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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北宋包公演义>第六十六回:崔碏生辰话个案,包拯众人论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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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崔碏生辰话个案,包拯众人论律法

小说:北宋包公演义 作者:冷雪散人 更新时间:2022/6/2 10:52:16

话说于庆历八年深秋初,在众多至亲贵友之庆贺下,包繶与崔莺莺就东京寓所正式完婚罢。翌日,得赵暹相辞,经包繶、钱暧、董可师诸人饯别于码头,他将西行赴任绛州通判而去。此后,包繶相邀着表兄弟董可师,随钱暧至钱宅;包繶为履行昨日之言,便乃赏屏风画景,即物起兴,于次页隐隐春色上,绚烂梅花间题诗一首《迎春》曰:

“浩渺熏幽关不住,冰枝孕育报春花。

“山前荡漾一泉澈,漫野青青草木华。”

又因董可师一语“此图有些渭水姜太公之意味。”触发包繶于隔页茫茫江河外,蓑翁垂钓畔题诗一首《江湖》曰:

“彳亍江湖闲散迹,识途岂止旧年华。

“智如洪浪向苍海,渭水河边姜子牙。”

既而,再于尾页杳杳穹苍下,弦月楼阁边题诗一首《乘凉》曰:

“浩瀚苍穹涂一色,扁舟醉卧唱余霞。

“楼外婵娟垂柳傍,弯刀悬挂使人夸。”

题罢,不仅钱暧不胜欣悦,还于表兄弟董可师溢美下至客房落坐闲话,并略略饮用些茶点后,包繶、董可师方才辞离钱宅回转。

且过得几日,又包繶舅父董燏,舅母常氏执意回还,在包繶随同父母,并包颖、包蕙二妹妹与嫂子莺莺,以及艾虎夫妻之相送下携董可师、莉儿一行返南京去矣,在此皆无意细述。

却说一晃已是是年冬至,这日,适值包繶岳翁崔碏生辰,故而早起梳洗完,食以点心罢,包繶陪同莺莺经一番准备便过崔宅拜礼。至午后,又陆续有包拯夫妻,莺莺舅父吕居简携拙荆宋氏,崔姑姑,表兄阮稹与妻子吕丛前来相庆;再者,翰林祗候文同,现任开封知府张尧佐领同司录参军张士安,几位鉴于友谊也特来拜访。

于是,相识者不免相互见礼,不相识者亦免不得彼此引见一回。之后,莺莺相随娘亲吕氏邀董氏与舅母宋氏、崔姑姑、表姐吕丛诸女眷陪侍,饮食于崔母处,自不必提。然崔碏则请包拯、吕居简等至暖阁设宴款待之,且恰逢冬至,席上不但有寿面,还备以角儿,温以美酒酴醾香,菜肴是山煮羊、清撺鹿肉、煎鸭肉、五味杏酪鹅、鲤鱼脍、豉汁鸡、姜虾、雪霞羹、莲子头羹等美味,叫人目不暇给。

席间,并无甚娱乐计划,于亲戚友人一时之把酒祝福后,只是饮宴闲聊罢了。当酒过数巡,在短暂的寂寞下,暮然得文同冷冷言道:

“近来闻京内一宗少儿屠毒少女之案件,其恶劣性质,着实令人瞋目切齿、义愤填膺。”

——这翰林祗候文同,字与可,乃梓州永泰人。他虽只有而立之年,然风度飘逸、爽朗不羁。

当闻他此言,崔碏遂道:“与可提及之事,可否上月城东少儿蔡毕方因心生邪念,蓄意残害邻家少女王英莲一案?——此事说来,吾老母前日也曾相问谈论之,且忉忉喟叹不已。”

对此,文同只相应的点一点头,无话。随后,得张士安言道:

“此案日前经张知府审断,已判处那作恶少儿蔡毕方三年拘禁矣。”

如此一来,在坐多人虽未必详悉案情,但恶劣情节至少听闻一二,对此裁决难免心下诧异,都将目光注视张尧佐。然张尧佐却不以为意,他神色自若、泰然处之。反倒促使文同疑惑道:

“敢请张知府,如此惩治是否轻率焉?”

——言及现任开封知府张尧佐,字希元,河南府永安人,乃圣上新进贵妃张氏之伯父,因是外戚,仕途通达。论年龄张尧佐现已越知非之年,原为寒士,早年经推举考取进士,初任宪州、筠州推官。时吉州有道士与商人夜饮,商人暴死,道士害怕而遁去,为巡逻者所获,捕系百余人受累,江南西路转运使命张尧佐覆核处理,方使受冤者得以解脱。

未几,张尧佐迁大理寺丞,任汜水知县,擢殿中丞、任犀浦知县。然犀浦地狭民繁,因此引起很多诉讼,张尧佐正其田界,条具利害使人知晓,诉讼遂少之。又任开州知州,于地方多载,持身谨畏、颇通吏治,也算有所政绩。

至庆历四年季春,张尧佐回京授员外郎,判登闻鼓院。时张贵妃为修媛,欲以门第抬高自己,讨伯父稍获提拔,任开封府推官,提点府界公事。值谏院右正言余靖直谏曰:“用尧佐不宜太遽,顷者郭后之祸起于杨、尚,不可不监。”

庆历七年孟秋,张尧佐迁三司户部副使,又擢天章阁待制、吏部流内铨,今年夏初,再迁兵部郎中、权知开封府。

就在坐各位之疑惑,张知府似乎并无所隐讳,待他食过一些菜蔬,方从容自若的将案情和判处由来缓缓叙说一番。

原来就上月下旬初,于城东行庆坊,有蔡大连之子蔡毕方,仅只舞勺之年却心怀恶念,将邻家幼学少女王英莲诓骗至家中,因遭之抗拒不从,竟残忍杀害抛尸于废园,以枯草瓦砾覆盖之,意图遮掩事实真相。

当日,遇害少女父母觉察女儿失踪,遂与亲属四处寻觅,于黄昏在距家不远之废园灌木丛下发现女儿遗体。待诉状至府衙,经仵作现场勘验,但见遇害少女身中七刀,满面是血,另外有多处受殴击之淤青。且身上襦裙被褪去一半,凄惨场景不忍直视,使遇害少女父母早已哭倒在地,哀嚎不断。再经官员仔细勘查,的确于簌簌雪下一路斑驳血迹直至近邻蔡宅门首,于是入蔡宅搜查出证物,最终确证蔡大连之子蔡毕方有重大嫌疑。即逮捕之,至公堂严正鞫问下,不容抵赖,如实供述出事实来。

而据蔡毕方供述,可见那蔡大连夫妻平素于子放任骄纵,加之生活亦颇不检点,使子蔡毕方不只偷偷珍藏去房中书,并多次窥看过父母床上事。又据遇害少女亲属证言,此子残暴、邪恶面目,着实令人不寒而栗,官府至废园现场前,还若无其事与旁人一同围观,面不改色地说道:“此小娘子果真殁矣,可惜,可惜!”再据坊隅多人证言,此子作孽犯案以前,就曾跟踪,侵扰过多位邻里貌美女子,等等控诉也难以细说。

至于当日,这蔡毕方视父母出门后,想必已恶念炙心,遂寻机将邻家少女王英莲诓骗至家中,欲行龌龊之举,因遭抗拒未遂恶念,竟恼羞成怒,残忍杀之抛尸,作下此一宗命案来。

然今蔡毕方作下如此命案,确实影响恶劣,群情激愤。而且此子身长近七尺,体魄强壮,心性残忍,为一己私欲残害无辜,自是不可不惩治之。但毕竟未有成年,乃一懵懂少儿,受其父母恶习与放纵无教之过所致,故依据本朝律法,判将其拘禁三载,已是从重判处矣。

闻罢,见文同有力地将酒盏搕于桌上,吁叹一声言道:

“朝廷律法如此,岂不有失偏颇?——于小恶魔区区三载之刑,于遇害少女安能公道?于之父母情何以堪?可以此告慰亡灵邪?”

进而,在其下首之阮稹却颇为不忿道:

“再则,人非禽兽,然那小恶魔父母,蔡大连夫妻于家伤风败俗,恣意妄为之作风也甚是可耻!”

故此,坐于对面上座之崔碏,放下箸匕,有些意味深长的言道:

“俗语曰:‘养不教,父母、尊长之过耳。’——只可怜无辜少女小小年龄罹此横祸,真乃天理不公。”

崔碏此话使在坐多人微微颔首相应,更不免惋叹之。既而,坐于阮稹一侧之包繶则问道:

“律法乃惩恶扬善、匡扶公理之治国重器,以此案之判,律法岂不为姑息养奸,为虎作伥之伥鬼焉?”

对此,得坐于崔碏上首,与包拯一侧之吕居简言道:

“就此案而论,这小恶魔蔡毕方心智成熟、暴虐,作案之残忍着实骇人听闻,令人发指。然拘禁三载之判处确与公理、民愿相悖,有违律法刚正本意矣。况且,此类案情迥非个例,闻庆历五年夏,于大名府治下一浑沌年少王鸷,一样父母放纵无教,以致骄悍异常,行恶侵犯姚氏女而杀之。未久,将其拘拿到案,亦终因年龄未至,有赖律法庇佑,不能肆情越法重诛。——不想今蔡毕方之恶有过之而无不及,必将又是一宗难平公愤之悲剧。”

当闻吕居简言罢,在坐者一时默然,但见包拯食过些菜蔬,放下箸匕,又相随着饮尽杯中酒水,轻轻放下酒盏,才缓缓言道:

“立法庇护幼弱,本无可厚非,历朝如是。然律法之宗旨,当为直视不法,庇护善良、幼弱者免受侵害,安居乐业,而非违背公理,反助恶魔、不良者借幼弱之名逃避罪责,获最大之宽恕与谅解。此一则恐为立法机械之过,二则却为用法刻板之失耳。”

包拯此言,不但张尧佐、张士安颔首认可,在坐之人亦似乎豁然大悟,频频点头赞成。然后,在坐者又相请饮酒一二巡,饮宴已步入尾声,各各懒懒散散闲说一些无关紧要之话。不时,见吕氏陪同董氏、宋氏、崔姑姑、吕丛、莺莺诸女眷辞崔母而出;且饮宴已毕,觉时辰委实不早,于是包拯、吕居简、张尧佐、张士安、文同、阮稹、包繶随起身一同辞过崔碏夫妻,于崔宅门外又相互而别,分道回返,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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