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牢关，临阵

其实吕雷撒谎了，但这是吕雷善意的谎言。

因为李儒还没有给出这样的建言，至少现在还没有。

但是，如果虎牢被破，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身为穿越者，信息优势不用白不用，尤其是为了能收下潘凤这样的猛将，再多说点儿东西怕也不是不行。

看得出，潘凤还有犹豫，但是动摇的已经很严重了。吕雷决定趁热打铁：“布不敢保证，自己便是明主！但，至少，布有一颗愿为天下百姓执戈止武之心！吕布爱才，还望潘将军三思！”

“这……吕将军……我……我若是投诚于你，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潘某，况且，潘某追随主公多年，这感情，真的不是说割舍便能割舍……”

吕雷笑了：“潘将军，天下人的看法，就是真实的？还是他们只去看他们希望看到的？天下人的看法不得不重视，但，某认为，不可置于不智之上，不可置于良心之上。且，天下人的看法，会随着你以后的言行举止、建树而定，不知某这番话，潘将军怎想？！”

“况且，你主公无能成那个样子，袁绍大概也忍不住了吧？就是他手下的人，怕是大部分也没有潘将军这份儿忠敬之心……”

“此话怎讲？！”潘凤惊坐而起，不再靠在塌上。

“这次斗将，临行前那杯壮行酒，潘将军应该不容易忘却，袁绍何人？潘将军心里没数？！”

潘凤当时太阳穴上的青筋就暴了起来：“某恨不得扒了袁绍的皮！什么四世三公，声名显赫！我呸！”

“潘将军稍安勿躁，吕某有些小道消息，跟潘将军分享一下，并说说吕某的看法，潘将军权当一个故事听听……”

“据说这麴义将军，乃是高傲之人，因为他带兵的本领，确实高杆……先登营，也确实属于这天下仅有的几支翘楚之师。所以，这个人，极难归心。他平日应该是看不起你家主公一些做为的，这点潘将军大概也有觉察吧？”

“吕将军的意思……麴义要…要…反？！”

吕雷点了点头：“某账下密探早有来报，麯义跟袁绍达成了协议，等盟军一散，韩馥回到冀州，麯义便立刻自己跳反，但，只需打痛韩馥，却不激进。而后，袁绍出面调停，这时，你家主公大概会把冀州拱手相让吧？而袁绍，则顺势将带领大戟士的张郃，带领先登营的麴义收归账下……”

“不行！我要回到主公身边，现在准备防备麴义，尚且不晚！”潘凤一下站了起来，却被吕雷按着肩膀压了回去。

“听某把话说完。你回去又有什么意义？战场上不止观将之猛，更看御兵之道，单挑，他麴义绝不是你潘凤的对手，可是，若是带兵对阵，怕是你潘凤一样只能节节败退……且，这是袁绍筹谋了太久的计划，即便你能挫败麴义，绍也一定会有其他后续的计划，袁本初，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冀州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潘凤闻言，沉默了。这点基本的形式，从那场鸿门宴他就明白，吕布所言非虚。

“况且，以你主公的性子，怕是早就想抱袁绍的大腿了，即使你回去，你主公该让位也会让位，这你拦不住！韩馥是一个把所有勇气和坚定都压在了怂之道上的人。他降了，人麴义张郃都有着落……至于你潘凤，你以为自从你力战颜良文丑之后，袁绍还能容你？能不对你欲除之而后快？！所以，你回去，能改变什么？！”

潘凤没说话，但是两行热泪潸然而下，这已经表明，他认可了吕雷的话，他不甘！

“上次的鸿门宴，那纯粹是袁绍脑子一热的结果。现在，袁绍绝不会有加害你家主公之心，因为犯不着，你家主公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予取予求的废物。但，韩馥甚至没有看明白这一点的眼光，就算袁绍不杀他，只给他一个虚衔养着，你信不信，不出一年，你家主公要么惊惧而死，要么自尽而亡……”

潘凤甚至开始抽泣了起来，依韩馥的德性，这完全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看到一个壮汉在自己面前抽泣，吕雷撇了撇嘴，药下猛了，该把嗑唠回正轨上了。

“但是某觉得，袁绍这人也不咋地，估计麴义到时候看他的德性也会不甘，甚至……还会再反袁绍，潘将军认为呢？”

潘凤一下子忘了抽泣，有些懵，这未来的事儿谁能知道啊，袁绍势大，四世三公，又是这次联军的盟主，声望如日中天，麴义脑子得有多抽才能想着跟袁绍开打？仅凭他的先登军？那不是鲸鱼跟大海比大个儿吗？

“麴义太傲，他不是看势，而是看人。袁绍此人阴险，小家子气，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这样的人，你认为能驾驭的了麴义？”

“不说远了，且只说眼下，这虎牢关的安危，事关洛阳全城百姓的福祉，未来尚不明朗，也仅仅是在下的推测之言，无双不若着眼于前，与某一起，先顾全一下洛阳百姓的安危问题？若是跟了吕某，日后无双觉得吕某并非明主，只要提前支会一声，吕某自会设宴恭送潘将军离去。”

潘凤彻底被震住了，他何曾见识过这等胸怀。虽然心中尚有疑问，但，眼下，自然是愿意跟在吕布身边了。

“罪将潘凤，愿听凭吕将军差遣！”

“好！潘将军果然深明大义！某现在只是一个五品骑督，暂时给不了潘将军什么实际的官衔，但，吕某绝对不会忘记潘将军和华雄将军，日后自有定夺！”

“潘某愿为一步卒，只为在吕将军身边，看看将来的局势，是否会如吕将军所言。”

“步卒不至于，如果不嫌委屈，潘将军和华雄一样，可暂居我麾下典尉之职，随我一起拒敌。”

“末将领命！”

巨大的愉悦扑面而来，什么叫三寸不烂之舌？你看看，什么叫王霸之气？华雄和拜服在眼前的潘凤，给了吕雷巨大而充盈的成就感。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但那几年的大哥不是白当的，王八之气，咱也锻炼过！

数日后，虎牢关前，盟军至，摆开阵势，开始叫阵。

带着张辽高顺等旧将，还有新收的潘凤、华雄，吕布来到了城头。

面前的阵仗何其雄伟！二十万大军果然不是吹的，从城头一眼望去，下面黑压压一片，根本看不到大地，全是人！光那肃杀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贾诩也已经赶到了虎牢关，也在一旁观战，然而，至此时，贾文和尚一计未献。

确切地说，他现在还有点懵，没缓过来，也没了解过虎牢关的具体情况。

我贾文和一直被那个李儒压了一头，至今默默无闻苟在文官堆里，你吕奉先为何会知道我？还专门找人把我要过来了？

罢了，先观察观察吕奉先其人如何，要是一个只知蛮勇的武夫，我就一言不发便可，见势不妙，老子就先跑。

死道友不死贫道，苟之道，贾某也算浸淫多年！

吕雷斜眼看了一眼身边神情冷漠的贾诩，他知道，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而且，真的很挑主公。

这人特别苟，但也正是因为苟，所以他制定计策的时候，往往都能制定出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收益的战略……就是有个恶习，总喜欢拿自家主将做饵。毕竟，在这种人看来，只要后继有人，哪怕老大损失了，势力还在，便也不算什么大损失。这是一种跳出三界外，旁人难以企及的大局观。

吕雷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你喜欢拿主将做饵，老子就给你秀一下操作，让你知道，你面前将要侍奉的主公吕奉先，是个乐于冒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