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云子疑志

曾达志坐在办公室，看着他于前两天送给佐藤的综合情报《近期东海社会面情况分析》，他在分析中从“大日本皇军”占领东海以来，东海政治、经济、文化、抵抗运动等等方面进行了比较全面的有理有据的剖析：政治上，日本占领东海以后渐趋平稳，但日本军方、国民党军统和中统、中G地下党以及帮会势力混杂，互相角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本人已经稳控局势；经济上…文化上…但是，中国人对“大日本皇军”的抵抗一刻也未停止，先后发生了陆柏桦等一系列锄奸行动，还发生过多起街头罢工、**活动。这些从公开资料中做出的分析，是目前佐藤公馆情报部门所能做的唯一的东西，也是日本人可能感兴趣的东西。

不一会儿，佐藤办公室的秘书送来了他的批示：很好。呈送吉田一郎司令长官阅示。请南造云子、曾达志副主任认真研究使用，在此基础上，争取获得更多更有用的行动性情报信息。

曾达志看了佐藤批示，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想，这佐藤的批示符合自己的期盼，他很听话，日本人有时候也好糊弄。于是，他拿着佐藤的批示前往南造云子办公室。

这南造云子正在办公室苦思冥想如何破获中国人的地下组织，破坏它们的抵抗活动，可怎么也感到无处着手的时候，曾达志进来了。

“报告云子副主任，佐藤主任刚刚有个批示，我给你送过来了。”曾达志显得很谦卑，

南造一惊，这曾达志算是第一次到我办公室，就这么谦虚，此人不简单啊，难怪佐藤英一那么喜欢他。嘴里说道，“曾桑，你的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我们都是副主任，相互尊重、支持就行。你的有什么事就说。”

“是这样的，”曾达志说，“我们情报科写了份综合分析，佐藤主任有个批示，是给你和我的，请你过目。”

“综合分析？我的看看。”南造接过佐藤批示和分析全文，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些许的鄙夷和嫉妒。心想，这曾达志还真会投机，综合报告，肯定务虚多于务实。自己绞尽脑汁想得到上级肯定，不想被这小子占了风头。

“曾桑，你放在我这，我的学习学习。”南造接着说。

曾达志是何等人物，他早就看出了南造的脸色变化，但他还是陪着笑脸，“好的，好的，南造副主任有什么指示就叫我，我随时恭候你的命令。”

曾达志走后，这南造云子陷入沉思：曾达志心思缜密，又身处我们高层，如果他是地下党或军统的潜伏人员，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想来想去，她决定召见纪香。于是，她放飞了一只信鸽。

当天晚上，纪香穿着夜行衣来到云子住处。她带着连衣帽，整个脸几乎被遮住，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是认不出她来的。面对云子纪香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云子小姐，帝国特高课少尉参谋纪香向你报到。”

“妹妹，快坐下。”云子赶快招呼纪香坐下，“妹妹最近受苦了，姐姐也没办法照顾你。实在对不起了。”

“姐姐不用客气，为帝国效力是妹妹应该做的。”纪香接着问道，“不知姐姐招我有什么指示？”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妹妹最近搜集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哎，上次你说到的那个端木慧，对，就叫端木慧，还有学校的抗日救国会情况掌握的怎么样？”云子问道。

“没什么大的进展。”纪香说，“我平时很积极的，可离救国会还是有一定距离，他们的审查还是很严的。上次他们开会，我悄悄去偷听，差点被发现。”

云子一听，十分生气地训斥道：“让你潜伏学校搜集学生中的抵抗活动，你不仅一无所获，还差点暴露。谁让你偷听的？”

“是妹妹自作主张，我知道我错了。”纪香说，“哎，你们公馆是不是有个叫曾达志的，上次在成立仪式上受伤的那个。”

云子一听曾达志，马上来了精神，“是啊，怎么了？”

“我看他是个花花公子，人到长得帅，可就是喜欢追妹妹。不知平时工作怎么样？”纪香说。

“工作怎么样还用说，整个公馆就他一个中国人当了副主任，与你姐姐平起平坐。怎么样，深得佐藤赏识。”云子说，“再说别人工作怎么样也不是你考虑的事，你快说说他是怎么追妹妹的。这男人嘛，有几个不好色。”

云子说到这里，马上想到了黄君父子，还有那位狱卒，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

纪香没有注意到姐姐脸色的变化，接着说，“就是她与那个端木慧有一面之缘，就买了糕点到学校去找端木。”

“找端木？”云子像是问纪香，又像是自言自语。这端木有明显的抵抗倾向，曾达志去找她，莫非他们早就认识，故意装出只有一面之交，通过交往传递情报？

“姐姐，你也别多想了。我观察了一下，这端木对他横眉冷对，只是这曾达志就像中国人说的那个‘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天在我们准备兼职的咖啡馆，曾副主任还教育端木‘你只有一点说对了，就是想让你们没时间参加抗日活动，身为佐藤公馆副主任，我能让你们参加那些反对大东亚共荣的事吗？’我听得是真真切切，他是反对端木参加那些活动的。”纪香说。

“反对？”云子说，“你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知道什么是说反话，怎么骗过对方，有意说给对方听的吗。当然也许是我多虑了。”

“我还有个事要报告姐姐，就是我们已经在你们公馆旁边那个‘东海情’咖啡馆兼职了，本来要先请示姐姐，可是条件不允许。几次我都要报告姐姐，可又不敢。我想，通过兼职可以进一步监视端木，也可以收集一些社会面的情报信息，所以就先斩后奏了。”纪香说，

“哦，这个倒是可以。”云子站起来说：“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我们工作是有纪律的，你这也算重大行动，像你这种不请示不汇报的事，以后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纪香点点头，哈腰道：“哈伊。”

“不过这件事也跟我们提了个醒，就是联络方式。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误事。”云子说，“你在间谍学校经过严格的收发报训练，一定要用上，不过现在你们几个人住在一起，条件不允许。等下一步你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我想还是要给你配一部电台，这样我们联系起来方便一些，也用不着这样靠人力传递，风险很大，”

“哈伊，一切听姐姐安排。”纪香说。

云子想了想，又说：“今后，你应该把重点放在咖啡馆，放在曾达志和端木慧身上。知道吗？”

“知道了。”纪香问道，“那救国会那边就不管了吗？”

“不，不，那边我会另有安排。”云子说，“你就是紧紧盯住端木慧，现在再加上个曾达志。只要突破一个，就是奇功一件，就对得起义父对我们的栽培，对得起天皇的信任，知道吗？”

“明白。”纪香答道。

“那妹妹还有什么事吗？”云子又问。

“也没其他的事，就是，就是，”纪香吞吞吐吐，半天说到，“我就是想我羽生哥哥了。”

云子说：“我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战场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你想哥哥了可以理解，可他也忙，他会想你吗？我们都是帝国军人，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只要你立下大功，肯定会有跟羽生见面的那一天的。”

“为了天皇，为了义父，为了羽生哥哥，我一定好好干，姐姐放心吧，我一定要见到羽生哥哥。”

纪香走后，云子有些浮想联翩，这曾达志刚刚因为《近期东海社会面情况分析》在佐藤那里得了宠，私下里活动还这么频繁。接触端木慧，真的是男女之情还是另有所图？端木慧有明显的抵抗倾向，难道他不清楚，难道他那天受伤没有看见，难道姜四量他们没有把被逮捕的学生名单送到他的手上，还是他真的另有所图。对了，这姜四量天天派人盯着曾达志，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