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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断刀

小说:峙壁山传奇 作者:永兵 更新时间:2021/11/5 0:00:31

第五十六章、断刀

干掉了磨盘岭的两个暗哨,沈士弘搜索着快步向前,走到森林的边缘一看,惊呆了。

磨盘岭果然名副其实,从望远镜里看到,整座山岭像一座不规整的大磨盘,可以看到的地方,外侧都是悬崖,只有他所在的这面山坡可以通往山岭顶部。

通往磨盘岭顶部的山坡,在他的前面变窄了,看上去就像是人的脖颈,而磨盘岭就是那个大大的脑袋。

在这道一百五六十米宽的脖颈上,土匪修建了第一道七八米高的石头寨墙,拦腰把通往磨盘的脖颈堵住了。寨墙前方五百多米处的树木都被砍的精光,连树根都刨掉了,成了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寸草都无。别说白天,就是晚上出现一个人影或者一只兔子,寨墙上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第一道寨墙后面七十多米处,是第二道寨墙,它在磨盘岭脖颈的上方,有两百多米宽,拦住了整个脖颈。两道寨墙间落差有二十几米,所以第二道寨墙居高临下,把第一道寨墙和它前面的开阔地看的清清楚楚,并能有效的对第一道寨墙进行火力支援和直接打击开阔地上的目标。

沈士弘心里暗暗感叹:“这个山寨的位置太险要了,难怪那个土匪说周围的镇县警察联合起来都攻不下磨盘岭。如果没有正规军队和带上山炮,还真拿这个山寨没有办法。否则,冲锋只能成为寨墙上的活靶子。”

在第一道寨墙上有八九个土匪在巡视,第二道寨墙上有十几个土匪。看来想从正面上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士弘只有退下去,想绕道山岭的后面去看看。退到半山腰,他向侧面走了六百多米,看见外侧仍然是峭壁悬崖,下不去。只有退到山脚下,顺着外侧的山谷往山岭的后面绕去。

顺着山谷走了五六里地,才绕到磨盘岭的后面。

一路上,看见磨盘岭主峰的侧面都是悬崖峭壁,越往后走,峭壁越高、越陡。

到了磨盘岭的后侧,沈士弘傻眼了。他举着望远镜到处看,整个磨盘岭主峰的山体成不规则的圆弧状,有一百三十多米高。虽然山峰不算高,但其险无比,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是名副其实的大磨盘,根本无法攀爬。

他焦急的继续往前绕,希望找到一处可以攀爬的峭壁,可越走越让他失望。不能再往前走了,根据他的判断,这里是最接近山岭顶部的位置,再往前,就靠近土匪的第二道寨墙了。

眼看天已暗淡,沈士弘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想到冬菊就在上面的魔窟里,想到土匪说过的话,他心如刀割,五脏六腑像被一阵阵猛烈拉扯般的痛,胸腔憋得仿佛要爆炸了。

看着像刀削般的峭壁,他心一横,抓着点许的凹凸岩石,往上爬去。凭借着强有力的腕力、臂力、脚力、腿力和手指功,一步步,一段段的艰难往上爬。

此时此刻,沈士弘把自己的安危全部抛到了脑后,心里想的只有两个字——冬菊。也是这两个字给了他无比强大的力量,去面对这几乎不可以做到的事。

上面没有可以抓和蹬的凸出岩石了,沈士弘喘着粗气,绝望的看着那刀削般光滑的岩壁。

忽然,他发现距离他两三米的侧面赤壁上有一条裂痕,一直往山顶延去。裂痕虽然不大,但足以放进脚和手了。他兴奋的向侧翼挪动,扣住了那道裂缝。

距离山顶只有十几米了,但现实的情况给予沈士弘致命的打击,因为上面的岩壁出现的向外倾斜。如果继续攀爬,自己的重心就把持不住,会失身跌下一百多米深的悬崖峭壁,粉身碎骨。

汗水如溪流般的顺着沈士弘的面颊往下流。

他扣住岩壁裂缝,取出了背包里的绳索,希望小钢钩能挂住上面的岩顶。

他用力的往上抛绳索的小钢钩,一次、二次、三次……接连抛出了十三次都失败了。

沈士弘觉得自己走入到最后的绝境,没有任何希望了。连续的攀爬和接连的抛绳索,让他筋疲力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咬紧牙关,使出力气,坚持不懈的继续抛扔绳索——上天眷顾了,小钢钩挂住了上面的岩石。

沈士弘开始单手慢慢的拉,小钢钩挂住了。接着慢慢的使力,小钢钩仍然挂住。他屏住呼气,慢慢的松开了自己扣住岩壁裂缝的手,脚也离开了裂缝,整个身子吊在了空中。

整个人吊在了一百多米的空中,他努力使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不要摇摆。当身子稳定以后,他抓住绳索的右手臂慢慢的往上拉,然后伸出左手臂抓住上面的绳索,继续拉升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靠着双臂的力量,一把把的把自己拉上了岩顶,终于抓住了上面的岩石。

滚到山岭顶上时,沈士弘虚脱的眩晕过去。汗水如喷泉般的从他身体各部的汗孔中涌出,侵透了他的衣服,洗刷着他的额头、面颊。

沈士弘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躺在那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距离悬崖峭壁五六十米处是成片树林。可能因为磨盘岭主峰的三面都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土匪相信没有人可以爬上来,所以四周的峭壁旁没有安排巡逻哨。

恢复了体力,沈士弘爬起身,走进了树林,沿着树林的边缘往山岭的脖颈方向走去。

看到了山下到处点着火把的两道寨墙,他躲在树木的后面,举着望远镜观察,那里有一些的木屋,估计是土匪的前寨。

他绕到中间,顺着通往山上的路往回走,找到了掩映在一片树林中的磨盘岭主寨。

这个主寨,就像一座巨型的大碉堡,用大石块砌成的房子成一圈,链接在一起是个整体。房子有六七米高,屋脊超过九米,向外伸出的屋檐有半米多。

主寨的大门高出地面有五六米,有一条两米多宽,二十多米长的石台阶上去。大门口的平台上有两个土匪背着枪站岗。

在主寨的两边有木屋,有马厩,有羊栏,有猪圈,但看不到人影。

沈士弘躲在距离主寨四十多米远的树林里,向着寨子的后面摸去。没想到这个巨型碉堡般的寨子那么大,直径起码有七八十米。

走到寨子的后面,树林和寨子之间都是茂密的茅草,没有屋子,也看不到人。他走近了寨子的墙壁。

到了寨子的大石墙壁下才看清楚,巨型圆屋的后面窗户很小,距离地面有三米多高,成长条状,就如碉堡上的射击孔。

沈士弘暗暗叹服修建主寨的土匪懂行,这个坚固的巨型大碉堡山寨,就是大部队攻破了前面两道寨墙,想要攻破和冲进这座巨型山寨里,恐怕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如果里面弹药充足,而进攻的队伍没有火炮,可能还攻不进去。

想用绳索爬上屋顶,从上面进入寨子根本不可能,那个伸出来的半米多屋檐,上面都是小瓦片,小钢钩勾不住,而且如果发出声响,会惊动里面的土匪。

窗子离地那么高,每个窗户上都用手腕粗的木棍做了栏杆,想要爬窗,几乎不可能。

沈士弘沿着大碉堡似的的圆院子外围又走了一圈,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

这时,院子内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喝酒耍乐。他又退回去,沿着院子的圆圈往后走,不断的抬头望着上面,所有的窗户里都黑着,没有一点光亮。

走到最后面时,看见一扇窗子有光亮。他趴在墙壁上细听,好像屋子里有女人的嘤嘤低泣声。

沈士弘抬头看了看三多米高的窗子,后退了几步,猛地窜前,脚蹬墙壁两步,伸出一只手臂,单手抓住了窗台边沿,一个单手引体,双手扒住了窗台,双臂放在了窗台上。

他用手指头沾吐沫,把窗户纸钻了一个洞,看见在屋子里的墙角处,冬菊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缩着头,正在嘤嘤的抽泣。

屋子的中间是一张大床,门是半开着,院子里的声音听的比较清楚了。

“大当家,祝你新婚夜快乐!”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喊。

“哈哈,大当家总算找到压寨夫人了!”有一个公鸡嗓子说。

“大哥,你玩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忽然转性了,要明媒正娶啊?”一个男人问。

“哈哈,二弟,这次不同,这个小妮子就他娘的是仙女下凡!老子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她穿的,还是个洋学生,能识文断字!老子真他娘的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一个响亮粗野的声音。

“那就祝福大哥了!来,弟兄们和大哥干!”

到处是碰碗声、祝福声、喊叫声。

“大当家的,你可要惜花怜玉,晚上悠着点啊!那小姑娘身子那么单薄,你这铁塔般的身躯可别压坏了!哈哈哈……”大厅里哄然一片淫笑声。

沈士弘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他把窗户上的小洞挖大了一点,四处看,发现屋子里的侧面还有一扇门,是屋子里的一个套房。他侧头从外面看看,那间屋子的上面也有一扇窗,但没有光亮。

他跳了下来,走到隔壁屋子的窗下,用同样的方法扒住了窗台。

窗台太小,人的身子放不上去,只能用一只脚瞪着窗台的墙壁,用胳膊肘顶住另外一边的墙壁,把身子卡在窗户上,身体的另外半边悬空在外面。

沈士弘抽出匕首,匕首刀刃的背面是锯齿。他用一只手撑着身子,另外一只手用匕首锯着手腕粗的木柱栏。当两根木柱锯的差不多了,用手肘担住身子,双手抓住两根木柱,深深的运了一口气,使劲、慢慢的往两边拉——轻微的“咔嚓”一声,两根手腕粗的木柱栏同时断了。他用匕首撬开窗户,神不知鬼不觉的像鱼一样跃了进去。

借着小窗外的月光,沈士弘看见这是一间库房,屋子里摆满了各种箱子。

他走到门口,从门和门框之间的细缝,看到了外间的油灯光亮。试着用手去拉门,门的外面有铁锁扣挂住,好像上了锁。因为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太小,手指伸不进去,用不上力。

他焦急的在屋子里摸黑寻找可以撬门的东西。屋子靠墙的木架上摆放着一溜排的箱子,他伸手到两个大箱子里,摸到的都是衣服,后面接着的小一点箱子都上了锁。

这时,外面屋子里传来嘈杂的叫喊声,沈士弘赶忙贴在门缝倾听。

“去——去——去,狗崽子们都——滚开,别想看老子跟小媳妇亲——亲热!”一个喝多酒,说话不清,蛮横的人在叫喊。

“大当家,今晚是你新婚之夜,弟兄们要闹洞房!哈哈哈……”一群人喊叫着。

“滚——滚——滚!别——别耽误老——老子的好事!”

“哐当——咔嚓”关门声,插门声。

接着听到冬菊惊恐的尖叫声——“啊!”

“小美人——小仙女——小娘子——我的心肝小宝贝——别跑啊?咱们共度良宵!”醉汉粗野的淫笑声。

沈士弘急得满头大汗,回转身又在屋子里乱转、乱摸。在微弱的月光下,看见屋子墙角处的地下放着一个长条木箱,打开箱子伸手一摸,里面是步枪。旁边的几个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子弹箱。他失望的继续找。

猛然,在昏暗的月光下,他发现顶角的墙壁挂着一把大刀。他取下了大刀。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冬菊惊恐的尖叫声。

“嘶啦嘶啦……”的声音,像是衣服被撕烂的声响。

沈士弘的脑袋都要爆炸了,身体控制不住的乱抖,他快步走到门口,把大刀插进门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猛地一用力,“咔吧”一声,大刀断了,门上的铁扣也从门板上拉了出来,门开了。

明亮的油灯下,一个虎背熊腰**着上身的剽悍男子,听到了身后门响,惊愕的猛地回头,松开了怀抱中的冬菊。

一道寒光闪来,那把断刀从他粗肥的脖颈掠过,脑袋像皮球一样掉了下来,在地上瞪着眼睛滚动着。

沈士弘的臂力太快、太猛了,那个土匪的头颅滚掉以后,他的身子仍然直挺挺的站立在那里,停了一下,血才像喷泉一般从他脖子上的颈动脉里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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