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白的无奈

老白和吴局长谈的欢心，唯一让他心堵的是心意没能送到。他以前就听别人讲过，只要把心意塞进小抽屉，事情就会成功一半，否则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件事，老白的心中就些难受，这份心情一直伴随他走过了漫漫的假期。

到了开学的那天，老白只好骑着自己的28自行车去偏远的望娘子学校报到。按照以前的规矩，所有新来的老师都要举行一个欢迎宴会。就是很简单的大家凑到一起喝几杯酒，也就表示对新来老师的欢迎。

望娘子小学虽然说地处偏远，却是很热闹的一个地方，随着西部大开发的号角吹响，望娘子村周边的闲滩空地都被外来人员开发出来，逐渐形成了农场形式的种植模式，以前那种荒无人烟的大戈壁滩，现在都被改造成了生态良田，一时间种大棚的，搞养殖的，大规模种植经济作物的人接踵而来，所以望娘子村渐渐成了人们心中的风水宝地。

后来，老白觉得望娘子村的发展，和自己到来有着某种默契。

老白报道后，连着三四天，也没看到校长有任何安排，本来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想和老白一醉方休的老师们，后来也就偃旗息鼓了，更有一些老师得到小道消息，老白是犯了错误的人，不能走得太近。也有人说，上面有人打了招呼，不能搞不正之风。

这就明摆着，要大家和老白拉开距离，免得让自己惹一身骚，说白了，老白已经在教师的位置上失去了自己的价值。

老白自己的心里也明白，终于有一天，老白想明白了。咋样做人都是做，做个好人也是做，做个坏人也是做，何必把自己搞得见不得人一样。

于是乎，老白主动端茶倒水，递烟帮忙，显得比平时更加热爱教育事业。周六周天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在学校不但批改作业，还帮着把学校坏了的桌椅板凳一个个都修好，虽然他的心里不悦，可在其他老师的心中，却觉得老白真是一个好老师。

好运说来就来，到了学期末，临近学校放假的几天，突然上面传来消息，说只要够十年教龄的民办教师，都可以申请民转公考试，只要通过，以后就是拿着国家工资的干部了。

这种消息一经传出，所有够资格的民办教师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种好事真是千年不遇啊！该跑的关系一样的跑，该走的门路还得去走。

到了老白这里，老白觉得自己已经有过污点，上面不一定考虑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还能让他做一个民办教师他也心满意足了，可是老白还是不甘心，能争取的荣誉和地位为什么不争取呢？难道自己没有资格，别说十年，“老子都已经二十年了。”老白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已经开骂。

消息果然没错，周一的早晨，消息就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到了各个学校。

第二天早上，老白就骑着自行车赶到了乡学区，在老豆慈眉善目的讽刺中填完了一张申请表。

临走时，老豆叫住了老白。

“老白啊！这是一次机会，你可千万要把握住，不该得罪的同事千万不要得罪，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大家都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啊！”

听着老豆的一番话，老白的心中彷佛打翻了醋瓶，各种难受。

到了出学区大门时，老白又看见了焦岩，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都没有正眼看老白，而是骑着一辆暂新女士轻便自行车一阵风从老白身边溜过去了。

“牛什么牛，有我老白混好的一天……”

老白嘴上没说，心里却有着十万个憎恨，一定要活出个人样。

很久没回家了，老白给校长挂了电话，说想回趟家，校长在电话那边说了一个字“行，”就挂断了，老白心中一下就凉的感受不到一点热度。

“管他呢！我一定会好起来。”

想到这里，老白再一次跳上自己的自行车向家的方向走去。

只从老白从校长成了一般的民办教师后，老婆何玉秀好像也不怎么待见他。回到家中，老婆何玉秀好像没有看见老白这个人似的，只说了声“回来了。”

就跳下炕去了里间做饭，老白给自己到了一杯开水一边喝着一边咕咕郎朗说着这次民转公的事情。里间突然没有了声音，半天才传来何玉秀说话，吃了饭早点回学校复习吧！不管有没有可能，争取一下吧！

老白听着老婆冷冰冰的声音，本来想着回家和老婆的亲热的心情也没有了。在方桌前愣了半天，起身到书柜前，拿过一沓稿纸，拿起钢笔写下了几个字，后来又撕了，就这样他写了撕撕了写，最后只写了19个字：吴局长，这次民转公，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然后署了名，塞到了信封里。在封皮写上了，吴俊局长收。

吃完饭，老白把信封给了老婆说：明天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县教育局。

然后就穿上衣服，骑上自行车一头扎向了黑夜中。老婆何玉秀站在门口想说几句话，但是老白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