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红冈山上红军会师 一面坡下战火又起

第二十二回 红冈山上红军会师 一面坡下战火又起

　正在说话期间，门口把风的小伙计进了屋，还带进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大高个，长方脸，络腮胡须，一身长袍马褂，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人，腰带里还别着**枪，许参谋和戚瑛都认识那个高个子，那是**的洪部长，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起立敬礼。

洪部长客气地说：“你们两个人太客气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回过头来，指着身后的军人说：“这是邹参谋长的部下，李连长，他是邹参谋长的爱将，很能打仗，和你们一样，也参加过北伐。”

李连长伸出双手，与屋内的几个人握了握手。

洪部长对许参谋说道：“当下任务很紧急，**指示，要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地引导邹参谋长的部队，上红冈山，越快越好，邹参谋长手下有五百多人队伍，都在城郊驻扎，我已经向邹参谋长提出了建议，从他们的部队里拨出一百多人，归你许参谋领导，由你带队，当代理连长，作为先头部队，引导主力部队上红冈山，为主力部队顺利上山，铺平道路，邹参谋长同意了我的建议，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代理连长了，能否完成任务？”

许参谋站起来，敬个军礼：“是！坚决完成上级党组织交给的任务。”

戚瑛：“洪部长，我怎么办？”

洪部长：“你作为许连长的副手，当一个代理副连长吧，随队前往。”

嘎子着急了：“洪部长，你别把我落了呀。”

洪部长在马桥村是认识嘎子的，就笑着说：“不会把你落的，你也跟着走，就行了。”

这时，许小妹进屋了，见到洪部长，她热情地与洪部长打了一下招呼，又握了握手，她听说，大家要上红冈山，马上问许参谋：“二哥，你们上红冈山吗？你们去，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许参谋瞥了一眼许小妹，在一旁阻拦道：“那可不行，你有身孕，上红冈山怎么受得了？”

谭掌柜也劝阻地说：“许小妹，你就别上红冈山了，我这里也需要人，一来，你有身孕，行动不便，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二来，你在我这里，也能为党组织多做些地下革命工作，这也是很重要的。”

许小妹心里很不高兴，噘着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她在心里合计，自己这次与戚瑛分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面，顿时在心中自然而然地衍生眷恋之情，默默地藏在心底。

第二天，许参谋他们三个人，告别了谭掌柜和许小妹，背着行囊，带着一百多人的队伍，先行出发了，徒步向红冈山走去。李连长和洪部长带领着二百人的队伍，从后面跟进，李连长又派出一个班的人马，由一个参谋带队，骑着马，回过头来，向北开去，去接应邹参谋长的主力部队，一同上红冈山。

队伍走了好几天山路，才看见了红冈山的巍峨面貌，他们按照事先约定，要赶到红冈新城广场集结。这时，红冈山正在开展冬季整训，红冈山上的红军战士们和一千多人的老百姓，早已在红冈新城广场上集结了，为了欢迎邹参谋长的部队上山，谢团长命令红军战士，在广场上，还搭着一个大木台子，木台子正面的横梁柱上，贴着横额，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邹参谋长的部队上红冈山。”，木台子下面的广场上，是红冈山上的全体红军部队，有先锋团、特务营、独立营，他们早已经列成整齐的队形，站在那里，数十面红旗在红军部队中飘扬，等待着邹参谋长的部队前来会师。在部队的前面，摆放着一趟木椅子，在此就坐的，有陈党代表和谢团长等地方干部。

当邹参谋长部队开过来的时候，道边的锣声鼓声立即响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支部队的指战员相互欢呼拥抱，许多战士把帽子扔上了天，那种热烈的场面和气氛，真像是久别的亲人重相逢，又像遇到了大喜的日子一样。

在**台前面，刚到红冈山的邹参谋长和洪部长，面带激动的心情，分别与陈党代表、谢团长等几位干部握手，这时，后勤人员抓紧时间，给邹参谋长、洪部长安排了座位。一切就绪后，陈党代表走到了台上，他穿一件蓝布长衫，头发很长，面部表情十分刚毅，他把两只大手一挥，大声地说：“同志们！我们今天，又来了一只红军部队，到红冈山会师了，这个举动，壮大了红军力量，这是落实**走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重要体现，现在，红军队伍壮大了，我们的任务就更加艰巨了，我们要加强革**据地的建设，建立红色政权，发动群众，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打土豪，分田地，坚持‘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思想，坚持在无产阶级领导下的武装斗争，我们要求各红军部队，即是战斗队，又是工作队，更是宣传队，我们一定要坚持将武装斗争、土地革命、根据地建设有机结合起来，用实际行动，来迎接全国革命的**，最后夺取全国胜利！”

陈党代表讲完最后一句话时，把拳头举得高高的，示意革命一定会成功的，全体红军指战员热烈鼓掌。接着谢团长又走上了台，这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形象，一身戎装，紧扎着绑腿，腰带上别着一把小手枪，浓眉下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了对革命事业的信念，他向部队的全体战士看了看，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同志们！我们红军会师了，这是大喜事，我们每个指战员都应该来庆贺，而敌人呢？他们会更加痛恨的，他们还要来进攻我们，那么，我们怎么办呢？还是那句老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要从思想上，做好战斗准备，随时随地消灭来犯的敌人，保卫红色政权。我们怎样消灭敌人呢？依我看呀，要运用好这样的几个军事原则，‘分兵以发动群众，集中以应付敌人’、‘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固定区域的割据，用波浪式的推进政策，敌强跟追，用盘旋式的打圈子政策’、‘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避敌主力，打其虚弱’，还要灵活运用‘诱敌深入’的军事方针，只要我们运用了这些军事原则和方针，我们红军打败敌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除了我们要掌握一些红军作战指导思想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需要我向全体红军指战员说明，每个红军指战员都应该懂得，我们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是完成党的政治任务的工具，是为无产阶级和劳动群众利益而斗争的，这是红军同一切剥削阶级军队的根本区别所在，这就是我们红军军队的性质，这个性质决定了，我们必须坚持党指挥枪旳原则，绝不允许枪指挥党，一定要坚持政治建军思想，懂得我们红军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明确政治方向，在党的领导下，克服非无产阶级思想，使红军完全建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础上，成为一支无产阶级性质的、具有严格纪律的、同人民群众保持密切联系的新型人民军队。”

谢团长讲完话，又是一阵掌声。

最后，邹参谋长也上了台，做一个表态发言：“刚才听了陈党代表和谢团长的讲话，我很受鼓舞，没有什么更多说的，我们与红冈山的红军会师了，一定服从党的领导，紧密合作，配合作战，坚决地消灭来犯之敌，发展和壮大我们红军队伍，用实际行动和坚定的信心，来保卫红色政权。”邹参谋长说的话很短，他说完话，郑重其事地向全体红军将士敬了一个军礼，随后，又爆发了一阵热烈掌声。

会师大会开完后，红军各部队按照指挥部的安排，有秩序地列队向广坪军营走去，在通往红军军营的山坡小道上，是一片片竹林，这竹林中的竹子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有楠竹、方竹、观音竹、寒竹、凤尾竹、实心竹，红军战士们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嘎子在后面一个劲地催戚瑛快走，他们这支由一百人组成的队伍，顺着山坡弯曲的羊肠小道往上走，穿过竹林，来到了广坪大金村，部队安顿好了之后，洪部长到湖坪六角楼，向陈党代表汇报情况去了。

戚瑛和许连长两个人在营区的土道上溜达，走着走着，迎面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低着头，心事重重，往前走，他那走路的姿势，晃着肩膀子，一摆一摆的，很有特点，戚瑛很熟悉这个特点，一下子认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兄弟戚彪，他脱口而出：“戚彪兄弟！”

戚彪冷丁一抬头，正好与戚瑛打了一个照面，愣住了，哦，这是二哥戚瑛吗？他定了定眼神，真的是戚瑛，他伸出双手，一把，把戚瑛抱住：“二哥，是你呀，太意外了。”

许连长笑着说：“你们哥俩，这回算是见面了，高兴吧。”

戚彪说：“高兴是高兴，但你们知道吗？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在红冈山上打了许多胜仗，可是我们在这大山里打仗，打来打去，这红旗到底打多久呢？未知数，我真的为革命而担忧呀。”

戚瑛笑了：“三弟，我们刚一见面，还没有多说几句话呢，你就这样的悲观，有些不合时宜呀。”

许连长：“戚瑛你有所不知，红旗到底能打多久？不仅戚彪身上有这样的疑问，在其他的红军战士身上也存在，鉴于这种现象，陈党代表围绕这个问题，已经向全体红军指战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陈党代表说‘我们革命的星火，一定会燎原在祖国大地上，革命一定会胜利的。’，我们听陈党代表的，不会有错的。”

戚瑛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问道：“怎么？红旗打多久还能提出疑问吗？我们上红冈山是为了打红旗，干革命，就是将来下山，也是打着红旗干革命，这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许连长：“戚瑛，在前一段时间里，山上确实有一些红军战士，提出了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问题，为此，陈党代表还作了专题报告，专门回答了这个问题，尽管如此，有一些人，还是对革命有些担忧。”

戚瑛面对戚彪坚定地说：“我们刚上红冈山，我个人对革命充满信心，我们如果没有信心，也就不会上红冈山了，三弟，相信陈党代表的话吧，我们革命就会有希望。”

戚彪：“二哥，啥也别说了，我坚信党的话，上级领导叫怎么干就怎么干，……。”戚彪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谢团长走过来了，许连长赶紧举手敬礼，接着戚瑛和戚彪也纷纷敬礼。

谢团长笑着说：“你们在议论什么呢？还在议论红旗能打多久的问题呀，我告诉你们吧，我们主力部队马上就要下山南下了，大青山的红军游击队正在被国民党军围剿，地下交通员刚刚送来**指示，要求我们主力部队南下增援大青山红军游击队，这个任务很紧急，我们部队刚刚会师，就要分手了，我和陈党代表研究过了，邹参谋长带领一支部队坚守红冈山，我们主力部队南下大青山，打击围剿红军游击队的国民党军，你们也回去准备准备吧，过一会，我们就要召开出征前的动员大会了。”

戚瑛：“哦？有这种事呀，那么，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谢团长了，也好回去准备准备。

戚瑛他们几个人在回营房的路上，又谈了许多红冈山的故事，戚彪说话间，又好像对红冈山恋恋不舍，是啊，在红冈山奋斗了一年多时间，就要随主力部队南下，离开这个地方，确实有些心情不好受。

谢团长、陈党代表率领红冈山红军的主力部队下山了，一千多名的红军战士列着队，朝大青山方向走去，就是洪部长也跟着部队下山了。山上只剩下了新上山的红军部队，守山的任务就落在了这些人身上。

自红军主力部队下山后，由于，国民党军队经常进行封山，红冈山上的红军物资给养跟不上，每天每人只有三分钱的伙食费，战士生活很艰苦，吃顿饭，也只不过是喝粥，菜里不见一点油星，常常喝那种没一点咸味的南瓜汤，他们身上的破旧单衣，早已抵御不住那刺骨的山风，夜里睡觉，没有被子，大家都钻到稻草堆里，进了屋，只见稻草，不见人，起夜换岗时，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战士们的脑壳。

这一天早晨，嘎子很烦闷，出了营房，到山边溜达，他看到山下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心里颇有感慨：“这山上的红旗到底能打多久呢？生活这样艰苦，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们红冈山的革命就会坚持不住的。”

嘎子说的这些话，正好被身后的许连长听见了：“嘎子，你在说什呢？对革命有些失望，那可不行呀，你的脑子里有问题呀，如果陈党代表在你身边的话，一定会好好教育你的。”

戚瑛急匆匆跑过来：“许连长，不好了，有敌情，据侦查兵来报，国民党军队以数千之众，组成三路‘会剿’大军，共计四个团的人马，长驱直入，向红冈山逼近，大有直捣红冈山红军根据地之势，形势严峻，邹参谋长命令我连队，立即强行占领一面坡哨口，准备迎敌。”

军情危机，容不得许连长过多思考，他二话没说，立即跑到营房门口，高喊一声：“全连集合！”

战士们听到喊声，知道有情况，拎着枪，从营房里往外跑，有的战士边跑，边提裤子系裤腰带，十分紧张，大家站好队，有的战士还在系衣扣，许连长看一眼大家，跑到队伍**，喊道：“同志们！刚接到通知，国民党湘军已经开始大举进攻我们红冈山根据地，我们奉命守卫一面坡哨口，刻不容缓，不多说了，出发！”

部队跑步向一面坡奔去。

部队用最短的时间，很快就出发了，他们刚跑到一面坡哨口，就看见山下密麻麻的国民党湘军，向山上冲来，边冲边放枪，有一个连长，很显眼，裹在敌军的人群中，手里拿着驳壳枪，高喊：“弟兄们！往上冲呀！谁先冲上去，奖大洋一百块。”

那些当兵的，撅着屁股，端着枪，望山上爬，不时举枪，发射出子弹来。

红军战士已经占领了哨口，机枪步枪都架在阵地上，戚瑛拿着望远镜，向山下望去，忽然，他看清楚了，那个国民党军的连长就是尚文兴，只见他高仰着脑袋，歪着脖子，正在喊着什么，戚瑛笑出了声。许连长问：“戚副连长，你在笑什么？”

戚瑛：“冤家路窄，又遇到了，在山下，指挥国民党湘军冲锋的那个连长，就是尚文兴，没想到，在红冈山的第一次战斗，就遇到了他，有意思。”戚瑛把手抢挥了起来，高喊：“同志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等敌人靠近了，再打。”

敌人渐渐近了，许连长一声令下：“打！”

嘎子端起了机枪，站了起来，“哒哒哒哒”清脆的机枪声响了起来，战士们举起手中的步枪纷纷射击，手榴弹也投向了敌人，在敌人群里爆炸、开花，在红军猛烈火力的反击下，敌人调转枪口，开始往回撤，戚瑛一看形势很好，就对许连长说：“许连长，我们来一个反冲锋，怎么样？”

许连长笑了笑，赞许地说：“好啊，司号员吹冲锋号，把敌人打回去？”

司号员的冲锋号声响了，“滴滴哒哒”，红军战士纷纷跃出战壕，举着大刀，向山下冲去，一下子把敌人冲垮了，消灭了敌军有三分之二的兵力，那个湘军连长尚文兴，见势不妙，恐被全歼，急率残部后撤，像一个丧门星一样，往山下逃跑，跑得比谁都快。

敌人被打垮了。

红军战士回到战壕里，准备新一轮战斗。许连长利用战斗的空隙时机，命令红军战士们，在红军阵地前沿，埋了许多用竹子削成的竹钉子，防止敌人的攻击。

敌军集中了两个团的兵力，又开始新的一轮进攻了，战斗一打响，他们对一面坡展开凌厉了攻势，枪声炮声紧接着密集起来。红军在山上，居高临下，敌人在山下，虽是仰攻，但，由于敌人装备精良，敌兵训练有素，人数又多，又有机枪掩护，攻击力比较强。

面对敌人的攻击，红军战士打得十分顽强，凭借大无畏的革命精神英勇阻击敌人。恶战从上午一直打到黄昏，红军有两个排长都先后牺牲，战斗成胶着状态，有一段时间，国民军的士兵冲进了红军的战壕，红军战士用大刀与敌军展开肉搏战，硬是把敌军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