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份

跪下的人眼巴巴的看着赵哲，等他说话，他们只希望这个小孩儿快点儿耍完老大的威风然后放过他们，他们太冷了。感觉自己都快冻废了。

“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你们有的人是被迫的，有的人是自愿的。”赵哲顿了顿，“我想建一个丐帮，教授手底下的人医术。以后进可攻，退可守，还可以行医救命。。。你们有谁愿意加入吗？”

赵哲看着跪着的众人。

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问：“小、小公子，请问若是我们答应，您能带我们吃饱饭吗？”

他跟家里人已经好久没吃饱过了，自从打汴京一路逃过来之后，他一直在饥饿，他怕自己在活下来之前，先被饿死了。

“当然能。”赵哲又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他道：“肯定会让你们吃饱饭的，等到时候情况好了，还会有工钱。”

“工钱？”

“贵人说的可是真的？”

“我也能学医吗小贵人？”

“贵人，求您救救小的，小的已经十多天没吃过饱饭了，呜呜呜……”

“贵人，贵人！您不能心软啊！他们都是混账！求您杀了他们为我们报仇啊！”

一个女人跪着膝行两步，她挤不进其他人堆里，只能跪在其他人后面“砰砰砰”的磕头，边磕头边恳求，她的话，让众人忽的陷入短暂的沉默。

赵哲看了那女人一眼，对方长得挺好看的，是江南美女的那种类型。如今衣衫散乱，披头散发，整个人磕头磕的额头全都是血，状若疯魔。

“放屁！”有人被说的跳脚，怒斥一声之后忐忑的对赵哲解释，“贵人，您别听这**的一面之词，我们这些人都没碰她，她长得漂亮，只有这几个人能碰。”

他说着点了几个尸体，其中就有疤脸青年的份，“这女人跟赵老大，呸，赵小子关系最好，后面赵小子压根不愿意让别人碰他女人，他们俩柔情蜜意的好着呢！这会儿跳出来要您杀我们，是拿贵人您当枪使！”

两边儿各执一词，而女人看起来又真的很可怜。

赵哲不知道该信哪边儿。

宋二终于翻到了牌子，他把牌子拍在赵哲胸口，见对方脸上表情纠结，就道：“一团乱麻，理不清就别管了，还有其他乞丐，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

赵哲眼睛一亮，“有道理。”

他被宋二架起来放到马鞍上，临走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些女人留在这里不安全，就问了声宋二。

“我们能送她们离开这儿吗？我怕我们走了，这些乞丐又。。。。。。”

“行，小大夫还能想到这点，真聪明。”宋二完全就跟教小孩儿一样在引导赵哲，这会儿他调转马头，低声道：“你跟她们说说你的意思。”

赵哲抓着冰凉的马鬓，看着面若死灰的女人和其他压抑着愤怒的乞丐。

“你们有人要往临安中繁华一些的地方去吗？我们可以顺路捎带你们。”

几个站在门口的女人听到这话，当即返身进屋，过了片刻就背着包袱，牵着小孩儿出来了。

其他人本来犹豫不决的，这会儿看她们这么干脆，自然是被多少影响到，收拾了东西。

磕头求赵哲给她做主的女人也默不作声的收拾东西跟其他人站在一块儿。

其他乞丐就眼睁睁看着，不敢阻拦。

当然，也有人不愿意走，甚至说赵哲忽然要带这么多人走，居心叵测。

赵哲没解释，就带着愿意走的这二三十个人离开。

走到繁华的地方，碰到巡逻官差，他们把人交给官差，让官差把这些人有家的送回家有亲戚的送到亲戚那里之后就走了。

宋二虽然是九品校尉芝麻官，但到底官阶比官差大，官差自然是无不答应。

等送走三人之后，他们看了眼狼狈的妇人，表情有怜悯也有嫌弃，“行了，你们谁是临安本地人？临安本地人出来，我们先送你们回去。”

过了片刻，人群中站出几个女人，官差表情诧异，没想到还真有本地的，他记住那几张脸，“说地址，我送你们回去。”

几个人面色恍惚的说出地址，对于即将回去的家，有惶恐又期待。

官差将人送回去之后听着几家如出一辙的痛哭打骂声，暗叹一口气，怕是又要出人命喽。

赵哲挺郁闷的，因为他想的是自己一挥手，一堆劳动力跑来为他工作，然后他一边帮他们改变思想，一边发家致富来着。

没想到，小弟不是那么容易收的。这世上很多事情都很复杂，细究起来根本分不清是谁对谁错。

他拍拍脑袋，算了不想了，就像宋二说的，这世界上的多了去了，他要是真心想收，到时候小弟那不是人山人海？小弟总会有的，金钱自由也会到来的，他不用太着急。

往裤子里添了一点柴，他把手贴在脸上，用被火烤的通红的脸来缓解手上的冰凉。

就是马上要过年了，现在他们三人却没有钱能置办年货，这可怎么办？

年关逼近，第二天晚上的时候，除夕夜到了。

赵哲烤着火，问宋二跟老梁，“今天除夕夜，外面会放烟花吗？”

“临安不知道，不过汴京以前会。”宋二嘴里咬着干草叶子磨牙，“有一年那些富家子弟拼富，用烟花来拼，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除夕夜。”

他舔了舔嘴角，“小大夫你再说几样好吃的，我虽吃不着，但我能想象。”

赵哲嘴角微抽。

在上次他说出红薯、土豆并且两人发现对方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后，他们就觉得这些东西一定是赵哲那个有钱老爹弄来的舶来品，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这让他们更坚信赵哲是富家少爷了，同时宋二开始‘点单’每次想吃肉都吃不上的时候，都会问赵哲知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肉菜，然后让他复述一遍。

这就跟对着图片下米饭一样，可他们连米饭都没有。

可怜，真的太可怜了。

正想着，大门被敲响了。

“簿言，先前不知公子在此，如今已知晓，特来拜见！”

那是赵哲勉强算熟悉的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