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防守战五

北要塞炮火连天，火光甚至将防城港照亮，相对西侧和北侧，港口一面却很是平静。本来这里驻扎一只分舰队，却不知为何消失不见。

清军的探子侦查几次甚至派兵想要封锁防城河入海口，被要塞上的火炮给轰跑了。

李鸿章见防城港口没有炮船驻守并未在意，因为防城镇本来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渔村，在他看来这种地方根本无法驻扎大型战舰，而且防城河也无法通行大船，所以认为没有来自海上以及河上的威胁。

北要塞的炮火光芒映在河道之上，忽然，河面荡漾，还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

就见河面上出现十余艘小型蒸汽炮船，道道烟柱直冲夜空。

“快，再快点！”

最前的炮船上，一个身穿黑旗海师军官拿着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催促，他们正是防城港的分舰队。本来就驻扎在港口，刘永福突发奇想让他们离开隐蔽，等待开战时刻在回来。果然，清军没有警惕，未在河道上采取任何措施。

这些炮船有大有小，有的是缴获自广东水师，有的是自家造的。自家造的其实就是给华蘅芳、徐寿父子等人练手，用的也是自产的蒸汽机，火炮也换成了新式的后膛炮。大的炮船搭在六门，小的四门，总共十五艘，七十门75MM火炮。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沿着河道向上游进发，防城港的这一段河道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是经过疏通的，而且经过了好几次演习。

十五艘炮船一字排开，很快来到淮军的侧后方向，他们可以很直观的看到了淮军重炮阵地以及待命攻城的敌军。

“停船，自由射击，装弹的时候都给我小心点！”

水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从炮弹箱里搬出炮弹，动作麻利却极为小心，这些炮弹为柱体锥形，接着火光可以看见弹体被涂了猩红的骷髅头，提醒人这不是一般的炮弹。这正是徐寿经过四个月的努力研制出的苦味酸炸药炮弹，这四个月时间里试制了近千次，终于试出了黑火药和苦味酸最佳比例，为了保险弹头装药只有八成，引信加了弹簧缓冲器，装药还隔成数个部分，这才将苦味酸炸药的敏感度降到了最低。饶是如此炮弹箱也是特制的，箱体填装锯末、棉絮等，防止其相互碰撞。而且制定了非常严格的保存、运输、发射章程，防止出现意外。

目前苦味酸炸药炮弹产量不多，只配给了海师部队。

炮弹很快填装完毕，头船率先击发，随即剩余船只先后开火。

“轰轰……”

这是苦味酸炸药第一次应用到战场，立刻显示出极大的威力，只见爆炸产生的火团更大，声音更响，剧烈的爆炸立刻将地面轰出一个深坑，半径二十米内被一扫而空。

其中一枚击中海军的重炮，堆积的沙袋被掀到半空，顿时沙尘四起，由于淮军的沙袋里还填装了碎石，还形成了第二次伤害，剧爆让它们变成弹片，四下迸散，四周的炮手无一幸免，一个炮位人物皆毁。

其他炮弹所落正是淮军聚集之处，他们大部分是预备队，正等着随时加入战场，立刻人仰马翻，甚至有人被气浪给高高抛起，被炸得四分五裂，由于队形密集，损失极为惨重。

“河面有炮船！”

淮军众将也发现了河面上的炮船，极为震骇。

周盛传立刻反应过来，“散开，立刻散开……”

话音刚落，就在他调集麾下对付这些炮船之时，又是一轮炮击，这轮炮击更为准确，将两门重炮击毁，还引爆了弹药，瞬间重炮阵地腾起了两个十米的大火球，照亮了半个天空。

“总兵大人，这里危险，快撤！”

有几发炮弹落在淮军指挥所的周围，周盛传以及卓兴的亲兵立刻护卫他们撤离。

“可恶，你们做什么，这时候撤离阵前怎么办，来人，给我通知正字营，把这些炮船给我击毁！”

此刻进攻正在紧要时刻，他怎肯撤退，立刻组织人马去狙击黑旗军的炮船。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炮船所装备的都是后膛炮，射速远远超过前装炮，这一个营从集结到靠近河岸至有一千米的距离，足足被数十门火炮轰了十几轮，而且也尝到了苦味酸炸药的威力，还未靠近就被炸散。就算有一些人靠近也被船上的防卫机枪给扫倒。

河面的炮击还在继续，淮军后营被炸得乱做一团，重炮因为无法移动被点名炮击，一门门损毁。有的炮船火力延伸，炮击正在攻城的淮军，后背受敌，加上后营混乱，立刻让他们无心攻城，终于支撑不住，四散后撤。

周盛传被气的七窍生烟，命令督战队上前阻拦，同时派人向自己的大哥求援，可就在这时，数枚炮弹落在身边不远处，爆炸的气浪将他掀翻在地，胸口如同遭铁锤重击，登时昏死过去。

“总兵大人……”

幸存的亲兵立刻将周盛传护住，并将其拖走。另一位总兵卓兴也被炸伤，不得不退走。两位主将受伤，淮军的攻城部队立刻大乱。

刘永福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下令，“快发信号，尚发，秀叶，立刻率本部反击！”

两发红色烟花放出，这是通知炮船注意自家人，城门被打开，一千黑旗军战士杀出，淮军哪敢再停留，更加仓皇的撤退。

周盛波和李鸿章正在远处山头观战，潘鼎新驻守大营，他们距离都很远，根本来不及组织救援和反击，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军队溃散。

“可恶，怎会如此？”周盛波气的直跳脚，“大人，您待在这里，我立刻前去接应！”

李鸿章此刻也慌了，立刻同意，同时派人去通知潘鼎新也前来支援。

黑旗军炮船初战告捷，淮军后撤，再无顾忌，又前进一段距离，轰击逃撤的淮军，直到他们逃出射程之外。

陈尚发和农秀叶二人知道淮军还有大批人马，没有深追，将淮军抛下的重炮推回要塞后顺手打扫了一下战场安然返回要塞。

周盛波带着三千淮军抵达战场，立刻名人想黑旗军炮船进攻，可他低估炮船火炮的威力，同时自己的火炮大部分都参加攻城战，此时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只有十几门榴弹炮，射程被死死压制，还未靠近炮船就被炸毁。至于步军，也被密集的火力给打了回去，本想纠集战力继续，却被李鸿章召回，气的几欲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