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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沙弥挟恨揭恶事,细作舍命隐贼主

小说:北宋包公演义 作者:冷雪散人 更新时间:2022/6/2 11:10:14

且说自郑香受赠银并运载二亲人尸身,随包里正回包庄去讫,包拯就近年来有关地方上女子失踪情况,遂着手走访调查,然一时间亦收效甚微。转眼近三月过去,郑香恳求包里正护送下前来州府谒见,经包拯、董氏商议又授银十两,好共包兴添置一些家用所需罢了。

此后,又一晃已至秋中,一日午后,正值包拯、公孙策与司户参军霍岳,司理参军胡居易,加上孔目贾直等晏坐后堂,讨论今岁收成优劣,赋税之仓储受纳,并本州多起久悬不决,妇女失踪讼狱之情。忽而,只闻州府前鼓声雷动,不时得值班衙役步入后堂,禀告道:

“现有城外西岗村杨芳,携一沙弥,又来击鼓呈状,请大人裁示。”

——言及此杨芳,现年已而立之龄,乃一家道清淡之白衣秀士。只因去岁冬时,适逢其岳父潘翁寿辰,杨芳与妻原打算同往庆贺,不想为家中琐事起一些口舌,各自赌气,妻潘小玉撇下孩儿,携丫鬟丽娟行往母家去了。稍晚时,因孩儿啼哭,杨芳哄逗不住,亦放心不下妻子,便怀抱孩儿一路赶去。当至岳父宅上,相问妻子与丫鬟丽娟未见,自是惊慌,领人沿途寻访一样不得下落。遂诉状官府,州县官员见状,由于本州妇女失踪案件频繁,甚为正视,迅速前往城西各村寨、寺庙搜寻,竟又一无所获。自此,多起失踪案件一并悬而不决,诸妇女杳无音信,至今生死未卜。故而,包拯此前为疏理积案,了解案情,率官吏特地走访询问,已有会面杨芳。

当闻衙役之言,包拯即领着公孙先生、霍参军、胡参军,以及贾孔目等步入公堂,升坐定,遂传杨芳与沙弥进入问话。须臾,杨芳携沙弥奔跪于堂下,双手举状纸言道:

“自去岁冬时,小民妻子失踪,今日方得知是被庆云寺静空、静能二恶僧掳掠,一直藏匿于寺,望老爷速差人前去搭救!”

包拯闻言,忙命衙役转递上诉状,展开视之,但见状辞曰:

“告为寇掠妇女事:

“庆云寺邪僧静空、静能,恶炽火坑,心沉色界。二恶年前,不顾佛家戒律,罔循禅门清规,道途掳掠民妻潘小玉,又渔翁安慈之女美珠,藏二妇于寺中暗阁,恣睢无忌已将经年。觊觎美丽,**酣酣,拆鸳鸯于顷刻;践踏律法,罪恶昭昭,断鸾凤近一载。今若非沙弥率真,良心未泯特告实情,民妻仍存亡未卜,蛛丝马迹全无。状辞所讼,率真可证,恳望速缉凶救人。

“庐州城外西岗村苦主杨芳。

“至和元年八月~日急告。”

包拯看罢状辞,向那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之沙弥,厉色问道:

“汝乃率真,既知寺中有此恶事,缘何今时才来举发?”

那率真还算诚直,无甚心机,见问忙回道:

“小僧俗名曾仁,年幼时父母双亡,贫窭无依。因衣衫褴褛,遍谒朱门启乞又无有肯施济者,日食难度,幸遇师父带入庆云寺,剃度为僧,取法名率真。然年前,师父归寂未久,静空、静能师叔竟不遵法度,就去岁秋冬,前后劫掠美珠、潘小玉二娘子藏匿寺中,差使小僧送给饭食。小僧感激于寺庙多年恩德,原无意泄此机密。近月,小僧渐渐与美珠两相爱悦,有了私情,昨日被师叔觉察,嗔目切齿要弄死小僧。在小僧跪地哀求,发誓从此不敢胡为,不泄露半字下,稍稍得以缓死。

“然后,二师叔将小僧关入四面高墙之空房中,只有一索悬于梁上,有一凳以垫脚自缢。并一把小刀,一包砒霜受用,余无一物在旁,坐以待毙必定无生路。小僧不甘就死,四面详察,思计在心,虽屋宇高如铁桶,庆幸小僧擅攀爬。近晚来,解索移至墙边,搬凳至墙下,用刀削墙壁以便垫脚。遂双手抓索脚登壁扳援而上,至于三川枋上,掀瓦以索系桁木,吊于腰间,用脚从下往上猛踹桷子,果打开一穴,攀上房顶而出。连夜逃出寺庙,小僧不但记挂美珠,况此场冤愤焉得不报,忆起潘氏娘子曾告知丈夫姓名,居家所在。故寻访其夫禀明实情,才随同来州府陈告,望老爷明察。”

率真言罢,随身取出一条长索,一把小刀,一包砒霜托于手上,衙役接手转交案前。包拯看了看不再讯问,遂起身于公孙策等尾随下步出州府。至州府门首,得贾孔目不免问道:

“大人,是否先往美珠居家,向其亲人查问实情?”

有霍参军在旁,他侧头眄视一眼贾直,转身面向包拯拱手,忙言道:

“大人,不必往矣!——说来此美珠,伊与之父安翁皆曾有恩于鄙人。数年前,鄙人慕名已故竹林樵客之子,庐州大儒董炟,字晨景先生为景贤书院主院,乃携随从霍吉,特来就学读书。然路途受暴雨所袭,病倒于庐州西郊,淝水河滨。时霍吉毕竟年少,又举目无亲,不知所措。幸得安翁遇见,搀扶至他住所,请医问药,得他父女悉心之照顾,方才病愈顺利入学院。

“自去岁鄙人考取进士,授职于庐州,至任以来数度前往拜访,皆不见他父女归家。问及邻人与相识渔夫,猜测或出远门投靠亲戚去了,均不大知情。岂料美珠竟是被恶僧劫掠,藏匿于寺,如此看来,安翁恐已遭不测矣。”

随后,使胡参军泛泛言道:“其女遭寇掠,事近一载却无人申告,只怕难免也。”

对此,包拯、公孙策等皆点一点头,别无言语。乃领霍参军、胡参军、贾孔目,又虞候刘厚,都头戴胜与一干捕快,以及杨芳、率真骑乘出城西,直奔数十里外,于山峰绵延,怪石嶙峋,周遭树木茂密之庆云寺。到达庆云寺,差捕快把守寺庙诸门,包拯即携率真、杨芳,且于公孙策相邀,众人裹挟下,令贾直情非所愿的同往暗室,解救出潘小玉与美珠。霍岳、胡居易、刘厚、戴胜则率同捕快搜查全寺,将静空、静能等僧人悉数捕拿至大殿阶下。然讯问其余妇女下落,不说二恶僧矢口不认,就杨芳、潘小玉追问丫鬟丽娟去向,仍是抵赖不识丽娟,不予承认。此一时的确无可奈何,下令押解还州府,至公堂刑罚加身,看二贼如何诡辩。当回到州府,已经夜幕降临,遂命将静空、静能监入死牢;另众僧人照样是口称“冤枉”下,并及率真、杨芳、潘小玉、美珠皆散监狱中,明日再作区处。

待包拯回转内宅,却遇艾虎、欧阳春已于滁州到来,董氏有安排家人置办酒食,正为其夫妻接风洗尘。于是又公孙策一道就坐饮宴,席间,因董氏一时玩笑道:

“转眼大半载不见,还以为少侠与欧阳妹妹将奴家与大人忘之脑后去矣。”

闻此,竟见欧阳春闷闷吁气,艾虎更是长叹一声,言道:

“只因于元夕佳节,阖家欢乐,岳叔父欧阳真饮用不少酒水,又食过一些浮元子,不想当夜竟与世长辞矣。然岳婶娘年长岳叔父三载,近年身体本来就不是甚好,遇此变故,不及三月也追随岳叔父去了,故而延误至今才得以动身。”

因此,不仅使董氏惋叹,就包拯、公孙策虽说超然,亦对人生于世,生死无常感慨一回。不久,饮食毕,到底忙碌一日,皆觉困乏,便相辞散去各自歇息罢了。

次日晨,包拯升坐公堂,命往狱中拿静空、静能等人犯到堂审问。不料衙役去后,不多时奔还回禀道:

“大人,那静空、静能已死于死牢。”

包拯闻言,暗忖道:“二僧年纪仅只不惑之龄,怎就一夜之间同死于牢狱,好生奇怪?”

立即退下公堂,领着在场之公孙先生、刘虞候等前往牢房验看,只见二僧是满身酒气,中毒身亡。然狱中若无奸人作祟,何来毒酒?转身步出牢房,当值狱卒战战栗栗,正跪等处置。包拯见之,怒恚地问道:

“汝等昨夜是否擅离职守,可有谁来看视过二僧?”

狱卒忙言道:“昨晚子夜,仅有孔目贾直,来与小的等言二恶僧诡诈,特此为大人分忧,以酒食迷惑二贼,好套问丫鬟丽娟等妇女下落,故小的等并未在意……”

就此,包拯吩咐狱卒起身,赶忙与公孙先生、刘虞候等步出狱庭,径直去往贾直居所。时已日上三竿,仍房门紧闭,叩门却无人应,撬门入屋,只见年过半百之贾直,已畏罪服毒而死。

然贾直本是舒城县人,据知早年为舒城县押司,五六年前提拔为庐州孔目,只身于州府任职,妻小仍居家舒城。其与妇女失踪案有何干系,不惜舍命毒杀二重犯,安不蹊跷?——如今情形,此案扑朔迷离,势必牵连驳杂。

当复返公堂,包拯一面差使刘虞候、戴都头赴舒城,传唤贾直妻小前来州府;一面命令衙役将潘小玉、美珠领至堂下,遂问及二人被掳掠入寺近一年来是何境遇,可有听闻丫鬟丽娟去向?是否知晓其余失踪妇女生死?

而据现年二十七八岁,将近徐娘半老,又受此熬煎,心神涣散,依然不待饰装,体美容冶之潘小玉讲述。于去岁冬时,独自携丫鬟丽娟去往母家,于半途被二恶僧以麻药果子逼食,遭掳掠迷留于寺中。只知二恶僧暗地商议将丽娟送走,不几日强拽丽娟出暗阁,自此不明去向。

另据今不过桃李年华,虽受近一年磨难,身心有些憔悴,亦的确生得黛眉杏目,姿容娇丽之美珠讲述。于去岁秋末,一日夜下遇二恶僧借宿,大概见美珠芳华貌美,因此骤起歹意,将其父安慈杀害,深埋于家中,并浇水踏实地面,连夜掳掠美珠而去。可怜其父女居所单门独户,邻家相距较远,又被二恶僧以麻药果子逼食,昏昏迷迷无力喊叫,以致无人知晓。遭掳掠入寺后,思杀父辱己之仇于一身,不甘赴死。

不久,见潘小玉一样遭掳掠藏匿于寺中暗阁,苦熬日月。经二人商量,想来身处荒野寺庙,家人不知,又无力逃生,若无人告发何以见天日。且长期被二恶僧玷辱,生不如死,岂能甘心?因见送给饭食的沙弥率真朴实、憨厚,有意使美珠挑逗之成全了美事,许以些儿好处。潘小玉并告知家人姓名、地址,恳求他设法转达家人搭救。今时隔近一载,才得官府缉拿恶僧,脱离苦难。

而后,包拯将率真等僧人传至公堂讯问,然除却率真外,众僧人是一辞同轨,声称不知寺庙有此机密,二长老恶行。且据潘小玉、美珠所述,确实未见过寺内其他僧人,似乎能够印证。于是,包拯直视率真,怒斥道:

“汝独知此恶行,不思早日举发,反而不遵法度,趁人之危,行卑鄙下作之事,今该当何罪?”

那率真见状,诚惶诚惧,忙忙迭迭拜伏在地,却道:

“望老爷宽恕,小僧今愿还俗,娶美珠为妻,一生相待,若有违誓言,必遭江落湖、天诛地灭!”

既而,或许想着因父亲已死,孤苦无依的美珠言道:

“民女愿嫁其为妻,请老爷饶恕其罪!”

见此,包拯不与言答,模棱两可。待将杨芳传至公堂,包拯言道:

“杨秀士,如今二恶僧被孔目贾直毒杀狱中,而贾直亦畏罪服毒自杀。然汝妻遭此厄运,本是情非得已,汝今意思如何?”

杨芳见问,顿了顿,颇显抱愧的一声轻叹,跪地挺身作揖道:

“小民家道清淡,难得妻子从未嫌弃,真心相随。而自去岁妻子失踪,近一年来小民被岳父母与诸内兄见怪,自觉当日不该负气,更是自责不已。况家中孩儿一直思念娘亲,今得妻子平安无事,小民已甚感欣慰矣。”

包拯闻言,点一点头,令杨芳领同含情偎倚的妻子潘小玉而回。于后,包拯仍将率真杖责二十,惩戒其长期隐瞒不报,助恶为虐之过,并散监在狱,其余僧人遣返还俗。而美珠一时无去处,暂留于州府,得董氏、欧阳春等关照之。

隔日,当刘虞候、戴都头带贾直之妻蒙氏,子贾良到达州府。然经询问,蒙氏誓言不识静空、静能,不知丈夫与二僧有何过节;贾良亦直言素未谋面,不曾闻父亲言及庆云寺与二僧之名。

见其母女早有防备,言辞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包拯改而问及现年三旬左右,异常强健之贾良,今是读书或何处供职。贾良躬身答道:

“小人不善读书,早年拜师习得些儿拳脚功夫,并聘召为鱼泉府巡院,后来凭借家父之便,又经鱼爷推举,任职舒城县都头。”……

面此,本州多起妇女失踪案件,明知贾直乃是静空、静能背后贼主安插于州府之细作。况即使怀疑蒙氏、贾良母子满口伪言,因无证据,自是没得奈何,只好同意其收殓亲人尸身归家安葬。

当包拯等转身回后堂,有刘虞候陪立一侧,伺机言道:

“在下早闻舒城县鱼泉府于当地颇有势力,非同寻常,想必多起妇女失踪案皆与之不无干系,大人今何不查抄鱼泉府,或许能一举破此悬案。”

闻言,公孙策缓缓道:“可谓欲速不达,眼下并无实证,若贸然行事、操之过急,难免其铤而走险,杀人灭口,届时岂不事与愿违?”

对此,包拯默然颔首,刘虞候与在场者无不称是,一时间亦无甚他言。

此后,因于美珠恳请之下,包拯念及率真毕竟年少,涉世不深,并未重惩其罪。且霍参军感念旧年安慈父女恩德,不只认美珠为义妹,遣随从霍吉取银两相助,还送美珠与率真一同归家,起尸将亡父好好下了葬,并置几亩良田,今后与曾仁——已还俗之率真努力生活。

至于丽娟等下落不明之失踪妇女,官府只能继续寻访线索,力争早日破案缉凶,还以地方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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