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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包拯调赴瀛州府,石琨引话杀夫案小说:北宋包公演义 作者:冷雪散人 更新时间:2022/6/2 10:58:16 然自爱子包繶病丧于潭州,今孙儿包文辅亦夭殇于元城后,包拯因而心殊惓惓,颓堕委靡,欲至政务清简之州郡任职,遂有奏请朝廷曰: “臣以极陋至庸之质,过叨甄擢,猥参近侍,仍预谏职,才微责重,何以云补?伏惟陛下以英睿之德,兼夷旷之度,询求谠议容纳愚直,此诚,臣百千载之一遇也。然以位疏言贱,罕或施行,上则负陛下求治之心,下则忤执政用之之意。且忠良介特之士,在下既不能进奸猾苛暴之人居职,又不能退公议日迫无以逃责,久兹忝冒,实不皇宁。伏望陛下悯以无他,矜乎不逮,宽其罪戾,赐以保全俾出领于单麾,庶少图于薄效。臣欲乞江浙一次知州任使,臣无任恳愿,激切之至。” 不料,朝廷虽未恩准,却于是年冬初,徙包拯为瀛州知州,兼高阳关路安抚使。于是,不多日打点停当,包拯便领同家眷,艾虎夫妻一行,于大名知府令狐挺、转运副使苏涣等官员之送行下,驶离元城北上。此后,途经恩州、冀州、深州诸境,历多日旅程才抵达瀛州。 抵瀛州日,且意外的遇得旧识小友,现任瀛州通判石琨,早早地与州府官吏相迎于城郊。况彼此久别重逢,心甚怡悦,纵一时忘却其他,只顾寒暄过任,亦倍感亲切。——要说这石琨,其自蓬莱知县任满,于皇佑元年初,调为上元知县,至去岁冬,方擢任瀛州通判。 随后,在石琨等州府官吏陪同下,入城经过商肆林立,繁华整洁之街市,径直到瀛州州府。放眼瀛州州府,比及别处有所不同,的确气派许多。——只见州府座**南,衙前岿然竖立一高大照壁,两侧建有辕门,门外是直通东西大街之甬道。于照壁北面书以《礼记·大同篇》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已,是为大同。” 至府衙大门前,左右是一对石狮,雕工精美,栩栩如生。于东南侧有一口深井,井水甘甜清凉,可供州府官吏与邻近百姓饮用。大门内为门房,迎面竖二旗杆,仰见衙旗随着北风飘荡,而东西两侧房舍,为隶卒居住处。往里为仪门,东西分列掾吏舍房,门东有一“申明亭”,门西则为“旌善亭”。然仪门内为广庭甬道,两旁种植以柏树,不惧冬寒是郁郁葱葱,交相掩映。西侧建一亭子,内悬一大铜钟,镌以铭文曰:“内含白金千两,声闻四十里外。” 沿甬道北上,登五级石阶,便是审案公堂。于公堂前立有戒石亭,碑石铭文曰:“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又公堂正中悬有匾额,上书“**高悬”几个苍劲大字。入公堂内,见案桌相对两边有厢房,为休息更衣之所。过公堂后为穿堂,过穿堂为后堂,然后便是内宅。内宅东西各建有厢房,并于东西跨院置神祠、土地庙与州府公署诸房舍。 当包拯携家眷,艾虎夫妻入住府衙内宅,当日草草将房舍收拾、布置得一番。且通判石琨虽未便自专,但却就州府内张罗酒菜,为包拯并家眷,艾虎夫妻等接风洗尘。向晚,因冬日天气,遂各各的相辞散去了。 至次日,临近午间,诧异的又遇得河北路提点刑狱元绛,与提点刑狱钱暧到达瀛州府。使包拯、石琨、艾虎及州府诸官吏忙出衙相迎,免不了于州府外介绍相识一回,于是步入后堂落坐,饮茶闲话。然不过海阔天空,或欢愉,或感喟,乃漫无边际之谈,在此无意细述。 ——今言及提点刑狱元绛,字厚之,祖籍建昌南城,因祖父元德昭曾是吴越丞相,遂为杭州钱塘人。元绛生于真宗大中祥符元年,盖生而敏悟,少时能作诗,以廷试误赋韵,得学究出身。后于天圣八年获进士及第,初授江宁府推官,摄上元知县。遇地方有一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之豪绅,元绛不惧强势,依法将其捕获,予以斩首。又因一艳妇状告邻人杀夫,元绛视该妇哭而不哀,从而追踪得该妇与一僧人有染,谋划杀夫之实情,更见神奇,令百姓无不称颂。 此后调任永新知县,海门知县。见海门境内民众多以贩盐为生,按律盐为官办,百姓贩盐犯法,制置使欲治盐贩罪。但元绛认为该地产盐,并以此为生,超过规定存盐数,情有可原,宜略施惩戒放之。再后升江南西路转运判官,又迁知邕州、台州。于台州任上,出库钱建房数千,安置遭大水灾而无家可归之流民,还修城门,设水闸,以防洪涛。继入朝为度支判官,于去岁初,转为河北路提点刑狱。 ——至于钱暧,自庆历八年冬月初,以右骐骥使调为荆门知军,赴任仅一载,改知商州,于今岁春初,擢客省副使,迁河北路提点刑狱。未几,便与提点刑狱元绛辞离大名府,巡视河北路州县。 转眼午间,经石琨差人设宴于城东望瀛楼,以示地主之谊。于是,在石琨诸官员领路下,包拯、元绛、钱暧、艾虎一行踱步至城东酒楼。但见楼宇颇有些年岁,受风吹日炙已褪去浮华,匾额“望瀛楼”与门首一副对联曰:“危楼瞻郡邑,轩榥瞰东瀛。”亦然字迹古旧,倒不失几分大气。且楼宇临湖岸而建,周遭园林,树木繁多,耸翠、寒枝错落有致。若是春后,必定绿荫深深,碧波荡漾,环境优雅。 当包拯、元绛、石琨一行人登楼,占临街一处阁子落坐了。菜肴已经布置上桌,虽见丰盛,亦不过平素宴席上常有之品物,今不消烦记。 只说宴饮不久,因与钱暧数年相别,未通消息,其忽然向包拯问道: “想来公子包繶应当已入仕途,不知今任官何处?” 闻此,触动包拯心下惆怅,叹气一声回道:“皇佑元年暮秋,繶子已病亡于潭州矣。” 获知不幸,使钱暧轸叹道:“繶贤弟才华出众,本该前程**,竟因病早逝,实乃天妒英才也。” 随后,还得艾虎口快,言道:“然而祸不单行,于今秋时,大人之孙文辅也夭殇大名府矣。” 从而,不仅使石琨追忆曾彭城一面而叹惜不已,更使在坐与包繶素未相识之元绛等,心怜于包拯子孙薄命,亦不免随着矜叹一番。 正值说话间,远远的有闻爆竹、丧乐声震荡于市衢,渐渐已是恸哭声响彻于楼下街面,必定在城有人家出殡。然包拯等宴饮之人并无心关注,待到那恸哭之声远去,籍此,却得石琨言道: “闻此哭声,不止使在下又忆起旧年,于彭城亲历时任王知县学以包大人之法,凭哭声反常,破获一民妇为牟取家财,棍杀继子案。再有此前,在下任上元知县期间,闻元提刑为官之初,摄理上元县时,也曾以哭声异样,断理一心术邪淫之贼妇,随同奸僧谋害丈夫案,于地方自是称奇,多年后仍引人谈说。 对此,石琨不过随意一说,但惹起听者有心生好奇,忙相言道: “既是如此,还请石通判详细说一说,如何?” 然石琨却直言道:“今有当事之元提刑在此,何须在下传说哉。” 于是,又在旁者附和促使下,凭着酒兴,元绛随了诸意,便讲述道: “若说此案,如今已过二十载余,然想来依旧记忆犹新。——只因当日,那贼妇冯氏至县衙,状告邻人与夫梅德化嗜酒相殴,又乘夜为盗砍断其夫足,致使其夫伤重身亡。然吾见冯氏哭而不哀,言夜里与夫共席,却襦裙不染血污。故而,吾伪将其邻人治罪下狱,命冯氏归治夫丧,暗遣谨信吏迹索其后,以观动静。比及吏回,报知远望一僧人迎候冯氏,切切私语。即捕拿冯氏与僧人吴员城诘问,抵赖不过,才供认出越轨败行,伺机谋害其夫嫁祸于人之实情。 “而据招承,那奸僧吴员城,原是上元县东开善寺阿阇黎;那梅德化心性虔诚,则为开善寺檀越。然冯氏本名桃红,初嫁作县衙韩押司为妻,不二载,韩押司去世,遂改嫁梅德化。缘梅德化同韩押司生前相与交结,梅见韩去世,沉迷于冯氏艾色,执意娶其为妻。只是,自梅德化与冯氏绸缪束薪,为多年无子心切,恳请求嗣续后,每遇三元圣诞,建设醮祠;凡朔望之日,专请吴员城至家中诵经。 “岂料,因冯氏容颜娇丽,且妖冶而轻佻。心中空寂,睥睨僧人吴员城相貌俊朗,声色靡靡,难免欲念浮动,搔头弄姿。何况,那吴员城本非品格高洁之僧人,窥视冯氏风韵,觊觎垂涎,意图昭彰。未久,趁其夫梅德化外出,冯氏、吴僧成就了好事,此后更是暗通款曲,两情交畅。可恨人心不足,贪婪无餍,意欲长得自在。当见其夫梅德化与邻人嗜酒相殴,那冯氏竟同谋吴僧,砍断其夫双足。致使梅德化伤重身亡,又明目张胆嫁祸邻人,妄图逃脱罪责,以求私欲之快活。最终恶行败露,王法难容,那冯氏、吴僧逃不过重刑处置矣。” 当在坐者静静听元绛讲述罢,并无甚言语,只是对人心险恶,堕落至此不胜慨叹。况随着宴饮毕,众人便辞离望瀛楼,回转州府。隔日,于包拯、石琨、艾虎等出城门相送下,元绛、钱暧一行也就告别瀛州南下而去了。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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