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临危受命 接应后勤上

激烈的战斗还在继续，整个黄台山阵地笼罩在硝烟和炮火之中，日军第十一联队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又一次次被击退，就像涨潮的海水再碰到坚固的礁石后无奈地退了下来，但不甘失败的潮水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再一次狠狠冲击海岸。

已经整整两天过去了，无数次告急，无数次阵地危在旦夕，但都有惊无险过去了，但一营也已经伤亡殆尽，固守正面阵地的一连和二连，还有固守河湾阵地的三连，都已经伤亡大半，担任预备队的四连也被分散投入到防御阵地之中，现在张继先手中唯一的机动兵力就是侦察排和工兵排，还有负责营部警戒的通讯排，不到一个连的兵力，还要坚守整整一天，恐怕一营将面临最严酷的一战了，这恐怕也是联军最后的意志较量了。

张继先虽然挫败了日军的渗透作战，几乎全歼山本侦查队，但隐蔽的炮兵阵地被发现，险些就葬送在这股日军手中，虽然关键时刻靠着惊人的判断力和战士们的意志挽救了危机，但这支炮兵部队还是不可避免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现在就隐藏在最后的地方，黄台山阵地侧后的山洞之中。日军的炮火太过强大，又有热气球侦查，想要把这些炮兵完全隐蔽起来完全不可能，只能藏起来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

长野一郎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和他的对手张继先一样，十一联队目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进攻一方自然付出的代价要高得多，虽然十一联队兵力占优，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目前搜索大队和第一大队已经被打残废，第三大队战斗一开始就覆灭了，第二大队和第四大队目前成了长野联队最后的进攻力量。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部下，长野知道这些武士道精神十足的家伙确实丧失了信心了，面对整整两天巍然不动的黄台山阵地，十一联队硬是没有能前进一步。

师团长坂原中将已经几次来电催促，但长野联队就是原地踏步，日军目前的局面并不乐观，表面上第五师团攻击前进，实际上整个第五师团却是处在六十军和五十九军两支精锐部队的夹击之中，一旦第五师团进攻势头停滞，中国军就会发动强有力反击，把第五师团撵会济宁，最后的结果就是孤军深入的第十师团就会陷入中国军重兵合击，攻击台儿庄的作战计划就会彻底破产。想到这些长野一郎就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十一联队继续裹足不前，第五师团进攻禹王山主阵地也会毫无建树，毕竟第五师团面对的是一支全新的部队，一支不同以往的铁军。号称钢军的坂原师团和铁军六十军相遇，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营长，师部命令到了！”“快请！”“张长官，我是师部参谋刘威！奉师长命令前来传达最新命令！”“刘参谋，请说！”“一营坚守黄台山阵地已经整整两天，遭受了严重伤亡，现在师部命令二营接替一营黄台山阵地，务必在今夜午夜完成防御交接，一营后撤至二连阵地进行整补，营长张继先上尉立刻赶到师部接受命令！”“是！刘参谋辛苦了，请坐！”“张长官，尽快完成交接吧，师长命令你务必随我尽快赶到师部！”“好吧！通讯兵，让副营长赵世杰速来营部报到！”“是！”

午夜时分日军十一联队疯狂的进攻总算是停下来了，接替一营防御阵地的二营悄然开上来，两支部队很快就完成了防御交接。经过两天恶战后的一营，兵力折损超过三分之二，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这些铁血将士虽然衣服褴褛但却士气高昂。配属一营的炮连被留下，但张继先带走了两门120迫击炮，和一营的炮连编在一起，可以在山区战斗中发挥更大的威力。

“安长官，一营张继先前来报道！请下达任务！”“哦，张上尉，哦，不！张少校，搞完了，这是军长刚刚下达的命令，鉴于一营在黄台山防御战中的突出表现，张继先正式任命为一营营长，晋升少校军衔！”“多谢长官！”“继先啊，做，勤务兵，上茶！”“安长官，怎么在师部没有见到潘长官？”“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继先，潘参谋长奉命从军部转运一批弹药和补给品过来，中途很可能遇到麻烦，你也知道目前敌我两军防线犬牙交错，我们的补给线因为地形限制太过于靠近战线，很容易遭遇敌军骚扰，这一次潘参谋长虽然带了一个连的兵力担任护送兵力，但恐怕也不保险，所以接下来我给你的任务就是接应潘参谋长，安全把弹药和补给品护送到前线！”

“安长官，可以给我透露一些战局吗？尤其是这一路接应潘长官我需要了解沿途敌情！”“没问题！刘参谋，你把师部的战情汇总交给张少校，并替他介绍战局！”“是！长官。”“张长官，目前战线一直稳定在运河两岸，但临沂一线潘炳勋军团被日军突破防线，已经撤过沂水，本来隐蔽待机的五十九军不得不提前投入反击，目前正在和坂原师团一部胶着于沂水两岸！禹王山阵地和黄台山阵地目前还在我军手中，日军因为攻击禹王山失败，不得不把攻击方向转向五十九军方向，所以目前六十军防线暂无危险，但情报显示我军补给线沿途有一些土匪和不明武装分子，尤其是已经投靠日军的伪军，有可能对我补给线造成威胁！”

“也就是说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很有可能是伪军，而不是日军正规部队？”“对！但这些家伙熟悉当地环境和地形，有很大的隐蔽性，你们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些危险的家伙，可以说他们远比日军有威胁性，这也是我不太放心潘参谋长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我们无法确定那些家伙是否投靠日本人，因为韩复渠的部队很多都溃散了，那些投敌我们并不确定，战区情报处给我们提供的讯息也是滞后的，所以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把师部侦察连临时配给你们吧！”“多谢安长官！”“继先，这一次任务不同以往，又责任重大，希望你可以顺利完成！”“是！”

一营撤到了刚刚建立的第二道防御阵地，在这里完成了补充兵员和弹药补给后，重新恢复了战斗力，只是经过黄台山两天恶战，许多战斗骨干折损，虽然经过补充建制恢复，但战斗力肯定下降不少。副营长赵世杰看着手上的统计报告心急如焚，一场战斗就让主力一营变成了二流部队，这让一营的老兵们极为郁闷。

“营长！”看到已经配上少校均线的张继先，几位连长和赵世杰都非常吃惊。“哦，看你们脸上闷闷不乐，发生什么事了吗？”“没有，你看吧营长！”说完赵世杰就把手上的统计报告递给了张继先。“我还以为说什么大事呢，原来你们是担心这个！过虑了，为了增强我们的战斗力，安师长临时把师部侦察连配属给我们，怎么样？还有什么疑惑？”“没有了！”“各位，任何精锐部队都是经过战火锤炼出来的，表面上的那些武器和人员装备再好也毫无用处，经过黄台山一战我们一营打出了滇军的威名，让日寇明白这里不是他们任意横行的地方！”“继先，话虽这样说，可我们营在黄台山一战确实折损了不少战斗骨干，目前补充的新兵虽然也经过训练，但他们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火考验，我是担心后面的战斗出问题！”

“继忠，世杰，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没错，没有经历战火考验的士兵并不能成为战士，但这些年轻人都拥有报效国家的热情还有一颗抵御外敌的决心，这就够了！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长起来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营长，听你一说我终于明白了，确实这些年轻人眼中有一种热切，一种让人感到畏惧的欲望，那是一种求战欲，也是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

“让各连排长马上到我这里开会，刚刚接到最新命令，我们一营要赶去接应潘长官的后勤运输队，途中因为有的地方会临近战线，很有可能会遭遇敌军，所以我们要认真研究一个可行性方案，确保这次行动顺利！”“是！”

重新争辩的一营焕然一新，大量的新兵迅速填补了因为战斗损失的兵员，加上师部侦察连的加入，整体战斗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更加强悍。看到眼前这些新兵，张继先不由想起刚刚加入训练营的自己，还有后来军校的经历，虽然自己已经成为一名中级指挥员，但这些年轻人的身上，还是可以看出当年的自己，那份热情和青涩又自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