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老地主自杀在家中 白匪军被劫小山坳

　 　第二十四回 老地主自杀在家中 白匪军被劫小山坳

尚玉璟为他的侄儿，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的心里觉得踏实，好受，一个字“爽”，可是能“爽”到哪去呢？一个兵荒马乱的岁月，他会“爽”到什么时候呢？果真，他的厄运来临了，在他以为，自己的侄儿是国民党军官，自己在村里，还有三十多人的民团保护，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不然，他的克星来了，他在大革命时期，枪杀了农会的许**，现在，许**的弟弟来了，干什么来了？当然是来报仇，过去有句俗话，“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这才过了几年呀，许连长带领着一队穿国民党军装的红军，进村了。在村口，护村的民团团总正在巡查，刚好遇到了穿着国军服装的红军，他却真的以为遇到了国军，于是，点头哈腰，一副惟命是从的模样。许连长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把自己黑色的密镜往上推一推，右手握着马鞭子，指着民团团总，大模大样地说道：“这次，我们国军到你们村子里，准备住几天，你把你们所有的民团团丁，都叫过来，集合到这个地方，我有话，要对他们训示。”

民团团总的头都不敢抬，毕恭毕敬地说：“长官，我马上就把民团的全体团丁叫过来，听候长官训示。”这个民团团总说完话，退了几步，扭头颠着小碎步，晃晃荡荡地向村里跑去，他身上挂着的盒子枪，也跟着左右摇摆。大约有二十分多钟时间，三十多个民团团丁，从不同的方向来到村头，他们统一穿着黑缎子衣衫，敞着怀，腰系黑布带，脚蹬黑布底鞋，每个人都穿着一条黑绸布灯笼裤，真是像一群黑鸭子，松松垮垮地凑到了一起，看到许连长这些人，都穿着国军服装，便交头接耳地议论什么。民团团总跑到前面，煞有介事地对团丁们喊道：“都站好了，国军路过我们村，要在我们村住几天，下面，请国军长官训话。”

许连长整了整衣扣，故意咳嗽两声，拿捏着国军军官的派头，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到队伍前面，他举起带雪白手套的右手，说道：“今天，我们到这个村子里来，是来干什么呢？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重要消息，你们听好了！我们是来革命的，我们是红军，你们是明白人，就乖乖投降，免得做抢下鬼。”

那个民团团总听说红军来了，眼前这个国军长官是红军的指挥员，他本能地第一个反应，就是掏出手枪，想向许连长射击。戚瑛眼急手快，抬手一枪，击中民团团总的脑门子，那个民团团总立即应声倒下，鲜血流淌一地，咽气了，死了，其他人见此情景，慌作一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嘎子借着这个机会，举起了手榴弹，大吼一声：“谁敢动一动，我就叫谁的脑袋开花！”

红军战士们都纷纷举枪，对准了民团那三十多个人，这些民团的团丁，平时欺压老百姓有能耐，可是，没有打过仗，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见到今天这个架势，都慌了神，纷纷把枪扔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垂着双臂，不敢动待。

嘎子又喊了一声：“都把手举起来？”

那些民团的人，很听话，乖乖地把手举起来。

红军仅仅放了一枪，打死了民团团总，就把这个民团镇住了，整个民团被缴械，投降了。

许连长命令一个班的红军战士，在村头，看押这群民团的人，然后，他抓紧时间，带领着红军队伍进了村，直接够奔老地主尚家大院。红军队伍来到尚家大院门前，发现院门紧锁关闭，红军立即把尚家的前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地主尚玉璟为了自身的安全，平时养了十几个家丁，每人发了一条大枪，每条枪也有七八发子弹，用来看家护院，是防土匪用的，今天红军来了，是老地主尚玉璟没有预料到的。

许连长手里握着手枪，在院外面发话：“我们是红军，院里面的人听着，任何人都不能轻举妄动，赶紧把门开开！”，尚家大院的那几个护院的家丁，听到这话，立马慌了神，他们手里拿着大枪，好像是拿着一根木柴棍，不听使唤，浑身上下很不自在。有一个家丁胆大，蹑手蹑脚窜到院门旁，顺着门缝往外一看，连忙退了几步：“呀，这么多红军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退了一步，扭头就想到后院，给老地主尚玉璟送信去，可这时的老地主尚玉璟，听到外面熙熙攘攘，已从屋里，拄着拐棍走出来了，不耐烦地问：“是什么人？在院外面，大声喧哗？”

这个家丁，拐了拐了地凑到老地主身边，小声说：“红军打进村里来了，院外喊话的就是红军。”

尚玉璟：“哦，会有这事？是谣传吧？”

院外面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老地主尚玉璟，你听着，我们红军，已经把你家大院团团围住，你老老实实走出来，饶你全家性命。”

这个老地主一听这话，心里一哆嗦，但，他又马上镇静了一下情绪，哆哆嗦嗦地说：“请问贵军是哪个部队呀！有话好说，要钱有钱，要穿的有穿的，要吃的有吃的，我老夫，尽全力满足贵军的要求。”

许连长发话了：“尚玉璟，你这个老地主，听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好好地听着，我是原农会**许**的弟弟，你听清楚了吧，我们今天找你，你一定会清楚，我们想干什么吧。”

尚玉璟一听这话，腿一软，差一点跪下，心想，这是来讨命的呀，他吓得一跐溜，转过身来，拄着拐棍，就往后院跑，他能跑哪去呢？跑，是跑得了的吗？他已经来不及想那些了，他躲进最后面的小屋里，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在屋地打转转，满脑瓜子汗，顿时，像断线的珠子“嘀嗒嘀嗒”地流下来，浑身都有些瘫软了，红军来得太突然了，这个老狐狸，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应对了，这时，大夫人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三个姨太太像走马灯似的跑到后屋，跪在地上，围着这个老地主，哭哭泣泣的，她们这样做，是寻求老地主的保护呢？还是担心老地主的生命会受到威胁呢？很难说清楚。老地主看到这种情景，心里很矛盾，怎么办？他的脑袋里立即闪出这样的问号，自己的命还能不能保住吗？当年，他把农会的许**杀害了，许**的弟弟来了，这明显是要报仇雪恨呀。他又一次问自己：我的命还能保得住吗？算了，一死了之，死了事了，事了百了，一切都了了。想到这，他一不做，二不休，推开三个姨太太，从床底下，拿出一根长长的布袋绳子，跳到了桌子上，麻溜地把绳子系在房梁上，又拴了一个死扣绳套，把脑袋钻进绳套里，闭上了眼睛，就将自己的身体有意识地悬在了半空中，苍白的脸上张开大嘴，舌头一伸，上吊自缢身亡了，三个姨太太见此状，“哇呀哇呀”尖叫几声，吓得又都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嚎啕大哭，与其是在哭地主，倒不如是哭自己如何保命。

前院的家丁，听到后院有哭声，都在交头接耳，有两个家丁不放心，跑到后院去看，才知道，老地主尚玉璟上吊自杀了，这两个家丁觉得情况不妙，从后墙角翻墙出院，躲过红军战士的围捕，向长沙跑去，去找尚文兴，报信去了。

许连长在院外，已经听到了，尚家大院传来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下意识地感觉到，院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命令红军战士，冲进尚家大院。见到红军战士撞开院门，冲了进来，那十几个家丁，哪里敢抵抗，扔下枪支，抱头鼠窜，纷纷跑到后院，翻墙落荒而逃。

许连长率领红军战士，径直冲进了后院，进了后房，看到三个姨太还在跪地哭泣，悬在半空中的老地主尚玉璟晃动着身子，他的脖子死死地勒在绳套里，并没有人敢把他的尸体卸下来。许连长指挥几个红军战士，把老地主的尸体卸下来，经查验，老地主尚玉璟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断气了，一个长期称霸一方的老地主，就这样用一种特殊方式，结束了自己的老命。

当天晚上，许连长把红军的指挥部，设在了尚家大院，红军战士也住进了尚家大院，战士们杀了一头猪，把缴获来的白兰地酒摆在桌面上，又弄了一缸水酒，许连长和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起了胜利宴。

在第二天，许连长在老地主家门前，组织召开群众大会，向乡亲们公布老地主尚玉璟的罪状，并告诉乡亲们：“老地主尚玉璟已经自杀身亡。”

乡亲们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打心眼里高兴，心中的顾虑早已烟消云散，许连长看得出老乡的顾虑消除了，马上指挥红军战士，把老地主家的浮财拿出来，分给乡亲们，乡亲们也敢要了，红军把老地主家的粮仓打开，分了粮食给乡亲们，乡亲们更是兴高采烈，这些工作做完之后，在太阳快落西山时，许连长又一次把乡亲们召集起来，对大家说：“老乡们！你们谁愿当红军呀，当上红军有饭吃，有衣穿，还能为穷苦人打江山，我们穷苦人就可以翻身闹革命。”这一番话说出来，实实在在，很多老乡鼓掌响应，送子当红军，一时间成了风气，当场，就有一百多名年轻小伙子报名，当了红军战士。

在往后几天里，红军老兵抓紧时间，对于新兵进行了训练，训练的项目很全，有出操、射击、拼刺刀等，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忙得热火朝天。看见红军队伍壮大，许连长特别高兴，他把戚瑛拉到后屋指挥部里，说：“戚副连长，我有一个打算，我们能不能在村里，再把农会建起来？”

戚瑛说：“你说的很对呀，这可是一个大好时机。”可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员来报：“报告许连长，一个自称叫尚文兴的国民党军官，率领着一个连的国民党兵，来到村头，叫号，要与红军血战到底，嘎排长正带领一个排的战士，与敌人对峙。”

许连长对戚瑛说：“哦，这个尚文兴来的够快的了，走，我和通讯员到村头瞧瞧，戚副连长，你集合队伍，准备战斗。”

戚瑛拎着驳壳枪，走到屋外，集合队伍去了。

许连长到了村头，见到嘎排长，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向敌人那个方向望去，他看到，尚文兴着一身笔挺的国军服装，正耀武扬威地喊话：“红军弟兄们！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到，你们不投降，我们就会荡平马桥村。”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矮个子，也扯着嘶哑的嗓子喊：“我们长官发话了，你们好好听着，不投降，就让你们灭亡！”

许连长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矮个子，那是不久前，被我们红军截获的国民党军运输队苟队长，他怎么跑到尚文兴那里去了呢？这两个人凑到一块，真是令人好笑，一对臭鱼烂虾，一个姓尚，一个姓苟，简直就是丧家犬，哪里有资格与我们红军作战。

原来，那个苟队长逃跑后，在路上遇到了尚文兴的部队，他就主动上前，汇报自己被抓的经过，尚文兴很感兴趣，以为这个苟队长了解红军的情况，也就带着这个苟队长，一同来马桥村，清剿红军队伍。

许连长与嘎排长耳语一会，如此这般地把消灭敌军的计策，简要地说了一通，就和通讯员返回了村庄。

在村头，嘎排长按照许连长的计策，命令红军战士，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阻击，就撤走了。尚文兴还以为自己的喊话，起了作用，肆无忌惮地率队，攻进村庄，一进村，见正面的土路上，尽是红军遗留的旧鞋旧袜，断枪烂械，他掐着腰，哈哈大乐：“原来这些红军，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呀。”于是，他命令部队，立即占领全村。当国民党军进了村子，发现红军已经全部撤出村庄，尚文兴邹着眉毛，计上心来，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打算一举歼灭这支红军队伍，事不宜迟，他又命令部队，继续追击，直接向西进发。

国民党军西进十里地后，沿途随处可见红军遗弃的物资。尚文兴越发得意，黄昏时分，他们进到了小山坳，由于国民党部队连日行军，人困马乏，大多数士兵不肯再进，嚷嚷着“要休息”，尚文兴骑在马上，环视了一下周围地形，急忙喝道：“弟兄们！此处两面环山，利于**设伏，可往前赶一程，再歇息不迟。”可是，他的喊声迟了，话音未落，两面高山上，弹雨扑面而来，交叉对射，国民党军部队不及防备，一时人仰马翻，死伤数十人。

原来是许连长和戚瑛设下的诱敌之计，放弃马桥村，故意遗弃物资，假装败逃，麻痹敌人，然后，选择小山坳险要地形，设下埋伏，准备歼灭敌人。尚文兴不知好赖，越追越狂，果然中计，一头钻进红军设计的口袋中。国民党兵骤遭伏击，人马损失惨重，对此，尚文兴大惊失色，正要组织反击，只听山头上军号并起，夕阳辉下，红军战士手持大刀和步枪，如下山猛虎，从林间冲出，如潮涌来，“缴枪不杀”声震耳欲聋，远战用枪，近战用刀，在国民党军中横冲直撞，面对如此战况，国民党兵肝胆俱裂，纷纷丢下枪械，裹挟尚文兴往后溃退，率残兵退回马桥村，不敢停留，连夜弃村东窜，向长沙方向跑去了，直到天明，再不闻背后枪炮声，方敢**，清点人马，损失过半。

红军痛痛快快打了一个打胜仗，又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许连长率领着红军大队人马，唱着胜利的凯歌，向九宫山前进。

到了九宫山，在山脚下，扎下营盘，然后，许连长交给戚瑛和嘎子一项艰巨任务，要他们两人到浏阳县城，跑一趟，找地下交通员老谭，和**取得联系，请示下一步工作。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戚瑛和嘎子骑着马，奔回了九宫山老营门前，见到许连长，戚瑛和嘎子双双跳下马，三个人肩并肩地走到了老营山洞里，许连长带着一种期待的眼神，问道：“戚副连长，你们这趟很辛苦，带来了什么样的好消息。”

嘎子在一旁抢话说：“许连长，我告你一个特大的好消息。”

许连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好消息？你这样的高兴？”

嘎子：“戚嫂子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们革命事业又有接班人了。”

许连长：“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不过，我更想知道，**那边有什么指示？”

戚瑛说：“据老谭与**联系，**已经明确指示我们，成立红军独立营，许连长，你升职了，**的意见，由你来任独立营营长。”

许连长：“好啊，我们这段时间，也确实壮大了红军队伍，队伍已经发展到三百多人了，也够一个营的编制了，**对我们今后发展，有没有什么具体指示？”

戚瑛：“当然有，**指示我们，独立营成立后，整个部队开拔，向大青山革**据地靠拢，到大青镇一带，集结待命，参加反击国民党军‘围剿’的斗争，任务艰巨呀，命令我们在近日就行动。”戚瑛说完话，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许连长，又说：“你看看吧，这是**为我们独立营，制定的军事行动安排计划。”

许连长拿过来，细心地看了一遍，说：“**组织对我们很信任呀，没问题，我们抓紧时间准备，争取近日就行动。”

许连长正式升为营长，部队的人事做了一个调整，戚瑛升任为连长，嘎子还是任排长。有的红军战士常常拿嘎子开玩笑，称他为嘎排长，许营长觉得天底下哪有“嘎”姓，在部队出发前，许营长把嘎子叫到了老营的山洞里，问道：“嘎子，你原来姓什么？”

一提到这个问题，嘎子的情绪就激动起来：“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孩提时，父母双亡，多亏农会许**救济我，我才长大**，你要问我姓什么，我看就姓‘天’吧，‘天’为最大，我为穷人打天下，就姓‘天’啦。”

许营长：“你要当老天呀，那可不行，中国的百家姓里，哪有姓‘天’的，依我看，你就姓‘田’吧。”许营长又琢磨一下：“你干脆，就叫‘田杰’，这个姓名怎么样？”

嘎子点头赞成：“营长有文化，给取的名字还有错吗？我是举双手同意。”

许营长：“田排长，你就回头准备吧，队伍在明天就出发了。”

嘎子答应了一声，他就回营区去了。

虽然，嘎子承认了许营长给自己起的名子，但是，独立营的战士们已经习惯了叫他嘎子，很难改口，所以，很少有人向嘎子叫田杰排长，田杰这个名子也就没有延续下来，嘎排长这个称呼，一直在战士们当中使用。

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红军独立营按照**指示，整个部队开拔了，向大青山革**据地前进，参加大青山革**据地反“围剿”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