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曲线救家

五个人里，只有李图有驾照，两辆车是开不回去的。包家伦决定，请代驾送车回去，司机由这个老头来找，自己出钱就是了。

叫他安排找人，说两天后跟着自己一路送回家。

看来他们核对了文件的真伪，还送过来一桶油给加上，贴上一个临时车牌，包家伦坐上副驾，由李图开车，和老头撒油那拉，就开着走了。

走在解放大道上，后面三个人激动了，拽着包家伦衣服问：“提车也没见你掏钱啊！那辆红色小车子实在太漂亮了，你一个人怎么能开两辆车呢？他说的邓小姐是谁啊？不会是你说的邓大姐吧！那个老头说了什么，他为什么对你这样恭敬？你不是英国文盲吗？怎么能会说日语呢？跟谁学的？咱们收音机里没有日语课程讲座吧？”

包家伦不知道应该回答哪个问题，指引着李图前行左转右转，然后突路霸就驶进一个大院子，几个人一看，大牌子是长江文艺出版社，就不说话了。

现在的看大门的都是认车不认人，只要是开车的，不仔细看出入通行证，就忙着推开伸缩门挡。包家伦几个背着书包上楼，就找到编辑部的老王王石明。

交给他一份厚厚地稿件，说：“这份稿子王叔你先看一下，不合适的话就转交给田敏田阿姨，如果注明需要修改注意的方面就更好了。”

王石明笑着说：“知道了！你田阿姨昨天还念叨着你，说你的事情多，不知道记住她的话没有？”

“哪能呢！我可是趁着年轻，少睡点瞌睡也得完成任务！你忙吧！我给她送稿子去了！”

“一起交给我吧！”

“那不行！你们是商业运作，她那是内部刊物，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和她说。”

“哦！你和这几个明星怎么凑到一起了？中午在这吃个饭吧！”

“这都是我徒弟，吃饭嘛！下次我请你！”

老王指着他笑笑，说：“你徒弟？好吧！我打电话通知老田一声，叫他安排午饭吧！你们招待所的厨师也不错的！”

“你也一起过去吧！我刚刚提了车，你不坐上去试试？”

老王就伸头到窗边看看，说：“真的假的？能上牌吗？手续很麻烦吧？”

“正发愁呢！关键是没有驾照，年龄不够啊！”

“你小子！瞎折腾！”

五门七座突路霸，第三排座位是可以调整的，既可以横排，也可以两边侧排。这是年前问世的新产品，后来大量进口后，是公务部门的首选用车。

后座用格栅隔开，可以押送犯人。拼在一起放平，还能当个床。后门上挂着个备用轮胎，车架下面还有个备胎。

现在的备胎是和原装轮胎一样大小的，不像后来的备胎，小了一圈，是临时代替品。

江边的武钢一招大院子里专家楼前，田敏已经在等候了，包家伦自来熟，就喊：“田阿姨！带来几个朋友，给您添麻烦了！”

田敏和大家握手，笑着说：“你给我找的麻烦已经不少了。这次又有什么事儿啊？是不是钱又花完了，又想怎么折腾一下？”

“我倒是想折腾，没人陪我玩啊！哎！这几个朋友都是我徒弟，我推荐他俩上了春晚，这两个没选上，就去徐三的新时代里出了专辑，他们都是没有工作的农民，这名气都有了，才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看能不能招到公司文宣部来，当个演员？”

“欢迎啊！我们对才华出众的人才不拘一格，可以破格录用。”

“真的？是这样，这个许俪呢！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部队文工团已经开口了，咱们也留不住人家。这个李图呢！是市报记者。这俩都有工作。我要说的是，我有个表妹，我争取明年送她上央视春晚，等有了名气后，就交给你安排，怎么样？”

老田笑了下，说：“你才多大？就在为表妹考虑工作问题了。”

包家伦再次掏出一包文稿，小声唱起来：“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

田敏笑着翻看稿子：“这是今年的作业？听说你在北京唱了很多歌，把圈内人都震了一把，这次来准备待几天，能现场唱首新歌吗？”

“可以啊！公司宣传部艺术团有乐器吧？下午去玩一把，但有个活儿得下午完成，我要找销售部的老王王叔装车，家里在盖房子，需要钢材，上次开了票了，没地方放。只能慢慢一点点拉回去。”

田敏说：“把清单交给他就行了，装好车再去核销订货单，我给他打电话，叫他晚上来陪客吃饭！什么时候发车，你提前去看看就行了。”

编辑老王是田敏的爱人，就在翻看这份稿件，说：“这文笔，佳作啊！包家伦，这前面是段歌词吧！你什么想法？”

包家伦说：“这份稿子我想首发在咱们的内部文艺刊物上，连载一年左右，然后在结集出版。同时我再把它改编成电视剧本，咱们公司的效益这几年越来越好，我认为对公司形象宣传这方面的工作有待加强，增加经费，办个自己的文化公司，搞个企业电视台，拍个电视剧，都没问题吧？可以的话，办个自己的音像社不也可以吗？文化市场发展远景潜力巨大，录音带录像带和电影都可以玩一把吧！”

“小孩子想一曲是一曲，如何才能保持持续盈利运营才是关键吧？”

王主编就说：“包家伦，你把这首歌唱一下吧！”

“有过多少往事，仿佛还在昨天，有过多少朋友，仿佛还在身边。。。。。。”

听说来了包家伦和许俪几个明星，专家楼就被后勤处关注起来，门外聚集了一堆服务员，在听包家伦无伴奏清唱。

餐厅经理来了，问：“田**，是不是上菜？”

田敏说：“好！大家都饿了，吃完饭去厂前吧！到歌舞团搞个交流观摩。要不，明天上午你去办事，下午在大礼堂安排个演出，几位歌星来了，交个朋友吧！”

包家伦考虑一下，说：“时间安排上在明天下午五点以前结束吧！我们晚上要赶回去。运钢材的车辆明天午后出发，夜里能一起到达。”

田敏说：“等会儿去厂前，我和供销部老王说。”

这顿饭很丰盛，几个人无心注意饭菜特点，包家伦是千年的食客，点评这菜式的由来特点，这故事就一套套的，说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王石明就问：“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懂这么多，这些历史掌故的年代人名来历都记这么清楚？”

“我不想再写这些当代现代题材了，我对历史故事，传说传奇方面很感兴趣，王叔！这方面的好像不受读者欢迎吧！”

老王笑笑，说：“形式和内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的文笔和入题角度，故事情节和人物刻画。读者的审美观和思维方向，是靠作者来调控的，这就是文化舆论的导向作用。”

包家伦想了会儿，说：“有道理！”

下午四点，包爸下班的时候，正在洗浴房冲澡，厂办工会陈主任来到加热车间，送来几张演出票，说：“包师傅！明天你放假一天，下午两点，去青山礼堂观看演出，你儿子来表演节目。给你两张票，这五张是分给你们车间的，我对你说，这次来的还有两个明星，都是春晚上受欢迎的歌星。”

老戚师傅就去接过来，想塞在自己口袋一张，剩下的交给刚进来的徐班长。

徐子安不明所以，一看是离他很远的青山礼堂，说：“拿去分了吧！我没空儿！”

老戚说：“我明天调休一下午，你安排一下。”

“啊！怎么啦？”

“嗓子疼，得去看医生！”

“去吧！老婆不在身边，又上火啦！”

到了通勤火车上，那消息灵通的人就多了，说春晚上唱歌的那个包家伦，是咱们厂包师傅的儿子，今天在宣传部唱了三首歌，把刘**和一班子领导给唱哭了！据说那个许俪和李图，都是他徒弟！

“他才多大？有徒弟了？”

“这唱歌也是一门技术，技术方面不能论年龄的。”

没谁认识包爸，老戚坐在包爸对面，替他感到一种自豪骄傲，也在想，那小子唱歌能把人唱哭？这个真得去看看，摸摸口袋里的戏票，他觉得自己的决定很英明。

八三年四月一号下午两点十分，青山礼堂座无虚席，公司文工团的汇报演出正式开始。文工团现在还没有改组为歌舞团，专业人员演员还很少，遇到大的活动时，还是从各单位，主要是医院护士里抽调业余表演小组来补充。

他们的设备倒是不错，组建的乐队却达不到专业级别。田敏选来最好的二胡钢琴吉他管乐组等等乐队成员，也没能把合奏乐谱排练出来。

包家伦见到不止一架电子琴，就决定自己给几个徒弟来伴奏。他叫人找来材料，几根小钢管，制做了个琴架，把两台电子琴上下固定在一起，成为个高低琴。连接音响测试一番，效果很好，反正分不出来卡西欧和雅马哈的音色区别。

现场来了公司很多重要领导，田敏还上台讲了几句话，把邀请包家伦来公司唱歌的这点成绩说成是自己协调来的功劳。还说：“包家伦已经被破格录用为我们公司宣传部文艺处专业创作员，他的新作将会从五月份开始，在我们的文艺期刊上连载。下面请包家伦和大家见面。”

包家伦上台，说：“真的没想到我还有机会以这种形式和大家认识。我也是武钢子弟，父亲是大型厂三号高炉的加热车间工人，以前十岁时在六小上过一年学，我家是河南农村的，后来就回家上学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太淘气了，给很多叔叔伯伯们带来严重精神伤害，在这里，我对他们道歉。”

严重精神伤害是什么？有多严重？那就是惹人生气呗！他鞠躬道歉，惹得许多人笑起来。他说：“第二个原因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那几十块钱工资，管不起早餐一顿热干面，我能吃半斤，他只陪着吃二两。是贫困给了我拼搏奋斗的动力，给了我不断进步的激情和勇气，谢谢爸爸！我会记得你为我，为我们家庭做出的辛苦付出，我永远爱你！”

琴声悠扬响起，包家伦双手在上下键盘上飞舞，开始装逼：“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都说养儿为防老，可你再苦再累不张口，儿只有清歌一曲和泪唱，愿天下父母平安度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