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发去演习

装备现场会很成功，领导在大会小会上把侦察营表扬了一番。

月底直属队干部点名会上，不出意外地拿到了“装备管理”流动红旗。

谢乘风对着全营干部说，“装备现场会，咱们搞得不错，实兵对抗演习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可不能掉链子。实兵对抗，对谁？怎么对？咱们心里都有数，但是最关键的却是长途机动，你到不了演习地域，啥都白搭！”

全营干部深有同感，且不说一路之上可能遭遇的各种“敌情”，这1500公里的机动，可不是之前那种两三百公里的短途能比的，许多不可预料的因素也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徐长卿敲开谢乘风办公室的门，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一个表格，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和数字，指着这些数字对谢乘风说，“营长，这是这两天我统计出来的驾驶员的情况，这一行是他们什么时候参加的司训，这一行是他们什么时候参加的复训、参加了几次复训，这一行数字是他们的驾驶里程，我也征求了两个连队几个老驾驶员的意见，谁能单放，谁能随队，谁还欠缺着点，我都标到上面了。”

谢乘风看到这张表格，简直欣喜若狂，“嘿！你小子，帮我解决了大问题！这个统计的真详细！”

当即决定，把两个连长找来，再详细询问了驾驶员的具体情况，按照出动率要求，定下出动的车辆，根据驾驶员的情况把具体人定到具体的车上面。

国庆假期到了，但是将要举行的实兵对抗演习让大家有着巨大的压力，也就决定了这个假期不会那么轻松惬意。

谢乘风时不时召唤两个连长研究演习方案，有时到了深夜两三点钟，谢乘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国庆假期过后，军区召开电视电话会议，现场抽签决定参演单位的顺序和时间。

这次演习，不仅是一次演习，也是军区对各单位的年终考核。

以S师装步团作为蓝军，坚守在孔雀河训练基地404区域，全区其余各师旅作为红军，分别于指定时间集结于演习区域，自行拟定作战方案，自主展开进攻战斗。

抽签的结果，23师是第二家出场，演习时间从10月15号到21号。

谢乘风从机关开完会，和邵慧明简单碰了个头，就抓紧时间招呼连队主官来开会。

谢乘风快言快语，简要传达了司令部首长的指示，把近期营里的工作进行了安排部署，特别强调了任务再紧急，安全工作也不能放松，人、车、枪弹、保密等等，任何环节都不能出问题。

邵慧明非常同意谢乘风的意见，明确指出，这次演习是年底前的最后一项大型任务，如果安全工作冒了泡，即便任务完成再好，一切都白搭，这就是100减1等于0的关系。

演习的第一阶段是网上对抗演习。

军区把蓝军的人员素质、装备实力、保障能力等要素设的太高了，结果，23师以微弱的优势惨胜蓝军。

虽然胜了，师首长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实兵对抗才是见真章的时候。

10月15日凌晨2点左右，警报声骤然响起，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的宁静。

演习指挥部下达了第一道导调指令。

全师闻令而动，迅速转入三级战备。

军区要求23师，本次机动昼伏夜行，每天的行军时间为当日20时至次日凌晨7时。

接到这个通知，上上下下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几乎没多少夜间长途行军经验的他们来说，这将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10月15日18时，第二道导调指令下达。

师机关下发了机动号令。

各梯队按规定时间依次出发。

发动机轰鸣，灯光亮起一条长龙，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出发前，通信科专门下发了通联手册，详细列出了各营连主官的代号和各种行动的代码，要求整个演习过程中必须使用密语通信。

徐长卿看着这些数字有些头大，背了几天也没记全。

车队出发不久，电台里传来谢乘风的呼叫，“311，311，301-11！”

徐长卿赶**出通联手册翻看代码，然后呼了一口气，营长不是在呼叫我。

电台里传来褚金雄用密语的应答，“我已收到！”

谢乘风用密语问，“你的尾车在什么位置？”

片刻之后，褚金雄用密语回答，“我的尾车在国道418线3943公里处。”

谢乘风回应“收到！”然后又用密语呼叫许珂，询问他们尾车的位置。

许珂回应，他们的尾车刚经过3948公里。

谢乘风说，“你们落的有点远了，尾车应该在3946才合适，是不是哪辆车掉队了？”

许珂过了一会儿才回复，“217号车驾驶员是个新手，距离拉开了1公里。”

谢乘风并没有多说什么，“叮嘱驾驶员，夜间行车注意安全，但也要控制好车距。”

随后下达指令，“各车注意，保持车速60车距100，如果后车发现前车车距超过500，要及时提醒并向我报告，我的头车好控制车速。”

电台里从第二辆车开始，带车干部和士官依次报告“212明白！”、“213明白！”、“214明白！”……

徐长卿带的是程思佳的车。

程思佳虽然驾龄不长，但是悟性高，用丁玉诚的话说，这家伙就是太聪明过头了，不管什么事，一点就透。

徐长卿把车窗摇下来，一股凉风灌进驾驶室，带着些许寒意，他只好把车窗重新摇起来。

十月中旬，天气逐渐转冷，天气预报说，近期有寒潮，徐长卿把毛衣毛裤也装进了背囊，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一路之上，徐长卿偶尔会和程思佳聊上几句，但是更多的时候不便打扰他开车，夜间行车，安全第一。

两个多小时后，组织第一次小休息。

车队靠路边缓慢停下。

驾驶员在车轮前后掩好三角挡木，并在车辆保险杠左侧放了一个反光锥桶，尾车在车队后方100米的位置支起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前方车队，注意避让”的字样，并且带有LED发光。

徐长卿在电台里提醒，“驾驶员下车之后，该方便的去方便一下，然后检查一下车辆，有什么问题及时报告。”

大约十来分钟后，电台里报告，“211车况良好！”“212车况良好！”“213车况良好！”……

这时电台里传来谢乘风的声音，“各车状态不错，继续保持，撤收锥桶和挡木，做好出发准备！”

各车驾驶员迅速收拾妥当，坐进了驾驶室，发动车辆。

谢乘风在电台里呼叫，“前面这两个小时，大家状态不错，继续保持，尤其是带车干部和士官，千万不能打瞌睡。出发！”

车队继续轰鸣向前。

徐长卿在军校时也学过驾驶，不过只有短短的两周时间，也就学会了起步停车加减档，甚至还没有真正在公路上跑过。

徐长卿问程思佳，“和白天相比，晚上开车怎么样？”

程思佳说，“其实也没有太大区别，只是视线不太好，但是安静，舒服！”

徐长卿很意外，“不是晚上开车更危险吗？”

程思佳吹了一声口哨，“晚上确实有影响，但是只要细心，从一些细节上发现情况，提前做出判断，就没什么大问题。”

徐长卿对程思佳的话很认同，记得当时教练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电台里不时传来询问和应答的声音，更多时候是谢乘风的提醒。

两个多小时后，组织第二次休息，这次是大休息，时间稍长一些。

利用这个时间，谢乘风把驾驶员和带车干部、士官集合起来，把前半程的行军情况讲评一下。

谢乘风说，“第一次夜间长途行军，很多同志小心加小心，所以前半程的行军总体来说还不错，后半夜人困马乏的，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电台要保持守听，注意接收指令，尤其是导演部突然下发的导调文书。”

有人问，“营长，后半夜会给咱们出个情况吗？”

谢乘风笑着说，“凭我这么多年和军区作战部那些家伙打交道的经验，他们总是喜欢在你最放松、认为最不可能的时候整你一下，你们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