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夜探樊哙

这梁子似乎已经结下了，樊哙被杖打得皮开肉绽。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出生以来，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樊哙耐闷道：“刘季啊刘季，还说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竟然眼巴巴的看着那小子欺负到我的头上。韩信呀韩信，会有你好看的，总有一天我会剥了你的皮。”萧何一边搽药一边劝道：“樊哙，你就消停一点吧！谁叫你顶撞的，这不是自讨苦吃，给自己难堪吗？”樊哙报怨道：“不是我顶撞，是汉王偏心，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既然还不如一黄毛小子，这是哪门子的事？叫我如何心服口服？”萧何不耐烦道：“樊哙，就消停点吧！疼不疼？不疼就不搽药了。”

兄弟终究是兄弟，门外传来呼喊道：“樊哙兄弟，刘季来也。”萧何迎了上去，还是汉王有心，给樊哙带金伤药来了。樊哙正一肚子怨气没有地方出，狠狠的大骂道：“刘季啊刘季，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黄毛小子来伤害我，你还是人吗？一点良心都没有。”汉王劝道：“你想骂就骂吧！谁叫我们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话又说回来，你不当面顶撞他，他至于把你伤成这样吗？都是你小子激怒人家，自讨苦吃。”樊哙抱怨道：“刘季，你说这小子有何功劳？凭什么他是大将军？竟然我们都归他管。那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你竟如此袒护他？”汉王答道：“我没有袒护谁，如果你有能力，我至于让他当大将军吗？说句心里话，他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就是我袒护也是袒护你才对呀！那小子确实有过人之处，不信你问萧何。韩信就先用用看，不行到时候再换下来也不迟。”樊哙想了想，汉王句句在理，立马答应道：“那就听汉王一次，让那小子先试试看。”萧何笑道：“这就对了嘛！听汉王总不会错的。”樊哙笑道：“这可不好说。”汉王时间比较紧，看完樊哙就离开了。

这白天忙活了一天够累了，晚饭后韩信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胳膊总是往里拐，樊哙跟汉王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呀！作为将士，他顶撞上级，确实该杖打。但作为南郑的老兄弟，法外还能开恩！何况这日后争天下，还得靠这帮老兄弟出力，莫非这次责罚确实重了一点？”

正游移不定之时，突然夏侯婴造访。也不知道夏将军有何事，韩信倒先问起了白天的事情。韩信问道：“兄弟，你说白天我做错了吗？”夏侯婴答道：“大将军，其实你没有做错，是樊哙自以为是撞到了枪口上。当时这种情况，如果你不下令重罚他，这以后的军令还有谁会遵守？”韩信似乎心里舒服多了，又问道：“兄弟，我想去看看这樊将军，顺便给他带上点金伤药，你觉得妥当吗？”

夏侯婴答道：“去探望一下也好，只是这樊哙正火气头上，不动手也会把你赶出门去，有必要吗？”韩信笑道：“上下级相互关心是应该的，至于他会不会把我赶出去，不是还有你一起去吗？我早已做好了挨骂的准备，真的没有关系。”

事情比韩信想象的更严重，夏侯婴陪同韩信一起去了。这刚进门，两人就听到了樊哙疼痛难忍的声音。夏侯婴立马喊道：“樊哙兄弟，到底怎么样了？我来看你来了。”樊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这可不得了，樊哙立马睁大了眼睛，连声怒吼道：“韩信小子，你竟敢送上门来找死，信不信我砍了你？”夏侯婴似乎抱都抱不住，韩信被樊哙推倒了三次，但始终保持沉默。夏侯婴喊道：“大将军，你快走，不然要出大事了。”韩信答道：“夏将军，你把他放开，我哪也不去，他要杀就让他杀了我吧！”

夏侯婴抱住不敢松手，韩信怒道：“夏将军，叫你把他放开，我看他就那点出息！我哪也不去，如果他觉得对就让他把我杀了。”夏侯婴看韩信似乎是认真的，量他樊哙也不敢造次，毕竟杀人是要偿命的，于是就把手松开了。

没想到韩信竟有如此胆量，立马吼道：“樊将军，我哪也不去，如果你觉得对，杀了我能消气，那就赶紧动手吧！”韩信这是在赌命，樊哙怒吼道：“小子，别以为我不敢，我这就把你砍了再向汉王请罪。”韩信答道：“多说无益，你若是觉得对，能消气就动手呗！”樊哙装腔作势把长剑举过了头顶，做了三次动作都没能砍下去。即刻又怒道：“别以为我傻，我不杀你，但我今天绝不放过你。”还未等夏侯婴反应过来，樊哙手持棒棍往韩信肩膀敲了两棍下去，这两棍可不轻，但韩信立马倒地后又爬了起来。

夏侯婴生气道：“樊哙，你想干嘛？难道你今天非闹出人命才肯罢休？”韩信答道：“夏将军，你别管，如果他觉得对就让他继续做恶，我哪也不去。”樊哙怒道：“夏侯婴，你让他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真的就这样了事了吗？韩信说道：“樊将军，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道就容不下我说几句话吗？”樊哙怒道：“有屁快放，说完赶紧给我滚。”韩信问道：“樊将军，请问你跟汉王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吗？”樊哙不耐烦道：“这不是屁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韩信又说道：“大家都知道，在这之前你是将军，我是仓廒。”樊哙听了嘲笑道：“那是以前，现在你走了狗死运是大将军，汉王偏心于你。”韩信问道：“是吗？谁不知道汉王是重情重义之人，如果你们有任何一人的能力能担任大将军，又怎么轮得到我一个外人？你说是也不是？”韩信似乎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樊哙听了不耐烦道：“唉！你问我我问谁？也不知道刘季这次吃错了什么药？”似乎说通了，樊哙没有再吭声了。

这还没有完呢！韩信又问道：“樊将军，假如今天站在上面的是你，如果你的将士顶撞你，你会怎么做？”樊哙答道：“哼！我是将军，谁敢顶撞我？若顶撞我，我让他好看。”韩信笑道：“你都接受不了别人顶撞你，像今天这种场面，你故意给我难堪下不了台，你祱我又能怎么办？如果我不杖罚你，这以后我还能管得了谁？”樊哙听了似乎觉得有些道理，有点抱怨道：“你当时就不能轻一点吗？算了，不想跟你计较了。”韩信接话道：“作为一位将军，当时这种场面，我不得不这样做。作为南郑的老兄弟，这确实下手重了些，在此我向你表示道歉，还请樊将军不要放在心上。”樊哙笑道：“怎能不放心上？这屁股都被打开了花，你说疼不疼？希望你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一场风波总算过去了，大将军想亲自为樊哙搽药。樊哙笑道：“你轻一点，那药搽上去好疼。”夏侯婴笑道：“你就忍着一点，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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