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远程侦察分队

第十八章，远程侦察分队

菜陆续上齐了，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满了大方桌。三个人叙着往事，觥筹交错，吃的﹑喝的不亦乐乎。

戚传功突然问：“哎，仕杰，我还没问，你小子今天在操场上发的是什么功，差一点把武大勇打死？”

“啊！你个孙**，今天刚到就和别人打架？”丁阐明瞪着眼睛说。

“是啊，刚到京城就被人欺负了！”沈仕杰装作委屈说。

“他娘的，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兄弟？老子明天带一个营把他铲平了！”丁阐明豪气的说。

“行了行了，知道你当团长了，八面威风！动不动就一个营，你以为这支军队是你们丁家的？”戚传功摆动着手臂，嘲讽的说。

丁阐明不服气的说：“老戚，你还别跟我较真！我手下的这帮兄弟都是过命之交，只要我一声令下，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一定跟着我！”

戚传功严肃的说：“你可千万别有这种想法，那会要了你的命！”

“阐明，老戚说的对！我们都知道你性情豪爽，为人耿直，对人讲一个‘义’字。可军队不比军校，成分太复杂，做事﹑说话还是小心点为妙！”沈仕杰劝解道。

“操，那也不能看着我兄弟被人欺负啊？”丁阐明的倔劲上来了。

戚传功指着沈仕杰苦笑着说：“他孙**是能吃亏的主吗？今天刚到，就给特勤大队来了一个下马威，把射击教官羞辱了，把武术教官差一点打死了，把大队长吓得就快瘫倒在地上了！”

“是吗？哈哈哈……痛快，痛快！这才是咱孙**的做派﹑风格！孙悟空大闹天空吗！”丁阐明开心的大笑起来。

戚传功想刨根问底，不理会丁阐明的话，好奇的问：“你今天说的西洋拳——就是那个什么拳击，是怎么回事？日本士官学校还教这个吗？”

“日本是一个崇武的国家，只要你是武林高手，不论什么门派﹑什么拳法，他们都喜欢，都会以上宾相待。拳击是西方流行的武术，不算学校的正规课程，可以自由选择。我们的拳击教练是一个美国人，叫麦克，曾经得过美国拳击赛冠军。我的拳击就是跟他学的。”

“嗷——”戚传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眯着眼睛问：“你掐武大勇的喉咙，这算什么招式？也是拳击里的招法吗？”

“哈哈哈……”沈仕杰爽朗的大笑起来，摇摆着手说：“拳击里没有这招，这是我独创的。”

“你独创的？你个孙**没有说真话。”戚传功嗔怒道。

“哈哈哈……，知我者，老戚也。”沈仕杰爽朗的笑着说。“我这招，是跟麦克学的。这个麦克，是个武痴，什么武术都爱好，只要看见比他厉害的，就非学不可。”

“这才是习武之人应有之长处、武德，博采众家之长。”戚传功打断了沈仕杰的话，赞誉的说。

“麦克非常豪爽，和我脾气相投，我们亦师亦友，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一起泡汤池，一起爬日本富士山。三年里，我除了上课、训练，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起。跟他学武艺，听他讲故事，当然，也一起参加日本的剑道学习。”

“剑道？什么玩意？”丁阐明歪着头问。

“剑道，有点像我们的大刀术，但没有咱们的刀术豪放、威武，比较拘谨、规则。我在士官学校的老师小泉晋四，是剑道高手，八段，他也是我和麦克的剑道老师。”

“嗨，耍大刀，就耍大刀呗，还什么剑道？”丁阐明不屑的说。“你的那个什么——小泉——四，跟咱们老戚的大刀功夫相比，如何？”

沈仕杰无语的摇摇头，笑着说：“剑道是日本的传统武术，虽然和咱们的大刀术相似，但训练和规则都不同，无法相比。”

“我说的是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丁阐明蔑视的说。

“这个——还真不好说！”沈仕杰踌躇着说。

戚传功深思着说：“等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看看日本剑道的奥妙在那里，咱们也博采众家之长。仕杰，你接着说。”

“麦克在退役之前，是美国陆战队远程侦察分队成员，参加过世界大战。”

“什么是远程侦察？”丁阐明好奇的问。

“远程侦察就是孤身渗透、潜入到敌人大后方去进行侦察，但不限于侦察，还有破坏敌人后方重要设施的任务，如炸弹药库、破坏桥梁﹑袭击敌军指挥部、暗杀敌人重要将领和重要人物等等任务。”

“乖乖，这么厉害！这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干这个？”丁阐明惊愕的说。

沈仕杰脸色肃然的说：“所以，被选中加入这支队伍的人，个个身怀绝技，有胆有识！不但如此，他们的训练也十分残酷，我们在军校的正常训练科目跟他们简直无法比！他们的野外生存、侦察训练，只身不带一粒粮食，在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呆上十天八天，还要完成既定的侦察科目。”

“不带粮食？那他们吃什么？”丁阐明瞪着吃惊的眼神问。

“吃野果、野菇、野兽，当然都是生吃的。”沈仕杰凝神的说。

“吃生肉？”戚传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抓住蛇、野兔、野鸡，剥了皮就吃，甚至连老鼠﹑虫子都吃，生存本能嘛！当然，环境许可，有时也用石头打着火，偶尔烤着吃，但这是不容许的，因为在敌人大后方，隐藏是第一位的！”沈仕杰说着，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哎呀，我的妈啊！这不是人，是野人，不，是魔鬼！”丁阐明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麦克说，他们的训练营就是魔鬼窟，不是正常人能熬过来的！只有过了关，才有资格参加远程侦察分队。当然，能够被选上，也是陆战队里最荣耀的事！”沈仕杰钦佩的说。

“这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还有队伍是这么训练的？太残酷了！”戚传功喝完酒，把玩着酒杯，若有所思说。

“参加远程侦察分队是一件光荣的事，但执行任务却是十分险恶、残酷的，次次九死一生！麦克跟我说了他在德国执行任务的故事，堪比惊险小说，险象环生，多次闯鬼门关！在这个过程中，他对武术有了新的体会，特别是实战状态下的武功！”

“实战状态下的武功？”戚传功疑惑的重复着。

“不错。咱们中国人习武的宗旨是强身健体，所以在武术中有很多的多余花架子；外国人习武的宗旨也是如此，所以在拳击比赛中有很多规则，不能打这里，不能打那里，这就束缚了武术在实战中的发挥。”

“嗷——”戚传功领悟的连连点头。

“麦克在敌后遇险的时候，就深深体会到他掌握的武功局限性。所以，他退役以后，在拳击的基础上，开始尝试学习其他武术。他去过**半岛，学过跆拳道；去过泰国，学过泰拳；这次来日本担任拳击教练，就是想借机学习日本武术。他说下一站准备到中国，他很喜欢中国武术，所以拼命的跟我学中国话。”

“哎呦，那还真是个武痴，为了学习武术，竟然跑了那么多的国家！跟他比，咱们这些习武之人真是相形见绌啊！”戚传功感慨的说。

沈仕杰端起酒杯对戚传功说：“日本人瞧不起我们中国学生，但对我是一个列外，因为我的武功和大刀术，让他们赞服！这都多亏了你这个老师啊！也因为这，才让我有机会和麦克成为了武友﹑好朋友！”

“行了，你个孙**就别卖乖了，接着说。”戚传功不屑的催促道。

两个人把酒喝了，沈仕杰继续说：“麦克在博采众家的基础上，自创了独门武功绝技。特别是针对战场上的残酷现实，自编了实战武功——以最简单、最快捷的招数克敌制胜。能够一招毙命的，绝不用第二招！”

“有意思，有意思，一招毙命！”戚传功感悟道。

“有一次我和他在居酒屋喝酒，喝多了，与七八个日本浪人发生了口角。我们离开后，他们竟然尾随我们挑衅。还没等我出手，麦克已经三下五除二把几个人瞬间打趴在地，而且对每人都是一招。看的我眼花缭乱，钦佩不已！其实麦克根本没有发力，每一招都是蜻蜓点水，否则那七八个日本浪人早就命归西天了！”沈仕杰口吻无比钦佩的说。

戚传功和丁阐明听的全神贯注，眼睛瞪得大大的。

“麦克把他野外生存、侦察和独创的武功绝技毫不保留的教给了我。还把他在德国实战中遇险时的感受﹑化解方式和事后的总结告诉我。虎口锁喉就是其中一招。”沈仕杰举起手掌，比划了一下。

戚传功忍不住跟着比划了一下。

“麦克告诉我，既然是军人，习武的目的就不同，要用于实战，必须以最简单、最快捷的招式，致对方于死地，绝不给他反制的机会！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残酷的战斗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戚传功端起酒杯跟沈仕杰碰了一下，连连说：“有道理，有道理！”

“麦克以动物搏杀的道理告诉我，狼﹑豹子、老虎之所以能把大它们好几倍的动物野马、野牛猎杀，用的就是这招——锁喉。只要让它们有机会咬住对方的喉咙，就死都不放，直至对方气绝为止！所以，他让我练虎口功。你们看！”沈仕杰伸出两只手掌，虎口处都是厚厚的老茧。

丁阐明摆弄着沈仕杰粗糙不堪，布满厚厚老茧的手掌说：“我的乖乖，你这那是人的手掌，简直就是熊掌﹑铁掌吗！”

“嗷，我说你面对武大勇的时候，怎么那么淡定，胸有成竹！我当时惊的、急得后脊梁都汗湿了！”戚传功说。

“武大勇的武功虽然厉害，但中间夹杂了太多的花架子，所以躲避起来很容易。倒是他的铁腿功是实打实的，果然不同凡响！等有机会要跟他好好的学学。”沈仕杰佩服的说。

“赫！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丁阐明讥笑着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孙**，也有谦虚﹑佩服人的时候？”

“你个臭小子，又在这里挖苦我！”沈仕杰嬉笑着拍打了丁阐明的脑瓜一下。

戚传功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这个远程侦察分队有意思，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我觉得跟咱们特勤大队的任务﹑性质，有很多地方相似！”

“哎，老戚，不愧是在司令部当过作战参谋的人，脑袋瓜子就是灵活，反应快！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沈仕杰拍着脑门说。

戚传功拿着酒壶边斟酒边说：“如果咱们能训练出这么一支队伍，老师的目标和愿望就能实现了！”

“不错，不错！在城市里作战，主要是街战﹑巷战，都是近距离搏杀，讲究的是个人功夫和干脆利索的手段！人不在多，而在精。咱们可以组建一支人数不多，但个人素质﹑功夫全面的小分队，特别是枪法要好。老师长再三强调，处置突发事情时，千万不能扰民。京城里到处都是人，枪法差一点都会伤及无辜。”沈仕杰兴致勃勃的说。

“哈哈，你这支蛟龙入海，有地方大显神通了！”戚传功端起酒杯说。

“哎，你们这支小分队，不会也像那支远程侦察分队一样，去吃森林里的乱七八糟生肉吧？”丁阐明皱着眉头问。

“我们是城市作战，城市训练，吃什么生肉啊？该学的学，不该学的不用学嘛！又不是鹦鹉学舌！”戚传功说。

沈仕杰倒不是这样认为，他说：“既然成立一支特别的小分队，训练就必须全面。我觉得应该按照麦克说的去做，野外生存训练必不可少！”

“啊？那——那——”丁阐明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三个人的倾聊，让沈仕杰回想起和麦克在一起的三年时间里的点点滴滴，心中怅然若失，端起酒壶自斟自饮，连喝了好几杯。

他眼神迷茫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麦克现在这么样了？”

看到沈仕杰失神怅惘的样子，戚传功和丁阐明知道他在怀念和麦克在日本的时光。难得遇见一个亦师亦友的知己，确实幸哉幸哉！

丁阐明赶忙夹起一大块松子鱼肉放进了沈仕杰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