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鹿死谁手

到达配置地域后，徐长卿帮着程思佳把车辆伪装好，又帮着韩童他们把营指挥所搭好，然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谢乘风把他们叫进营指帐篷里，一起等结果。

各种侦察情报和数据源源不断传送过来，经过归纳整理，迅速通过指挥系统上传到前进指挥所。

战斗，就这样随着不断跳动的数据无声无息的开始了。

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炮声和战机的呼啸声，很快便陷入沉寂。

谢乘风盯着指挥系统的数据平台，看似轻松惬意，其实内心充满紧张焦虑，下意识的不停地搓手的动作被徐长卿看在眼里。

徐长卿说，“营长，咱们出去透口气？”

谢乘风说，“没事，你觉得闷的话，你出去吧，不过要注意隐蔽。”

徐长卿只好一个人出了帐篷。

躲在不远处的程思佳看到徐长卿走出帐篷，向他招招手。

徐长卿快步走过去，钻进伪装网里。

程思佳小声问他，“徐参谋，打的怎么样了？”

徐长卿说，“已经开始了，几个重点目标已经被锁定了。”

程思佳说，“褚连长带着的可是精兵强将，但愿能旗开得胜。”

徐长卿说，“应该问题不大，我看他们传回来的坐标数据，他们已经接近了蓝军指挥部。”

程思佳说，“褚连长真行啊。”

徐长卿急于看战斗进程，从伪装网下面钻出来，跑进了营指帐篷。

刚进帐篷，就听到谢乘风在骂，“褚金雄真是个笨蛋，长脑子是干嘛用的？”

徐长卿凑到电脑旁边，看着数据简报和战场态势，代表褚金雄小分队的红点正在闪烁，显示的位置正是蓝军指挥部附近。

谢乘风怒气冲冲，“这脑袋瓜子，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在蓝军指挥部附近潜伏了三个多小时，真到开打了，才发现竟然是个假目标！”

徐长卿说，“不会吧，前期派出的侦察小组不是传回来消息，那个位置有大量电磁活动迹象吗？”

谢乘风余怒未消，“我早就警告过褚金雄，千万不要小看了S师装步团，人家也鬼着呢，果不其然，那些电磁活动都是迷惑咱们侦察小组的。”

徐长卿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又把地图打开，对比传回来的侦察情报，想了一会儿，“营长，，蓝军也知道咱们肯定会派出侦察，所以就大张旗鼓设了一处假目标，而真正的指挥部应该在另外的地方。”

谢乘风的眼镜一亮，“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只是他真正的指挥部会在哪里呢？你说说你的想法。”

徐长卿指着地图说，“从无线电侦测的数据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先后出现了间歇性的电磁波动，信号强度不大，时间也很短，这几个点连起来看，和五指峰到双鸭峰的山势相吻合，有没有可能蓝军指挥部不是固定的，而是在运动中上下通联，发出作战指令的？”

谢乘风在电子地图上滑动了几下，一拍大腿，“有戏！这样推测的话，下一次他们可能在五指峰附近出现。电台兵，给我接通褚金雄！”

电台很快接通，谢乘风命令褚金雄，“现在你不惜一切代价赶到五指峰，记住，注意隐蔽，如果发现蓝军的指挥方舱通过，果断出击，打掉他！”

褚金雄回答一声“是！”接切断电台，带人火速赶往五指峰。

谢乘风抱着双臂在帐篷里转了几个圈，不时地看着手腕的手表，着急和焦虑写满了额头，折回电脑前，在电子地图上看了许久，“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褚金雄也该传回来消息了啊。”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褚金雄传回消息，果然发现了两辆蓝军指挥方舱，行驶速度不快，他们已经将两辆车“炸毁”。

但是，有一个坏消息，他们登上方舱，蓝军作战指挥系统发出的最后一道电文内容是“Plan B。”

谢乘风笑了，“B计划？是打算搞自杀式袭击还是怎么着？”

褚金雄打掉了蓝军指挥部，但是导演部并没有因此裁定红军获胜，也就说明蓝军的指挥体系并没有被摧毁。

战场态势显示，蓝军的指挥系统依然在运转。

Plan B，意味着蓝军起用了预备指挥所，同样可以指挥蓝军继续战斗。

谢乘风点击鼠标，在电子地图上滑动着，从蓝军前沿阵地，到配属分队，再到炮兵分队，思索了片刻，电台里呼叫许珂，“让你们的无人机起飞，重点扫描3124到3327区域。”

不久，许珂报告，无人机锁定了一处信号源。

那是一片胡杨林深处的一个半地下工事，用伪装网遮盖着，不仔细辨认还真不好发现。

侦察情报传回了前进指挥所，首长研判后，果断向炮兵团下达了作战命令，远火营输入坐标，号手按下了发射按钮。

没有听到激烈的炮火对射，也没有听到连绵不绝的冲锋呐喊。

或许，徐长卿他们距离双方交锋的阵地比较远吧。

后来，听说，在前进指挥所附近还发生过一场冲突。

蓝军S师装步团打红了眼，派出一支小分队偷袭23师的前进指挥所，被守卫的警卫连发现，双方激烈交火，互有伤亡，可气的是，蓝军耍赖，头顶都冒烟了还要向前冲，警卫连带队的副连长不乐意了，找蓝军带队的教导员理论，双方言语不和，于是就有了肢体接触，拉拉扯扯、推推搡搡，那副连长挎着的手枪套和望远镜都被扯掉了。

一气之下，副连长拍了照片，直接传给了导演部。

据说，在演习结束之后的复盘分析会上，坐镇观看演习的军区副司令大骂S师装步团是一群不讲规矩的土匪。

四个多小时后，接到上级通知，实兵对抗演习结束。

经过裁定，红军获胜。

仗，就这么打完了？

徐长卿想，这怎么和想像中的对抗演习不一样呢？

实兵对抗演习结束之后，转入第二个阶段，区分不同专业进行考核，考核的形式是抽考。

这下子，训练基地里热闹起来，枪声、炮声，此起彼伏。

侦察营运气不错，除了Y连被抽到一个无人机的课目之外，再没有被抽上的。

许珂带队参加了考核，成绩还不错，考完之后，向谢乘风汇报，谢乘风很满意，详细问了一些考核中的细节，就让许珂回去整理物资器材了。

自动步枪射击抽中了支援保障群的修理连。

考核已结束，保障营营长李志涛就来找谢乘风诉苦，“老哥，我们考的太惨了，及格率还不到30%。”

谢乘风吃了一惊，“就算你们平时打枪少，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啊。”

李志涛苦笑，“你是不知道啊，军区考核组做的太绝了。咱们平时打靶，要么是黑色的胸环靶，要么是绿色的半身靶，你知道这次考核用的什么？土黄色的靶纸，就随便往那一插，歪歪扭扭，太随意了。靶子后面的山体是土黄色，靶纸也是土黄色，一百米开外，你就根本看不清靶子在哪里。”

谢乘风愣了，“哟呵，这样就有点意思了。”

李志涛继续说，“还有更绝的呢，那靶场根本就不是正规靶场，就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一块空地，前后距离也就不到两百米，山脚下插靶子，这边就画了一条线是出发地线，直接在出发地线就把弹夹装上，哨声一响立即射击，也没依托物，立姿、跪姿、卧姿你自选，而且距离还不确定，有可能是一百多米，也有可能是八九十米，战士们哪玩过这个呀。”

谢乘风也是服了，“军区这帮家伙在哪学的这些歪招？你老弟倒霉，就认栽吧。”

谢乘风又开导了他几句，李志涛垂头丧气地走了。

借着实兵对抗演习的胜利，师首长对修理连并没有严肃追责，只是批评他们平时训练基础没打牢，面对这种新的考核模式，吃了亏是必然，在复盘检讨会上，深刻剖析了全师部队在训练中的短板弱项，调整组训方式，同时定下了来年的训练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