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退两难

字据交到了歪嘴儿的手里，他看了又看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字据放进口袋中，生怕来那么一阵怪风给吹走咯。

闹事儿的歪嘴儿先被平息了，剩余的人变得群龙无首。再说他们也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三个月的时间自然就知道答复了，若是不给答复到时候再来闹一次就罢了。来田有富家的这群人都缓缓的离去了。

田有富插上门这才回到屋子里，刚才做好的饭菜也因为闹事儿凉透了。他也没心思吃了，可田国庆奔波了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端起桌子上的饭菜道。

“我去给你热热，你等会。”

“爸，你别忙活了。我也没心思吃了。当时你在动员会的时候怎么跟咱村里人说的？”

田国庆有些想不通啊，自己父亲是有办事儿能力的。尤其是在整个村子里的威慑力更是不容小觑，可现在很明显是有人在其中挑事儿。

田有富将饭菜重新放在桌子上，盘腿坐在炕上摸出烟来点燃一支，想放进嘴里刚到嘴边又放下。用手心搓着额头跟眼睛开口道。

“我能咋说？不就是商量着各家把那山头都让出来，咱们能够继续发展之类的。然后你卫国叔就跟我掀桌子了，动员会没有开下去的必要就散了。”

田国庆眉头紧锁，从口袋拿出手机来。

“你确定是这么说的？没有提买山的事儿？爸，现在可不是闹着玩。我能拖一时，但也得找到解决方法。你可得跟我说清楚啊。”

田有富把那一口都没抽的烟捻灭放在桌子上。撇过头，将那一口杯的白酒直接喝掉，浓烈的酒从口腔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打了个酒嗝呛得他老泪纵横。

“国庆，这事儿是我没跟你商量，是我不对。可我真的没说什么拿钱买山这事儿。”

说到这儿，田有富突然想到自己在车上开玩笑时随口说的那句话来。他猛地一拍桌子，从床上窜下来转过身取下放在门后边儿的赶羊鞭。

“麻了个巴子的！一定是李想那个嘴上没毛的小崽子！我不抽死他！”

拉开门，田有富气势汹汹的就要迈出门找李想算账去！

田国庆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田有富。

“爸！你干什么？你拿个鞭子去干什么？”

“我抽死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不是他还能有谁？在车上，我就是瞎扯这么一嘴，我别的时候可没说过这事儿。肯定是他！不是他还能有谁？”

田有富剧烈挣扎着想挣脱田国庆的束缚，可惜始终没能挣脱。

“爸！你冷静点。这事儿不可能是小想，我跟他天长日久的吃住一块儿，他什么人我最清楚。”

闻声，田有富不再挣扎了就连握住鞭子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田国庆意识到了什么，将田有富按在床上，双手搭在他肩膀。看着田有富瞬间丧下来的表情也开始急躁起来。

“爸，我知道这事儿也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是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不是纠结谁给咱捅了娄子，是怎么把这个娄子补上。你放心，我早晚会知道是谁捅出来这事儿的。”

“你也别着急，该吃吃该喝喝。咱现在还没到绝境，不还有三个月吗？够了，时间真的够了。”

田国庆此时在心中下了决定，三个月的时间自己一定要找到转型的契机。若是真的找不到，那就狠下心来去贷款购一座山头……一边发展在一边找机会。

“国庆……我……你松开我吧。”

田有富欲言又止。

田国庆松开了双手，将刚才田有富放在桌子上的烟拿起来点燃递回他手里。

“消消气儿爸，不值当的。有钱能够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田有富接过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可越抽越觉得没味儿。这刚才的事儿始终在他的心头萦绕。叹了口气，他从床上下来，缓缓弯身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赶羊鞭。

这一幕看在田国庆的眼中，他也跟着跳下床去扶助了田有富的臂弯。

弯着腰还没直起的田有富扭头露出一丝苦笑看向田国庆。

“国庆啊，你放心。爹不会冲动了，你说的对。咱应该补娄子……”

说着，田有富将赶羊鞭重新挂回了门后边儿。这事儿就像是郁在心头的一块儿大石头，如果不给它搬走，早晚得憋出病来。

看着田有富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田国庆又给他倒上了半杯酒。

“您啊该吃吃该喝喝，有您儿子呢……剩下的事儿我来办，您啊甭操心了。”

说着，田国庆将酒递到田有富的手里。自己又端起酒杯来轻轻抿了一口。喝完抓了一小把儿的油炸花生，一个一个的往自己的嘴里送。

田有富跟着喝了一口，也抓起了一把花生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中。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杯多。

刚才的事儿那么一闹腾，田有富那一杯酒进肚子就已经有了醉意，又一口喝下去就引起了连锁反应。他倚靠在床被上，眯眼看着自己那优秀的儿子。

“行，我看你办。啥时候给我办个儿媳妇回来，我也就省心了。”

话说完，田有富便打起了呼噜。

田国庆伸出手擦掉田国庆嘴角边的花生皮儿，又将桌子收拾干净。这才把老爹的衣服脱下来，扶他躺好盖上被子。

田国庆穿上衣服，拿着手电走出了家门。他打算去矿场转转，已经有俩月没去过了。

沿着那条新修的泊油路一步一步向自己的石料厂走去，望着两侧的烟火内心颇为满足。

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比较以前是有了进展，可日后该怎么办？这两个月的寻药路，更是让田国庆明白。

青峰村没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没有多少持续收入，只靠着开采矿山来或许一时的利益纵然是有可观的成效。

可东山的磨灭已经摆在了眼前，如果将剩余山头买下来，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

早晚有一天，南山亦或是北山西山只要开了采，总会空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