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话，败相已出

成州郡，成都城，荆王府

“什么？公冶蛟带兵去武京了？”听说公冶蛟按耐不住，公冶钦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温秉贤跪在他的面前禀报后，公冶钦实在难以相信，他本以为公冶蛟也是一镇藩王，竟然会如此愚蠢。

“公冶蛟如此出兵，根本不顾藏于暗中的锦鸾卫等卫军，他必败。要我说，此事有诈，老爷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突然来这么一手，真的是高啊。”说完，不禁佩服地笑了笑。

“荆王殿下，那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坐视公冶蛟是怎么死的，还有抓紧渗入武京，给我掌握太子的消息，一定要确定太子是不是真的病危！”

“是！”

崇礼六年九月，公冶蛟与众卫军大招，后公冶蛟被围困于孟城，数十日之军队哗变，士兵杀死公冶蛟后投降卫军，随后卫军进入平阳，清算开始。跟公冶蛟有关的人通通被杀死，就连王检也没逃得过被杀的命运。颖州巡抚范子祥和平阳参知政事葛家同虽然受到牵连，但并未致死。二人被罚了一年的俸禄后，此事打住，使韩除国。

十月，荆王府内的公冶钦皱着眉头望着武京的方向，虽然有不断的消息来说，太子公冶体身体欠佳，甚至一日不如一日，但始终没有继位，这就说明皇帝根本没死，甚至说皇帝这次就是在诈死。

“荆王殿下，您叫我。”金虎来到公冶钦的身后作揖说道。

“金虎，你听说颖州的事了吧，公冶蛟贪图皇位，许多赞同他为皇储的人也被杀了。”

“回殿下，卑职知道。”

“那就好，我听说皇帝在武京下了什么批文，你替我去一趟巡抚衙门如何？”

金虎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答应了。

与此同时，李恪将公冶徵接了出来，住进了自己的家中。李恪的府邸不算大，满打满算三间屋子。李恪和他的妻子住在一间，一间是厨房，另一件是公冶徵在住。自从他进宫之后，公冶徵就和吕奕意以及钱宗谦失去了联系，如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李恪推门而入，一边走一边说：“我就说，皇上一定是诈死，公冶蛟心急称帝，带兵出了长锋关就是被一顿毒打，最后被手下人给杀了。”李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正在看书的无动于衷的公冶徵。

“徵大人？徵大人？您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我在，不过皇上这么试探藩王，究竟想做什么？”公冶徵眉头紧锁地说。

“谁知道呢，我只是代理锦鸾卫都指挥使，等新人来了，我就还是都指挥副使，只要我的妻子能够生下孩子，母子平安，我就谢天谢地。”

看着满脸幸福的李恪，公冶徵笑了笑。

就在这时，李恪通过窗户看到了一个人穿着普通衣服走进院子内张望的人，急忙走了出来，警惕地看着那人：“你要干什么？”

那人长舒一气，说：“李指挥使，我是礼部尚书邓博文。为了避免口舌，所以我穿了简单的布衣。我来，是为一个人传话的，我知道公冶徵在你这，那人说，想见见公冶徵，明天申时，在天兴居。”说完，邓博文转身离开。

李恪愣在原地，看着邓博文背影，此时公冶徵也走了出来，关心道：“怎么了？”

李恪转过头一字一顿地公冶徵说：“徵大人，刚才是礼部尚书邓大人来了，他为一个人传话，说那个人想见你。”

“见我？”

李恪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天兴居，公冶徵来到了天兴居的对面的胡同内，看着眼前这座武京数一数二的酒店，顿了顿。他想先打量打量再进，别出了什么差池。过了好一会，公冶徵才鼓起勇气穿过大街，走进了天兴居。

天兴居内的管家倒是很有礼貌，微笑着让公冶徵离开，说今天有客人包下了酒店。

公冶徵开门见山：“不是有人想见我吗？怎么不出来？”

管家会意后，走在前面带路，上了楼后走进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房间。这个房间里除了餐桌和两张椅子后，还有铜镜、书架等等……一个人正板板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公冶徵，没想到会是我吧……”公冶体脸色苍白努力地挤出笑容。

公冶徵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见过太子殿下！”

“别这样，公冶徵，是我主动想见你的。在武京，在这皇城，无论是谁，我都无法轻易相信，但只有你，我无条件相信你对晋国的忠心。实话和你说，我身体已经不行了，你看我的面容也能看得出来，我已经病入膏肓了。那我为什么找你呢？和你说实话，皇上这次是诈死，为的就是看看皇上不在之后，所有人的反应。公冶蛟以为皇上不在了可以进京后称帝，所以贸然起兵，草草收场。我最担心的就是荆王公冶钦和其他藩王，皇位是谁的并不要紧，我心系晋国的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战争只要开始，无论谁输谁赢，遭罪的永远是百姓，公冶徵，你现在已经不是罪人之身了，皇上没有杀你的意思，我和皇上死后，你一定要把控住局面，不能让任何人搅乱计划，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百姓，你能做到吗？”

公冶徵听到这里，低下了头点了点头。

公冶体笑了笑，咳嗽两声后让他坐下，接着说：“何志家虽然死了，但何党却没有死，据我所知，二京二十二郡，仍有许多何党的人，他们把控着朝廷的命脉和枢纽，你不知道，皇上对何志家深恶痛绝，早就想杀了他。这次我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安下心来。我之后会派人将锦麟卫的令符交给你，这样这只保卫东宫的禁军就会为你所用，你就安心用他们保卫好晋国，好吗？”

看着公冶体殷切的表情，公冶徵眼眶内充满了泪水，点了点头。

辽东郡，辽阳城，辽王府

郭戥正在书房练字的时候，郭阳跑了过来，急忙通报：“父亲，河间王来了！”河间王名叫公冶磊，封地在辽东郡的河间城，是全国少数和辽王郭氏关系还不错的藩王之一，郭戥被人弹劾，河间王公冶磊更是力压众人，维护郭戥。

郭戥刚走出书房，公冶磊已经走了进来。

“鄙人，拜见河间王殿下！”郭戥急忙跪下行礼。

河间王公冶磊倒是不拘小节，摆了摆手让郭戥起来之后，走到正堂坐下，说：“郭戥，我听说你这有上好的茶叶？不给我尝尝嘛？”

郭戥起身，听到公冶磊的声音笑了笑：“你瞧我这脑子，这就去拿！”说完自己便去了。

看着郭阳站在一旁，公冶磊便招呼公冶徵走过来说：“你就是郭戥的儿子吧？长的还蛮不错的。”

郭阳赔笑两声：“谢谢河间王殿下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