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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劫后余生

小说:斩妖劫 作者:陈伯刚 更新时间:2024/3/30 17:19:35

谯忠明惭愧地说:“我去追他,奈何冰雪地面太滑,摔了几跤,被他逃跑了,真是惭愧。请左护法责罚我。”

仇谷贵说:“责罚你什么呀?刚才那小子偷袭我,如果不是你掷向他的那火把阻挠了他,刚才我就已经死于非命了。”说完了,又奇怪地问谯忠明说:“你怎么一起和他从哪里钻出来了呢?”

谯忠明不敢隐瞒,就把事情的原委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左护法仇谷贵听了,感叹不已,说:“你两个都地入低下暗室,在里面一团黑暗,饿得发昏,竟然争吃起老鼠,又苦于找不到出路,那种绝望的情景,也是情有可原。”听了左护法这么一说,谯忠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而母狗和其他人听起谯忠明的这段离奇的遭遇,也是诧异万分。母狗急忙从兜里拿出一个水壶,递给谯忠明。谯忠明慌忙接过,一下子扯开瓶口,一扬脖子,大嘴大嘴地喝起水来。只见他一口气,竟然把一个大水壶里的水喝得一个精光,喝了之后,只看他肚子好涨好鼓,好似一个孕妇。

在场的各位都看得面面相觑。

又歇息了一会儿,左护法仇谷贵率领着众人回到了镇上。刚刚回到彩月布店,那个掌柜拿出一个通知,急忙递给左护法,左护法看了,吩咐掌柜率领其他士兵在这里把那两个用活人炼刀的大貂钟百坊和三貂钟百石当众数罪,数给众位乡亲看,揭穿他们的阴谋,让各位乡亲以后安心生活,有女儿家的不必再东躲西藏。

自己一行,率领着其他人,包括谯忠明和母狗马涛江,匆匆地离开此地,就要回去关内。

其实谯忠明心里很不想走,他心里一直思忖着天残血手的话,想要在这里发现一点关于父亲到底是否去世的什么痕迹,可是又不好违拗左护法的安排,

站在左护法仇谷贵的面前,似乎踌躇得很。

仇谷贵眼神还犀利,看出了这些,把谯忠明单独叫到一边,问他情况。

谯忠明有些哽咽地说了情况。仇谷贵听说了谯忠明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谯巴施的儿子,不禁大是吃惊,不认识一样地仔细打量了他,又听了他的疑惑,思忖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还是一道去关内,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会安排其他人给你去探访。这种事情,派其他人去探访更为恰当,因为你一个当事人,见了面,容易感情冲动,反倒误了事情。”

谯忠明听了,觉得左护法也说得在理,就点头同意了,

当下,谯忠明按下自己内心的想法,随着左护法一道启程到了关内。

关内时已秋季,炎热早已褪尽,换来了一片凉快。

在一处岔路口,仇谷贵单独吩咐谯忠明和母狗,说是一回去就要向教主申请母狗来当副堂主,作为谯忠明的助手,母狗分外欢喜,摩拳擦掌地表示要好好地为望月教效力。

要谯忠明和母狗去鄱阳湖湖一带,那里有四十八处水寨,据可靠情报,飞鹰帮正在与他们秘密联络,意图要拉拢他们。他们一旦被拉拢,将会对望月教造成极为不利的局面,因为四十八水寨一直在占据鄱阳湖。而鄱阳湖又处在望月教和和飞鹰帮之间,所以是两家都要争取的对象。又告诉了他们望月教争取的底线和条件。

谯忠明和母狗听了,点头答应完成任务。

仇谷贵又支开母狗,单独对谯忠明说:“在那四十八寨里面有我们的内应,你们去了,他自会来接洽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他说‘腊月十八’,你答‘死狗屠鸭’。因为一直是单线联系。所以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谯忠明听了,紧紧地记在心里,就告辞了仇谷贵,和母狗上路了。

好大一个鄱阳湖,景色宜人,昔日范成大有诗赞:

凄悲鸿雁来,泱莽鱼龙蛰。雷霆一鼓罢,星斗**湿。波翻渔火碎,月落村舂急。折苇已纷披,衰杨尚僵立。长年胃简书,今夕念蓑笠。

谯忠明和母狗乘着一条大船,驶进了鄱阳湖,看看前面就快要到了老爷庙。后面还跟着一条大船,上面也坐满了人。

那几个船夫忽然有些神色不安起来,划桨的双手都撰得那船桨死死的,似乎生怕那船桨飞了一样。

此时,谯忠明和母狗正站在船头看风景。这鄱阳湖果然好一个天地,湖面宽阔不说,还一碧万千,湖面清澈犹如铜镜一样。湖岸靠边,依稀看见一些芦苇,在那里或立或趴。

此时,艳阳高照,湖面微风凉凉。

船正走之间,忽然,平地里一阵风起。直把那船儿掀得颠簸起来,船上的十几个人,顿时立脚不稳,都吓得不堪,大声地叫起来。

叫声之中,一顿更大的风吹过来。风起处,浪也不甘示弱,那浪涌起几丈高,惊呼声中,船儿立脚被掀翻了。船上的人们,都纷纷落水了。

谯忠明不会水,乍一落水,令他惊骇万分,周身都是水,双脚之下,没有一个踏实之处。他双手胡乱打水,嘴里大声地叫着:“救命!救!”周围的人们,会水的赶紧手足并用,不会水的惊惶无措。

谯忠明的嘴里已经灌进了几口水,他已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好生可怕。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谯忠明慌乱不堪,看见身边有一根芦苇,他赶紧一把抓住,可是那芦苇哪里承受得住他。芦苇转瞬之间落下水去。

正在慌乱之际,。忽然,一只手爪差从后面,一把扯住了谯忠明的头发,把他拉扯着往岸边游去。

谯忠明双手胡乱打水,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往岸边游去。

谯忠明一边胡乱使劲,心里渐渐地松了一口气,他也顾不得去看后面是谁,他现在只顾着看离岸边还有多远。

不一会儿,终于到了岸边。

那人一手扯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从背上把他猛地一推,谯忠明就朝着岸边漂了过去。

谯忠明看见岸边一颗小树,急忙伸手一把扯住,手一使劲,终于上了岸去。

谯忠明出了一口长气,顾不得身上湿漉漉,急忙看水里,推自己的那个正是母狗。只见他仰在水面,也不划水,可就是不会落下水去。轻飘飘地飘到了岸边,也上了岸来。

谯忠明不禁感激又佩服地说:“你这样高的水性?”

母狗说:“没什么,一般般罢了。”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拧干身上的衣服,从衣服里拧出许多水来。

谯忠明又看看水面,先前的许多人,多数都已经落下水去,不见了踪影。那几个船夫,虽然落水,但是他们毕竟会水,都前前后后地浮到了岸边来,但是看他们虽然会水,还是没有母狗这样高明,显得有些吃力。

谯忠明忽然看见一个人头,脖颈那里都已经入水了,可是他还在挣扎,高举着一只手,眼睛是何其慌乱,看他那眼神,分明是一种绝望,他好像已经看见上了岸的谯忠明,他飞快地瞥了谯忠明一眼,一瞥之后,转瞬之间,水就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手尖。后来,指尖都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谯忠明徒然地向他伸着手,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似乎想要扑下水去拉他上来,可是自己都不会水啊!

谯忠明看着那还在翻卷的风浪,想想那些已经落入水底的人,忽然之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从心底里袭上来,鼻子里抽噎了两下,酸酸的,简直想哭。

一船人,刚才都还在一个船上看风景,一转瞬之间就已经生离死别。生命何其脆弱啊!在这脆弱而又及其有限的生命里,还要去种种争夺,种种厮杀,或者搅尽脑汁地使尽各种阴谋诡计,人们哦,难道就这样永远看不开吗?夺来夺去,到头来还不是难逃一死,其实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到头来又夺到了什么呢?

那几个船夫躺在岸边的水草里,手脚摊开,嘴里不住地出气。

似乎在庆祝他们的劫后余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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