不想这一次日本人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合作之事当然不是问题，我张某人向来都是识时务者，现如今的上海早已成为了你们日本人的上海，我这也算是大势所趋。不过我想您也很清楚，现在的上海虽说是你们占得了天下，但是抗日分子活动依旧异常猖獗，与你们合作那是需要冒很大的风险的。”

“这样的话居然会从你张大老板说出也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了，你放心，与我们合作一定亏不了你。我听说你对顺峰码头很感兴趣，可是它是黄金荣的地盘，黄金荣虽然不怎么理事，可是在青帮的威望还是有的，因此你也只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看着别人吃香喝辣，自己只能在一旁干噎着口水，我想这一定很痛苦吧。”

张啸林是一个最不经激的人，秋吉雄一的这一番话立马引起了他的大怒。他狠狠道：“我迟早有一天会将它夺到手！”

“你只要答应与我合作，我保证不出半个月，顺峰码头的管辖权就交到你的手上。”

“此话当真？”

“一定当真，当然我们的前提是你与我们合作，否则的话，你不仅不能得到顺峰码头的管辖权，就连你现在所拥有的码头、烟馆、赌场都统统会归大日本所有，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这不是在危言耸听。”

张啸林当然知道日本人不是再危言耸听，面对巨大的诱惑，他决定孤注一掷，管他汉奸也好，亡国奴也罢，只要有奶，她就是亲娘！

“好，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我手底下的众多青帮子弟统统归您调遣！”

秋吉等待的就是这样一句，他满意地点点头说：“张老板果然是识时务者，放心我们一定会说到做到。”

龌龊的合作就这么愉快地结束。在返回宪兵队的路上，武田将心中的疑惑说出：“长官你为什么没有向张啸林提找宝藏的事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啸林绝非等闲之辈，要是现在就让他觉察到我们的意图，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你觉得他还能死心塌地地为我们所用吗？放心吧，只要我们把住他的命脉，找宝藏的事自然会水到渠成！”秋吉得意道

“长官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