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伊的回忆

记忆深处（2）

到了傍晚，漫天的红霞映红了整个天空，如果只看天上的云彩，这会让人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忘记了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区。

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在掩体里窝了一天的士兵们开始站起身，活动活动身体。乔伊和几个新兵坐在沙袋边，趁着黑暗降临前的余光，一起吃着晚餐。

三个老兵光着膀子坐在了掩体的沙袋上，抽着烟，享受着清凉的晚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

乔伊吃完一个罐头，举手就把空罐头盒丢出了掩体之外。一个老兵向他示好，举了举手里的香烟，就把那包烟丢了过来。

乔伊接住那包烟，刚想对那个老兵说谢谢，这时候，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最接近乔伊的那名老兵的胸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血花，然后听见远处一声枪响传来，就在枪声传到的同时，中间的那名老兵的腰部也中了一枪，最右边的那个老兵看到第一个中枪的人突然倒了下去，整个人都呆住了，夹在手里的香烟也掉了下来，张着嘴说不出话。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传到了耳朵里，而与此同时，第三颗子弹在极短的时间里飞了过来，第三个坐在沙袋上的老兵脑袋一下就爆开了，脑浆血液四散飞溅。在第三个老兵的身躯像个麻袋一样歪了下去的同时，第三声枪响传了过来。

短短的三四秒之内，三具尸体倒在了胸墙边。

目睹这一切的乔伊，哇地把刚吃下去的晚饭吐了出来。

守在机枪边的士兵反应过来了，操起机枪就向着大约三百米外的那个山头疯狂地扫射着。其他人也纷纷抓起枪，加入了火力压制的行列。

可是，一轮疯狂的扫射过后，对面山头却毫无声息，只剩下美军士兵们打得灼热的枪管在冒着缕缕青烟。

发现这名狙击手后，乔伊所在的排立即申请了支援，两门迫击炮迅速被直升机空运了过来。这一下，阵地上的人又多了起来。

乔伊的身份又变了，变成了中士班长，取代那个抛烟给他，带头收拾他的那个被爆了头的班长。

不过，临危受命，意味着承担更大的风险。乔伊照顾着手下剩余的六个人，一半是新兵，还有三个是老兵。这活不容易干。

阵地上的人谈起那名狙击手，个个都噤若寒蝉，个个都缩头缩脑，再也不敢在阵地上大摇大摆地活动了。

这种郁闷的日子，还要伴随着更大的风险性任务折磨着人们---他们需要去下面的河流里打水。

这个任务毫无疑问地被分配到了乔伊这个新兵最多的班。

本来乔伊还想做些分辩，想让任务平均地分配到其他的步兵班，但马上被少尉否决了：“这一直是你们的任务，你们要证明自己的价值，这是最好的方式之一。”

没有办法，看着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士兵，乔伊唯一能做的，就是选择合适的方式去打水，并且期待上帝保佑，别把小命丢了。

一个排的人，每天的用水量是很大的。往常乔伊他们每天要去下面的溪流里打两次水，现在危险的敌人出现了，为了保命，压缩打水次数是必然的选择之一。

至于打水时机的选择，乔伊决定利用夜暗时分行动，全班人马一齐出动，全副武装，全排人的水壶加上水箱，勉强能够满足一天的需水量，至于洗澡，那就免提了，即使越南湿热的气候让每个人都臭的跟猪圈里的猪一样。

乔伊选择了几个打水点，每天的取水路线都不一样，尽力避开正面越南人的活动范围，这也让大家对乔伊的领导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打水的任务虽然危险重重，但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趁机跳进水里洗刷一下浑身的脏臭。

这个好处很快就被被其他班的人看出来了，那些原先幸灾乐祸的人开始坐不住了。有的人主动要求加入去打水的行列，这也让乔伊他们感到了机会和优越感。

开始，乔伊并不答应这些人的请求，不过，当这些家伙拿出了香烟之类的东西贿赂乔伊他们之后，乔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跟着去。

少尉排长也忍受不住不能洗澡的煎熬，又下了个命令，另外的班要在早上出发去打一次水。这个原本不公平的命令就这么被自然环境和人的本能打破了。

三天后，那个第一次执行早上打水任务的班，就出了事。

又是丛林里的两声枪响，两个打完水洗完澡走在最后的士兵，在接近阵地前，在微微的晨光里，被准确的射击打翻在地。

这一次，连那名狙击手的射击位置都没能发现，人们又一次发狂地向丛林方向倾泻着火力。但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那两名被打死的士兵，少尉只得等到了夜晚的时候，派人出去把尸体拖了回来。

怎么对付这个狡猾的越南狙击手，成了乔伊这个排的心病。本来，乔伊这个排可以申请重炮轰击狙击手的藏身地，但是，这名狙击手表演了一下更远距离的狙击之后，利用重炮消灭这名射击技术高超的狙击手的企图就成了泡影。

也是在一天早上，防守阵地侧翼的哨兵正在警惕地观察着对面六百米远的那座山头，突然，那个守着机枪掩体的哨兵的头部突然被击穿，后脑喷出了一道血花，然后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那名该死的狙击手又出现了！但是这一次，从枪声传过来的时间判断，那名狙击手的狙击距离竟然超过了第一次的两倍！

乔伊他们来不及做太多事，立即就呼唤基地的远程火力覆盖狙击手可能藏身的地域。

来自于基地的火力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覆盖在了对面山头上，一群一群大口径炮弹倾泻着巨大的威力，包括那两门迫击炮，把那个山头炸得翻了天。

阵地上的人们看着这一切，个个都欢呼了起来。

不过，乔伊并没有觉得轻松，他觉得，那名狙击手很可能还在。因为炮弹并没有打在那个山头的反斜面，如果是自己，开完枪后，立即就会沿着反斜面逃离，再多的炮弹都只能毫无用处地落在山头上。

所以，乔伊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高兴得太早，站起身来忘形地欢呼，相反，他让自己班的人全部都躲在掩体里，等待夜晚的降临。

也就是炮击停止后，榴弹炮炸出来的烟雾刚刚消散，又是一名兴奋得站到了胸墙上欢呼着的士兵胸前喷出了血花，然后一声枪响传来。

这一下，这帮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兴奋了，接连被那名狙击手击毙自己七个人，这再也不能让人们感到任何的乐观。这名神出鬼没的狙击手留给大家的，简直就是绝望。当然，除了绝望还有无助。

乔伊的少尉排长快要发狂了。接连损失了七个人，自己却竟然连对手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更要命的是，这名狙击手似乎爱上了他们，只盯着他们这块阵地来教他们做人。他在无线电里发疯一般要求更有效的有针对性的支援。可是，上面给他的回答是，你们的问题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至于支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到。

看来上面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派狙击手来？人家在暗自己在明处，茫茫丛林，根本就不是狙击对抗的好地方。

少尉无计可施，只有召集几个班长和自己的几个死党商议对策。

会议上，没有人能提出任何有效的建议。整个会议气氛尴尬地沉默着。

少尉排长看到了低着头坐在最后面的新任班长乔伊。

他歪着头，脸色凝重地看着乔伊，盯了一会，问他：“中士，你是不是也该说点什么？”

乔伊慢慢地抬起了头。看看这伙人，一个个都失去了往日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嚣张狂妄，表情上竟然流露出了对自己的一番期待。毕竟，在他的指挥下，他们班除了那个被击毙的上任班长，没有再损失任何一个人。况且，在今天下午炮击狙击手的时候，乔伊聪明地让他的人都躲在掩体里，避过了那名狙击手的又一次绝杀，这让这帮自以为是不可一世的老兵油子们不得不对乔伊刮目相看。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乔伊挠了挠自己的眼皮，说了句：“我想我们得出去找他。”

此话一出，没有赢得任何的赞赏，却让众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更加的沉默不语。谁都明白，这时候如果出声支持乔伊，那就意味着要同去，这可能是送死，虽然乔伊的提议是最切合目前的实际的。

既然乔伊提出了这个建议，那么，谁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毫无疑问，就是乔伊自己。

少尉排长听了乔伊的话，又看到自己手下那些原本狂妄自大的死党们在这时候竟然一个个都当了缩头乌龟，他也明白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对乔伊的建议表示肯定：“很好，很好。这恐怕是我们目前脱离困境最值得尝试的方法了。那么，中士，你想怎么执行这个任务？”

你想怎么执行这个任务？这么问，明摆着就已经把任务分派给了乔伊了。乔伊当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我一个人去。”

乔伊班里的人默默地看着乔伊收拾行囊，那个给他包扎过伤口的新兵则是往他的包里塞了好几块巧克力，其他人见状，也把自己的那份巧克力送给了乔伊。

看着满满一袋子的巧克力，乔伊有些感动：这可是最适合于潜伏行动的食品。大家这样对待他，充分说明了班里的人对他的信任和爱戴，当然，还有期待。

那三个老兵也向乔伊表示了自己的心意，他们拿出了几包烟，递给乔伊，说：“伙计，活着回来。”

乔伊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赢得了这些老兵的尊重，他晃晃手里的香烟说了声谢了伙计们。不过，乔伊没有把香烟带上，这种任务不适合抽烟。

时间不再允许乔伊在阵地做任何停留，他必须要尽快地把那名该死的狙击手除掉，否则，他阵地上的兄弟们，早晚还要被那个狙击手找到机会射杀。

乔伊没有带太多武器，相反，他带了足够的补给品来满足自己潜伏的需要。

两个空水壶，一袋子的食品，一支自动步枪七个弹匣，一支手枪，还有两颗手榴弹一把匕首，作战武器用品就这么多了。

趁着夜色，乔伊悄悄地爬出了阵地，他决定先按照自己打水的路线进行搜索。

不过，他在向前运动之前，先是爬到了之前掩埋被打死的越共尸体的地方，扒拉了一阵，从里面找了点东西出来给自己换上，才继续前进。

乔伊爬到水边，趴在溪边的石头上悄悄地听了一阵，发觉没有什么动静，赶紧摘下水壶装满了两壶水。这就是他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获得的饮用水了。

不过，乔伊管不得那么多，他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

乔伊慢慢趟过了溪流，向前缓缓摸索过去。走出一段路后，他看看自己的夜光手表，时间指向了晚上十二点，这时候，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响彻了夜空，这是乔伊的班打出来的掩护机枪。

这通机枪打在了刚才乔伊装水的地点和溪流沿线。这是乔伊特意安排的，就是为了避免乔伊遭到越共的伏击，也掩盖了他出行的路线。

乔伊一边向前摸索前行，一边仔细倾听丛林里传来的任何异常响动。乔伊知道，那名狙击手的狙击距离放在了较远的地方，那么，这个距离内的区域，是这名狙击手不会隐藏的范围，尽快地通过这个区域，才是这场战斗赢得胜利的关键之一。

老乔伊把故事讲到这里，吸了口雪茄，眯着眼睛看着杰瑞不再往下讲下去。

杰瑞也理解了老乔伊的意思，他问老乔伊：“老头，你从土里找了什么穿在你脚上了？”

老乔伊得意地笑了笑，说：“我那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痕迹。穿着越共的胶鞋，他们发现了我的足印，也会以为是他们自己人的。聪明吧？”

回到越南战场。

乔伊以己方阵地为参照，慢慢地摸到了射杀那两个取水回来被射杀的倒霉鬼的狙击点上。不过，很明显，这里已经不适于再用作狙击点了，被狂乱的扫射打下来的树木断枝覆盖了一地，人如果出现在这里，缺乏茂密丛林的掩护，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乔伊决定，再向前搜索，期待能够遇上那名狙击手。这既需要运气，也需要合理的推断。接下来应该向哪个方向运动呢?

想了很久，乔伊决定顺着溪流向前走。他觉得，自己需要饮用水，那么，对手也需要饮水的，找到对手的取水点，就可以找到那名狙击手。

这一片都是越共的地盘，不过，越共可能还没有想到自己会一个人出来找他们。这是一个思维的空白点，乔伊要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他回到了溪流边，轻轻地抬着步子，顺着溪流往下走去。

走了几百米后，果然，一个经常被人踩踏的取水点出现在了乔伊的面前。在朦胧的月光下，一条被人踩出来的林间小路一直通向密林深处。

乔伊决定，就在附近隐蔽起来，观察前来取水的人，看看有没有那个狙击手的身影。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早上，晨光初露，丛林里升腾起了薄薄的雾气，小鸟开始鸣叫，这是一个清凉的早晨。

乔伊判断的没错，这里确实是一个取水点，小路深处果然如约出现了两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地向取水点走来。

走进了，是两个女兵！

这两个女兵抬着一口大铝锅，身上还挂着几个水壶，腰间是老旧的**沙冲锋枪。

乔伊隐藏在草丛里，透过草叶的缝隙仔细观察着这两个取水的女兵。他的脸上涂满了绿色油彩，头上扎着迷彩布，还插满了茅草叶子，只剩下两个眼睛能够看出这是一个人。

两个女兵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绿色的软帽子，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只手还放在了枪上，一副准备一有情况就随时开火的样子。

那两个女兵接近取水点后，放慢了脚步，一个人放下了锅，端着枪弯着腰上前侦察情况。乔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名越共女兵走到了取水点旁。

没有异常，那名女兵向后招招手，后面的那个女兵端着铝锅就跑了过来。两个人飞快地给水壶灌水，灌满了又用那口铝锅装了一锅水，然后就抬着离开了取水点。

乔伊数了数水壶的数量，每个人六个水壶，这么说来，这里附近还会有十二个越共？加上两个女兵，加上之前被击毙的十几个，这里活动的越共有一个排的兵力。

那么，那名狙击手呢？在不在这个数字里？他的水壶呢？会不会在刚才的水壶里面？

乔伊无法判断。他决定继续在取水点守候，或许，那名狙击手会独自出现在这里。作为一名独行侠，他可能不会把自己的水壶交给别人，也可能他目前不在这里，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寻找狙击机会。

今天早上没有发生交火，这说明，那名狙击手没有找到击杀机会。过去的几次狙击，这名狙击手都是选择早晨和傍晚时分进行狙击活动的。他应该不在这个位置，准确地说，他的水壶不在刚才取水的那些水壶里。

乔伊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继续蛰伏在离取水点十几米远的一处草丛里。

太阳慢慢地升了起来，热带丛林又展现出了它残酷的一面。温度上迅速上升，没有一丝的凉风，太阳就那么热辣辣地照射下来，让躲在草丛里的乔伊汗流浃背，脸上的汗水像一道道的瀑布一样顺着脸往下流。

乔伊真想从藏身处走出来，跳进清凉的溪水里好好地痛快一下。他也想到了留在阵地里的那帮家伙，现在肯定也是酷热难耐，还要忍受被狙击的压力，忍受不敢轻易出来活动的煎熬。想到这里，乔伊不由得也无声地笑了笑。

不过，乔伊的耐心守候很快又有了回报。

小路尽头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乔伊悄悄拿出望远镜，向那个身影望去，又是一个女兵。这帮该死的越南人，难道打仗把男人都打光了？怎么尽是些女兵出来打水？

那个女兵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战争的压力，走路的步伐轻盈畅快，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而且，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束野花，边走边把脸埋在花束里呼吸着鲜花的芬芳。

女兵的肩膀上挂着一支半自动步枪，松松垮垮地随着跳动的步伐磕碰着那纤细的柳腰。

乔伊撇撇嘴，放下了望远镜，这不是他要找的人。在他的想法里，那名狙击手应该是个眼睛里都带着战士的机警，动作里带着敏捷的训练有素的越共。这样一个秀丽而又单纯的年轻女子，把她放在这样一场残酷的战争里，真是一种浪费！

那名女兵毫无警惕地走近了取水点，把枪从肩膀上取下，靠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把鞋子一脱，双脚泡在水里，坐在石头上就洗刷了起来。

杰瑞再度端详起了这个越共女兵，这么近的距离，产生了美。这名越共女兵有一副天使般的面容，眼睛明亮，眉毛像是新月，鼻子小巧而又挺拔，嘴唇圆润饱满，美女一枚。把她抓回去怎么样？乔伊一想到这，又不由得笑了笑。

那名女兵洗了洗手脚，把头上的帽子一摘，一头秀发像瀑布一样散落下来，这一下，更加让乔伊有了惊艳的感觉。

这个秀丽的女兵拨了拨那头美丽的长发，把头一甩，把头发甩向了身后。然后站了起来，接下来的画面太美太喷血了。

这个女兵开始卸下身上的弹药携行具，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身上的衣物。（以下省略三千字。）

年轻的乔伊从没见过如此真实而又唯美的画面，他身体里的荷尔蒙在一瞬间就充斥了全身，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了起来。

乔伊不得不短暂地闭上了双眼，好让自己在这次突袭里保持冷静。

那名女兵在清凉的溪水里尽情地洗涤着那洁白无瑕的身体和黝黑的秀发。在一旁观察着的乔伊，此刻觉得，花花公子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女郎，与自己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敌人相比，简直就是垃圾，不，是狗屎，一堆狗屎。

那个女兵洗完了，又坐回了石头上，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了一面小小的圆镜子和一个梳子，开始梳理那一头湿漉漉的秀发。

她侧着身子斜对着乔伊的方向，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美丽的面庞。但她丝毫不会想到，此刻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在紧盯着她。

躲在草丛里的乔伊此刻忘记了酷热带来的煎熬，相反，此刻他希望这个画面不要消失，永远这样继续下去。

不过，随着这名越共女兵的头发被逐渐地晒干，这战争里突然出现的美好的一切，也宣告结束了。

那名女兵穿好了衣服，把弹药袋重新挂在了腰间，水壶又灌满了水，拿起那支半自动步枪随意地往肩膀上一挂，就转身顺着小路离开了。留给乔伊的，只有那束留在了溪水边的野花和无尽的惆怅。

目送着那名女兵渐渐地消失在密林深处，乔伊把头埋在了草丛里，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慢慢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