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醉酒畅言

莫非投汉也错了？无论是开荒春耕、围猎充饥、还是富强南郑，连萧何、曹参都称赞道：“韩信小子不错，了不得！”了不得的人才却不见封赏，仍旧回放到粮仓不受重用。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汉王？韩信似乎天天闷闷不乐、醉生梦死，真想一走了之。

韩信的本领算是领教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在忙些啥？似乎要跟我萧何疏远了。或许是心有灵犀，萧何今日总是心里不安。越想越耐闷，不行，今晚我得看看韩信兄弟去。

这小子真闲，刚进粮仓就见他在喝酒，难道是有什么喜事？有人喊道：“韩信兄弟，我来也！”韩信答道：“谁呀？抬头一看，原来是萧大人。”韩信笑道：“萧大人最近忙吗？找我有事？”萧何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好久不见兄弟，想找你聊聊。”韩信笑道：“兄弟，那我们就聊聊。”

今晚想聊啥呢？韩信问道。萧何微笑道：“今晚我们就换个新鲜话题，聊当下局势可以不？兄弟可不能保留哦！”韩信答道：“竟然萧大人如此看得起兄弟，那我们就畅所欲言呗！”

两人坐下了，萧何问道：“韩信兄弟，你对当下局势有何高见？功曹我想讨教讨教。”韩信笑道：“功曹兄可是忧国忧民，南郑之良臣，真不介意我班门弄斧说几句？”萧何答道：“这样说就太见外了，我是诚心请教，你就说吧！”

韩信开口道：“功曹兄，那我们就先聊这关中三王可以不？”萧何答道：“可以，兄弟请畅谈，在下愿洗耳恭听。”韩信叹气道：“章邯、司马欣、董翳愚蠢至极，成了项羽的替罪羔羊。章邯先是招降被软禁，新安事件后被天下人唾弃。虽有苦难言，却被误认为卖国贼，遗臭万年！好些人都说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了二十万将士们的性命，简直不是人。今苟活于世，亡国之奴，遭项羽之压迫，又岂能尽如人意？至于司马欣、董翳，更不值一提。”萧何笑道：“兄弟高见，所言甚是。”

过了一会，韩信又开口道：“魏、赵、代、燕、齐、韩等共十八路诸侯，其实也不见得有何本事，不是坐山观虎斗，就是自家兄弟相残，甚至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不是雕虫小计，就是些奸诈之徒，匹夫之勇又岂能争夺天下？一方诸侯已经是高抬了。若碰上项羽找岔子，谁都逃不了亡国的命运。”萧何叹道：“唉！项羽确实难对付。”韩信笑道：“那倒也未必。”

萧何问道：“兄弟，你对项羽这个人有何评价？”韩信反问道：“你是想先听他的缺点还是优点？”萧何笑道：“兄弟说了算，看着办吧！”韩信答道：“项羽这人利害也不利害！先说他的优点：对他勇贯三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称号一点都不为过，而且兵马操练严厉，手下骁勇战将上百。其实他缺点也甚多：他这个人自命清高、刚愎自用，有功不赏、妇人之仁、而且还残暴专横。”萧何又问道：“他有过什么过失吗？”韩信答道：“肯定有，又何止一两件！第一失，新安事件之时他屠杀了二十万秦军将士；第二失，他抢了汉王封号，让汉王被贬南郑；第三失，他屠杀咸阳城，连老百姓都不放过；第四失，他火烧阿房宫，让郡邑废于一旦；第五失，分封诸侯不公平，引起人神共愤。此人还骄横无理，终究会走向灭亡。”萧何笑道：“原来项羽有过这么多过失！晚上睡觉之时又怎能让自己心安？”

若谈到南郑，亮点主要在汉王。萧何问道：“兄弟，那你觉得汉王如何？”韩信疑惑道：“啊！我们怎么能谈汉王呢！”萧何笑道：“没事的，只是咱兄弟闲聊而已。”韩信问道：“真要说吗？”萧何答道：“但说无妨！”

韩信想了想，以防萧何日后说漏嘴，对汉王还是说说优点，缺点就免了。韩信开口道：“汉王亲近贤臣，所以有这么多的好兄弟。汉王爱戴百姓，所以南郑风调雨顺。汉王赏罚分明，所以南郑建设繁华。汉王政治明朗，所以大家跟着着他觉得有盼头。“萧何笑道：“你小子不老实，专找汉王的优点讲，能不能讲点具体的事例？”

韩信笑道：“功曹兄，能讲吗？”萧何答道：“都说了是咱兄弟闲聊，当然能讲。”韩信想了想，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韩信开口道：“汉王虽不如项羽骁勇，但足智多谋。从斩蛇起义、退军灞上、鸿门脱险、火烧栈道都是韬光养晦的大智慧。来到了南郑后，更是仁德誉满天下。先退后进是上上之良策，文治武功是国之重器，你说这未来的君王难道不是有德者居之？”

话刚落下，萧何就赞道：“韩信小子，你了不得，胸怀天下，大将之才。”

韩信苦笑道：“功曹开什么玩笑？唉！不说了。”

这一叙让萧何茅塞顿开，刮目相看！韩信这小子不赖，文能经天纬地，武能通晓兵法，真是太屈才了。这可不行，时间久了我怕他偷偷溜了，明天我就把他推荐给汉王，这大将军之职非他莫属。

夜已深，萧何已经回去了，留下韩信一个人自暴自弃。确实是，怀才不遇是最悲痛的事情，这一谈说到底又揭开了他的伤疤。萧何走后，他独自一人四处转悠了一圈，抬头望了望，依旧一轮勾月倾空。此时的韩信已是十分的感慨悲痛！他自言自语道：“天哪！我到底是去还是留？去又能去到哪里？我的月姬啊！你到底在哪里？什么汉王？就是一狗屁，奸诈之徒而已。每次都自以为是，对下属赏罚不分明！我韩信算是对得起你汉王，也对得起整个南郑的老百姓，可是你刘季对得起我韩信吗？只封赏你的兄弟，其他人什么也捞不着，你叫别人如何服你？什么天下之主？就一流氓而已。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回报，你刘季又算是个什么王？狗屁……狗屁……狗屁而已。”

韩信一手提着酒壶，一拿端着酒樽，一边摇摇晃晃回卧房去，一边满口胡话的报怨汉王。喝得也太多了，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倒在了地上。一身的酒气味实在太难闻了，赶紧洗漱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等等萧何的消息，说不定还真把自己举荐到汉王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