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惨案

北伐军一路凯歌北进，跨过汀泗桥，越过贺胜桥，攻武汉，取江西，战南浔，进福建，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在北伐过程中，第七军和第四军表现尤为突出，分别被誉为“钢军”和“铁军”。经历了近一年的战斗，覃云鼎和韦凯君也在战火中不断的进步和成长，他们现在，一个是第七军189团的团长，一个是特务营的营长。

“叶团长！”时隔数月，韦凯君偶然遇见独立团的叶团长，他立正，敬礼。

“什么叶团长，人家现在是第11军第24师师长了。”覃云鼎小声说完，立正，敬礼，“叶师长好！”

叶师长微笑着，“会攻南京，你们第七军是主攻！小伙子们！我辈仍需努力！”说完，叶师长拍了拍覃云鼎的肩膀，道：“等到凯旋，见了卢将军，代我向他问好！”

“保证完成任务！”覃云鼎微笑着回答。

“呵，你小子。”叶师长说完，转身，骑上马背，向北去了。

“卢将军是谁啊？”“我们的队伍有姓卢的将领吗？”“哪个卢将军啊？”……

不远处，大家伙儿都议论着。

“大本营的军事顾问、高级参谋长卢将军，咱团长的远亲，桂北县唯一的一个将军。”侦察连连长吕哲回答。

“把你调到我们团当侦察连长，你连长官家属的事都敢侦察，胆子不小嘛？”副团长蒙仕业从身后拍着吕哲的肩膀道。

听这声音，吕哲像是触电了似的立正，没敢再说一句话。少许，他又立刻咧着嘴“嘿嘿”的笑着，敬礼，“团副好！”

“在这里，我再重申一次，以后长官的家事，私事，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不要问也不要说！听明白没有！？”

“是！”战士们齐声应答，都散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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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攻打别的地方不同，南京城里有很多外国的侨民，收到上级命令，在巷战时一定要确保外国侨民的生命安全，于是，第七军的将士们历经艰险攻入南京城后，都特别注意外国侨民的人身安全，不敢轻易开枪。

踏着破砖烂瓦，顺着残壁断垣，眼前，在一堆熊熊燃起的大火旁，数具贫民百姓的尸体就撂在那里，没有人给他们收尸，也没有人为他们哭丧落泪，他们的死，是那样顺其自然的理所应当……

“报告营长！上级来电，有大批军阀狗和地痞流氓化装成我军士兵，正到处杀人放火制造恐慌，军长要求我们，把这伙敌人挖出来彻底消灭！”通讯兵跑到韦凯君旁边报告到。

“啪啪！！！”突然，从不远处的金陵大学内传来几声枪响。战士们本能的端起手中的枪，做好战斗准备。

“他娘的！二连的一帮呆子！不是说了进学校不允许开枪的吗？”副营长廖铣初说到。

正说话，十几个革命军的同志，跌跌撞撞的从学校里跑了出来，在他们跑的时候，还不时向身后开枪。

见势，韦凯君带着战士们立刻冲上去支援。

跑到校门口，韦凯君和战士们一齐向学校里的敌人开枪，压制对方的火力。

“你们连长呢！？里面什么情况！？”韦凯君问。

“我们连长被打死了，里面全是敌人！”刚从学校里冲出来的那伙士兵答到。

听这口音，像是北方人，而且，自己的同志在战场上，怎么能说是被“打死”了呢？

韦凯君本能的警惕了起来，他立即调转枪口指向刚才回话的士兵，道：“报出你们部队的番号！？”

还在开枪还击的战士们一下子都愣住了……

“营长！他们是假冒的！”学校里传来二连长的声音。话音刚落，对方便朝韦凯君一行人开了枪，“啪啪啪！”……

距离太近，韦凯君躲闪不及，他的左肩中了一枪，在乱枪中，十几个假冒我革命军的敌人悉数被歼，韦凯君和五六个战士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伤，医务兵立刻上前，给他们处理、包扎伤口。

“里面的人别开枪！我是韦凯君！我现在进来！”忍着伤痛，韦凯君大声道。

“营长！我去！” 副营长廖铣初说着便举着枪走了进去，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战士。

韦凯君大声道：“混小子！给老子注意着点！”

“放心吧营长！” 廖铣初微笑着慢慢的走进学校。

“收枪！立正！”二连长陆由下令道。

“营长！安全！” 廖铣初进去不久，向校门外大声叫到。

韦凯君随即带着战士们，一齐冲进学校。

“报告营长！刚才……那伙假冒的军阀狗……打死了两个洋先生……”陆由低声道。

“什么！！！？”韦凯君听后大惊，他带着战士们冲向教学楼。

在教务办公室里，一个洋人的教书先生躺在血泊里，已经没了气息。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我们的老百姓也死了不少。”廖铣初下令到，“你们几个，把他埋了。”

（战士们要动手。）

“慢着！”韦凯君阻止道：“先向上面汇报再作处理。二连留下一个排，保护学校的先生和学生，其他人跟我一起，继续清剿残敌！”

说完，韦凯君便带着战士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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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韦凯君和覃云鼎正在街上巡逻，突然，一阵猛烈的炮火铺天盖地的袭来，顿时间，刚清理好的街道又是一片火海，街道上的群众和维护秩序的战士被炸飞、炸断、炸碎……接着，便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和痛苦的哀嚎声……而炮火，仍是那样无情的向大街上倾泻着，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是那般肆无忌惮的嚣张和狂妄……

“炮袭！快趴下！趴下！”韦凯君大叫着冲到大街上把一位大姐救了下来，他趴在她的背上保护着她。

“大家快趴下！趴下别动！！！”覃云鼎也冲到大街上指挥着。正当这时，一发炮弹飞向了他……

“师弟！！！！！”韦凯君像箭一样跳起来扑向他……

“轰！！！”

一声巨响，韦凯君抱着覃云鼎，飞出三米开外……他们俩儿，倒在一片血泊里，没再动弹……

“娘的！哪打的炮！哪里来的炮！！！？” 廖铣初大骂着，他也跑到街上指挥百姓和士兵躲好……回头，看见团长和营长躺在地上，他立刻叫来医务兵把他们送去军部医院。

后来，大家伙儿才知道，这次炮袭，是洋人的军舰干的。在这次炮袭中，死伤的无辜百姓和战士，有数千人之多……这一天，是民国十六年，三月二十四日……

可悲的是，这次惨案之后，洋人没有受到任何惩处，反而加速了我革命军内部的野心家、把屠刀转向自己同志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