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懂个屁

没多一会，一个胖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报告局长，王守春听候训示。”

“好啦好啦，啰了吧嗦的。”李茂财不耐烦地把手一挥道：“快，集合所有警力分头出动。给我盯住城门、车站、码头等所有出城要口。凡是发现留着大胡子的瘦高个儿，就先给我盯紧喽。还有，见到叫花子打扮的男孩，但凡十来岁左右的都一律先给老子扣起来。”

“是”王守春打了个敬礼。他虽然不知道今天局长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跟一个小叫花子过不去，但从对方那紧锁眉头，怒火中烧的神情上来看，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于是不敢怠慢，转身刚要走。

“回来，”李茂财又吩嘱道：“张副局长到了没有？”

王守春一听，还要着急找那个铁杆儿张守仁，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于是答道：“报告，他还没来。”

“他奶奶的，什么时候了还不到岗！去，打电话叫他火速来见我！”

出了门，王守春一边往外跑，嘴里还嘀咕着，“这不还不到七点吗？”

余怒未息的李茂财安排完后，背着手来回在屋里转着圈儿，自言自语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会是那一路的呢？是上面派来的，还是道儿上的？”……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听见门外走廊里传来一阵“嚓嚓”的皮鞋声。门一开，一个四十岁左右，带着些酒气的人走了进来。他没穿警服，大衣里露出一身灰格子西装。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准又是打了一宿麻将，脸上略带些疲惫，但脖子上的领带却打得端端正正，梳得油光的头发，齐刷刷地倒向脑后。

李茂财一见来人忙走到门边伸出头去看了一下，随后关好，这才转身说道：“守仁，坏了。”

张守仁见对方那神不守舍的样子开口问道：“局长，出什么事了？”

听完李茂财昨晚上的“遭遇“，张守仁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个钱包里没放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哎呀，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李茂财把一跺脚，“提货单！”

“什么？”张守仁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您是说那批货的提货单？”

“不是它还能是什么。昨天下午刚到的，我随手就放在钱包里，还没来的急叫人却取就发生了这事，真他妈的倒霉。”李茂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张守仁也是吓了一跳，“局长，这损失几万大洋事小，可一旦时间长了，露出风去可就麻烦大了。”

“何止是麻烦，眼下风声正紧，万一叫上面知道了你我私自贩卖大烟，搞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李茂财急得又转起的磨，“我昨晚想了一夜，实在不行咱们马上派人以办案提赃为名，硬提回来呢？”

张守仁闻听直摇头，“这绝对不行。局长您想啊，本来这件事上上下下就只有我们俩个知道。如果此时在动用警力的话，那立刻就会引起诸多人的注意。在说，这批货可不是小数目，不可能瞒的住上面。查办案件顾然有功，可突然凭空出现这么大一批货，上峰一旦细问起案件的缘由，你我都难以自圆其说，所以这批货只要是进了警局就等于把地雷抱在手里了。”

李茂财接着又说道：“要不然，就只能找琨帮的人了。那个码头是他们的地盘。大不了多让点抽红给他们，等以后咱们在找回来。”

张守仁点了点头，却又摇了几下。

“哎呀行不行的，你到是说话呀。”李茂财此时都火上房了。

张守仁这才说道：“局长，原本这么做也是行的通的，可现如今却有所不同。”

“嗯，出现什么情况？”

“琨帮在道儿一直都有独霸昌城的野心。我听说这几年他们暗中发展得挺快，手底下己经有上千号弟子了。他们的帮主贾雄也是个手眼通天的家伙。据我手下人了解，此人十分阴险。他明里上对咱们客客气气的，但暗里却同北面军阀的上层人物勾勾搭搭，想必是有所谋图。”

“什么，他还敢反了天不成！？”李茂财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局长，我们不得不防啊。眼下时局难测，我听说咱们这边的部队又在前方吃了败仗形势不妙，城里的守军现在也是人心惶惶。依照当下的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北方的吴大帅就要打过来了。在说，咱们平常跟琨帮从来没合伙做过生意。如果此时突然提出要做这么大一笔买卖定会引起贾雄的怀疑。他们万一私底下跑到货仓去验货，那不就等于是咱们自己把把柄送上门儿了吗？在这个关口，这件事一旦让贾雄知道了，到时候暗中使个什么绊子，那在昌城可就没有人可以妨碍他了。”

“哼，你懂个屁，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琨帮不过是个外来户，在昌城这个地界有我李茂财在，就没人敢说我放的屁是臭的。退一步说，就算吴大帅打来了，可日后地面上的事儿，他们也得依靠像你我这样的人，毕竟没人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了，自古历来如此。至于贾雄和他的那个琨帮老老实实的便罢。否则，我早早晚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