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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吼( 第四章)

小说:山吼 作者:王学明 更新时间:2022/3/5 12:25:12

仲秋的太阳刚刚由东南山上露出初醒的红脸,宝贵就推开了村东头姚叔家的柴门。正在房头套马车的姚叔见到宝贵慈祥的笑道:“贵,起这么早?”

宝贵把拎来的肉抖了抖:“昨天打了个野猪,给你老送过来点。”

“送它干什么,柴了吧唧怪塞牙的,还是拿到城里买了吧。”

“还有呢。这眼看着就要过节了,桌子上怎么也得有点荤腥。”宝贵说着把肉放到马车上帮姚叔套车,“这大早晨套车要去哪?”

正在做饭的姚婶湿着两只手由屋里出来接过话头:“贵来了,正好帮你叔装车。咱地里出的土豆和萝卜也吃不了,我让你叔拉到城里买一些。”

宝贵由车上把肉递给姚婶:“行。我也要进城正好搭叔的车。”

“得嘞。装完车就在这吃一口,我去给你们做饭。”姚婶响快的说着拎起肉向屋走去。

看着姚婶的背影,宝贵撒娇的问:“婶,做什么好吃的了?”

“就知道馋,”姚婶疼爱的说宝贵,“给你们包饺子呢。”

“啥馅的?”宝贵夸张出一脸的馋像。

二婶笑了:“你咋跟从小一样馋,大白菜和肉梭子,好吃吗?”

“好吃,要是再烫壶酒就更好吃了。”

“有酒,待会把桂芹也叫来。”

“她得等会儿,”宝贵看了看山边的太阳说,“这些日子她身子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懒。”

“懒好,懒了怀的是儿子。我带你那俩兄弟时就爱犯懒。”

“跟孩子说啥呢。”一直没说话的姚叔憨笑着打断滔滔不绝的姚婶。

也觉的不妥的姚婶不好意思的为自己开脱道:“宝贵又不是外人,他不跟咱孩子一样吗,贵,婶说的对吗?”

“婶说的对,你和叔就是宝贵的亲爹妈。”宝贵由衷的说着。

说这话,宝贵可不是在客气。宝贵是个苦孩子。他的父母由山东老家闯关东来到这个屯时这里能开垦的土地已被先来的人占满。他父亲本想继续往前走。无奈,怀着他的母亲实在是挪不动了脚步。他们只好在屯边的一个废弃的马架子里安了家。初来乍到两手空空,宝贵的父亲在麻三家应了份短工勉强度日。后来日子长了宝贵的父亲认识了一些赶山的人,这是一群同他一样没有土地的关里老乡。宝贵的父亲跟他们学会了认识山里能换钱的山货。大东北的山里能换钱的山货多的数不胜数。这里有珍贵的人参灵芝枸杞……等药材,还有蘑菇木耳蕨菜……等山珍。獐狍野鹿更是时常撞见。总之一句话,你学会了认识它们就相当拥有了宝库的钥匙,你的财富就会变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宝贵的父亲自从学会了采集山货家里的日子便开始有了起色。一年后,他用积攒的第一笔钱把自己的家由栖身的马架子搬到了屯**一个带院套的三间正房。宝贵五岁时,他们的家里已拥有了一挂四匹马的马车。就在宝贵的父亲踌躇满志准备购买土地时,一个塌天的意外把他们家打到了泥里。

这个塌天的意外是宝贵的父亲在赶山时想更多更快的凑够买地的钱,他脱离了大家独自闯山,结果遇到了狗熊。狗熊并不吃人,但他祸害人,当人们找到他的遗体时,支离破碎的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人们是靠散落的衣物判断出他的身份。噩耗传来,宝贵的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从此后一病不起,街坊邻居帮她寻遍了方圆百里的名医均不见效,待她耗尽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后圆睁着双眼离开了人世。六岁的宝贵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当时跟宝贵父亲最要好的姚叔含着眼泪把他抱回了家。刚刚给他怀上大儿子的姚婶搂着宝贵心疼的哭泣不止。六岁的宝贵没有哭泣,他那双含了血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怒火。他静静的靠在姚婶的怀里,心却澎湃着复仇的计划。他明白他家里发生的这一切都是那种外号叫做黑瞎子的狗熊干的。要想报仇,就是杀掉狗熊。

第二天清晨,躺在姚叔和姚婶中间的宝贵悄悄的爬出了被窝。在晨曦的薄雾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面对冷清的房子他无声的流了一阵思念父母的眼泪。待他哭干了眼泪后才愤然的扛起家里那柄比他还要高的板斧向山里走去。他要劈死那只狗熊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在林子边,宝贵遇到了进山溜套子的杨爷爷。

“贵,干什么去?”杨爷爷奇怪的问着这个扛着大斧子的小不点,“就你自己吗?”

“我去找熊。”宝贵气哼哼的掂了掂肩上的板斧,“我要把它劈死给我爹娘报仇。”

宝贵认真的样子把杨爷爷震撼了,他抱起宝贵心疼的说:“孩儿呀,真难得你有这个孝心,可你还没有熊的腿粗呢怎么能杀熊。”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熊。”宝贵执拗的扭着身子。

“贵呀,你看这样好不好,”杨爷爷耸了一下肩上的猎枪,“你跟爷爷先回家,爷爷教你怎么打枪,等你学会了,咱们用枪嘣了那个该死的熊,你看行吗?”

杨爷爷这带有煽动性的哄劝说服了宝贵。安静下来的宝贵摸了摸枪筒:“我现在就要学。”

“好,咱们先回家,等吃完饭爷爷就教你。”

杨老爷子的本意只是想把宝贵骗回屯子就算了,一个五六岁孩子的话能有多少是真的。可当宝贵按他教的姿势趴在地上练瞄准时他才知道自己小看在孩子了。光头小子在这个年龄正是淘狗嫌的时候,你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是三分钟新鲜。但宝贵却不是这样,他听明白了准星的作用和功能后就趴在枪后认真的练了起来。杨老爷子以为一袋烟后他就得叫烦,结果是三袋烟都过去了他仍然保持着瞄准的姿势。最后连看着他的杨老爷子都觉的累了宝贵依然保持着如初的姿势。

“贵呀,咱们回屋歇会喝点水?”

“你喝去吧爷爷,我不渴。”宝贵抹了一把小脸上的汗继续着自己的练习。

“好小子,悠着点。”杨爷爷疼爱的拍了拍宝贵的屁股,“胖子不是一顿吃出来的,功夫也不是一天练出来的。”

“知道了爷爷,我不累,再练会儿。”

自这天起宝贵便开始了风雨不误的跟着杨老爷子学习打猎的各种技巧。每天他都坚持着天醒他也醒的生活规律。时光悠然,日月如梭。七年后,十三岁的宝贵终于给他的父母报了仇。十三岁的宝贵在姚叔姚婶的精心养育中已长成了身高过五尺的小伙子样。此时的宝贵在杨老爷子的言传身教下以掌握了很多的狩猎技巧。但猎杀熊却是一个意外。

那是一个初秋的晚上。杨老爷子受雇麻三父亲的请求给他家看青。自从跟老爷子学艺以来,每年看青宝贵都要陪着他。但老爷子从不带他。看青,就是看护半熟的庄稼。庄稼在半熟时最容易招来野猪、狗熊、狍子、马鹿这些山牲口的祸害。这些玩意一旦进了地,几亩庄稼一夜间就会变的颗粒无收。庄户人对此事那是深恶痛绝,唯一的法子就是聘请猎手看青。猎手们也愿意接这既有钱赚又有猎打的活。

今年是杨老爷子第一次允许宝贵跟他一起看青。往年他总是觉得宝贵小。因为看青还存有一个危险,那就是在下山的山牲口中往往有的已是枪漏子的野猪或狗熊,它们这些受过伤的畜生在听见人的声音时不是逃跑而是袭击。老爷子不想让老郎家的这根独苗跟他冒险。但是今年春天的一件事让他感到宝贵长大了。那天他们爷俩正在开满达达香的山里溜套子时,一只狼瞄上了他俩。这种狗一样的东西,它每次在害人前都要偷偷的先跟你走上一段,一旦机会成熟它会毫不留情的对你下口。杨老爷子发现了这只狼,他考验性的把情况告诉给了宝贵。当时的宝贵自打跟老爷子学打猎以来还真没碰见过大的山牲口,死在他枪下都是些山鸡野兔之类的小玩意。就遇见过一次狍子还因为他枪法不行给打跑了。当他听说有狼时他是既兴奋又紧张。他把肩上的猎枪平端起来顺着杨老爷子的示意方向望去,果然在距他俩一百多米远的灌木丛中隐藏着一条健壮的狼。宝贵顺过枪来向它瞄去。杨老爷子一笑拦住了他:“别瞄了,这么远咱这破枪够不上。”

“那怎么办?”宝贵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的周围除了刚刚吐芽的灌木丛就是人腿粗的桦木林,“我往它跟前凑合凑合。”宝贵说着就要蹲下身形隐藏自己。

杨老爷子忙拉住他:“别蹲下。咱们走。”

宝贵不解但还是听了老爷子的话,他边跟着老爷子走边问:“爷爷,咱不打它了?”

“打。送到嘴边的肉凭啥不打。”

“咱都走了还怎么打?”

“别急,咱慢点走,一会儿它就追上来了。”

“还有这事?”宝贵好奇的回头看了看隐在灌木丛中的狼。果然,耍着小聪明的狼同他们保持着原有的距离。

“狼这种畜牲就这个德性。”杨老爷子悠然的点了袋烟,“你要奔它去它就该往别处走了,你要冲它蹲下它就会逃的远远的。你要不理它它会离你越来越近。”

听着老爷子的话,宝贵偷眼看了看狼。果然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贵呀,怕不怕。”老爷子关心的问着一脸稚气的宝贵。

宝贵掂了掂手里压了火的猎枪:“怕啥,我早就想打个像样的东西了。”

“那好,咱俩背着它坐下等一会儿,这东西如果还往前凑合那它就是该死了。”

爷俩背对着狼坐在了一片灌木丛稀疏的空地上装作休息。宝贵支楞着耳朵听着狼的声音。躲在灌木丛中的狼,在他俩坐下时也停下了自己的身子。静候了一会儿见俩人没有其他动作,这畜牲开始试探性的向两人靠近。它刮碰灌木丛的声音宝贵听的是清清楚楚。为了消除狼的疑心,宝贵干脆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杨老爷子明白了宝贵的意思也跟着他躺了下来。令老爷子没想到的是,宝贵就是用这个没有攻击性的姿势打住了这只狼。当两人躺在地上等狼时,这个自作聪明的东西真的上当了,它以为这两块肉真是它的饭局了,它加快了靠近他俩的步子,就在它即将挨上宝贵时,仰面朝天的宝贵扣响了抱在怀里的枪。这一枪打的真是靠,铅弹斜着由狼的下颚钻进狼的嘴里并在嘴里炸开。可怜的狼连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就死掉了。看着只剩半拉脑袋的死狼,杨老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满意的拍了一下宝贵的后脑勺:“行,小子,够稳,够绝,你这种开枪姿势在咱这一行算是第一个。”

自从打了这条狼,宝贵在杨老爷子的眼里成了真正的猎手,这次看青还没等宝贵要求老爷子就先提出了邀请。猎杀熊的时候比杀狼可惊险的多。宝贵终生都会记得那个场景。

那是一个月亮即将圆满的晚上。拎着猎枪的宝贵陪同杨老爷子同往日一样巡走在一片寂静的玉米地间。伴着幽幽的月色,老爷子给宝贵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正当讲到嫦娥即将升天之际,玉米叶子哗啦一响,一团高大的黑影哼哧哼哧向他们走来。在月光的照射下,黑影的眼睛泛着绿光。宝贵第一次在黑夜里见过这种动物,如果不是杨老爷子脱口喊出:“熊。”宝贵真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也是宝贵第一次见过熊,尽管他想杀它已有近八年的时光。

熊出现的地方离他们很近,近的连瞄准的时间都没有。此时的杨老爷子无计可施的看着直立的熊一步一步扭向近前。宝贵端着枪指着熊却找不到开枪的机会。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熊,但对它的习性早就了如指掌。这种皮糙肉厚的畜牲它致命的地方一是脑袋,二是胸口。其他的地方就算挨了枪也不会影响它的动作。宝贵手中的这种猎枪是杨老爷子年轻时在一个俄罗斯士兵手中买的淘汰货,它每打完一枪就要重新往枪膛里灌火药再用枪探将火药捅实而后放上铅弹再用纸团封好,最后再在枪击点放上底火,这样才能打响第二枪。这一系列动作就算是熟练的高手也需要近两分钟的时间。而眼前的情形宝贵没有这个时间。熊的脑袋无论是形状和尺寸都跟狗相似,这就是人们为什么都叫它狗熊。直立行走的它端在胸前的双臂无形中起了保护作用。宝贵知道自己手中的枪没有能力穿透这个畜牲的骨头。眼看着熊就要接近杨老爷子了,情急中的宝贵一挺身迎着熊走了过去,在距熊一丈远的地方他突然倒在了地上。熊的注意力移到了倒在它面前的宝贵身上,它顿了一下身子便向宝贵扑去。僵直着身子的杨老爷子心疼的喊了一声:“贵呀。”便跺着双腿抡着手中的板斧要跟熊去拼命。就在他刚要启动自己的身子,却看见倒在地上的宝贵把自己的一条大腿高高举起主动送给了扑过来的熊。老爷子不明就里的呆在了那里。熊看见了宝贵的腿很满意的将它揽在了怀里。就在它张嘴要咬宝贵的脚时,宝贵的猎枪顺着大腿几乎插到了它的嘴里打响了。那粒中药丸大小的铅弹把它的半个脑袋都打没了。死熊一堆烂泥般的将宝贵埋了起来。杨老爷子跟头把式奔到近前,他想推开死熊看看宝贵,无奈,死熊太沉,老爷子根本挪不动它。急的老头一个劲的喊:“贵,贵,你怎么样?”

被压在下面的宝贵虚弱但却轻松的说:“爷爷,我没事,就是被它压的喘气费劲,你回屯叫人把他挪开就行了。”

确认宝贵平安无事,杨老爷子一路喊着向村里跑去:“快来救人呐,宝贵被熊压住了。”

首先听到喊声就是家住在村头姚婶。刚给俩孩子洗完衣服的姚婶正准备熄灯休息,杨老爷子的喊声就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忙推醒姚叔:“当家的,我怎么好像听见外面老杨大叔在喊。”

“喊什么?”慢性子的姚叔翻了个身惺忪的问了句。

姚婶又仔细听了一遍急急的对姚叔说:“快起来,宝贵让熊压住了?”

“什么?”姚叔出奇利索的下了地。他把裤腰一抿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拎起门后的一把叉地的叉子冲出了门外。

在村头他迎住深一脚浅一脚的杨老爷子,着急的姚叔全没了往日客气与温存:“宝贵在那呢?”

“就在麻三家的玉米地和黄豆地的毛道上,你快去,我再去喊别人。来人呐,宝贵被熊压住了。”老爷子着急忙慌说完又踉踉跄跄向屯里奔去。

红了眼的姚叔在月光下看到熊时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叉子。他那叉地的叉子根本不是干这活的东西。叉子在接触到熊体后被反弹了回来。由于用力过猛,姚叔被弹坐到地上。

躺在熊身下的宝贵看到姚叔幽幽的说道:“叔,你不用打它,它已经死了。”

“贵,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它压的我难受,你能把它弄开吗。”

“能,贵,你等着。”姚叔说着扔了叉子来到熊前,只见他在熊的身上摸了几下抓住了着力点后,“嗷”的一声一用力,坟堆一样的死熊硬是让他给掀翻到了一边。卷曲在熊身下的宝贵露了出来。大汗淋漓的姚叔揽起宝贵冲着月亮带着哭声说了句:“郎哥,你儿子没事。”就无力的跌坐到了地上。

杨老爷子领着一群人走出村口时,正碰上相互搀扶着回来的姚叔和宝贵。举着灯笼火把的村民将杨老爷子、姚叔和宝贵围在中间一个劲的夸道:

“你有一个好徒弟。”

“你有一个出众的干儿子。”

“老郎家有你断不了根了。”

从这天起,宝贵成了在这一带的真正猎手。十八岁后,宝贵被这一带的猎手推上了首屈一指的地位。这地位是无形的。平时看不出它有什么尊贵。可一旦山里出了难拿弄的伤人野兽时,受害者就会提着点心、罐头、水果,糖四样礼来登门相请。

**被平铺在山田的办公桌上。身着和服的山田拿了只放大镜鉴赏珠宝一样一寸一寸查看着猪皮。

宝贵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悠然的喝着茶吸着烟等着山田的评断。

山田终于结束了鉴赏,他放下放大镜来到宝贵身边坐下,给宝贵添了茶才慢吞吞的说道:“你的枪法的确很准,皮上果然没有枪眼,不过这只猪受过伤。”

“奥,是吗。”宝贵也感道很惊奇,他没想到这个日本人会这么仔细的看皮子。他借坡下驴炫耀起来,“我说它听见枪声怎么那么疯狂,原来是个枪漏子。”

“你不是一枪打住它的吗?”

“是,我一枪就打中了它的眼睛。”宝贵借坡下驴的编起来故事,他要把送人的子弹找个合理的消费理由,“打它之前我看见了几只狍子。它们有大有小的在一起混着,我开了枪几想把它们震开好挑大的打,结果枪声把它引来了。它发疯似的往我这跑,我就只好先打它了。”

“这个东西是这样,一但受过枪伤它就恨枪声。”

“太君很内行。”宝贵奉承着他。

“你不要叫我太君。”山田对宝贵很真诚的说,“我们是朋友,你叫我山田就可以,如果想客气就叫我山田君。我也喜欢打猎。在没应征前我在家乡也是个有名的猎手。现在没时间了。郎桑,如果有可能你给我打只虎皮吗,我的母亲有腰痛病,每天晚上她都会因为腰痛睡不好觉。有人说睡在虎皮上可以去掉身上的病痛,我想为我母亲搞一张虎皮。”

山田说的很动情,宝贵不免被他感染。他也真诚的对山田承诺道:“山田君有这种孝心值得人尊重,行,我想法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山田感激着拍了拍宝贵的肩:“你真的很够朋友。你等一下,我去取你的酬劳。”山田说着起身去了里屋,不一会他把用茶盘托着的几块银元和两排子弹放到了宝贵的面前,“郎桑,这钱你拿去买些生活必须品,这子弹是给你的补充,我希望你给我送来更多的皮子。”

辞别山田,宝贵一头扎进了山里。在即将圆满的月亮爬出东山口时,他才扛着一只狍子回到村里,刚刚踏进夜深人静连狗吠都没有的村子,一个反常的现象让他放弃了走进自己的家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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