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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吼( 第三十四章)

小说:山吼 作者:王学明 更新时间:2022/4/5 0:32:16

宝贵用双筒猎枪挑着熊皮带着大奎和女扮男装的招娣在山阳镇的大街上兜售了一大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在“大和药房”对面的一个小饭馆里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叫来了饼和汤,三个人不温不火的往并不饿的肚子里咀嚼着。

山阳镇的主街并不长,但很繁华,大街两侧都是买卖铺户。宝贵在兜售熊皮时把这条东西走向的街道看了个明明白白。

三个人的饼刚吃了一半,大街上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哨子声,随后一大队身着黑衣全副武装的警察由西向东跑着步出现在大街两侧,他们每隔几步站住一人,不一会儿,大街上便形成了警察夹出的胡同。

饭馆内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窗口,心知肚明的宝贵装傻充愣的打听着:“这是咋地了?”

“没什么,出红差。”店里的伙计回答的司空见惯,“今年从上秋开始这都第六起了,也不知哪来的这么些个死刑犯。”

一队气势汹汹的日本兵出现在警察胡同里。随后的一辆板车上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他脖子后高高竖起的亡命招牌上清晰的写着“匪裘青龙”。一群保安队挟持着大枪跟在车后。

“够份。”店伙计又开口评论,“能让日本人亲自送他上路一准是个大手。”

队伍过去了,警察也尾随而去。宝贵叫过伙计结完账准备走人,伙计拦住他:“这位大哥,我劝你还是等外面消停了再走?省着有麻烦。”

“他们不都过去了吗,还有啥麻烦?”

“这是刚开始,他们得到镇公所门前把那人砍了再回来这才算完事。”

“那得多长时间?”

“也快。”

伙计的话音刚落下,外面突然枪声大作。屋内的人把紧张和不安都集中到了窗外。大街上的行人都急忙忙就近往买卖铺户里躲。

大奎听见枪声,五官马上写出了兴奋,手本能的伸向怀里。宝贵忙分散他的心思:“哥,把熊皮收好,咱走。”

伙计再一次好心的劝阻他:“哥几个,外面可悬?”

“谢谢了,我们知道。”宝贵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再悬我们也得出去。”

大街上已经空无一人,东面的枪声越来越急。仨人在枪声中走向了“大和药房”。宝贵来到门前一拽门,门在里面栓上了。他回头用眼神问大奎:“怎么办?”大奎看了看挡着帘子的门窗户用他手中的盒子炮一捅将玻璃捅碎,随后把手伸进去将门闩拨开。

洁亮的屋内安静无人,玻璃柜台里摆放着各种药瓶和药盒。

大奎警戒住门口,宝贵掏出方子递给招娣随后打开一个带来的布口袋:“快,按方子写的往里装。”

招娣走进柜台里刚把第一个药装进口袋,药房里屋冲出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他隔着眼镜片对招娣断喝着:“八嘎。”

招娣怔住了,跟着她找药的宝贵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大奎机敏,他一纵身跃过柜台用盒子炮顶住白大褂的脑袋:“你他妈小点声,什么八个,老子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白大褂恼怒的喘着粗气:“强盗,强盗。”

“嘿,真他妈新鲜,你说老子是强盗,你是他妈什么玩意,你们到我们国家胡作非为还说我们是强盗,我呸。”

宝贵端着双筒枪反感的看着白大褂对大奎说:“少跟他废话,插了他。”

还没等大奎做出什么动作,白大褂突然出手将大奎的盒子炮抢到手中,他顺过枪来指着大奎的头颅对宝贵呵斥着:“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的出去,我不想把这圣洁的药膛变成杀戮的战场。”

“杀戮的战场?你他妈也配。”面对枪口,毫无惧色的大奎抬腿向白大褂踹去。

白大褂躲开大奎的腿,放低枪口向大奎的腿上扣动了扳机。枪,没有响,大奎的第二腿到了,他踢飞了白大褂手中的盒子炮,接着一顿组合拳把白大褂打的鼻口流血放倒在地。

看着躺在地上失去反抗力飞白大褂,大奎余怒未消搓了搓自己的手:“王八羔子操的,敢抢老子的枪,我非捅了你不可。”说着他由绑腿里拔出腿插子警觉的向白大褂靠去。

“不要,不要。”一个也是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拖着满头的黑发由里屋连滚带爬冲了出来,她用身体护住白大褂哀求着大奎,“求你了,不要伤害伊田先生,他只是个医生,没有干过伤害你们的事。”

“伊田”挨过来的宝贵挡住想继续动手的大奎,他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闭目等死的白大褂,“伊田助男,真的是你吗?”

躺在地上等死的白大褂听到宝贵的问话吃惊的睁开眼睛。

宝贵彻底认出了他:“真是你呀,”他把手伸向伊田助男,“起来吧,怎么,忘了我了?”

“你是?”躺在地上面对着宝贵伸向自己的手,伊田助男显得不知所措。

见他一时想不起来,宝贵提醒到:“你忘了,在山里你们被狼群袭击,你和队伍走散了。被我遇见我要杀你。”

“你是那个后来给我饼子的人。”伊田助男想起来了,他高兴的拉住宝贵的手站了起来。

“你们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奎对眼前的事泛起了糊涂。

伊田助男起身后不解的问宝贵:“你们不是军人吗,怎么还抢东西?”

“你们还他妈的少抢了?”大奎捏着匕首怒目相视。

“我们不是抢东西。”宝贵拦着大奎对伊田助男解释着,“我们本来是想买药,可你们对红伤药的控制这么严,我们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我明白了。”伊田助男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他转对那个女白大褂说了几句日本话,女白大褂应允着要去里屋,大奎横着匕首拦截住:“别动,你们谁也不准离开这里。”

伊田助男看着宝贵:“我是让她把所有的红伤药都给你们拿出来。”

大奎捡起盒子炮掖进怀里,随后由招娣手里接过口袋:“走,咱俩跟她去。”

看着大奎和招娣跟着女白大褂进了里屋,宝贵充满感激的对伊田助男说:“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我理解你们。”伊田助男由衷的说到,“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进行侵略和统治是不会长久的,我反对我的国家这么做,但我又无力改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们。”

“你不是兵吗,怎么又卖上药了?”

“我本来就是军医,上次遇险后我病了,不能随部队行动,这里经理要回日本办事缺人手就派我来帮几天忙。”

“你把东西给我们了,怎么交差?”

“是你们抢的,不是我给的。”伊田助男透过眼镜片给宝贵一个狡猾的微笑。

宝贵也会心的笑了,刚笑了一半他又想起了那个女白大褂:“那个女的她不得跟日本人汇报吗,我们把她办了吧?”

“别,别。”伊田助男焦急的拦阻道,“他会跟我一个口径,她是台湾人,准确的说也是中国人,我们正在谈朋友。”

大奎肩上挎着两个鼓囔囔的大口袋返回房间,他拍着口袋对宝贵说:“这个女鬼子挺够意思,看咱们口袋不够用还送了一个。咱们可以走了,他仓库里凡是咱们能用上的都拿光了。”

宝贵对伊田助男一抱拳:“朋友,感谢的话就不说了。后会有期。”

“慢。”

“咋地?”大奎以为他要反悔。

“你们得给我留点伤。最好是枪伤。”伊田助男恳求着。

“这怎么行,”宝贵坚决不同意,“你已经是鼻青脸肿了,这样就可以了。”

“不可以,”伊田助男坚持着,“被土匪抢劫了只受这点伤说不过去。”

“放屁。”大奎急赤白脸喝断他,“你怎么就认准了我们是强盗土匪呢,我告诉你记住了,老子以前是救国军,现在是中国**领导的抗日游击军。**你懂吗?”

“懂,我懂。”伊田助男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我本身就是**员。”

“嘿,你瞧他,还真能顺杆爬,他还是**员了?”大奎嘲讽着伊田助男对宝贵说。

“真的。”伊田助男强调着,“我是日本**,我们跟中国**一样信仰共产主义。”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欺负我们?”大奎继续跟他掰扯道。

“我们日本**不是执政党,我们都得他听天皇的。”

“什么是执政党?”大奎困惑的问。

宝贵拦住大奎:“算了,赶紧走吧,你听外面的枪声远了。”

屋外的枪声的确向东远去,但密度却没有减。

宝贵三人顺着十字街向安静镇北走去。竟然一路无阻安全到达了于大叔的家。把门相望的于大叔对他们长出了一口气却对儿子担心起来:“你们算是平安回来了,不知道他们那拨子怎么样了。”

宝贵依着门看着枪声一阵紧似一阵的镇东沉思了一会儿对大奎说:“你留下看着药,我去帮帮他们。”

“我也去。”大奎撸胳膊挽袖子的兴奋起来。

“你去吧,我看药。”面对他的跃跃欲试宝贵改变了主意。

“什么意思?”大奎不解也不满。

“我怕这好不容易弄来的药没了。”

“在怎么可能,”大奎明显的埋怨宝贵的多此一举,“在于大叔家,它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孩子,我和你妹子是绝对不会碰这个药的。”于大叔表白着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宝贵给于大叔陪着笑,:“我是担心,如果万一有人注意过我们,我们又都不在,你和妹子能保住这些药吗?”

“不能,我是说不能有人注意过你们。”于大叔回答的很含糊。

“别说了,兄弟。”大奎明白了宝贵的意思,他把着宝贵的肩,“兄弟,论贴身干架我行,可他妈的现在干架很少让你近身,哥哥听你的,你怎么安排哥哥都听你的。”

“我去看看能帮他们什么,你在这里等我。如果天黑我不回来,你就带着药走。”

“不,我就等你。”

“不行。如果天太晚,我也直接回去。咱们的伤员可等着它们呢。明白吗?”

大奎无可奈何的点了头。

宝贵检查了一下枪械,确认没有异议就出门欲走。就在他刚刚迈出门口时,大奎突然喊住他::“兄弟,能把你的盒子枪留给我吗?”

宝贵摸摸自己的怀里的手枪“怎么了?”

“我的没子弹了。”大奎不好意思的拍着自己的脖梗子。

“出来时候不是满梭子的吗?”

“看见熊时都干没了。”大奎继续着自己的不好意思。

“我说伊田助男怎么没打响枪。”宝贵恍然大悟,“你子弹没了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那两下子你还不清楚,子弹在你那有用,在我这……”大奎傻笑了一下,“你不在身边我可不敢玩空枪。”

看着大奎憨厚的诚实,宝贵把自己的盒子炮掏给他:“不说了,你把梭子里的子弹给它俩分分别到着急的时候都哑了。记住,太阳压山一定走。”

大奎凝重的看着宝贵使劲的点了头。

宝贵蹬上滑雪板顺着镇外的坡势向枪声密集的镇东溜去。拐过一家大宅院,他看清了枪声火爆的战场。

距离镇边四里来地的一个孤零零的土棱子上,几十条枪正在和追击他们的日本人、警察、保安队激烈的对射着。三四百受阻的追兵正在逐渐对土棱子进行包围。土棱子两侧及背后是一片开阔地,这片开阔地离林子最近的路程也有五里之遥。

“这帮老土怎么进了这种绝地。”宝贵在心里骂着。他选了一个坡度较陡的位子踩着滑雪板斜刺里向土棱子冲去,在速度达到一定标准时,他晃动着肩膀让它形成蛇行的状态。在经过追兵的封锁线线时宝贵手中的双筒枪响了,封锁线被他撕开了个口子。当追兵们看清宝贵想要向他开枪时,他已经箭一样冲到了土棱子的背后。

看不见了追兵,宝贵解下滑雪板就往土棱子上蹬,刚走了没两步,迎面一声冷枪把他搞的一愣。随着枪响一个声音厉声呵斥道:“干什么的?”

“帮你们的,赶紧让二当家的或者于海泉过来。”宝贵急急的说着。

时间不长,二当家的和于海泉双双探过头来,在看清是宝贵后,二当家的喜出望外道:“怎么是你兄弟,你的活完了?”

“别废话了,赶紧带兄弟们撤。”

“咬的太紧了,撤不开。”

“你把兄弟们分两拨,轮番往林子里撤。”

“是个好主意。”二当家的点点头,“你等着,我去请示一下大当家的。”

“抓紧,晚了可就变成饺子馅了。”

二当家缩回头去,时间不长,于海泉护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大**二十几个人撤了下来。

宝贵没有跟他们客气,来到近前边帮着他们警戒边引着他们向正东的林子撤去。走了能有一里来路,在一条山洪冲出的干沟边,宝贵用不容商量的口气对于海泉说:“你带着大当家的先走,把兄弟们给我留下接二当家的。给二当家的打信号让他撤。”

于海泉看了看大当家的,大当家的非常欣赏的看着宝贵道:“弟兄们都听他的。只有一个我不听,那就是我也跟你们在一起。”

宝贵没有跟他争执,他率先趴到沟边。待众人到学他的样子趴到沟边后,宝贵跟于海泉商量道:“哥们儿,能不能给我换条长枪,我这玩意射程太近。”

没等于海泉开口,大当家的断言道:“没有能不能,就是能,弟兄们,把你们的家伙都给这位大哥亮亮,他看中谁的谁负责给他提供子弹。”

兄弟们真是听话,十多条步枪都递向宝贵。宝贵就近拎过一支:“行了,准备战斗。”

二当家的带人撤下来了。刚撤了一半的路,土棱子就被追兵占领了。占领军快速架起一挺机枪。这回轮到他们居高临下射击起败退的胡子兵。二当家的撤兵里有人中弹了,二当家的返身去拉,二当家的也中弹倒下。又有人回身去救二当家的。

面对这个场景,宝贵果断的把枪射向对方机枪射手。对方的机枪哑了。有人推开机枪手想继续射击,宝贵又一枪解决了他。

土匪弟兄们中也有人开始学习宝贵向机枪附近的人射击。发现这一情况的宝贵不失时机的告诫他们:“不用光跟机枪较劲,挑瞄咱们的打。”

青龙的手下真是不乏人物,在宝贵的点拨中还真把追兵的火力压了下去。二当家和兄弟们尽管有死有伤,但还是都算回来了。

宝贵边让二当家的和大当家的往后找接应点边指挥土匪们阻击追兵的迫近。

尽管追兵的队列里不时有人倒下,但追兵们仍然不舍不弃跟随着。放过二当家的最后一个兵,宝贵边挑日本人打边对追兵们喊道:“兄弟们,回去吧,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如果你们非要填我们的枪口,那你们就来吧。

宝贵的喊话起作用了,警察,保安队以及满洲兵前进的开始不积极了。打光了枪内子弹的宝贵在给枪支填充之际看了一眼撤下去的人,他们已经在一里地外选好了位子,正摇着一件衣服给他们发撤退的信号。看到信号,宝贵告诉于海泉:“快,让兄弟们猫下腰散开了猛跑。千万别聚堆,更别直起腰。”

于海泉带着兄弟们按照宝贵的吩咐快速向二当家的接应点奔去。宝贵连着放倒三个日军后跃出干沟猫着身子走着蛇形路尾随着于海泉等人撤去。

宝贵的吩咐很有效,他们这帮人竟然无一伤亡的跑到了接应点。于海泉拉着大当家的跑到距离林子还有一里地左右时,已经打头的宝贵停住身子,他看了看四周实在找不到什么依托物,便对于海泉说:“告诉兄弟们就地趴下射击,掩护二当家的马上往下撤。”

二当家的等人学着宝贵他们的样子撤了过去。宝贵看到他们终于进了林子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就在他刚准备告诉于海泉撤退时,他们的前后左右接连不断的落下了爆炸的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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