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空目桑想啃煤腿

聂得远赶紧往前一冲，不等赶到，手里的剑顿时一闪，一只狼随即哀嚎一声，顿时倒在了地上，那狼颈处一腔血汩汩而出。狼的四肢抽搐了一下，顿时倒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动了。另一只狼吃这一惊，赶紧撒开四蹄跑了。

那女孩看那狼跑了，此时不再惊惶，反而一屁股蹲了下来，双手捂脸，哇哇大哭起来。刚才是惊叫，现在是大哭。聂得远急忙安慰她说：“你哭什么？狼都被赶跑了。”那女孩勉强止住哭声，从指缝里偷看了一眼聂得远，还是继续哭。聂得远看一眼这个女孩，虽然头发散乱，但是眉目之间，显得眉清目秀的，甚是有一副好容貌。地上歪倒着一个背篓。

聂得远更加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关切地说；“小妹妹，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那女孩不理睬她，还在哭，聂得远心里寻思：她家应该距离这里不远吧，不然她孤单单一个怎么敢出现在这里，于是决定不再管她，就要赶自己的路得了。才走得几步，那女孩忽然不哭了，大声说“你站住！”

聂得远听了，心里寻思：喊我站住，难道要请我吃饭？不这样想还好，一这样想，顿时觉得肚子里饿了。就站住了，回头看那女孩，那女孩一看他站住了，顿时优秀而忸怩起来，站在那里扯着衣角，又开始默不作声起来。

聂得远看她不开腔，只是低着头用手扯衣角，有点奇怪起来，说：“你喊我站住干嘛？”那女孩又忸怩了一下，说：“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去吧。”聂得远有些哑然失笑，随口就答应下了，说：“好吧。就送你回去。”女孩从地上拾起一个背篓背在背上，那背篓里，有稀稀疏疏的几根草，大概是草药吧。

两个一前一后地走在山间小道上。因为时到仲秋，因此地上黄叶很多，踩上去不仅软绵绵，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走了一阵，忽然看见前面簌的一声，只见什么东西飞了起来。

聂得远看那东西，好险什么眼睛一样，走在前面的女孩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照样走路。

聂得远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女孩说：“那是我师傅在修炼他的眼珠子。”“修炼眼珠子？”聂得远听得好生奇怪，问：“眼珠子还需要修炼？”

女孩嗯了一声，说：“不修炼的话，他的眼珠子就会看不见东西。所以每隔几天，他都必须要修炼一次。”聂得远听得好生惊奇，叹息说：“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眼珠子竟然需要拿来修炼，不然看不见东西，真是怪事！”

说话之间，那眼珠子把角度一转，似乎在空中瞄他们一样。女孩朝着那眼珠子嫣然一笑，说：“师傅，我们回来了。”

那眼珠子照样瞄着他们看，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随风而来，说：“鬼姑娘，你带来的是哪一个不三不四的呀？”那女孩嗔怪说：“师傅，什么不三不四呀。我刚才遭遇野狼围攻，幸好他救了我。”

那苍老的声音说：“哦，他救了你哟。那，带他来吧，带他来做客。”

说话之间，那对眼珠子嗖地飞了过去，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了。

两个又走得一阵，转过一个山坳，看见土坡上一个洞，一个老着者坐在洞前，双腿盘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腿上，似乎在闭目养神的样子。他的两眼空空，眼珠子都没有。聂得远心里奇怪：刚才他那眼珠子不是收回来了么？藏到哪里去了呢？眼珠子不是该放在眼眶里的吗？一边在心里寻思，一边在注意打量这个老者，觉得他面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空目桑吗？在和威远镖局送镖的时候，他跳出来要拦路打劫，谁知天残血手一出场，他就像亏欠了他人的钱财似得，立即闪身走人了。

没错，这老人正是空目桑，眼前这个女孩正是望月教主的女儿莲荷，她本来被母狗抓去，正欲行歹事，却遇到空目桑，救了她，看她可爱，于是收了她做徒弟，起初莲荷担心家里担心，有点不依，空目桑于是带她回烂坝去了一趟，征得了俪教主的同意，就隐藏在这里修炼，也教莲荷学他的本事。

空目桑说：“你今天遭遇了两只野狼，也就是说，你今天差点喂了野狼？说完了，空目桑嘻嘻地笑起来。莲荷嗔怪说：“你还笑？”一连瞪了她师傅好几眼。

空目桑说：“鬼姑娘快去做饭搭待救命恩人。”莲荷嗯了一声去了。

空目桑用他那无眼珠子的眼睛看了聂得远几眼，发觉这小子还模样俊俏，看起来颇为顺眼，当即心里一动，说：“你今天是故意英雄救美，特意展示？”

聂得远摇头说：“不是，是偶然碰上，不是什么故意的。”那空目桑说：“还狡辩什么，故意就故意。你分明是看上我的徒弟了，偏偏要狡辩，要耍赖吗？”聂得远听了老者这番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说：“我耍赖什么啊？”

空目桑说：“什么叫缘分，既然不是故意，是凑巧，那就是缘分之说。”聂得远此时肚子里叽咕得厉害，也不想和他说些废话争执，只得应声说：“是是。”一边看那洞里。

空目桑看他打量洞里，也不知道他是好奇，或者心系自己的徒弟，还是由于肚子饿了。就用一个指头比划了一下，随即从洞里飞出一样东西，变戏法似的落在了聂得远眼前的一坨石头之上。空目桑说：“吃罢，看你饿得快吞空气。空气都吃得饱？”

聂得远也不客气，拿起一坨香蕉，大嘴大嘴地吃了起来。吃完这坨，又干了一坨，肚子里才不那么饿了。

不多时候，莲荷喊两个进去吃饭了。

两个进了洞来，发觉这洞里还算宽敞，不用说住两个人，就是住他十几个都没有问题。两个跟着莲荷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洞，洞壁上插着五六支蜡烛，正在发出光来，洞里还有一张石桌，三四个菜就放在桌子上，正在飘散出诱人的香味儿。

莲荷招呼着聂得远也落座。

几个吃了起来。聂得远边吃边打量这洞里。这四周都是石壁，显然是天生的洞，因为洞壁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敲琢的痕迹。

那莲荷一边吃饭，一边偷偷地看聂得远，看了一会儿，莲荷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去，胸脯却在微微起伏。而聂得远却浑然不觉，只顾吃他的饭。这一切，都被空目桑看在眼里。

吃完了饭，莲荷洗碗筷去了，剩下空目桑和聂得远闲在那里。空目桑看看聂得远，忽然有些狐疑起来，说：“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你？”

聂得远笑起来，说：“是看见过的呀，。那次我还在威远镖局当差的时候，护送一具尸体去东北，在那雪峰口附近。你过来看热闹。”空目桑猛地想了起来，有些惊讶地说：“你们一个镖局护送一具尸体？”说到这里，聂得远有些伤感起来，说：“是呀！我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镖局居然会护送一具尸体去东北，而且而且那尸体是。说到这里，聂得远鼻子里有些心酸，喉咙里也开始哽咽起来，快要说不下去了。

空目桑看了他的表情，说：“那具尸体是你的亲人？”聂得远不置可否，只在那里低垂着一个脑袋，用手抹着眼睛。

空目桑说：”那天我本是好奇，凑巧遇到，就想去瞧瞧热闹，看看你们护送什么，谁知道那个天残血手出来了，我只得让他一马。咦，那个天残血手莫非也在协助你们护镖？”说到这里，空目桑好生奇怪，又说：“大名鼎鼎的天残血手会去偷偷给你们护镖，真是一桩奇事哟。令人不可思议。”

聂得远说：“那当然会喽，因为里面的那具尸体也是大名鼎鼎的。”

说到这里，空目桑顿时一拍大腿，说：“我知道里面的是谁了，是谯巴施，是不是？”

聂得远有些惊奇地说：“你怎么猜得出的？”

空目桑大笑说：“这有什么难的？普天之下能让心高气傲的天残血手去护送的，除了谯巴施还有谁呢？”空目桑笑过后，又看着聂得远，说：“看你眼泪嘘嘘，莫非那谯巴施是你的师傅？”聂得远难过地点点头，哽咽说：“棺材里面躺的是自己的义父，自己这个做义子，竟然毫不知情。”说着，聂得远又泪流满面。

空目桑奇怪地说：“你师傅既然已经死了，你们送他的尸体，远去东北干嘛？难道要实行冰葬，好让尸体永存。”

聂得远摇摇头说是雇佣镖局的人的目的，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趟子手，实在是不知情，倘若知情的话，岂不是要竭力阻止，须知人死了，当以入土为安，岂容他人打搅？”

空目桑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聂得远说：“现在没有什么打算，孤身一个四方飘零，做一个落拓浪子，随波逐流。”

空目桑说：“你既然没有什么打算，那干脆，跟着我空目桑，做我的弟子。你看如何？”

聂得远抬起头来说：“给你做弟子？”

空目桑赶紧正襟危坐起来，说；“你看我这个师傅如何？还是有一个师傅的样子哈？”

聂得远说：“样子自然是有的，不过，现在我没有考虑拜师入门的事情。”空目桑说；“你难道瞧不起我？觉得我比你师傅差了？”

聂得远赶紧把一个脑袋摇得像一个拨浪鼓似的，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目前没有拜师入门的心情，还有心愿未了。”空目桑说：“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为师替你去了解了。”聂得远摇摇头，低下头去。空目桑看了他的脸色，空洞洞的眼眶动了一下说：“好吧，既然你有你为难的地方，我也不勉强你。等你把私事处理好，想通了，再来拜师入门都不迟。”

空目桑说：“我呢看你小子年纪也不小了，娶亲没有？”

聂得远说：“师傅死了，尸骨未寒，故而不敢有什么妄想。”

空目桑脸上浮起一片喜色，说：“果然是一个有孝心的好家伙，看准你了。目前想给你成一个亲，你看如何？”

聂得远惊诧地抬起头来，看着空目桑。

“那小妹妹人才十分，只是目前我师傅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我的心情、、、、、、”

空目桑打断他的话说：“你不要老是拿你的师傅来搪塞，你娶了我的徒弟，以后还有哪个敢欺负你？”

空目桑这话也说得不假，当今天下武林高手，除了已经死去的谯巴施，就要算天残血手和他空目桑了。

聂得远心里一动，但是又想起了师傅那威震天下的绝招——————斩妖劫，那时候又当如何？心里有点犯难。

空目桑看他迟疑未决，瞄了一眼洞外，低声说：“我那徒弟，她可是望月教主的女儿呢？难道还配不上你？”

聂得远听了，这才吃了一惊，同时眼里亮了一瞬。

空目桑一笑，说：“难道我还会说话哄你吗？”

聂得远想想，说：“她眉目倒是非常清秀好看！讨人喜欢。”空目桑说：“我也看出她对你有意，你又救了她，正是天做良缘，好事成双。”

聂得远还没有点头，空目桑又说：“而且，大树底下好乘凉，小伙子，相信我吧，我不会害你的。”聂得远听了，低下头说：“全凭空目大师做主。”空目桑看他点头，不由开心得哈哈大笑。

空目桑唤出了那女孩莲荷，对那莲荷一说，那莲荷好不害臊，捂着脸低着头，急忙跑开了。空目桑在那里哈哈大笑，聂得远呆看着莲荷那苗条的背影，心里也是颇为满意。

依空目桑的意思，就要他俩马上成亲，莲荷却说，要先回去禀明父母，那时拜天地。

空目桑自然满口应承，并且要聂得远送莲荷回去，给莲荷的父母说一声，自己随后就会赶来。而且还给了莲荷一个小葫芦。

聂得远带着莲荷走上了回望月教的路，看看走了一半的路，聂得远忽然想到：望月教在当今武林之中赫赫有名，自己一个区区无名小卒，就这样去，只怕会被莲荷的父母看不起，到那时候，只怕好事泡汤了也难说，自古以来，由于门不当户不对的原因，被女方父母棒打鸳鸯的也多得很。虽然莲荷愿意，她师傅也愿意，但是她父母如何，实在是难说得很。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去做成一个有把握的事情。男子汉嘛，贵在有本事，有了本事什么好女子都有，没有本事，那就会谁也看不起，更别说娶一个好媳妇了。

干脆去把斩妖劫取出来吧，但是又没有喊上谯忠明一起去取，自己这样一个人去取出来练了，只怕对不住谯忠明，但是转念又想，自己只不过是先练一下，又不是一个人独占，自己先练了，等他练的时候，自己可以告诉他一些经验了，他岂非省事了？

打定了主意，聂得远对莲荷说：”我们先不去你家，你跟着我去一个地方。“莲荷奇怪地说：“去做什么？”聂得远说：“甭问，去了就知道了。”莲荷说：“你要去做的事，应该是要紧事，好吧，我不问你了，我跟着你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