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突围

显然，那个发电文来威胁的这山洞指挥所的，权威盖过了这个指挥所。

“悉听尊便。你可以看看，现在，我的人已经倾巢而出，已经在山洞附近集结。炸吧，我立马叫我的人分散，你，就炸个空地吧。”何德泉发出最后几个字，然后就直接关闭了那发报机。

何德泉正愁外面的那些山匪们，刚才，把整个山系的布防发出去的时候，仅仅是想着给攻山的队伍指一条明路。

却没有想到，此举会触犯了更高指挥之怒，而且，还会给这一带招来炮击。

“同志们，给我拖住，死死地咬着那群进攻的混帐东西。”何德泉对坚守在山洞口的兄弟们说道。

他自己此时已经脱身出来，也把他那挺随身携带的锃亮的机枪，摆在了一个最佳的狙击位上。

黑风寨的山寨同志，个个都惯于丛林作战，现在，又占据着这样的有利的地势，那些从下面想要攻上来的山匪们，直接被那十几挺机枪封锁着。

何德泉所在的位置，有山体作为背靠，韦西弥和他互为犄角。能够有效地杜绝从那山崖绝壁上攀援而来的山匪。

“新姑爷，你枪法好，角度好的，你就留给我。”韦西弥一边点射，一边对何德泉说道。

何德泉没有想到，那家伙的枪法，还真是一般人难以企及。同样是用机枪做狙击，除了刚才那个冒头后，又快速地低头，藏匿在山石背后放了空，其余的每一枪，都枪枪毙命。

不大工夫，发威吓电文的，果然朝着这边阵地上疯狂地打来炮弹。

随着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密集的炮弹，划破拂晓的星空，落在了山洞外面，那些妄图逼近山洞，夺回指挥所的匪阵之中。

何德泉听到在那混乱的阵地上，有一个指挥官模样的，朝着步话机，大声地叫喊着，“蠢货，你们这是要把老子炸死在这儿啊。谁让你们开的炮，谁让你们开的炮。”

听得出来，那家伙职位不低。

他这电话，那是直接打给他们的炮兵部队的。

何德泉的枪口已经瞄准了那人的头，正当他还在咆哮的时候，何德泉扣去了扳机，那家伙应声倒在了地上。

炮火依然很猛烈地朝着山洞下面的阵地袭击。

火光冲天里，何德泉看到，那些拼了命也想夺回这山洞的山匪们，已经被那炮火袭击得狼狈逃窜。

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就在何德泉快要下达指令，带着那些满载而归的山寨同志们，从山洞撤出战斗的时候。

他们听到了嘹亮的冲锋号的声音。

何德泉用望远镜，很容易就看到了，整个山系之中，到处都是战友。

凭着他侦察经验，进攻部队，已经远远超过了千人的规模。整个山系之中，到处都是喊杀声。

他有一种预感，投入到这场战斗之中的数万兵力，或许早在天亮之前，就已经集结到了这一带山系之中。

原本只是很简单的整训，带着部队出来，做一次二十公斤负重，五十公里往返训练，完全没有预料到，竟然成了一场这么大规模的剿匪行动。

何德泉想着高连长的话，弄不好，他们俩，都得上军事法庭。事情已经弄成了这样，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德泉一定在这附近。听着枪声，我都能够感觉到。”何德泉听到丛林里面，梅绮云那有些激动的声音。

的确，当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想梅绮云的安危，现在，遍地开花，整个山系，处处都是同志们的活跃的身影了。

“昨晚，我到过这儿，我没法接近山洞。你就责罚我吧，新姑爷要是有三长两短，不用你说，我直接以死谢罪。”何德泉听出来了，那个说话的，便是韦西弥想法紧急召唤的栾山虎。

“德泉，德泉！”何德泉听到梅绮云在大声地呼唤着他。

“新姑爷，你在哪儿，新姑爷，新姑爷啊。”梅绮云身边的山寨同志们，扯着嗓门，大声地叫喊着。

先前带进山洞的三四十个兄弟，经历了那么久的战斗，战死了六个，有十几个轻重不同地受了伤。

何德泉背着一个重伤员，那些背着沉重的金条的，搀扶着受了轻伤的，大家很小心地沿着那山路，往山下走。

“大小姐，别急，我们在这儿，我们都在咧。”韦西弥很激动地叫喊着。

梅绮云眼见到何德泉，一头扑在了何德泉的怀里，“德泉，你责罚我吧，用最严厉的军纪惩治我吧。”

何德泉伸手拭干梅绮云眼角的泪水，“绮云，咱都犯了错，你我可能都得等着，上面对我们最严厉的制裁。绮云，咱黑风寨，跟这儿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你能说说吗？”

梅绮云看着何德泉，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德泉，这，这事，本来我应该给你说清楚。咱是明知道打不过这，但在真正出征之前，我觉得，我应该给我爹一个交代，这也是我黑风寨上千兄弟的心愿。如果不是这些杀千刀的出卖我爹，他决不会死得那样惨！”

梅绮云失声痛哭起来。

何德泉看到，此时，几乎所有的山寨兄弟们，全都痛哭了起来。

“新姑爷，你是不知道啊，咱老当家的，是好人啊。若不是有人出卖，他根本不可能死，不可能死在鬼子手里啊。”

何德泉回想起，梅绮云把那挺机枪指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起过，绮云爹是如何深负重任，坚持着最后一口气，竟然把他现在扛着机枪扛回到山寨来。

他更是想起，当梅绮云要给他下跪的时候，他很生气地阻止。

集结号已经吹响。

战士们陆续地从山上下来，何德泉看到，山下的军车排成了长龙，从山上下来的战士们，把收缴来的战利品搬到车上。

“新姑爷，咱们好不容易搞来的好东西，不可能也要上交吧？”

“啥好东西？”梅绮云接过了话题，两眼盯着那些人背上沉重的包袱。

那背着金条的山寨兄弟，有些神秘地说道，“大小姐，咱这些东西，完全够我们重建黑风寨，真要招兵买马，咱完全可以装备出几十个黑风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