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知晓心意

“没有，没有。”花凡连连摆手，“我挣不了那么多钱。”

“嗨，还不想告诉婶子，婶子难道还会对外面乱说吗？”三婶以为花凡有意欺瞒自己。

花凡苦笑一声：“真没多少，我就糊个口而已。”

菡萏在旁边拉母亲的衣袖，“妈，你请人家来吃饭，怎么和个查户口似的，老是问个不停。”

“这不是关系不外嘛，就多问了几句。”三婶忙招呼他，“吃菜吃菜，这个鸡是今天特意杀给你吃的，你尝尝看。”

花凡喝了一口鸡汤，连声夸赞鸡汤鲜美，搜肠刮肚找了一堆溢美之词，只夸得三婶乐得眉毛都上了天。

“你就像吃了蜂蜜一样，嘴巴真甜，你肯定特别会哄女朋友吧？”三婶笑眯眯地问道。

花凡否认，“我没有女朋友。”

“真的？”三婶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菡萏，“不能够吧，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又这么会说话能挣钱，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我一个小人物哪有女孩子会看得上我？”花凡摇头，“现在生活压力大，女孩子的要求也高，我也没这个能力。”

“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这样，”三婶目光再次落在了菡萏身上，“我们家菡萏就不那样。”

“菡萏当然不同，”花凡渐渐领悟了三婶的用意，心里有点窃喜：“又漂亮又勤劳又能干。”

三婶听到花凡夸奖菡萏，心里更加高兴，觉得自己的算盘可能有希望，“我家菡萏还没去过城里呢，改天你带她去城里看看？”

“我不去！”菡萏重重地放下了碗筷。

三婶奇道：“你不是天天嚷嚷着想去城里看看吗？怎么又不去了！”

菡萏很生气，“不用你管！”

花凡见两人要吵起来，忙上前打圆场，“我的那车子确实也不大方便，坐着也颠簸，改天我找个汽车过来，接你去城里。”

三婶两眼泛光，“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当然可以！”花凡笑道，“到时候我们四个一起。”

三婶这才看向了宋冬青，一整个晚上宋冬青只在一旁默默吃饭，一句话都没有说。

“冬青在外面待了好些年，外面早就看腻了吧。”三婶笑道。

宋冬青也不辩驳：“三婶说的对。”

三婶又看向菡萏，刚要开口，菡萏已经扔下了饭碗跑了出去。

“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像话！”三婶有些恼火。

“三婶，菡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太操心了。”花凡劝道。

“她再大，在我心里还都是孩子。”三婶忧心忡忡，“她爹去世的早，就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惯得不像样。前段时间你说念书有用，我就让她去念书，最近打着念书的幌子，活做得也少，我都没说她，现在说两句就要发气了。”

“三婶，你先吃饭，过一会我去找她聊聊。”花凡又劝了两句。

三婶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这些年的苦，眼睛都红了，花凡劝不了也不敢走，只得干坐着听完了三婶的话，找了个话缝，赶紧拉着宋冬青告辞。

花凡长舒一口气：“好家伙，三婶真是太能说了，她都能去讲脱口秀。”

宋冬青微微颔首：“三婶一直都能说会道。”

“这大晚上的，菡萏跑去哪里了？”花凡四下张望，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宋冬青看了看四周说：“她应该去湖边了。”

“你怎么知道的？”花凡很奇怪。

“她小时候就这样，一生气就喜欢往湖边跑。”宋冬青不必看路也知道方向，领着花凡往湖边走去。

今夜多云，月亮被遮住了，湖面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偶尔听到些奇怪的声响。

两人站在湖边，什么都看不见，花凡举着手机当电筒，边走边喊：“菡萏，菡萏！”

半晌没有人回应，花凡有点着急：“她是不是不在这里？”

“她肯定在这里。”宋冬青很笃定，他对着荷塘深处又喊了几声：“菡萏！”

过了一会，一个人影从远处的芦苇荡里走了过来，“冬青哥？”

宋冬青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怎么又躲到那里面了，也不怕虫子咬。”

菡萏闷闷不乐，“我妈真烦。”

“她也是为了你好，你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宋冬青的话语依然不疾不徐。

菡萏望着他道：“我妈今天说的那些话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宋冬青说，“她也是关心你。”

“她想让我嫁人！”菡萏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之前还说女孩子要多读书，多见识外面的世界呢！”

宋冬青沉默不语，他希望她能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局限于在这座小小村子里，但是现实重重阻隔，他也不知道自己给她指的路是不是正确的。

“这里这么黑，不如我们回去再聊聊？”花凡提醒道。

“我不想回家。”菡萏摇头。

“那要不然先去冬青家坐一会。”花凡提议道。

菡萏不乐意，花凡拉了一把宋冬青，疯狂暗示他。

“先去我家吧。”宋冬青终于开口了。

三人一前一后往宋家走，花凡见菡萏不高兴，说了几个笑话，但是菡萏都没听懂。

宋冬青心事重重，一直没开口，花凡也觉得没趣。

三人沉默地回到了宋家，宋锦已经歇息了，只剩下三个年轻人坐着。

花凡把手机递给了菡萏，“这里面有许多有意思的视频，你自己看。”

菡萏好奇地看着视频，各种各样的内容都有，有游乐场、商场、公园、大海、沙漠等等，一切都是她未曾见过的远方。

菡萏被世界的广袤震撼了，“这些地方都在哪里啊？”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花凡说，“不过坐飞机也不远，最多三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菡萏满眼羡慕：“你都去过吗？”

花凡摇头，“我没有，我对远方不太向往，只在意眼前的苟且。”

菡萏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花凡笑道：“这些都看着挺好的，但是都得花钱，城里什么都好，但什么都贵，生活成本很高，我就勉强糊个口而已。而且城里内卷的厉害，大家都很努力很努力，却未必能过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