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早上6：48

“88师的弟兄们，皇军已经把你们包围了，老蒋也放弃你们了，抵抗是没有出路的，别再为那个不负责任的大光头卖命了。”一辆日本装甲车开到了仓库门前，一个带着钢盔，拿着扩音喇叭的汉奸就在车顶朝仓库喊话。“如果你们再不投降，皇军就要采取强制性手段了……”

“又来这一套，林子，你枪法好，把他毙了，掷弹筒准备，听我口令。”邓英下命令。

林烽将子弹上膛，瞄准，开枪，那汉奸脑门炸开一团血花，扩音喇叭掉到地上。

“轰——”日军装甲车向仓库开火，在墙上炸出一个小坑。

“掷弹筒发射！”邓英挥手。

“嗵！嗵！嗵！”三门掷弹筒开火，那辆装甲车刚想逃，就被炸成了废铁。

“所有人，子弹上膛，准备战斗！”邓英将冲锋枪上好镗，扭头看向上官志标：“上官，等鬼子进了雷区再引爆地雷。”

上官点头，手紧紧按在引爆器上，只等着日军警雷区。

“哇啊啊啊”一群日军嘴里乱喊乱叫冲向仓库，冲进雷区。

“炸！”邓英挥手。

上官志标按下引爆器，“轰”，日军死伤无数。

“打！”邓英下令。

一时，枪声大作，侥幸躲过地雷的日军纷纷倒地。

苏州河南岸，逃到租界里的难民得知国民党军队全线败退的消息原本是十分沮丧的。突然听到闸北传来的枪炮声，了解到四行仓库还有一支中国军队在坚守，极为振奋。无数市民爬上屋顶向闸北眺望。有些胆大的市民甚至跑到苏州河南岸观望。连一些英美贵族也兴致勃勃。

日军第一波攻击被粉碎。谢晋元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士们身后，一身戎装显得谢晋元更加英俊威武。

“日本人架炮了！”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声音又急又快。

谢晋元几步赶到窗前，向外望去，果然看到十几名头戴防毒面具的日军架起了四门迫击炮。

“是毒气弹！准备防毒面具，快！打开通风系统，把伤员转移到通风口！”谢晋元下令。

“嗵！嗵！嗵！嗵！”四声，四枚冒着黄烟的炮弹精准的穿过窗户，飞进仓库，在地上飞速旋转，黄烟越冒越多，弥漫着整个仓库。

有几名来不及带上防毒面具的士兵躺在地上痛哭的嚎叫着，眼球突出，双手划破喉咙。几名军医马上给他们戴上防毒面具，抬上担架，转移至通风处。

租界内的人看到仓库冒着黄烟，马上意识到日军使用毒气，英国宪兵马上疏散街上的人群，家家户户紧闭门窗，但是在街上的难民却无人顾及……

仓库外的日军趁着混乱，架起数挺轻重机枪，掩护着步兵再一次向仓库内发起冲锋。

一名年轻的战士刚把头伸到窗口准备射击，“嗖——”一发子弹穿过他的脑袋。

“狙击手！保护团长！”邓英说着用身体护住谢晋元，另外几名连长也用身体围住谢晋元，打算把他护送回三楼的会议室。

“不，我与弟兄们同在！”谢晋元推开几位连长，捡起一把步枪，上膛，猫着腰靠近窗户。“用手榴弹！枪法好的人负责揪出狙击手，迫击炮排炸掉鬼子机枪！”谢晋元冷静地下令。

楼顶炮排接到命令，一名士兵刚想伸头查看鬼子的机枪火力点，一颗子弹飞来，打飞了他的军帽，他吓得把头伸了回来。

“娃娃，你干啥子哦，不要命啦？还是让俺来吧。”一位说话带着四川腔的老兵把他拉回来，闭上眼睛仔细听着枪声，判断方位。

“西偏北65度，距离660米，东偏北32度，距离620米……”过了不久，老兵睁眼汇报，迫击炮排长拿着笔记本记录了下来：“好样的老李，你又立了一件大功。所有人注意，调整炮口，计算射击诸元。”

不一会，迫击炮怒吼，几声巨响，鬼子的机枪全哑了。

与此同时，林烽摘下帽子，顶在枪口上，缓缓将枪口伸向窗户，帽子马上被打飞。旁边几名士兵见状，知道林烽在听枪声，便纷纷效仿，为林烽创找机会。

“两个狙击手，北偏西36度一个，距离550米，大约三层楼高，东北43度一个，距离630米，大约五层楼高，应该是在屋顶。”林烽汇报。

“好样的，小伙子，我负责东北方向的那个，西北那个给你。”谢晋元露出欣赏的表情。

“团长，你不能冒险，还是我来吧。”上官志标劝谢晋元。

“滚边去，你们负责火力压制，别让那两畜生有反应的时间。”谢晋元瞪眼。

几位连长知道谢晋元的脾气，便都不再劝他，指挥手下朝那两个方向开火，但不要露头。

林烽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眼睛迅速在窗外瞥了一眼，确认了对方位置，一侧身，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林烽知道他打中了，因为自己还活着。

谢晋元也开枪了，同样也打中了，拿起望远镜看过去，那里有一摊血迹和一个一动不动的脑袋，他不放心，又补了一枪，亲眼看见又一摊血流出，他才放心。

日军下午的进攻派出了更多的兵力，但对于占据地利的国军却无可奈何。

夜，谢晋元来到正在檫枪的林烽身边，林烽马上起身敬礼：“团长好。”

谢晋元还礼：“嗯，坐，别那么严肃。”

“团长先坐”

“哈哈哈！好。”谢晋元爽朗地笑着，坐下。

林烽也坐了下来。

谢晋元：“你叫什么名字？”

“林烽。”

“哪里人？”

“福建。”

“哈哈哈，难怪听你说话带着一点口音，你枪法不错。”

“谢谢团长，我从小跟祖父上山打猎。”

“你听声辩位是跟谁学的？”

“迫击炮排一位四川老兵。”

……

这边林烽正和谢晋元扯家常，另一边，仓库地下河道里，兵油子老张正和另两名老兵向苏州河游去，准备逃往租界。

游到一半，他们发现了一片黑影，似乎是一群人。老张马上拉着两名老兵潜入水中，而那片阴影，从他们眼前游了过去，老张数了数，大约有100人，**上身，头上绑着红膏药头巾，手握匕首，嘴叼着手榴弹，向仓库游去，兵油子老张瞬间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日本海军陆战队。

不久，老张左右的逃兵开始缺氧，奋力挣扎着向水面游去，老张死死地拉着他们的手，不让他俩把头露出水面。俩人的挣扎越来越有力，就在老张快要拉不住他俩时，他俩放弃了挣扎，吐出一串气泡。等日军游走，老张拉着他俩浮上水面，却发现他俩已经溺死了。

他扔下两人的尸体，独自一个人向苏州河游去。

游入苏州河，往后一看，吓了一跳，密密麻麻的日军正通过云梯向仓库攀登，心中升起一股气，他用平生之力大喊：“鬼子搭云梯了！兄弟们快醒醒，注意……”还没说完“水里也有人”，一发子弹，结束了他的性命。

租界里的人吓了一跳，英国宪兵马上打开探照灯，往仓库一照。

“国军兄弟们，鬼子搭云梯攻楼了！”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后，租界里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一个戏班子，敲锣打鼓。

几名英国宪兵发动吉普车，狂按喇叭，用扩音器喊着：“Danger，danger……”

正在爬云梯的日军知道自己暴露了，却一个个更加迅速地爬云梯。一名正在窗旁休息的士兵被惊醒，伸头出窗户，吓得大惊失色，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骨。其他士兵也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用枪撞倒云梯，把手榴弹往下扔，用机枪冲锋枪向下扫射。

正当所有士兵的注意力被仓库外的日军吸引时，日本海军陆战队出现了。嘴里用日语喊着“向天皇陛下尽忠”，挥着匕首向国军士兵发起攻击，国军腹背受敌。

谢晋元和几位连长拿着手枪冲锋枪，林烽将刺刀装上枪管，做好近战准备，几名日军不惧生死冲向谢晋元，被林烽刺死两个，其他的都被谢晋元及其众连长打死。

一名日军刺死一名守在窗台的国军，于是，更多日军顺着那个窗口进了仓库，情况十分紧急。

林烽打倒一名敌人，将第二发子弹上膛，见又一名敌人从窗台爬了进来，向林烽开枪。林烽闪身到一根承重柱后面，趁那名敌人正在拉枪栓时探出身子射击。那名敌人一个左后撤步，也躲到一根承重柱后，子弹打空。那名敌人将子弹上膛，探出身子朝林烽开枪。俩人就这样互相拉扯着。

当俩人打完枪里的子弹时，他们同时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向对方冲去。敌人一个直刺刺向林烽胸口，林烽用刺刀挑开，将刺刀向敌人面门辞去，对方腰向后一弯，手中的枪改变方向向林烽的腰斩去。林烽急忙用枪托格挡，一发力，把对手的刺刀拨开，趁敌人还没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刺刀直刺入对手心窝，拔出刺刀，鲜血狂涌。那名敌人口吐鲜血，瞪着眼睛倒下，眼神全是不可思议。

“呸，真恶心。”林烽甩了甩枪上的血。

又有几名日军顺着云梯爬上窗台，进了仓库。林烽丢下枪，转身抢过雷雄手中的轻机枪就冲了过去。

“臭小子。”雷雄生气，却无可奈何，捡起林烽的步枪开始拼杀。

林烽端着机枪，向那群日军扫射，冲到窗口，一用力，将云梯推到，向下扫空了一个弹夹。

雷雄给林烽丢了一个弹夹，林烽说了声“谢谢”，换上弹夹，向另一个窗口冲去，努力想堵住缺口。日军杀了进来向国军战士射击，中弹的国军士兵越来越多……

好在这时，所有战士都冷静了下来，开始有组织地反击。

“闪开！”唐棣连长不知从哪里整来了一把火焰喷射器，对着日军，扣动扳机，一条火舌喷出，舔着日军的身体，小鬼子鬼哭狼嚎，身上燃着火倒下……

过了半个多小时，日军被清完了。

谢晋元看着牺牲弟兄们的尸体，双眼喷火，“堵住河道，把那群东洋鬼子尸体集中，明早丢下楼焚烧！”

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