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征文

班长??（小说7000字）

???????徐少林?

????????一

????老兵遇到了新问题：整内务。

????把被子横着叠成四折，竖着叠成四折，整成长六十公分宽五十公分的方块。

????看似简单其实难得狠，难到什么程度？难到能让你掉生眼泪。

????什么叫生眼泪？就是想哭哭不出来眼泪含在眼皮里想滴不下来想收收不回去。

????这种感觉特别所以记忆就永远伴随着你，过去了五十年了现在还经常想起。

????班长李步升看我这种表情就过来帮我：“班副，别着急，这样的叠，叠一折就用手狠狠的按，直到按出折来，下回它就成型了。”

????我原是师汽车连炊事班的战士，喂猪做饭干了三年，没摸过枪没打过靶，临复员了我突发奇想给师首长写了封信，要求当回真兵，下步兵连摸爬滚打真枪实弹的过过瘾，没想到我的这封信居然被师首长批示了。就这，临复员了而没让我复员下放步兵连当起了新兵，等于来了个二次当兵。因为我是个已入伍三年的老兵又是师直下来的为了照顾面子才任命了个班副。其实还不如新兵，新兵没有固疲动作，而我却很多，就比如被子吧，人家新兵的新被子怎么整就什么样，我的旧被子就不行，整起来不顺手，怎么整它还官复原职，班长说：“能带三个新兵不带一个老兵，老兵的固疲动作多。”

????整被子用手胡拉用手按再用板子夹，板子夹怎么夹法，班长说是他发明的，用两块板，那板长短不一，不知班长是从哪儿找来的，大概有半尺宽一尺多长。夹的时候一块在上面，一块在竖面，一横一竖形成一个夹角，用这个夹角就夹出一道逢来，被子被整成了四方块。反复夹几次，这被子就有角有楞了。

????整被子这一关终于算过了，班长还表扬学得快，做得精，在班务会上班长对全班的战友们讲：“大家要给班副一点时间，要复员了而不复，从后勤部汽车连炊事班下到我们步兵八连，这种觉悟是一般人不具备的。整内务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坎，几天就过去。”

????整内务处处需用心，用功夫。

????打背包又是一个难学的活。

????在叠被子基础上为了战备需要得把叠好的被子打成背包。

????皮大衣叠成方块放在底下，上面放背包。那皮大衣也不听使唤，叠起来，整起来不比被子省事。也是得用班长的板子夹，这种板子夹还在全连进行推广了呢，所以，八连在全团内务大检查中获了一等奖，为鼓励五班，具然把这面奖旗挂在了五班。自从挂上这面旗班长对内务抓得更紧了。

????打背包横三竖二，背带在三横的一横下和三横的下，被带挺长的，班长发明的一头短打包法，就是用一头然后在被子上绕，一边绕一边紧，这样打背包不仅快，而且被带不打翻顺溜。

????李步升是八连年龄最大的，而且结婚了，老高中生，做事认真，说陕西话，西安安康人。长的憨老笨壮，能吃，特能吃，一个班里饭他能吃一半，没饱似的。爱节约，比如写东西用纸，他总是蝇头小字把纸写满，顶天立地。吃饭碗里不能剩一粒米，剩下的他用手扣下来吃掉。整内务更是精益求精，在他的严格要求下全班整内务是在连队最好的，每次检查都是第一名。

????整内务刚有些起色，就赶上了紧急集合的训练。白天戴上墨镜（连队里发的）比晚上还黑，那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脱”班长一声令下，全班的人立马脱光衣服钻被窝，记得那是冬天，不是很冷，但也冷了。

????脱衣服怎么脱很有讲究，怎么放也很科学，从上往下说，脱军帽，军帽都是骡驮绒的皮帽子，一顶得有二斤重，脱下来放在帎头右侧，一起来顺手就扣到头上了。脱上衣，棉袄褂子一起脱，脖领子朝下，直接搭在被窝上，适应紧急集合一起来两支胳膊一穿就穿上了。脱棉裤和裤子一起脱，裤腰上前两条腿往后，搭在被窝上，紧急集合一起来上面两胳膊下面两条腿一穿就穿上了。脱鞋子，鞋头朝外，一下床一登就穿上。

????班长可以不参加训练的只是站在那儿指挥就行，李步升跟着我们一样练，脱了起来一遍一遍的练。他毕竟年龄二十八九了，长的又胖，“呼哧呼哧”的上喘。他发明的一根背包带绕缠法非常奏效，三下五除二就把背包缠好了。然后把皮大衣卷起来捆在背包上，两双球鞋插在背包后面，再扣上一个饭盆，背包上面捆一个雨皮裹一个四斤的米袋。

????全连比赛没有比过我们班的。

????晚上连队里搞紧急集合，正睡的香，就听到一阵紧急集合号。班长喊着“紧急集合”，我们马上按白天练的那一套忙乎起来，两支胳膊往顺着放的棉袄袖子一伸，两条腿顺势就穿上了棉裤，右边一伸手戴帽子，戴帽子后立刻把被子用两手一提，班长教我们“提升”法，提起直接就四折，然后顺势一叠，把帎头包袱往里面一放，接着用班长教的“绕缠”法就打起来了。一转下床，一顺脚就穿上鞋了。

????下来床，从墙上按顺序挂的挎包摘下来背到肩上，从左到右是挎包，挎包里装着《毛**语录》，茶缸，牙膏，牙刷。从右往左是水壶，绿色的，装满了水。然后扣子弹袋，上面两棵手溜弹，三十发子弹。最后拿上七斤八两半自动步枪。

????班长率先跑出窑洞，战士们一个一个跑出来跟在班长后面站了，最后出来的是班副，出来之后喊一声“到齐”，班长就喊“跑步走”，班带到排，排带到连，冬季装全连紧急集合十分钟。

????连长是个瘦子，身体全是腱子肉，很精神，眼睛不大非常明亮。他叫李洪智，河北人，嗓门很大很响亮，只见他背着手枪，喊了一声“跑步走”，就领着全连往大山里跑去。他轻装上阵，一跑就快，一会连队就拉垮了，跑的快的一部分跟着连长跑，看得出这些人都是骨干，一部分跑不上去，但也不甘落后，拼命的在追，这部分都积极要求进步的，最后剩下的只能望尘莫及，我就属于这一类。班长李步升能跟到连长那里去，可他为了照顾我甘愿与我为伴，他肩负着重要任务，培养我入党。他会不住的喊“加油”，鼓励我坚持，我听他的，咬紧牙关，跟着跑，心里说“你们行，我也行。”

????果然，连队重新跑回来，总结时连长还特意表扬了我“五班副表现不错。”

二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夏天那么热，甘肃更热，热的像蒸锅，闷热，太阳当头晒着如同顶着一个火炉子，没有风不透气就像闷在热锅里，总得形容是蒸馒头。

????被蒸熟的小馒头，拉到训练场上训练，科目：队列。

????先练立正，稍息，向右看，向左看，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然后练齐步走。

????齐步走要求也很多，很具体，从上往下说，挺胸抬头，头要抬到微昂，什么叫微昂，班长解释“把头抬起来下巴轻轻地往上一扬，不能扬高了，眼睛平视着看人，如果扬高了就是望天猴了。”一个班七个人站在一起一条线，昂头必须昂的一般高，不然就不好看不整齐。就训练这一点弄了好几天，班长累的直喘粗气，一个劲的骂“这些熊兵。”

????练好了扬头，也就是昂头昂的一般高了，就练甩臂，甩臂先从手练起，五指并扰，母指贴于食指的第二关节，手就曲了，略曲。再说胳膊，要伸直，直直一点弯都不能有。大臂带动小臂，向前甩到和第三个纽扣同高，向后甩到甩不动为止。站在原地不动练甩臂，班长喊着“一”，你就甩出去，停在那儿让班长检查，检查后再喊“二”，然后再检查，反复进行，一直练到班长喊的连起来了“一二一二”，练到全班一条线，向前甩一般高一条线，向后甩一般高一条线，这时候才开始进入齐步走。

????齐步走说完了上身说下身，要求两腿要夹紧，不能松裤裆，班长说“把裆夹紧了，别让它飞了。”一步七十五公分，不能大了，也不能少了。脚要先脚跟后脚掌的顺序落地，班长一时胡涂了，要求先脚掌后脚跟落地，一走就像踩高跷的样，笑的班长跟二大娘样。改过来再练，顺溜了。

????练齐步走站在太阳地里，蒸馒头似的蒸得大汗淋漓，一上午四个小时，一小时休息十分钟，休息也没有荫凉，也是在太阳地里晒着。出了汗就喝水，喝了水就出汗，出汗出的把衣服全都湿透了，褂子只剩下四个角。

????出汗出多了，有个特殊的表现，脸上的胳膊上的汗毛，白须须的像罩了一层霜样。班长说“练到秋天下霜白了头”，开始不理解啥意思，后来知道了。休息时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你喊我白毛女，我喊你白毛女。

????练正步走是最苦的，练的两腿肿，肿的上不去床，站在床沿往床上摔倒，摔倒在床上一滚钻被窝。

????练正步叫踢正步，立正站着两脚并拢，脚后跟对齐，倒背着手，挺胸抬头，班长喊“一”，你就将左脚踢出去，踢的时候是大腿带动小腿，猛的一弹，脚尖绷紧朝下，脚掌离地面二十公分，踢出去就在那单足独立，班长一个挨着一手纠正动作，一个一个定型，定好了再喊“二”，二喊后迅速将踢出去悬在空中的脚掌使劲往地上摔，“啪”，后脚跟上，停留在左脚后面，离地面三公分，等着班长喊“一”，就将右脚踢出去，脚掌离地二十公分定格在那儿，等班长检查。就这样来回的轮换，一直练到成型了，最少也得两周时间，站在太阳地里就这么练。定型了，连起来练，还是倒背着手，“一二，一二”，又得两周时间才能练的差不多，最后，练胳膊，原地不动的练甩胳膊，向前甩甩到于第二个纽扣同高并弯曲着，向后甩甩到不能高为止，练甩胳膊要求整齐划一，前面胳膊看上去一般高，达到整齐划一不容易，练踢正步练了一个月，全班再拉出踢正步，比不得北京的升国旗的国旗队，起码也是那么回事了。

????正步带枪训练主要是端枪和肩枪两项，带枪得先练操枪，操枪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当时部队配备的是全自动步枪，和半自动步枪一样的长短大小差不多，只是子弹夹是二十发子弹的。可以点发和连发，冲锋枪子弹夹三十发。

????带枪队列和射杀结合起来练，带枪队列首先得带枪，带着枪走队列。

????练剌杀先把枪提起二十公分，然后猛的往前抛，“啪”，左手接住枪身，同时右手接住枪托，剌的时候左脚向前踢出，右腿蹬直，身体向前冲，同时大声喊“杀”。

?????班长的剌杀最厉害，他能一连气剌杀一上午，动作不走样。

?????这个时候班长派我为连里出黑板报，而且嘱咐我别出那么快，训练和出版报兼顾着，练累了就去出黑板报，写一会儿黑板报就来练射杀和队列，明明是班长照顾我，说“你这城里兵经不起折腾。”

三

冬练三九，越冷越练射击，第一练习练的是100米胸环靶。第二练习练的是100米的立姿，150米的跪姿，200米的卧姿。第三练习练的是夜间射击，100米外靶子中心点一手电灯泡，100米外卧姿射击。不是练习射击就是打枪而是要练瞄准，大部分时间练瞄准，爬在地上练，两个胳膊肘都胳破流血，那个小生命胳的麻木了和没有了一样，为了减轻些痛苦，胳膊肘那儿挖个坑，把坑里弄上些棉絮，小鸡那个部位也是挖个坑儿弄上些棉絮，那棉絮是从自己军被里撕下来，偷偷地装在口装里，不能让班长排长看见，其实他们看见也装作没看见。练射击最难受的还有冷，冬天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趴在冰冷的地上，好多时候是趴在雪地里，趴在雪地里一会儿就冻得浑身发木，脸颊冻的发疼，手脚冻得发疼，实在受不了爬起来围着场地跑，跑到身上发热再趴下练。瞄准的做法是，把枪稳定在一个土堆上，让枪口对向靶，三点成一线，把缺口与准星平起，平起的平线与靶的下沿冲齐，这样才能打到靶心上

第三练习，既夜间射击。夜间射击白天练，练什么？练冲着靶卧倒，面朝靶，左腿向左前方踢出，顺势卧倒，先是空手练卧倒，后是练带枪卧倒，带枪卧倒，在卧倒的同时将枪伸出，趴下去一看那枪口必须冲着靶子，然后略一调整就瞄住靶心。这是最基本的动作，上千次上万次的练，练到一声卧倒出枪就板上钉钉那样的准确。练好这一关就开始练操枪，自动步枪，先把枪托抵于肩窝，右手握紧枪柄，左手扶于枪身，抬头挺胸，往下压，腮贴枪，往下压的枪就觉着有人往外揪。卧倒、起立、卧倒反复地练。白天练好这些，夜间才开始练瞄准，在白天练好的基础上卧倒，腮贴于枪身，左眼闭，右眼睁，用准星去找灯亮，那个手电筒的灯炮，夜间百米外的手电筒灯炮的亮光像一个枣核儿，用准星找到了枣核儿亮光，套住了，然后去平缺口，把准星上的亮点和缺口平起来，这就算瞄准了。这样练上一个多月才进入实弹射击，射击时停止住呼吸，轻扣板机，动作要死，身体要稳固，轻扣板机扣三下，第一下扣半个，第二下扣到底，第三下扣的时候略微一扣枪就响了。

??????四

????练投弹训练是最苦的。

????李步升问我“你投过弹吗？”我瞪大了眼听不懂，什么投过弹吗？鸡蛋还需要投吗？于是我回答“鸡蛋一投不就坏了？投到了人身上弄鸡蛋黄洗都不洗掉。”班长笑的前仰后合，说我是“真是个做饭的，啥都离不开吃。”

????等我明白了，脸红了，从此成了我的笑话。鸡蛋手溜弹混为一谈，多年过去了想起来还偷偷笑。

????班长拿了三颗手溜弹给我让我装到子弹袋上，说“三颗鸡蛋，煮熟的。”

????练投弹把动作解开了练。握弹，握弹要握后面，手溜弹把有个孤度，如果握在孤部班长说那样就投不远，那个孤影响脱手，握在把的后面更容易脱手，握手溜弹一定得握紧，多紧？紧到就觉有人从手里往外拽。这样就像往外弹，所以就能投远，为了练握紧练到手抽筋，手抽筋后手指像鸡爪样，好长时间缓不过劲来。

????练完了握弹，练引弹。引弹把手溜弹举到和眼同行的位置，然后向后引，引出个孤形来，相当于划圈。一遍一遍练，练的胳膊疼的举不起来。班长想了个引弹办法，用皮带代替手溜弹，这样省去了手溜弹脱落的麻烦。这个办法又在全连推广，班长很会说，说这办法是群策群力的结果，还把功劳说到我身上，培养我入党他把所能往我身上推的经验都说成我的。连长微笑着，他心里明白，可不揭穿，他也为我入党费心。

????练的把圈轮圆了，就丢掉皮带，班长就带着我们到后边小山包上练投假弹，假手溜弹和真的一样只是没装炸药，没有引芯，站在一边往另一边，绝不对着面，免得砸了头。我只能投三十来米，为了提高我的投弹远度，班长想出个办，加大手溜弹的分量，他在手溜弹的头上缠上铁丝。练了真起效果，最后能投到四十多米。喜得个班长憨憨的笑，他这个老高中生还当场来了两句诗。“班副投弹缠铁丝，铁丝一解弹头远。”

????练投弹练的胳膊都肿了，疼的抬不起，这样就没办法进行实弹投弹，连长命令停下来，改练立正稍息。立正稍息有什么练头？可练起来跟投弹不在一下，先说立正，就是平时的站好，这个立正部队的立正可不一般，从下到上一系列的动作都有具体的标准，从下面的脚往上说，两只脚并拢并打开十五公分，脚后跟对齐，两腿并拢夹紧挺直，收腹，挺胸，两臂自然下垂垂到贴着裤缝，两手贴于裤缝，中指放在裤缝上，脖胫挺直，收下巴，嘴闭，两眼平视前方。远路没轻载，就这些标准，练起来也一身汗。我平时松解惯了，站没站像，班长就让我背墙。背墙就是靠墙贴着墙站，一站就是一小时，一小时呀，不信你站站，贴着墙，后脑勺贴在墙上，背，胳膊，后腿肚子全都贴上去。一连靠墙站一个多月，训练时站，平时有空也让我站，这样以来就把我的松解劲治过来了，走路也不歪歪了，不弯腰了，抬头挺胸了。

????投弹进入投实弹。这可是个绷紧安全弦的环节，弄不好就出事故，不是伤就是死，所以，连里制定了严格的纪律，一个排一个排的进行。为了安全连队里找到了一个山沟，这山沟很深，在我们连后边的一个地方，投弹直接从上面往山沟里投。

????轮到我们二排了，事先挺激动，头天晚上还因此失眠了，睁着眼睡不着，看着窑洞外的月亮想入非非。我想起来奶奶，想起了爸妈，想起了她，还想起了代湾河里摸鱼，想起了东北乡地里捡麦穗。

????投弹，排长带队，连长不放心也跟着，排长把我们带到山坡上一块平地上，讲了一通纪律，他讲的越厉害越让人紧张。我们在那儿等着，空地上席地而坐，盼着轮到自己，越盼心里越紧张。

??该我们班了，班长和我听着排长的招呼，喊一个名字上去，班长和我就领着一个上去，投完一个再领着下来。

????“团长”排长又高声喊了，团长是谁？不是真正的团长而是一个战士的外号，这个战士，江苏兵，名字叫李东来，为啥给起了个“团长”的外号呢？这小子缺点心眼，有点不大足数，说话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战士们训练休息的时候拉呱儿，人家有人问“一个连几个排？”其他人就回答“四个呀”，又问“一个营几个连呀？”其他人就回答“四个连。”又问“一个团几个营呀？”其他人就回答“四个营。”问的人就说“不准确，一个团除了四个营外还有特务连，警卫连，通讯连等团直单位。”这个李东来突然站起来跟人家辩论说“那叫一个旅，一个团三个旅”，哪儿对哪儿呀？人们“轰”的一下子笑起来。从此李东来就得下了“团长”这个卓号，很快就被喊响了，响得几乎忘了他的真名。在连队里传为笑话。

????“团长”是我们班的，班长和我就领着“团长”上去了。排长一挥手意思是各就各位，班长“团长”我三个人就进入了投弹坑。排长问“准备好了吗？”班长答“好了。”排长就下令“投弹开始，目标正前方，投。”

????哎呀，这个“团长”呀真是个“团长”，他具然吓憨了，举着手溜弹僵持在那儿，手溜弹后盖已经拧开，引线环已经套在中指上，一哆嗦手溜弹掉到他身后，引线被拉着了，“哧哧”的冒着白烟。班长二话不说，一步冲上去，将“团长”推开，抓起冒着白烟的手溜弹投向了山沟。

我惊呆了。

如果……

排长冲过来了，上去一把抱住了班长，班长推开排长连连说“不是我，是班副。”

排长又抱住了我连声说着“谢谢呀，要不就出大事故了。”

我说不出话来，不知为啥。

排长汇报给连长，连长先吓得出了一身汗，后就指着“团长”的鼻子骂“你这个熊兵，差点要了三个人的命，这就不是一个团三个旅的问题了，你就见阎王去了，关紧闭，写检查。”

我因此成了英雄。

材料报到营里，营里报到团里。

因此立了三等功。

当然也入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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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18615598146

邮箱??575820461@qq。com

地址??海南省五指山市三月三大道鲁泉家园1018室

作者简介?徐少林?原名徐绍林?山东临清人，1954年1月21日生，中国作协中国报告文学会员，原大众日报高级记者。曾发表长篇小说《灵爱》《古渡明月》等，中篇小说《蝌蚪湾》《秃子和月亮》等，短篇小说《纯真年代》《酸枣》等，共100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