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反间计日军出现裂痕

津美课长来滁时间不长，便发现许多端倪。特别是荒井和地方一些三教九流走动频繁。廖静文虞敏翊，工作关系不得不来往。惠子夹在中间，使单纯关系变得错综复杂。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津美不认真梳理都难以搞清。荒井自称日本一流武士，内骨子却风流情种，儿女情长，一心迷恋老师的女儿井田惠子。而惠子也许幼年入世，对异国的情郎如痴如醉。牵动着一批少男少女，搅混一起。对于军事保密，无疑不是大忌。尤其那个暴露军统身份的肖剑雄，贼精灵，无孔不入，神通广大。

“你是侵华日军的守卫部队，也是地方政府的治理大员，对滁县的风土民情不说精通，也是有所理解。据你们判断，军事机密有可能在哪个环节泄露？”津美找荒井喝茶，投石问路。

荒井明知鸿门宴，装作轻松自如。小心翼翼，慎重搭话。一句说错，引火烧身。

“‘雷霆计划’，只有参加行动的日军少佐以上的军官才能接触看到，对支那人绝对保密。”荒井一字一句回答，将自己撇在圈外。

“华人诡谲的很，他们无孔不入，不能排除利用间接关系不择手段。”津美提出自己的看法。间接点到他的情感问题。

荒井不得不将追求惠子，惠子又和廖靖文虞敏翊肖剑雄一伙中国年轻人打得火热，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叙说一遍。

“荒井追求惠子，惠子不爱他，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廖靖文，虞敏翊和她同争一男，争风吃醋。最近又迷上票友，拜白玉兰为师。白玉兰的哥哥肖剑雄又是暴露身份的军统特工，刺探情报技能高超。”津美喃喃自语。她听得有点晕头转向，不耐烦。“说得简单些，我像进了迷宫，在听天方夜谭。”

津美沉思一会接说：

“我凭着女人的直觉，反复思考琢磨，雷霆计划的泄露，只有这条渠道。”津美谈出自己判断。

荒井额头冒出细汗，津美这块狗皮膏药沾上撕不掉。

肖兰坚决不愿接受惠子票友，李戡威严也似乎失去效应。相羽爱女之心不能漠然置之。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不得不找同学老友廖云斋说情。投师拜友本不是棘手的事，但肖兰列外，家仇国恨，在幼小心灵埋下复仇的种子。她仇恨日本人，恨不能生吞活剥。这回要收个日本人做徒弟票友，她能同意吗。

廖云斋稳妥起见，邀请龙二爷李戡喝茶。

廖云斋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李戡，两只眼定神足足瞅视半分钟。

“顾老弟终于见到你了。”廖云斋握住他的手，连声呼吁。

“廖老板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顾老弟。李家班主李戡跑码头的戏子。”李戡纠正。

“不会错认，还没到人老眼花地步。”廖云斋认定，毫不犹豫。“相羽也有同感，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说到李老板酷似失踪的老友顾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是顾炎，哥哥日思夜想盼望十数年。即使烧成灰，都能辨别出。”

“江湖之人，多个朋友多条路。廖老板滁县参天大树，多少人想攀附你。李戡天降福分，倒是愿意攀龙附凤，权当是哪个姓顾的朋友。”李戡故伎重演，同样的话遮挡龙二爷廖老板。

“这些年老弟杳无音信，都在忙些什么？”

廖云斋幻觉，十数年前留学情景浮现眼前。

廖云斋留学日本，在同班同学相羽的帮助下，离校园不远的地方租间民宅。东家孤儿寡母，对远渡重洋只身在外的廖云斋偏爱呵护。后来顾炎出现。

开学一个多月后，班里来个插班生顾炎，身材不高，一双眼不停眨动，遇事喜欢皱眉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班上同学都称他眨巴眼，意喻鬼心眼多。他不喜欢交往，上课半学期，没有一个要好的同学，更不与别人谈心拉呱聊家常。廖云斋念及同一国度，又是滁州人，经常照应，两人接触多些。直到年毕业后，顾炎离开学校，仍不知底细来龙去脉。相羽和廖云斋谈心，两人共同看法，都认为顾炎太鬼，深有城府深藏不露。

顾炎看不惯相羽，时常劝说廖云斋不要和项羽走动过密。

“相羽有什么不妥之处。”廖云斋问。他们毕竟一个国度。

“你没发现相羽鬼鬼祟祟，从事一份第二职业。”顾炎提醒。

一向马大哈的廖云斋多个心眼，细细观察相羽的确诡异。放学后不回出租屋，而是匆匆忙忙赶往别处。

“你知道相羽在忙什么？”廖云斋问顾炎。

“他兼职一家民办学校，任客座教授。”

“第二职业，勤工俭学不好。”廖云斋纳闷。

“那是一家有军方背景，樱花党主办。”顾炎偷偷告诉他。

樱花党诞生上世纪，猖獗二十年代，属于官方背景的民间组织，军方提供经费。名义办教育，生源来自社会上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名义既教文化也教技能，毕业后包分配，日后的工作问题有去向。吸纳大量的社会青年，重点包吃包住免除学杂费。学校半军事管理，三年后毕业分配，清一色的参军入伍。实际为军方培养选拔后备力量。相羽是樱花党骨干，担任文化教员。学生走后学校还为每个学生建立完整的档案，家庭主要成员详细记录，谁家有困难，父母需要照顾，学校会安排专人负责。服役的学生和学校密切联系，表现好的表彰授奖，部队会将奖状证书寄给学校。再由学校敲锣打鼓送往家庭。表现差的学生，受到处分，或不安心服役的，家庭受到连累，学校要求家长写家信对子女安抚。樱花学校是家庭与前方服役子女的纽带，竭力安抚。

相羽介绍中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顺带也会提到，中国有种罕见的动植物基因交融变异的金蝶花。学生问，有什么奇异吗。相遇概略说，经过动植物专家研究分析，金蝶花生长之地，下面必定蕴藏一座巨大含量较高的金矿。纯度达不到80%以上，不会生长出这种植物。

学生荒井喜一郎名记心间。

廖云斋初来日本，就听说樱花党臭名昭著。他是军国主义和民间的一座桥梁。专门招收社会闲散人员，包食包住学杂费全免，毕业直接保送军队。

“你说的不是军校吗？”廖云斋问。

“军校培养军官，樱花学校培养士兵。”顾炎解释。

廖云斋茅塞顿开。樱花学校在为侵华日军，源源不断输送具有一定军事素质的士兵。

顾炎经常给他说些国内革命斗争发展的形势。

“孙中山的‘三**义’在中国会成功吗？”廖云斋有时会疑问。

顾炎沉思一会。

“现在革命形势如火如荼，全国民众热烈拥护，只要团结一致，打倒军阀，成功有希望的。”顾炎坚定说。“不过在中国有一个新型党诞生，如日中天冉冉升起，他代表劳苦大众的利益，向**、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发起攻势。她就是中国**。”

廖云斋第一次听说中国**，在他脑海深深扎下根。

“你是**吗？”廖云斋好奇问。

顾炎思忖一会。

“原先参加孙中山创建的同盟会，后来接触过**。**的宗旨比同盟会明确先进得多。”

“你是脚踩两只船。”

“我信仰崇拜他们，谁代表劳苦大众利益，得道多助，老百姓会拥护谁。”

廖云斋听到顾炎的肺腑之言，这种话他绝对不会告诉日本人相羽。顾炎和相羽在学校一直格格不入，针尖对麦芒，直到毕业他和相羽都没好过

廖云斋和项羽结交，纯属同窗友谊，顾炎点拨，他不得不多个心眼。日本军国主义发疯猖狂，对四周邻邦大肆扩张，恣意侵略。相羽已经介入政治，廖云斋决定不与他往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相羽像狗皮膏药，紧紧粘附。一有闲空总会邀请廖云斋聚会游玩。

“你不是兼职创收吗，不耽误你的时间。”廖云斋干脆把话挑明，一边断绝关系。

相遇是明白人，纸里终究包不住火。

“樱花学校缺少教师，既能实习，也有一份不错的收入一取两得。”相羽敷衍。

“会那么简单吗？”廖云斋反问。廖云斋向樱花学校的学生打听过，学校的教程，就是给学生洗脑。大肆鼓吹宣传，中国原先是大和民族祖先居住地，现在贫穷落后，作为他的子孙，应该重返故里，帮助原先属于自己的国度，繁荣昌盛。

老师激情振奋，学生群情激昂。激发出学生们的拳拳报国之心。

“樱花学校为军国主义摇旗呐喊，鼓动民粹。你是他们的吹鼓手，火上浇油。作为奴役国的留学生，不愿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廖云斋表明自己的态度。

相羽不生气。

“不要把问题看得太复杂，一个穷学生，勤工俭学，挣几个小钱。”

相羽对他的衣襟上胸针感兴趣，几次要求细细欣赏。廖云斋婉儿谢绝。

“普通一件饰品，地摊上买的。中国老古董遍地都是。”廖云斋搪塞。

顾炎提醒过他，这样精美的饰品，不应该戴在胸前，飘洋过海招摇过市。

廖云斋不以为是，不满顾炎小题大做。

“金蝶花胸针一件工艺品，也值得大惊小怪？中国的奇珍异宝，那才叫一个稀奇。”

顾炎耐心劝说：

“小弟才疏学浅没有渊博的知识，仅凭着直觉，你这枚金蝶花胸针一定有来头。”

廖云斋不知道，顾炎从哪里看出金蝶花胸针的奇特和珍贵。自己也说不清，但感觉顾炎的分析有道理，问题是金蝶花，这种动植物基因交融，变异的物种。胸针是自己的财物，外人看重，自己脸上觉得光彩。相羽也对金蝶花胸针感兴趣，众口一词，这才引起廖云斋的重视。他不敢名目仗胆把金蝶花饰品别在胸前，而是珍藏箱底。

四年留洋，完成学业。廖云斋和房东栀子，日久生情，两人在交往中渐渐产生感情。毕业后 在去留问题上产生分歧。栀子挽留廖云斋留在日本发展，廖云斋坚决要回国，他说中国是他的家，树高千丈离不开根的营养，他的事业在中国。栀子也不愿丢下年迈的老母去中国。两人只得分道扬镳。栀子要求廖云斋藏匿的金蝶花胸针送给她纪念，心爱人唯一要求，廖云斋忍痛割爱。十年后，相遇和栀子带着孩子来滁州定居，廖云斋问起金蝶花饰件怎没佩戴，栀子说被相羽拿走。栀子讨要，相羽说丢失，猜测可能被那个鬼鬼祟祟的顾炎偷走。廖云斋留心观察，确信丢失，金蝶花饰件再没出现过。

没有任何证据，成为一桩悬案。

闲聊中，廖云斋证实自己的判断，把悬挂墙上的老照片取下，和李戡比对一番。

“真亦假来假亦真，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不必再争执，李老板驻演滁县，权当老友相聚，多个朋友。”廖云斋自圆其说。

三人相视一笑。龙二爷赞同。

谈到正题，李戡无奈笑笑。

“肖兰这孩子性格倔强，认准的理九条牯牛拉不回。她的工作只有慢慢做。”

“我喜欢这种倔强劲，不和日本人打交道也好，省的滁县市民背后戳脊梁骨。”龙二爷不拘苟同，夸奖肖兰。

“有其父，必有其女。”李戡脱口而出，话出口立即弥补。“你们真像父女两。”

“你要是顾炎就好了，做个见证人。”

话里有音，绵里藏针。事后廖云斋和龙二爷看法一致，承认不承认，他就是顾炎。心中的结打开，顿时亮堂多了。

“廖老板年轻帅气。佩戴这枚胸针蕴藏不少故事吧。”李戡故弄玄虚，绕出大圈，绕道正题。

“当年顾炎也是这样问起。”廖云斋不禁笑起，有意点到。“普通一枚胸针，竟然这么多人关注。肖剑雄也夹在中间，凑热闹。”

“是吗，众说一词共有同感，可见金蝶花胸针珍贵。”李戡敷衍。

“可惜金蝶花胸针丢失。”廖云斋叹息。“顾炎成为唯一希望。”

与此同时，肖建雄坐在办公事发呆，苦思冥想。不知道李戡给肖兰怎样洗脑，灌进迷魂汤，在她的心目中，这位突然出现神秘表舅，远远高于共同生活二十年的哥哥。至于李戡用什么方法取得肖兰的信任，不得而知。那天肖兰下班早提前到家，肖剑雄看见门虚掩，便推开门走进去。肖兰在收拾房间，把桌上的一摞书报整理码齐。

“哥来了。”肖兰说一声。

“西边有消息？”肖剑雄直接问问。、

肖兰严格遵守李戡的命令，接收的电报从不交给肖剑雄。追问急了，肖兰会说，按组织程序办事。意思显而易见，接收的电报先交给李戡，再由李戡根据电报内容分发到人。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别再问电报事宜，问了我也不会说出。”肖兰整理房间，她说话就这样笃冲。

肖剑雄感觉到，妹妹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隔膜越隔越厚，犹如一座大山将两人隔离两个世界。要想今后的工作，变被动为主动，不受李戡的钳制，必须和肖兰消除隔阂，结为一体，共同对付李戡，否则处处被动。

“我们虽不是同胞兄妹，你是弃婴从小被母亲抱回收养，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肖剑雄老调重弹。“我总觉得你对我有种仇视，与我格格不入。我们是兄妹，他李戡算什么东西，半路上杀出程咬金。”

“没有呀，俺还和原来一样，敬重你爱戴你。”肖兰不承认。

“你喊李戡表舅，我从来没听母亲提过有这门亲。李戡是我的老师，军统受训时，他担任总教官。此人技艺精湛城府颇深，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他把自己被出卖，索性行走江湖，本打算平淡生活一生，是五战区情报处大校督察员李戡，将他拾漏催醒强迫加入中统，细说一遍。“为了强迫掣肘我，你已经成为他手中一枚砝码。”

肖剑雄说出前因后果，以求得肖兰醒悟，孰轻孰重心中该有一本账。

“母亲在世时说过表舅，而且有所交代，当面把我托付给他，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找他帮助。”肖兰笃信表舅这门亲戚确实存在，表舅为肖家做出应有贡献。在她人生低谷时，给予莫大帮助。

肖剑雄知道三言两语难改变肖兰的世界观，他不得不佩服李戡手段高明，从灵魂深处已经将她掳欲。

“我是你哥哥，有些事不应该瞒着我。”肖剑雄转移话题。

肖兰脸色微微绯红。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俺哪地方做得不对，你直接说出来，不要转弯抹角。俺文化低，听不明白。”

“你是我的助手，收发电报不应该瞒着我，我是第一知情人。时间就是命令，一分钟的延误会带来多大的损失。”肖剑雄明说了。

“俺问过表舅，表舅不同意，他说他是滁州站最高领导，统一指挥统一领导，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反。”肖兰执意刻板。

不论肖剑雄怎么说，肖兰就是不开化，以工作的思维摆放他们的关系。在她的眼里，李戡是上锋，他的话是圣旨，不得违反和抗拒，更不允许凌驾亲情之上。

肖剑雄对这个固执任性的妹妹，黔驴之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日后慢慢融化。

肖兰静静坐着，她沉浸到数年前往事的回想。哥哥去南京上学，妈妈萌生回老家的念头，她不止一次和她商议，滁州没有亲人，遇到什么事没有人手。泗县是俺们的根基，家族大人口多，侄男卑女住在一起，相互都有照应。肖兰不反对，回老家事是良久之策。只是哥哥毕业了，他是回滁县还是泗县。妈妈说，儿大不由娘，随她去吧。肖兰说，滁州离南京近，也有发展前途，哥哥肯定不愿回老家的。肖母说他的事他当家，在哪儿成家在哪儿立业。娘老了，也不会跟着他一辈子。听娘口气，她是王八吃秤砣铁石心要回老家。在走之前，家里来个中年陌生人，他和母亲躲进厢房鬼鬼祟祟说了半天话，她每次进去，他们立即停止谈话，看见的神态和听到的只言片语，她猜测，他们谈话的内容与自己有关。中年男人走后，她问娘，你们说了些啥，一个陌生人还有那么多话要说。母亲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回到泗县一年多，一次跑鬼子反，日本鬼子飞机狂轰滥炸，妈妈丧生。肖兰欲哭无泪孤助无缘，中年男人突然出现，他为母亲操办后事，丧事办完后，他对肖兰说，我是你妈的表哥，以后叫我表舅。今后的生活有什么打算？肖兰只顾流泪，一个女孩子家能有什么打算，没力气没技能，除了嫁人别无选择。表舅说你喜欢唱戏，我接手个戏班子，不如到我这里混口饭吃吧。除了学唱戏外，表舅业余时间还教她，擒拿格斗，骑马射击，通讯之类的技能。表舅你是干什么的？她好奇问。表舅说技多不压人，学会这些以后能用着，打日本鬼子，保家卫国。肖兰听了说，俺也要为妈妈报仇，打日本鬼子。表舅说，你先在戏班子待着，有适当机会，我介绍你另份工作，杀日本鬼子为娘报仇。当上特工，有几份电报。李戡说前方打了大胜仗，杀死好几百鬼子，肖兰立了大功。她很有成就感。

兄妹俩的谈话无法深入，肖剑雄的目光在书桌上扫射，他看见整齐的杂志堆里，一片纸角露出。

“你收到西山电报了？”他突然问道。

“没有呀”肖兰否认。

“你的眼睛告诉我一切。”肖剑雄职业特工，他能从蛛丝马迹中判断一切。在哥哥严厉的眼光威逼下，肖兰不得不说出实话。

“刚刚接到一份电报，还没译出。”肖兰从杂志中抽出电文。

“赶快翻译，我看看。”

十分钟后，肖兰把电文译出。上面写着：某月某日从上海驶往天津的列车，路过滁州站编组，五战区情报处要求滁州站加强防卫。寥寥数字，传递强大信息。京沪线上火车，每天上百辆，为什么单单提到这辆车，需要防卫。其中一定有猫腻，肖剑雄不得不警觉。

“表舅交代不让你看电文。”肖兰嘱咐。

“我会保密的。”肖剑雄点点头，强调。“我是你亲哥，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啥事不能满我。”

肖剑雄产生怀疑，津浦铁路每天经过客货列车成千上百对，南来北往的平均几分钟一班，运输繁忙。他曾听说过，五战区留守处政府官员，包括重庆南京，互相勾结浑水摸鱼走私贩私大发国难财。前方将士在流血牺牲，哪些贪得无厌掌握实权的人，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肖剑雄以前不敢相信，直到看见这份电报，普通的货车干嘛要提醒滁州站加强防卫，其中必有猫腻。肖剑雄来到火车站，找到当站长的青帮兄弟老全。

“明晚是否有列货车停靠滁州站编组？”肖剑雄问。

老全回办公室，查询路单。

“有呀，晚间十点到站，重新编组。”老全回答。

“车上都装些什么？”肖剑雄问。

“有恒昌源货物？”老全反问。“你要查验车上装着什么东西。从货单上看，大路商品。”

“编组时想办法进车厢查看，到底什么货物。”

晚间十点钟，一列火车徐徐进站，停靠在八号线货台，编组站职工指挥车厢编组。有一节车厢引起肖剑雄注意，车厢门锁上铅封。

肖剑雄起了疑心，大路商品为什么要求沿途各站特工，暗中保护加强防卫，尤其是停靠检修时，安排专人监护。老全将巡查员叫来问明情况。巡查员起先不说，老全说清他们之间关系，巡查员才说出真话。货单上虽然标注大路商品，但旁边写着三A等级，各站台编组时一律按最高级别看待。说白了，是一批违禁走私商品，但他有通关批文，任何海关不得检查。

肖剑雄头脑嗡地一声发闷，除了军火药品，还有什么违禁商品。前方将士流血牺牲，这些政府官员大发国难财，还动用特工资源暗中保护，相互勾结沆瀣一气。肖剑雄问能进入车厢吗，老全说，打开顶端换气窗进去。肖剑雄进入车厢打开手电筒，里面码放整齐长短木箱。敲开木箱他惊呆了，清一色暂新的枪械。这些该死的当权者，利用手中的权力，走私贩运军火。

肖剑雄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虞敏翊，要求张部长劫持这节列车。

虞敏翊赶到交通站，把这个消息转告石广林。三天后，虞敏翊告诉他好消息，劫车成功。一节车厢装的都是德国造K98步枪MD42轻机枪和其他军火，子弹不计其数。

“张部长对你大加赞赏，情报及时准确。”

“张部长同意我参加贵党吗？”肖剑雄念念不忘。

“出色表现，前进一步。”虞敏翊鼓励。

肖剑雄沉浸在喜悦中，照这样出色的战绩，不出二年张部长会吸收他加入组织。敌后抗日的**新四军，更需要他这样高级特工，提供及时准确的情报。

李戡那几天脸色阴沉，含沙射影指责肖剑雄出卖情报。同时也批评肖兰不遵守保密原则准备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