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欲炸军火库遭受软禁

肖剑雄按照虞敏翊给的地址，走进秘密联络点，药店伙计和他对上暗号，引进后室，万万没想到石广林坐在里面。

“石委员你在这儿，什么时候进城的？”肖剑雄激动上前和他拥抱。

“虞敏翊没告诉你，上级委派我接任滁县地下党组织负责人。”

“没告诉，留有悬念，她是让我惊喜。张部长呢？”他问。

“跟随二师主力转战淮南根据地，他的工作由我临时负责。”

“这下可好了，同学加上同事，工作更方便了。”说着肖剑雄眼光暗淡。“张部长移交工作时，说过我积极要求入党吗？”

“说过，你为党组织做许多有益工作，他如数家珍，一一介绍。”

“我可以加入你们党吗？”

“鉴于你复杂的身份，党组织还需要进一步考验。”

“请党组织放心，我会殚精竭虑为党工作。”肖剑雄立下誓言，接问。“抗战胜利前夕，党组织需要我做什么？”

“这次秘密来滁，传达西山党组织会议精神。延安从全国大局战略考虑，命令新四军主力北撤山东……”

石广林没说完，肖剑雄急问。

“为什么，你们不接管滁县受降日伪军了？”

“延安顾全大局，避免内战，****决定主动让出南方8个游击根据地。其中包括淮南根据地。西山已经做好北撤的准备。北撤后，国民党军队一定会有一场血腥**。滁县党组织国共合作期间，已经处于半公开。安全起见西山党委决定，凡是公开身份的地下党和革命统派人士，全部撤离滁城，进入西山隐蔽。”

“你们也北撤山东？”

“县政府带领游击队和新四军地方部队，坚持西山打游击。”

肖剑雄走出秘密联络点，心情沉重。忙活一气一事无成，现在新四军又主动放弃滁县接管。李戡有马大酋辅助，滁县整座城市不费一枪一弹，开城门迎接国军，功勋卓著。

他信马由缰慢步行走，潜意识不自觉地走进廖靖文的办公室。

“正要找你，来得正好，接到敏翊的通知，要我们尽快转移西山，国军准备进城接管。”廖靖文慌慌张张说。肖剑雄很感激，危急关头大哥还是大哥，首先想到是老同学。

“我接到通知，来和你说一声。”他停顿一下，愤愤说。“真不甘心，顽强抗战八年，就这样把一座城市白白拱手相让给蒋政府。”

“你想怎么样？”廖静文问。

“以前每逢过年，你不是代表县府给公主岭军药库日军慰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汉奸行为，提那干啥。”

“敏翊小妹罩着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理所当然去西山见**？”

“不空手，能带啥？”

肖剑雄附耳低语一番，廖靖文脸色顿时煞白。

“使不得，使不得。日军对军火库防范森严，甭说人了，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那样做，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性命都搭进去。”

“你让铁老栓挑选十几名精明强悍的保安队员，把礼品送到公主岭军药库，其余事我来安排。”

肖剑雄实不甘心，他想利用伪县府慰问之机，炸掉日军的军火库，自己得不到，蒋政府也不许得到，李戡更甭想立大功。

“别忘了，你是汉奸县长，有虞敏翊袒护，自己也要做出些成绩给西山看看，虞敏翊也好说话。”肖剑雄软硬兼施。

廖靖文想想也有道理，投靠日本，当了数年汉奸县长，做出许多卖国求荣的事，虞敏翊时常给他灌输革命思想，也想为**做些事。可是到了关键时刻，打了退堂鼓。他没有那胆量和勇气。虞敏翊看见他猥琐样，不愿强行胁迫。事后他也责备自己太窝囊废，性格决定秉性，天生不是干大事情的人，要有剑雄一般的勇气，就好了。敏翊决定带他去西山，实际避免一劫。如果国军进城，以汉奸论处，他会九死一生。即使能活下来，也要监狱里苦度半生。剑雄说得对，去西山两手空空，于己和敏翊都不好，敏翊为他说情证明，党的授意安排他的接受汉奸县长。这些年为党做的工作呢，具体事例要说的子丑寅卯。他是光有帽子没有人，西山会相信吗？

廖靖文左思右想还是勉强答应。

廖靖文安排铁老栓准备慰问品，无非整猪整羊，配些家禽美酒，整整装满三大车。肖剑雄亲自检查一番，再给铁老栓交代细致。准备三更启程。肖剑雄早盯视住日军的军火库。中国有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肖剑雄关注军火库，处处便也留意。路过公主岭，细心观察军情动态。邀请惠子一帮朋友游山玩水，对公主岭一带山川地貌，铭刻在心。廖靖文每年慰问，肖剑雄都要求参加。炸毁军火库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步完善成型。该设施了，临走前，他要给滁城一点响（想）头。

肖剑雄把龙二爷送他的二十响的匣子枪擦拭一遍，配足子弹。他要铁老栓带上武器，以防万一。一切准备就绪，快到三更天了。心情激动，毫无睡意。他泡杯浓茶，慢慢品尝。再将行动计划过滤一遍，做到万无一失，才放下心。

笃笃笃，突然有敲门声。

“谁呀！”他问。

“肖兰。”肖兰搭话

他打开门，武生侯长亭带着几个彪形大汉冲进房间，把肖剑雄按倒在地，捆绑起来。李戡随后走进。

“老混蛋，你为什么捆绑我。”肖剑雄大骂。

“我是国府新任命滁县接受大员，你破坏受降秩序。带走。”李戡下令。

马大酋遵照李戡的指令，提前封锁四门。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一切凝冻。

三日后，西山国军171师浩浩荡荡开进城下，马大酋带领城防军列队开城迎接，潘师长穿着崭新笔挺的将军服，骑着高头大马，在同样穿着崭新笔挺将军军服的李戡陪同，走进城防军的司令部。

没开一枪没放一弹，青天白日旗悬挂滁城墙头。

潘师长捧出将军服要马大酋换上，宣读委任状。

“马大酋抗战有功，积极配合国军收复滁县。现将守城伪军改编国军173师，总裁委任马大酋少将司令，原地驻扎滁县城。”

马大酋接过委任状和将军服。

潘师长继续宣读，委任李戡滁县接受大员兼173师少将督察员。负责收缴日军枪械，遣返全部日本人，严惩汉奸并没收全部财产。

李戡成立受降事务办公室，肖剑雄任主任，中校军衔。肖兰任副主任，少校军衔。廖靖文虞敏翊由他处置安排。肖剑雄伪造一份中统滁县站花名册，廖靖文虞敏翊的名字赫然纸上。原职不动，改旗易帜，仍是政府要员。

滁城召开万人公判大会，汉奸王木千宣布十大罪状，当场枪决。

日本战俘和侨民遣返回国，送往南京那天，廖氏父子不忘旧情，早早来到广场。在黑压压一片人群中，两人很快找到相羽一家。惠子挽住母亲胳膊窃窃私语述说着什么，相遇看护两只大皮箱呆呆发愣。廖靖文高喊一声，挤到惠子面前。惠子看见廖靖文，悲戚的眼光顿时喷射出怒火。她想到自己的青春，在这样年代度过，爱情被廖靖文亵渎，没有得到丝毫幸福和甜蜜。怨恨愤怒不由从心底燃起。她拔出水果刀，向廖靖文刺去。

井田栀子看见，潜意识呼喊：“你要干什么，要杀死他吗？他是你哥哥……”

廖云斋相羽顿时惊呆了。

栀子不顾羞耻，直言不讳：“和云斋分手后，发现自己怀孕，便和相羽匆匆结婚……”

两家人默然沉思，摇头叹息。国家支零家庭不幸，都归罪于这场万恶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