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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奸人纵火,意欲灭门小说:孝子牌坊娘的泪 作者:挑战宏 更新时间:2022/6/15 21:26:46 苦丫来到孙府连头到尾已经有四年了,柳氏晚上的洗脚水,早上的洗脸水都是苦丫按时端在面前。柳氏夜间如果打麻将,第二天早上会起床很迟。这天半中午,苦丫端着洗脸水进门,正好赶上柳氏的堂弟来送信,告知柳氏,父亲病危,让她马上回娘家。柳氏慌慌张张的拿了几件换洗衣服,拉着儿子就出门了,也没和婆婆打招呼。老太太得知柳氏把孙子带回娘家,柱着拐杖在使唤丫头杏儿的搀扶下走到大门口,柳氏和儿子已经坐在车子里,马车刚刚起动。 老太太招着手,大声喊着:“带好孩子。” 看着远去的马车,老太太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老太太心里非常明白,柳氏这一走,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她父亲一倒,所有的生意往来都要柳氏撑着,弟弟出国留洋,哥哥是一个大烟鬼,整天泡在烟馆里,没有管生意的能力。孙祖稀外出回来后,得知柳氏回了娘家,内心非常高兴,对柳氏谈不上留恋和想念。 柳氏回娘家一段时间,老太太再三考虑,觉得儿子长时间身边没个女人不行,就想给儿子娶个二房,于是把王媒婆找到家中,让王媒婆打听有哪家闺女适合孙祖稀。王媒婆当时就说:“有呀,城西头张家有一个闺女,还是个上过学堂的女孩子,家里情况还不错,日子不难。” 老太太一听很高兴,让王媒婆马上去提这门亲事。王媒婆接过老太太给的赏钱,高兴得歪着屁股扭着腰出了孙府。 第二天又来到孙府,告诉老太太,女方家一听到是孙祖稀,父母孩子都同意。老太太听到王媒婆的回话,那高兴劲全写在脸上。 孙祖稀很晚才到家,看到娘屋里的灯还亮着就敲门问:“娘您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快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孙祖稀坐到娘的身边说:“快说吧,我今天很累,想早点睡,如果不是急事,就明天再说吧。” “我马上就要急死了,儿子身边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做娘的能不急吗?我和王媒婆说好了,城西张家的女儿,相貌端庄,还上过学堂。” 孙祖稀故意迷迷糊糊地说:“娘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想给你娶个二房,床上没个女人哪行?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张家,连定期带下聘礼,快点把张家的女孩娶进门。” 孙祖稀对娘要给自己娶二房非常反感,站起来对娘说:“你别找事了,再娶一个柳氏那样的女人,还不要了您的老命,我的小命也就完了。您快点把这桩婚事给退了,从此别再提娶二房的事,该不该找女人我心里有数,您别操这份心了。明天我要出远门,这段时间不在家,您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就行了。” 孙祖稀把娘的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想着当年的小媳妇。 孙祖稀外出几天回来后,首先跑到娘的房间问:“娘,这几天我不在家,您的身子骨好吗?我来给您按按肩。” “不用了,苦丫今天已经给我按了两回了,坐下来跟我叙叙话吧。” 孙祖稀顺手搬个凳子坐在娘的身边,娘语重心长地说:“儿子,我把张家的婚事退了,你走的这几天,我在想儿子心目中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你要得是苦丫那种类型的女人,知道体贴人,孝顺人,通情达理,长得漂亮,有女人味的那种。” 孙祖稀哈哈大笑说:“还是娘最懂我。” 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并且叮嘱一声:“千万不能往苦丫身上想。” “娘您想到哪去了,怎么可能往她身上想,您老人家想得太多了,我还有事,走了。” 孙祖稀从娘的屋里出来,没走几步,遇上苦丫端着汤药给老太太送药,苦丫低着头打声招呼:“老爷。” “嗯,您忙好娘这边就给我去烧洗澡水,我洗过澡再去吃饭。” “好的老爷,我很快就过去。” 过了一会苦丫把热水、凉水都端到孙祖稀的冲澡池内,把孙祖稀的换洗干净衣服也挂好说:“老爷,热水和凉水都准备好了,换洗衣服也挂在这里,现在可以进去洗了。” 孙祖稀起身说:“我现在就去洗”。 苦丫正好走到他的前面说:“老爷,您洗过澡想吃什么?” “如果方便做的话,我想吃杂酱面。” “方便” “那好,你做好面就直接端过来,我在这里吃。” 苦丫忙得去厨房做杂酱面。孙祖稀洗好澡躺在床上,苦丫把做好的杂酱端了进来。孙祖稀一下从床上起身说:“哎呀,没吃到嘴就闻到香味了。” 孙祖稀趴在桌子上边吃边说:“好吃,好手艺。” “老爷爱吃,以后我可以随时给你做,老爷您慢点吃,我去把您的衣服洗掉。” 孙祖稀嘴里吃着面说:“衣服明天再洗,你现在陪我坐一会。” 孙祖稀指着凳子说:“坐。” 苦丫低着头小声说:“我一个下人,哪能跟老爷平起平坐,我站着就行了。” 看着孙祖稀大口大口的吃,苦丫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心想老爷今天肯定很饿。孙祖稀用很温心的眼神看着苦丫说:“是不是我吃得太蠢了?” 苦丫忙说:“不是,不是。” 孙祖稀刚吃好面,苦丫就把毛巾递到孙祖稀手里,接过毛巾擦完嘴后,从口袋里掏出两盒歪歪油,递给苦丫说:“天天手在水里泡着,留你擦手用。” 苦丫两手不拉,退后一步说:“老爷,万万使不得,我不能收您的礼物。” “这两盒歪歪油算什么礼物。” 孙祖稀硬是塞给苦丫,苦丫接过歪歪油说:“这以后要是让太太知道,我就死定了。” 孙祖稀看着苦丫非常为难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真傻,你不说谁会知道。” 苦丫不太好意思的把歪歪油放进自己口袋里说:“谢谢老爷。” 顺手把碗筷子端了出去。 苦丫的丈夫孩子都在乡下,也不租陶涛家的地,只种自家门口开荒的一点菜地。朱三的腰不能干重活,但种点菜够和儿子两个人吃。从牢里回来后一直跟陶家没有任何瓜葛,可陶涛怀恨在心,几年来一直想找机会报复朱三,在外狂言说:“这辈子不搞死朱三,我就不姓陶。” 但朱三和儿子不用种地,有吃有喝生活有保障,陶涛只要看到朱三和毛毛就恨得牙痒。 朱三和往常一样,每天喝两口小酒,吃饭时,本村周伦的儿子来找毛毛玩,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强强说:“毛毛,你吃不吃烤山芋。” 毛毛不加考虑的说:“我最爱吃烤山芋,比山芋糊糊好吃。” “那你和我一起到我家去,娘今天在锅洞里放了好几个山芋。” 两个孩子手拉手来到强强家,一进门,周伦说:“呦,毛毛来了,吃饭了吗?” 没等毛毛说话,强强说:“没呢,我让他来我们家吃山芋。” 周伦说:“好,好,天气凉,你们两个上床进被窝坐着,我给你们去拿山芋。” 周伦很快从厨房里端来半竹篇子山芋,往两个孩子面前一放说:“你们吃去吧,我帮你娘腌咸菜去。” 周伦出门后,两个孩子乐呵呵的,有说有笑的把半篇子山芋吃光了,然后往被窝里一躺,没多大功夫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朱三吃好喝好后来周伦家接毛毛,一进小院就看见厨房的灯亮着,于是就走了过去,对周伦妻子说:“呦,嫂子在腌咸菜呢?” “是的,腌点咸菜过冬就不用愁了。三弟你吃饭没?” “刚吃过,我来接毛毛的。” 周伦站了起来,甩甩腌咸菜的手说:“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俩个孩子吃没吃好。” 周伦和朱三走到床前一看,两个孩子头靠着头睡着了,周伦说:“你别抱毛毛回去了,一动两个都得醒,被窝焐得热乎乎,他们兄弟俩睡一个被窝,夜里不冷。” 朱三看着俩个孩子说:“睡的真香,我回去了。” 朱三一个人回到家,由于晚上喝了点酒,进门往床上一躺,不过半根烟的功夫就睡沉了。夜深人静,已经到下半夜了,朱三家的房子着起了大火,火势凶猛。本村的杨老头出门小便,刚系好裤子,往南一看。 “啊,那边怎么着火了。” 心想那边没草堆啊,仔细一看是朱三家的房子。边跑边喊:“朱三家的房子着火了,救火,都来救火。” 跑着跑着就看到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往北边方向跑去,杨老头大喊:“你们是什么人?” 两个人飞快逃走。 小村庄有十几户人家,朱三家住在庄子外面,等村子里的人到时,房梁已经倒塌,基本烧得差不多了,一片废墟。几位乡亲们眼睁睁的看着也无法去救。周伦和另外两个同乡一起喊:“朱三!朱三!” 塌的房子里没有人回应,杨老头和大家说:“这火是有人专门来放的,我看到有两个穿黑衣服的人往那边跑了,我问他们是什么人,那俩人没应声,跑的更快了。” 有人说:“这一死,就是两条人命。” 周伦脑子转得快,没有跟任何人说毛毛在他家的床上睡着。 杨老头子说:“大家都回去吧,在这也没有用,散了,散了。” 周伦回到家轻轻的把门关上,把老婆从床上拉起来,小声说:“朱三家出事了,朱三被大火烧死了。” “啊?” 周伦忙用手捂住老婆的嘴说:“你小声一点,别让屋里那两个孩子听到,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毛毛在我们家,现在只有我们俩口子知道,这是仇家来放的火,杨老头看见有两个人逃跑了,这两个人,肯定就是放火的人。” “那毛毛怎么办?” 周伦镇定地说:“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连我们家强强都不能让他知道毛毛还活着,万一让陶家知道毛毛活着,他们会斩草除根,毛毛也活不成。” “你怎么知道是陶家干的?”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好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别问这么多,你就按我讲的去做就行了。现在抱一床被子,我把毛毛抱过去,你带着毛毛在山芋窖里待着,上面任何人喊你都别出声,把馍和水拿下去,防止毛毛醒来饿,把你和毛毛送下山芋窖子里,我就去县里找苦丫,记住千万不能出来。” 周伦把老婆和毛毛安排好后,摸着黑一路小跑。路上他想了很多,这件事能不能告诉苦丫,苦丫知道毛毛活着之后一定会带他进孙府,或者是放在哪,但是对毛毛来说都不安全。毛毛还是个孩子,他没有防备能力,仇家在暗处,防不慎防,想保全毛毛的安全,只能瞒着苦丫,等毛毛长大一点,时机成熟再告诉她,这样我首先要找孙老板。 天刚有点亮,周伦就来到孙府大门口,一看大门口有一个人正在套马车,上前问:“老人家,这是不是孙祖稀的家?” “你找谁?” “我找孙祖稀。” 这时孙祖稀正好走过来,福叔对他说:“老爷,有人找你。” 孙祖稀看看周伦,心想这人我不认识,周伦忙地上前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伦,孙老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好吧,你快点讲,我还要等着去进货,要出远门。” 孙祖稀和周伦来到院墙拐角。 “我本不应该来找你,但这件事还是先跟你说比较好,我跟你家奶娘是一个庄子的,苦丫的丈夫今天夜里被人放火烧死了。 孙祖稀一听吓了一跳问:“那孩子呢?” “就是因为孩子,我没有直接找苦丫,在这里讲不方便。” “那好,你跟我的马车走。” 孙祖稀转身对福叔说:“我们今天不去进货了,现在到货栈去。” 福叔赶着马车来到货栈,孙祖稀一进门就喊:“柱子!” 柱子忙跑过来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去买点早饭,多买点。” 孙祖稀把周伦带到货栈里面,这是孙祖稀专门谈生意用的房间。周伦坐下来把朱三死的经过告诉孙祖稀,又说:“孙老板,我既然来找你,就跟你说实话,毛毛还话着。” 孙祖稀惊讶地问:“毛毛救出来了?” “毛毛根本不在屋里,这说来也巧,平常我们哪舍得烤山芋吃,山芋皮烤煳都弄可惜了。昨天我老婆大方的很,烤了半扁子山芋,我家强强叫毛毛来我家吃山芋,两个孩子在床上玩着吃着然后睡着了,朱三过来接毛毛,我多一句嘴没让朱三把孩子抱走,就让他在我家睡了,然后朱三就回了家,毛毛躲过了这一劫。” 孙祖稀听完周伦的讲述说:“看样子朱三平时跟你处得不错,你这样用心的救毛毛,孩子长大会感激你的,你就是孩子的救命恩人。” 周伦非常谦虚地说:“哪能算救命恩人呢?这是老天爷给朱家留了一个后。” 孙祖稀又问:“你怎么能说是有人放火呢?” “起火时,我们村的杨老头是第一个看到的,他跑着喊着救火的时候看到两个黑衣人从朱三家逃走了。” “那会是谁干的呢?” “哎呀,这还需要想吗?陶涛干的,我们那里人人都知道,他曾经讲过要灭朱三全家,如果灭不了朱三家,他就不姓陶。” 孙祖稀听到陶涛如此猖狂,认为现在报官也不能解决问题,这个年代,穷人有冤难申,官官相护。 “周伦你考虑的对,眼下要想个办法保护好毛毛,仇家在暗处,毛毛在明处,何况他还是个孩子,我让他来孙府生活没有问题。” “孙老板,你的好心我能理解,我个人的看法不能让苦丫知道毛毛还活着,那样陶家也会知道毛毛还活着,宁愿让苦丫痛苦,不能让毛毛有危险,现在陶家敢放火杀人,以后也敢拿刀杀人,投毒杀人,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这时候小柱子买早饭回来了,孙祖稀喊:“福叔,你别忙了,快过来吃早饭,今天货栈不开门,锁门。今天我们所有的人力要投入在苦丫家,柱子你快点吃,把赵路喊过来。” 柱子拿个馍说:“那我现在就去。” 孙祖稀客气的对周伦说:“随便吃点早饭,馍馍稀饭,来吃点。” 吃饭时又告诉福叔多准备点钱,福叔说:“我把进货的钱都带着,还不够吗?” “不够,还要多准备点。”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福叔刚要出门就碰到赵路进来。 “福叔出去呀。” “出去,我们老爷在里面等你。” 赵路进屋后,孙祖稀向他介绍周伦:“这是我把子二弟赵路。“ 周伦鞠了个躬说:“赵老爷你好。” 赵路回个礼说:“你好,你好,请坐吧,不用客气。” 孙祖稀又介绍周伦说:“这是我家奶娘的同乡周伦。” 赵路说:“哦,初次见面,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讲吧。” 孙祖稀说:“二弟,我这么着急让你过来,是因为苦丫家的朱三被仇家放火烧死了。”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报官了吗?” “你认为报官有用吗?” 赵路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孙祖稀说:“报官没用,这年头小人当道,所以我找你来商量商量,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苦丫的儿子还活着,但村子里的人和陶家都认为朱三和毛毛都被烧死了。” “那孩子呢?” 周伦说:“我叫我老婆把毛毛抱进山芋窖子里了,我跟她讲得很清楚,任何人喊都不能出来,眼前想一切办法,快点把朱三埋了。我老婆和毛毛就可以从地窖里出来,在那里待长了我也不放心。” 孙祖稀说:“要让外面的人和陶家都相信,还要挖两个坑,买两副棺材。这对苦丫来说太残忍了。” 周伦说:“我还是那个意见,太残忍也不能让苦丫知道真相,你们不了解陶涛这个人有多歹毒,他说到的事一定要做到。” 赵路说:“我同意周老兄的看法,对于这么歹毒的人,不可掉意轻心,一定要慎重,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今晚埋朱三没有问题,入殓时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多给阴阳先生点钱,我叫阴阳先生怎么讲,他会按照我的要求讲,这个包在我身上。” 孙祖稀又说:“那现在能把毛毛送到哪里?一定要可靠的人带着毛毛生活。” 周伦马上接话说:“有两个人比较合适,就是苦丫几岁时卖到那家做媳妇的老两口,唯一的儿子死后把苦丫当亲闺女,苦丫一直把他们当娘家人。” “毛毛放在那里带还是有问题,苦丫肯定会去看他们二老,那毛毛迟早还要露馅。” 赵路说:“这个好办,给他们送到远一点的地方,我有个姨在长丰那边,离这里有百十里路,到那里买二间小房就能安顿下来。” 孙祖稀和周伦认为这样也行,三个人对安顿毛毛达成一致。孙祖稀又提议说:“安葬朱三后,必须把毛毛连夜送走。” 周伦马上插话说:“在送毛毛这件事上,我们要慎重谨慎,陶家肯定会严密监视,我有个想法说一下,你们看行不行。朱三下地后,来帮忙的人都要先走,你们两位一定要留下来在坟前烧纸,我背着毛毛走地梗小路到前面丁字路口,我们到丁字路汇合。你们烧纸后,往回城的方向走,前面四、五里路的地方,有个岔路,可以拐回丁字路。” 这时福叔走进来说:“老爷,钱都备齐了,足够用。” “福叔,您老和赵路去落实一下阴阳先生和棺材,我们分头往朱三家去。” 孙祖稀带着周伦和柱子回到孙府,路上对柱子说:“回去后让梅子、小利准备一下,跟在苦丫身边。你把二叔家那辆轿子马车也带着,让周伦兄坐你的马车,你要走到馍馍店,多买点大馍,越多越好,我带着苦丫她们走。” 回到孙府后,孙祖稀带着周伦直接来到苦丫房间,苦丫正在做针线活,看到孙祖稀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说:“老爷。” 看到周伦又说:“周伦哥,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苦丫端一条大板凳,孙祖稀和周伦刚坐下,苦丫顿时发愣,紧张得心抖手抖,认为家里有事了,要不然周伦怎么会来孙府找她,感觉事情可能很严重。看着周伦说:“是不是朱三和毛毛有什么事?” “只能简单讲一下,我是来告诉你,你们家失火了。” “啊?,毛毛和朱三怎么样?” 周伦不敢说实情,只对她说:“毛毛没事,朱三受了点伤。” 这时苦丫的情绪稍微缓和下来,看样子不是那么太紧张了。 孙祖稀说:“苦丫家里发生火灾就回去看一下吧,正好这两天我也没什么事,我去乡下转转,赶同一辆马车跟你们一起回去,看看朱三受伤的情况,如果严重的话,就让他来城里治疗。” 苦丫感觉自己是个下人,忙说:“谢谢老爷,不用您去,哪能麻烦您跑这么远的路,我和周伦哥一块回去就行了。” 周伦连忙把话题转过去说:“苦丫妹子,既然孙老爷要陪我们一块回去,就让他去吧,平常生意忙,今天闲下来,等于到我们乡下放松放松。” 苦丫也不好拒绝推辞,弯腰低头说:“谢谢老爷。” “这有什么谢的,我的确需要放松放松。” 这时柱子进来告诉老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我们走吧。” 刚走到大门口,苦丫一看梅子和小利都站在大门口,疑惑地说:“梅子,你和小利干嘛去?” “我们陪你一块回去。” 苦丫顿时头蒙了,但心里清楚,家里可能出大事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又是人又是马车的,都陪着我一块去,而且孙老爷还亲自去。此时苦丫越来越紧张,站在孙府大门口东看西望,看自己身边的人,心里害怕恐惧的说不出话来。孙祖稀对苦丫说:“你还发什么愣啊,赶快上车。” 梅子推了苦丫一下说:“丫姐,快快上车。” 一路上苦丫一声不吭的抹泪,内心很焦急,恨不得一下到家,经过几十里的路程,下午傍晚到家,苦丫一下马车,看见眼前的房子烧成一片废墟,连忙喊:“毛毛,朱三,你们在哪?” 苦丫在人群里到处张望,没有看到毛毛和朱三的身影,看到二口棺材,当时就瘫倒在地,昴着头脸朝天,那尖叫的哭声,悲惨的让在场的人都痛心。梅子和小利哭着上前拉着苦丫,当把苦丫慢慢拉起时,她突然没了哭声,用力甩开梅子和小利的手,直奔水塘跑去,梅子和小利在后面追赶。 孙祖稀在拴马车,离苦丫还有一大截地远,瞬间觉得苦丫要寻死,放下手中的马绳,直奔苦丫跑过去。眼看着苦丫跳进水塘,孙祖稀奋不顾身一头扎进水塘救苦丫。此时苦丫已经绝望,只求一死,当孙祖稀拉住她的手时,她用力推开,两个人在水中撕扯,撕扯过程中苦丫喝了好几口水,耗尽全身力气,孙祖稀把她拖上来。周伦和柱子都赶过来帮忙,把苦丫拉上塘边,躺在地上一句话不能说,身体非常微弱。 孙祖稀从小水性就好,上来后身体无大碍,这时村里有个王大姐,是个热心人,走过来一看,苦丫咳了几口水,人已经有气力了,站在那里对大家说:“看样子她肚子里呛了不少水,需要身子抬高头朝下控,睡在地上哪能行,你们把她弄到我家来。” 孙祖稀说:“谢谢,谢谢。” 抱起苦丫跟着王大姐去了她家,王大姐告诉他们:“你们男人都离开吧,我要给苦丫换衣服。” 周伦说:“好吧。孙老板,你跟着我去我家吧,我去拿衣服给你换上,你的衣服晾一晾再穿。” 孙祖稀来到周伦家,换上周伦的衣服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让苦丫回孙府,对外就说苦丫需要看医生,不然她在这里要添乱。” 周伦说:“那太好不过了。在埋朱三的过程中,如果被苦丫发现毛毛没死,陶涛家很快就会知道,以后陶家还会在毛毛身上做文章,后果不知会怎么样。周老兄,你同意我的看法,我们现在就趁着苦丫身体弱,让柱子先送她回去吧,由梅子和小利陪着她,要强制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从周伦家出来后,把柱子喊到边上告诉他:“你现在把苦丫送回孙府,对外面的人说送苦丫回去看医生,一定要安全的把她送回家,回府后,让郎中给她好好看看,找专人看管,不能有丝毫闪失。” “我知道了,老爷请放心吧,我就是累死困死也会看好丫姐的。” 孙祖稀拍打柱子的肩膀说:“别耍贫嘴,用行动证实就行了,牵着马车跟我去王大姐家。” 柱子牵着马车在王大姐门口等着,孙祖稀和周伦到王大姐院子里,周伦上前说:“王姐,孙老板现在要把苦丫送到城里看医生。” “我也是这样想的,在我家不行,你看她昏昏沉沉的样子,怪吓人的,早点带她去看医生,她不能再有闪失了。” 孙祖稀说:“现在就让梅子她们带她去看郎中。” 快言快语的王大姐对梅子和小利说:“你们快把丫妹扶起来,看她能不能走。” 梅子和小利一人站一边,用力拉起苦丫,苦丫只有吸气喘气的反应,头耷拉着。孙祖稀站在边上说:“她不能走,我来抱吧。” 孙祖稀上前搂着苦丫抱出门喊着:“梅子,小利,你们俩先上车,帮我搭把手扶苦丫上车。” 苦丫被扶上车后,孙祖稀说:“你们一定要搂住她,尽量减少晃动。” 转身又告诉柱子说:“路上注意安全。” 朱三的丧事一切都由孙祖稀主事,现场有二十个人左右,还有陶家的眼线。赵路带来的阴阳先生,还有抬棺材的人,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孙祖稀当着大家的面大声的问:“老先生,你看什么时间亡人能下地?” “我要细细的算一下时辰,你们说一下亡人属相,一定要说清楚,不得有误。” 孙祖稀看着周伦说:“周伦兄弟还是你来说吧。” 周伦说:“朱三和我同岁,我比他大月份,我们俩都属猪,至于孩子。” 阴阳先生打断周伦的话说:“孩子就不用说了,孩子就是瓜娃子,我们农村人都懂,落下掉地很正常,就别再提了,只讲讲这位朱三吧。” 周伦又接着说:“朱三是昨晚被火烧死的。” “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 “下半夜,还没到一个对午时呢。” 阴阳先生手捋着胡子,看看左右问:“谁是主事的?” 孙祖稀上前指着自己说:“我是这里主事的。” “我跟你讲,你肯定想尽快把亡人入土,这不是着急的事,亡人死于火中,不能见光,又是夜间去世的,所以要夜里入土,亡人的魂魄才能离开这里。另外再找四个属猪的来帮忙,死者才能入殓,其它属相的人,千万不能见到死者,会克死人的。” 孙祖稀说:“我们也不懂,谢谢老先生指点,我和周伦都属猪可以帮朱三入殓。” 赵路说:“我也属猪,我堂弟也属猪,我比堂弟大半个月。” “那就你们四个给亡人入殓吧,其他人离远一点,挖坑的可以先去准备了,坑一定不能见天,要搭好棚子才能动土。” 负责挖坑的头子说:“我们挖坑,和抬重的人现在一齐过去帮忙准备。” 观看的人们听到克死人都纷纷离开了。在孙祖稀的带领下,朱三顺利的入殓。阴阳先生说:“那个空棺材,你们可以放一部分土在里面,多少有点重量,抬重的人不会起疑心。” 按阴阳先生的安排,刚进入下半夜,就把两副棺材送下地。 阴阳先生说:“我们先走一步,孙老板、赵老板,你们两位多给亡人烧点纸再走。” 孙祖稀连说:“谢谢,谢谢。” 孙祖稀和赵路烧完纸后,按照和周伦商量的进行,来到丁字路口和周伦毛毛汇合。周伦和毛毛早就在这里等候,周伦说:“两位,我把毛毛交给你们,我现在就回去。” 孙祖稀看看赵路,手指着自己说:“周伦,你是不是让我和赵弟送毛毛?” “是啊,送一个孩子不用这么多人。” “送一个孩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我们不认识毛毛的姥姥和姥爷啊。” 天快亮了,鸡都叫了,孙祖稀来回在路上转了几转说:“周兄弟,我和赵路从来没见过毛毛的姥姥姥爷,两位老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的就把孩子交给他们呢?” 周伦无奈地说:“也就是苦丫嫁过来的时候见过,这几年跟两位老人从来没有来往过,平常都是苦丫去看他们,主要是我家有一地的活等着我干。好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孙祖稀很高兴地说:“那我们上马车,快走吧。” 赵路在前面赶着马车,孙祖稀、周伦和毛毛坐在马车桥子里。路上孙祖稀称赞周伦说:“你是个好人,好人是有好报的,朱三没白处你这个朋友,为了保住朱家这个根,你们两口子费尽了心思,还耽误地里的活。” 孙祖稀从口袋里拿出四个银圆递给周伦说:“这作为你的补偿。” 周伦用手推开银圆说:“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能拿你的银子,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没有要求回报的想法。” “周老兄做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我都看在眼里,因为苦丫是我家买的人,苦丫的事就是我孙祖稀的事,是我帮苦丫表达的一点心意。” 孙祖稀把银圆塞到周伦怀里说:“以后周老兄有什么用得着我孙祖稀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尽我所能。” 周伦感动地说:“谢谢,谢谢。” 赵路赶着马车,几个人说着说着来到一个小集镇,孙祖稀提议说:“我们找一个客栈住下来,吃点饭,打听一下两位老人的确定住址。” 大家都同意,临时在一家小客栈住下来,来到一个小饭店,炒了几个菜,吃着饭,周伦问:“店老板,你们这附近有没有个张小圩着的村庄?” 饭店老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我们这没有张小圩子,只有一个很小的庄子叫张小郢子。” “那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正说话,从饭店门口路过一个老头和饭店老板打招呼:“大侄子,生意兴隆啊。” “唉,二叔赶集,很长时间没见着你了。” “今天赶集买点盐回去。” 饭店老板告诉孙祖稀:“我这位二叔就是张小郢子的。” 孙祖稀连忙说:“麻烦你帮我们打听一下。” 周伦拉着饭店老板,边走边说:“你陪我追上去问一问。” 两个人刚出门,饭店老板就大声喊:“二叔您别走,我找您有事。” 二叔一听转过身说:“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周伦上前递了一支烟给二叔,二叔说:“我不抽烟。” 又递给饭店老板一支烟,老板接着烟,周伦说:“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你们庄子里有没有老俩口,有一个儿子,前些年去世了,有一个媳妇叫苦丫,后来把媳妇嫁给一个姓朱的人家。” “有,你们顺着这条路,只有二、三里路,第一个庄子,老两口就住在路边。你们找他们干什么,老头老太太都快要饿死了。” 周伦很有礼貌的弯腰感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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