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末路逢春

巴蜀南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大伙从冬季走到了春季，这样走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汉王拿出手中地图看了看，全都是骗人的，还说南郑不毛之地，竟长出来没有一丈也有两米多高的树枝，满山遍野的杂草。一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看见一户人家，汉**下马车就急得直跺脚，心里生气道：“我刘季没有死在关中，却要困死在这深山老林一辈子。”

这是被贬南郑，还是告老还乡？除了没有一户人家外，倒有几分农村的气象。正逢春时，满山遍野百花斗妍，蝴蝶飞舞，抬头就能听到鸟儿在歌唱，真是清香扑鼻，只是白天晚上都潮湿得很。就是不知道这鸟儿是在报喜还是报忧？总之大伙心里都十分的不爽。

汉王把萧何找到了跟前，莫名的汉气道：“功曹呀！我们这是要困死在这块不毛之地了吗？这回回不去了，干粮也快要吃完了。往前走也没有什么方向感，除了层叠的山就是遍地的草，这次可能真要困死在这块不毛之地了。”萧何答道：“汉王莫灰心，你看这草木长得多茂盛，这花开得多鲜艳呀！这块肥沃的土地能养出这么茂盛的草木，为何就不能养活我们这些人呢？”刘邦说道：“我们干粮不多了，植物靠水土来养肥，我们人靠的是粮食来存活，功曹，你可有谋生之法？”萧何答道：“汉王莫急，干粮不多我们可以挖野莱吃，稻种我本身就带了一些，眼前的困难会有办法解决的。”刘邦笑了笑，还是功曹懂得持家谋生路，关键时刻你可是大家的救星。

已近黄昏之际，来到一荒山野外，全体将士都十分的悲观，可不想饿死在这里，甚至是喂肥了野兽。萧何、韩信并没有闲下来，先是安排大伙把树枝、茅草、盘刺砍了个干净，搭起了帐篷。紧接着，又忙活起大家的晚饭。

饭后汉王已入帐休息，萧何可没闲着，士兵吃饭、开荒造田、修筑房屋之事可迫在眉睫。萧何找到韩信、夏侯婴集到了一块，萧何问道：“这眼下吃饭、开荒造田、修筑房屋，两位可有好的建议？”韩信想了想，爽快的答道：“目下干粮可不能全吃完了，稻种更不能动，可以挖些野菜，打些野味先凑合充饥。”萧何笑道：“你说的甚是，就这样办吧！”夏侯婴没有吭声，只好这样定了。

萧何更关心的是开荒造田，只有好的收成才能解决长久的生计问题。萧何笑道：“那开荒造田呢？”韩信答道：“开荒造田首先得把这些茅草、盘刺、树枝砍伐干净。光靠我们一万将士还不够，得到三百里外去找人家，凡参与开荒造田者，承诺收成之时一律按军营士兵待遇分发钱粮。至于泉眼问题，建议交给樊哙、周勃两位将军去处理。我想他们总会找到的，不要太操心，没有水这些草木不可能长得这么茂盛。”夏侯婴想了想，韩信兄弟说得挺有道理。

夏侯婴又问道：“功曹先生，韩信兄弟，这破土耕田的活，播种插秧的事我们都没有干过，这又如何安排呢？”韩信答道：“夏兄弟，我们不会，但农民会呀！凡参加选打稻种、播种、耕田、插秧的农民，承诺收成之时比其他民工多分两成。”萧何点了点头，关键时刻韩信这小子还真管用。

萧何笑了笑，继续问道：“韩信，那修造房屋又怎么安排呢？”韩信答道：“萧大人，这满山遍野全是资源，木石随便用，要多少有多少。这差事就辛苦夏侯婴兄弟、卢绾将军去办就好了。”

话刚说完，萧何看了看这小子，平日里没怎么注意，或许传说中的吃百家饭有误，思维敏捷，有头绪，也有章法，顿时让萧何刮目相看。萧何笑道：“韩信高见，如此安排甚是妥当。”韩信笑道：“萧大人过奖了，我也是就事论事而已。”萧何沉默了一会，笑了笑，说了一句：“你小子还真有点能耐，日后有的是发展机会。”三个人都笑了，开荒造田的事就这样决定，明天跟汉王商量后才可以动工。

夜已深，萧何、韩信、夏侯婴各自回营休息去了。大概过了八个小时，天很快就亮了，但不见汉王走出营帐外。两百米内传来樊哙喊道：汉王，汉王，樊哙有事要报。”刚喊完，樊哙立刻闯了进去，刘邦十分的生气，转身就爬了起来。看样子，眼睛似乎有些红肿，应该是一晚未眠。汉王怒道：“樊哙，一大早你慌张个球，有什么狗屁急事要报？你吵死人了，我还在睡觉呢！”樊哙急道：“兄弟啊！我很早就起来了，刚清点了一下人数，昨晚上趁着夜色又逃了两将士，现在只有八千士兵了。”刘邦听了当时就跳了起来，桌子上了拍一掌，东西全滚落摔了个破碎。顿时又开口大骂道：“都是些**养的，毫无兄弟义气的鼠辈，叫他们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刚骂完气还没消，帐外就传来了萧何，说有事找汉王商量。樊哙赶紧收拾地上的碎片，即刻就出帐去，刘邦似乎露出了微笑。萧何给樊哙作揖行了一个礼，立刻就进帐了。刘邦一看，原来是萧何来了，赐坐后便开口道：“功曹，你找我有事吗？”萧何笑了笑，把昨晚上商量的开荒造田之策说了一遍。汉王谢道：“功曹辛苦了，看来我刘邦还不至于困死在这深山老林，还有得救！如此安排甚是妥当。”汉王一点头，手下人就好办事，萧何高兴的走出帐去。

有良策也难办事，省吃俭用是为将者的想法和政策，当兵的可不想饿肚子。昨晚商量过了，吃了稻种就断了生计，剩些干粮也得省着吃。一大早韩信、夏侯婴就安排几个人去挖了些野菜，大伙忙活着做好了早饭，就等着汉王来开饭用餐了。

汉**出帐就看到士兵们怨气冲天，很无奈又进帐去了。原来是今天的早饭太稀了，全是野菜汤。这可怎么办？士兵又逃跑了三千只剩下五千了。如果连这五千也跑路了，那就全体解散了，汉王也就不再是汉王了。刘邦可不想出去，本身就觉得亏欠大家，还是看功曹怎么处理，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萧何上前说道：“我知道大家饿，我也饿啊！霸王的苟刻、残暴你们不是不知道，汉王的仁德你们也知道，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大伙们急道：“汉王虽仁德，可是我们跟着汉王没有饭吃，迟早也会把我们饿死。”萧何笑道：“你们错了，我们不是没有饭吃，今天早上我就跟汉王商量了开荒造田之策，汉王也同意了不是很好吗？我们只不过在这半年之内省吃俭用而已，等到第一季大丰收我们不就有饭吃了。下半年我们还种一季，一年种两季我们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大伙又问道：“萧大人，这是真的吗？我们以后不当兵打仗只种田了吗？”萧何答道：“我们生活会越来越好，我们不是永远种田，我们富有了还要养兵百万。有一朝一日汉王率领我们挥师东进，天天打胜仗，最后我们还要升官发财，享受荣华富贵的。”大伙听了笑道：“还是萧大人好，我们将来跟着汉王还有大的出息。”一场风波终于过去，大伙都笑了。

汉王走出帐外，微笑道：“大家早，大家跟着我刘邦辛苦了。”大伙笑道：“我们不辛苦，汉王辛苦了。”终于要开饭了，这野菜汤真香，大伙喝得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