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煎熬

与毒蛇的交流，暂告一段落；孤狼回身，提醒拖后的哥儿几个收拢队形。

已经走出很远了，霸天虎依旧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确认信号。

多次确认无果后，霸天虎嘟囔道：“我靠！怎么，还是没有信号呀！”

孤狼接过话茬，提醒大家道：“我们要尽快赶到对面的高地上去，兴许那里的信号会强一些。”

紧接着，孤狼话锋一转。

“都有了，听我指令！大家原地拉伸一下腿脚，整理好装备；在天黑以前，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是！领导！”

要跟上孤狼的节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毒蛇使出吃奶的力气，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愿望往往是美好的，可现实不一般得残酷。

一开始，哥儿几个还能控制好呼吸的节奏；到了后来，大家一各个都如同老牛般地粗喘起来。

毒蛇感觉到，整个肺都要炸了，两条腿已经不怎么听使唤地机械摆动着。

孤狼依旧没有要减速的意思，嘴里不断地催促着。

毒蛇紧咬牙关，憋着一股子劲儿强撑住，不愿意被轻易地落下了。

再强的意志，终究敌不过这些年逐渐稀松的体能锻炼。

“尼… …玛！属，骡子的呀！？”

毒蛇紧盯住孤狼的背影，上气不接下气地扯着风箱。

“这人儿，要是贱到极致，果真没有什么好下场；何苦来哉，非要哭着抢着，来蹚这一趟浑水。呵呵… …简直，就是笑话！”

毒蛇不经意地瞥了瞥身旁的伙伴，尽管脑海里翻腾着一万个不情愿，可还是不敢停下脚步。

听到大家凌乱的呼吸和散乱的脚步声，孤狼大声地提醒着哥儿几个，该如何控制好呼吸的节奏。

就在心头，暖意刚刚冒头的那一瞬间，孤狼的催促声，又再一次响起。

“我… …去… …”

望着远处始终可见不可及的湖堤，毒蛇此刻，已然生无可恋。

“这还，让不让人活啦… …”

这种无休无止的快速行进，简直太特么折磨人了。

“靠… …”

“撑不住啦！撑不住啦… …”

毒蛇只盼着，这一切能够尽快地结束了。

终于！！！

孤狼，停了下来。

再也，跑不动啦！

耗子双手硬撑住膝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捷豹索性瘫倒在地上，如同拉风箱一般地粗喘着；毒蛇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差没把舌头伸出来晾一晾了。

“赶紧起来，你不想活啦！？快！你们几个，把他扶起来慢慢地走几圈！”孤狼一面把背囊卸下来，一面催促着众人。

虚脱了，彻底得虚脱啦！

除了大脑还是自己的，身上的其它零件儿，都不怎么听使唤了。

毒蛇弯腰粗喘着，试图让灼烧的肺快速冷却下来。

“毒蛇！你丫倒是快点儿过来，帮我们一把呀！”

霸天虎和瘊子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把瘫软在地的捷豹扯起来；他有些着急，对着毒蛇狂吼起来。

毒蛇咬牙紧赶几步，来到近前；三人一起，使出最后的一丝气力，才把捷豹拖拽了起来。

哥仨扶住捷豹刚走出几步，丫不知哪来的气力，将三人一把搡开，紧跑几步，弯下腰，将胃里、胆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直接交待了出来。

看着捷豹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毒蛇一面帮他捋着背，一面暗自庆幸。

“我靠！这要是没来得及扶他起来，就任由他躺在那儿吐了，指不定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着了！”

“幸亏呀… …”

还没等彻底地缓过劲儿来，孤狼又催促大家继续赶路。

捷豹不明就里，问道：“领导！至于吗！？”

孤狼，神情冷峻地提醒大家道：“目前这种毫无依托的旷野，到了夜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徒然降临。我可不希望见到，我们当中的哪一位，最终成为那个最不幸运的人！”

见到孤狼一副严峻的神情，哥儿几个立马收声。

不情愿归不情愿，可谁又愿意以身试险呢！？

哥儿几个只得抖擞精神，紧随着孤狼继续下去。

当领导的也能体谅哥儿几个的状态，明显地收住情绪，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身心俱疲的哥儿几个，这才不至于被拖到崩溃。

天色彻底黑透以前，孤狼方才领着众人，在一处突起的岩石下，找到了可以栖身的地方。

午饭经这么一折腾，早就化为乌有了。

毒蛇已经熬得，脚步都虚了。

孤狼从背囊中取出几盒快餐，发给大家。

打开餐盒，哥儿几个彻底无语了；一块儿小圆面包，一个小蛋糕，一包榨菜和两个小果冻。

霸天虎，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这X航，也太特么抠门了吧！？就这么点儿东西，对得起我那小两千儿的机票吗！？”

捷豹，安慰道：“知足了吧！？您！咱们这一趟，本就属于中短途航班，又是下午3:10起飞，到昆明下午6:35，刚好赶上饭点儿，压根儿就不供应正经盒饭。有这些点心，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正常情况下，又有几个人会在乎这盒点心的！？”

“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霸天虎有些心有不甘，嘟囔道。

孤狼，提醒道：“大家伙儿，也别抱怨啦！就这样，都已经是空乘为了照顾我们，把富余的部分都拿出来了；机上的那些人，不也跟我们一样，将就着吗！？”

“情况，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今天晚上，每人还有一个橙子的福利。希望明天能有转机，不然的话，我们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耗子取出两样东西，递给孤狼；说道：“领导！你是，我们的主力。我晚上一般不吃含淀粉的东西，面包和蛋糕，就劳烦你帮忙给消化了呗。”

“今天这么大的消耗，不补充点儿碳水和糖怎么能行！？明天，大家还要继续赶路。”

孤狼，坚决地拒绝了。

耗子正犹豫着，孤狼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不希望见到，因为某个人不智的行为，拖累了整个团队；还有，大家都记住啦！我们出来的时候，带的水不多，大家都省着点儿喝。”

“知道了，领导！”

耗子将面包和蛋糕放回餐盒，应了一声。

哥儿几个默默地在黑暗中对视了一下，不再纠结。

人，就是这么怪！

当物资异常丰富的时候，谁也没在乎过该怎么吃；甚至很多时候，吃什么，到哪里吃，反倒成为了一种幸福的烦恼。

此时此刻，面对着手里的点心，毒蛇反倒小心翼翼起来；他细细咀嚼着，为数不多的晚餐。

破天荒地开始担心起，还困在机舱里的老板来… …

感觉到，大家伙儿的情绪有些低落，孤狼开口道：“毒蛇！你不是想要了解，特种兵的生活吗！？”

毒蛇自然心领神会，立马应道：“是呀，领导！您就给我们讲讲，在野外如何补充食物吧！？”

听到这里，瘊子也来了精神；他询问道：“领导！处在食物链顶端的贝尔，他吃过的那些东西；比如蜥蜴，各种虫子，甚至是生牛心，还有捡来的腐肉，你们也都吃过吗！？”

“差不多吧！野外生存，只要是能找到的蛋白质，我们不会在乎，它是虫子还是牛肉。”孤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瘊子，继续追问道：“领导！在视频里经常看到，有吃活蛇，啃生鱼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孤狼生怕误导了大家，他强调道：“在野外环境，吃活蛇，啃生鱼，作秀的成份多一点儿；除非，他是铁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绝对不会轻易生吃淡水里的鱼和动物，也包括两栖类的，还有地底下的爬虫类动物。”

“为什么！？”耗子，追问道。

“寄生虫。”

瘊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

“呃噢… …”

“经领导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荒野求生》有一期，贝尔在沙漠里抓到一条蛇；他先是将蛇头剁下来，然后把蛇放入包里继续赶路，后来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才把蛇烧着吃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些小窍门呀！你不提醒，我们还真就会忽视了。”

“那在《少年派》里面，还有汤姆·汉克斯主演的《荒岛余生》里，他们不都生吃过活鱼吗！？”耗子，追问道。

“对呀！还有因纽特人，他们不也都吃生食的吗！？”霸天虎，也追问道。

孤狼，回应道：“海洋里的鱼和动物，与淡水里的鱼和动物，它们身上的寄生虫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渗透压不同，使得海洋里的寄生虫，很难在人体内存活；竟管如此，有一些被藻类污染了的海贝或是甲壳类，误食的话，虽然不致命，也会引发剧烈的腹泻，这在野外缺医少药的环境下，依旧很致命；所以，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熟食。”

正说话间，从堤坝背后，传来几声凄厉的嘶嚎。

大家正欲留心倾听，周遭又重新地归复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