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人与林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有着数十棵树的树林，那里长着地每一颗树都长得格外挺拔，树干粗壮，枝蔓茂密。数十颗树依次矗立在那，气势直指云天，显得格外壮观。

是整个蕲州大学校园里最为别致的景观。

“怪老头”停了下来，在那棵树前。

这是一棵较其他的树看起来有所不同，它的树干更粗，长得更高，枝蔓更茂密，在整篇树林里显得格外醒目。

“战友们啊，我又来看你们了，那个谜马上就要解开了，你们再等等，我很快就能去找你们了”。“怪老头”朝着那棵树说道，那场景给人感觉就仿佛那不是一颗树，而是人，他的战友人，是他已经认识了很多年的人。

我从“怪老头”的说这话时的语气能够感觉到，此时的他除了激动，还有着心愿即将达成地喜悦与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解脱。

“小伙子，接下来我就告诉你这把钥匙地来历和隐藏在我心底几十年的事”。“怪老头”抬了抬手，示意我到树旁的长椅上坐下。

接着，他开始讲了起来：

“那是1948年的12月，我所在的四野第十二纵队，奉上级命令准备攻打驻蕲州的国民党守军，解放蕲州。当时我是二团主攻一连的连长，团部给我下达的命令是晚20时35分，以冲锋号为令，向东南侧城墙的敌守军发起攻击，让我们连作为全纵队的尖刀在城墙上豁开一个口子，为大部队攻进城内创造条件。

任务下达后，我们连坚决地贯彻上级下达的作战任务，连队全员按照作战计划于傍晚20时05分进驻距蕲州城门东南侧500米处的前沿阵地，等待着进攻命令的下达。

全连包括我在内的172名战斗员，个个精神饱满，视死如归，战斗热情极其高涨，势必一举全歼城墙上的守敌，攻下城墙，打出我主攻一连的战斗风采。

可就在我连准备发起进攻时，传令兵却突然带着团部的命令赶到，命我连取消进攻，全员撤出前沿阵地。我不理解团部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想要拒绝执行。

传令兵的态度极其坚决，说这是纵队首长亲自下达给团部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拒不执行者，以违抗战场纪律论处。

我没有办法，即使，对这条命令充满质疑，但依旧坚决执行了命令，率连队全员依次迅速撤离了前沿阵地，从接到命令到全员撤离，我看过表前后不超过5分钟。

全员撤离后，又一个传令兵来说团长命令我赶快到团部，有新的任务要交由我连完成。

就是这个任务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事，给我的心中造成了永久的创伤和留下那个困扰在我心中七十多年的谜团”。说到这“怪老头”哽咽了，泪水再一次从眼角落下。

我递给他张纸巾，他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会后，他接着讲：

“我到了团部，质疑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团长就向我下达了命令，令我率领全连立即出发，从一条抗战时期日军修建的直通城内的地道进入蕲州城内，与潜伏敌人内部的我党同志汇合，配合他们完成国民党守军的起义工作，实现蕲州的解放”。

我还记得团长对我说：“这回理解为什么把你们连从前边撤下来了吧，这是个关系到能否顺利地实现蕲州和平城的重大任务，上级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你们可得配合好城里的同志完成任务，别丢了咱们2团的脸。”我向团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请首长放心，一连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紧迫，从团部出来，我迅速召集集全连，传达了命令，便立即代领全连找到了地道的入口并进入到了里面。

我率领全连从地道进入到了城内，与早已等候在出口处的潜伏的我党同志汇合，一切是那么的顺利。”

“在潜伏同志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国民党守军的司令部大墙的外的一片草丛处隐藏起来，差不多就是现在这片树林的地方，而国民党守军司令部就是现在的中去图书馆。”

“您说国军当年的司令部就是咱们学校的老楼”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就是它。”“怪老头”回答道。

“抱歉啊，我不该打断您，爷爷，您接着说，后来都发生了啥”。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原本计划，迅速解决掉国民党守军司令部的外围哨兵，然后和里面我党潜伏的同志汇合，解救已被我党同志策反的同意起义的扣押国民党守军司令，帮助他重新掌握军队，率部起义。

可是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就在我们要发起突袭时，一辆轿车飞驰地开了出来，天色太黑，我们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坐了什么人。只是通过汽车灯的余光看清了车身上悬挂着带着条条的小旗子。当年队伍里来过美国记者，我们见过那前见到过，知道那是美国旗。

小轿车向着城门方向开了过去，车速很快，转眼就没影了。

突然，敌军司令部的探照灯全都照向了我们这里，强列的光晃得我们睁不开眼。随后子弹向我们这里袭来。我们还是立刻展开了反击，我们凭借着顽强的战斗作风将敌人的火力一次又一次的压制。，但敌人的士兵越来越多，火力也越来越猛烈，我的战友们一个一个的倒下了”。“怪老头”在一次的哽咽了，甚至哭出了声来。

“我们是腹背受敌，敌人像是早有准备，射向我们的子弹从四面八方袭来。我们被数倍于我们的敌人团团包围，但即使这样，我和我的战友们依然向着敌人反击。

战斗打得很激烈，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我带领着战士们突围，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头部，我失去了意识”。

“您中弹了”我急切的问道。

“是的，头部中弹，我被后续进来的我军部队救了，我后来才知道，我连先遣进入城内只是作战计划的一部分，在我连进入城内后不久，纵队就派遣一个团的全部兵力，依次从地道进入城内，与外面的部队，全面进攻城墙与城内的守敌”。

“我再醒来，已经是几个月后了，我恢复的很快，不到半年就痊愈了。

我提出要回连队，可是他们却告诉我，我的连队被打没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询问我的战友们葬在了那里，没有人知道”。

由于伤情，我无法继续再部队服役，只能转业。我来到了蕲州，来找我的战友们。可是我什么都没找到。

后来我找到了我们曾经战斗的地方，那里找出一个树苗，我想那或许就是我战友们的化作了那棵树，在那里守卫着蕲州。

“一个人，一棵树，一队魂”。

后来，我又在这里种下了许多棵树苗，让它们在这里长成苍天大树，它们就是我的战友，我的兄弟，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从来没有过”。

说完“怪老头”看向了那棵树，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柔情。

此时的我对我眼前的这位老人和这片树林肃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