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刘氏之死（第2节）

夏子雨拉着娘的手说：“娘，您老别这么气，气大伤身，如果要这样处理，有没有想过，我们孙家的颜面何在，祖望心里能伤心成什么程度。想一个办法，让祖望不知道，鸦雀无声的处理掉。”

孙祖稀说：“娘，我的看法是原谅刘氏这一回，孩子肯定不能要，只好打掉。”

“暂时只有这样了，等将来以后，发现铁柱就弄死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刘氏正等着跟铁柱一起私奔，子雨我们俩一起去，对刘氏说明一切，叫她死心，今晚铁柱不会带她走了。”

老夫人又接话说：“他们俩还想私奔，胆子不小，真该杀。”

“娘你也别气了，现在我和子雨去找刘氏谈，明天上午让福叔悄悄把打胎药抓回来，给刘氏服下去。只要将孩子打掉，就万事大吉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吧，你们俩去找刘氏谈一谈，明天叫她把孩子打掉。”

夏子雨说：“娘，您早点休息，我们现在就去。”

孙祖稀和夏子雨到来刘氏和孩子房间，在门口看到刘氏的灯还亮着，整个孙府院子基本上没有灯亮，都睡了，只有刘氏没睡，看来她还在等铁柱。

孙祖稀敲了二下门，刘氏以为是铁柱，在屋里说：“进来，你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说着话还在柜子里拿衣服，回头放在箱子里，抬头一看，进来的不是铁柱，而是孙祖稀和子雨，刘氏愣了一下说：“大哥，夏小姐，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事吗？”

夏子雨说：“也没什么事，想过来看一看孩子。”

夏子雨走到孩子的晃床边看着孩子说：“这孩子们真可爱，睡得真香。”

孙祖稀走到床边，看到了刘氏箱子里的衣服说：”弟妹，看样子你要出远门，打算今晚就走。”

刘氏看了看孙祖稀，心想该不能大哥知道我要走，当时脸色就变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回答说：“我只是整理一下衣服，我能到哪里啊。”

话音刚落，孙祖稀说：“铁柱今晚不会来了，以后也不会来了。”

刘氏听到铁柱永远不会回来，眼泪像泉水般流出。

“大哥，你们把铁柱怎么了？我和铁柱的事看来你们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铁柱没有关系，你们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因为我已经活够了，只求你们放铁柱一条生路。”

“弟妹，我们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天已经很晚了，院子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了，两个宝宝也睡得香甜，别把孩子吵醒了。”

夏子雨上前用手搂着刘氏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刘氏的手说：“过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三个人都围绕着小圆桌坐着，孙祖稀说：“弟妹你大可放心，我不旦没有杀铁柱，又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这个地方。这几年你过的不快乐，祖望没能给你做丈夫应该给你的责任和义务，这一点我们都清楚，这是我们孙家欠你的。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结婚前，祖望不是这样的，他是聪明识字，长相一表人才，在我心目中比一般小伙子都优秀。当时你刘家包括你都认可的，所以做这门亲事，如今你应该和祖望同甘共苦，但你没有做到，还闹了这么大一个事，肚子里有了孩子。我承认我孙祖稀很自私，为了祖望和孙家的颜面，没有让你和铁柱走。弟妹，你想过没有，你如果和铁柱走了，我的两位叔叔和那几个堂弟会放过你吗？一旦你们被抓回来，只有一死，没有半点回旋余地，到那时，你的父母、哥哥、弟弟，又怎么能面对所有认识他们的人，因为你的娘家就住本地，如果离我们几百里或者几千里，也就算了。“

“大哥你说这么多，我都懂，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我想说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么了？我终于有我自己的孩子了，这些天我很高兴。”

“你再高兴也不能留，铁柱已经走了，我们孙家不可能留下一个外人的孩子。”

刘氏听到孙祖稀这一番话，越来越急躁地说：“算我瞎眼认错了人，铁柱和我说好的，要带我一起走，要死我们一起死，现在他拿了一笔钱就走了，把我和肚子里的孩子抛在这里，我怎么办？”

夏子雨看到刘氏内心产生的恨和绝望，便劝说：“铁柱是没有办法，不是抛下你和孩子，你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将来会有你和祖望的孩子的。我和老师商量过了，把祖望送到上海，听说那里有洋医生，可以做手术，通过手术可以恢复正常，到时就太好了。”

“你们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听，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除非我死了。”

“子雨，我们回去吧，让她再好好想一想，也不是急的事。”

“那好吧，我们回去了。”

孙祖稀出门时，脑海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随口问：“弟妹，你今天情绪不太好，晚上能不能照看孩子？”

刘氏心里很明白，回答说：“我是情绪不好，你们最好把两个孩子抱走吧，孩子是你的。”

此时的夏子雨愣着眼看着刘氏，慢慢地走到孩子床前，把孩子抱起来，小心翼翼得把孩子抱出门，出门后夏子雨说：“老师，我带不了孩子。”

“把孩子抱给苦丫就行了。”

孙祖稀和夏子雨各抱一个孩子到来苦丫门前，轻轻敲门。

“谁啊？”

“是我。”

苦丫把门打开一看说：“二太太，你们这是干什么？”

夏子雨随手把孩子递给苦丫，苦丫拿着拐杖说：“二太太，我没法抱孩子，进来把孩子放在床上吧。”

孙祖稀对苦丫说：“这两天刘氏的身体和情绪都不好，暂时把孩子放在这里，你看几天。”

孙祖稀捞一下夏子雨的手说：“走，我们回去休息。”

苦丫说：“孩子醒了，如果饿了怎么办？”

孙祖稀和夏子雨都发愣，苦丫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去厨房看一看，晚上的稀饭汤有没有剩。”

苦丫拄着拐杖来到厨房，掀起锅一看，果然还有剩饭，这下行了，只要有稀饭，孩子就不会饿了。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一把小勺子，拄着拐杖回来，进门就说：“好了，你们俩回去吧。”

孙祖稀说：“孩子这么小，那米怎么能吃下去。”

苦丫说：“我用勺子慢慢压，压成糊糊就可以了。”

“那行，我们走了。”

两人走后，苦丫很快上床，趴在孩子面前用嘴轻轻得各亲一下，脸贴着孩子的脸，搂着孩子，眼泪流了下来，这是高兴的泪水，她终于可以和孩子在一起了，这是苦丫求之不得的。

此时，刘氏正在绝望地哭泣，想前思后，恨铁柱辜负了她，恨孙家要打掉她的孩子，自己坐在凳子上，擦了擦泪水说：“我不能等着，他们把我的孩子打掉，我要逃。”

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几件衣服，从旁边小门走。一开门，孙祖稀站在门外拦住了刘氏，孙祖稀说：“弟妹，你不能这样做，你这一走，我们孙家怎么办？刘家又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告诉世人，孙家的二太太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偷跑了，不管你怎么恨我，都不可能让你走。”

此时刘氏非走不可，孙祖稀是大伯哥也不能硬拉，孙祖稀手一挥说：“过来。”

从墙角过来两个男子，连拉带推将刘氏拉回屋里，孙祖稀说：“你别想出去，前后门都有人，如果执意要走，我只有叫你娘家的老老少少都过来，孙家各房都也过来，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孙祖稀生气得把门一关就走了。

现在已经到三更，天很快就要亮了，刘氏只能用眼泪送走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选择吊死。

到吃早饭的时间，孙家的老老少少都坐着开始吃饭。

老太太说：“刘氏怎么没过来吃饭？”感觉有点不对劲，对站在边上的杏儿说：“去到二太太的房里喊二太太出来吃饭。”

杏儿来到刘氏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又喊了二声，屋里还是没有声音。杏儿轻轻地推开了门，门慢慢得被推开了，刚抬腿进屋，就看到房梁吊着一个人。杏儿啊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得拼命喊：“救命啊，快来人救命啊。”

孙府院子里的人基本来都来了，孙祖稀说：“福叔，快一点把人放下来。快把被子抱一床过来。”

很快有人将被子铺在地上，孙祖稀和福叔把刘氏放下来，放在被子上。福叔按了按手上的脉，眼看着孙祖稀，摇摇头。此时孙祖稀感觉心跳加快，坐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深深地意识到是他把刘氏逼上绝路的。

夏子雨看到孙祖稀的样子，忙得上前拉着他，旁边有二个人也上前扶起孙祖稀，孙祖稀站了起来后，东倒西歪的要二个人扶着才可以走。

来看的人七嘴八舌地说：“孩子在哪里，怎么不见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孙祖稀的头脑非常清楚，对夏子雨说：“你和我一起到客厅里去。”又对福叔说：“你安排几个人暂时在这里守着，等安排后到客厅一下。”

“老爷你快去，我很快就到。”

夏子雨搀扶着孙祖稀来到客厅，孙祖稀说：“你现在快一点到苦丫房里去，因为孩子在她那里，你要跟她说，孩子是刘氏抱给她的，刘氏身体不舒服，让她帮忙带一夜，千万不能说孩子是我们交给她的。”

“为什么？”

“你别问为什么了，等刘氏娘家人来时就这样讲，不然我们俩怎么办。”

“那好，我现在就走。”

夏子雨来到苦丫的房间说：“丫姐，刘氏出事了。”

苦丫端个凳子说：“二太太您坐，我刚才听到院子里有大声喊刘氏上吊了。”

“人已经死了。”

苦丫一听直抖，惊讶地问：“她怎么死了。”

“老爷叫我过来跟你说，不管任何人问你，你都要说昨天晚上是刘氏把孩子抱过来的，刘氏身体不舒服，叫你帮她带一夜孩子，记住，千万别说错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这边客厅里孙祖稀和管家一帮人在商量此事，让全子去通知孙家的亲戚朋友，很快亲戚朋友纷纷到齐，做了详细的分工，灵堂安排得非常庄重。

二位叔叔走进客厅，孙祖稀招呼说：“二叔、三叔请坐，小勤快上茶。让两老人家来，是商量下如何去刘家报丧。”

二叔坐下来就说：“怎么会这样？”

孙祖稀很快向二位叔叔解释刘氏死原因：“刘氏生过孩子后就不爱说话，祖望长年身体不好，加上生过孩子，身体恢复的不好，孩子基本都是她一个带，身体负担和精神负担都重，所以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我请两位叔叔来就是商量一下，如何到刘家报丧。”

三叔说：“就照实说，他们刘家也没有大怪头，人死又不是我们逼死的，又不是我们孙家打死的，祖望不能去，干脆就我去吧。”

二叔说：“我陪你一起去。”

孙祖稀说：“我们现在就走，三叔，您在家催他们快一点将灵堂安排好。”

孙祖稀和二叔来到城北刘氏娘家，刘家在寿州也是一个大户人家，有一定的经济地位，二座石狮，门头高高，很气派，大门敞开。孙祖稀和二叔刚进门，就遇上刘氏的大哥，孙祖稀说：“大哥要出门？”

“哎呀，稀客稀客，你们二位今天怎么到我这里来的，到客厅坐，到客厅坐。”

刚到客厅门口，刘氏大哥就喊：“春兰来客人了，快泡茶。”

二叔说：“不用泡茶了，我们讲几句话就走。”

“进屋坐，再急也不能不喝一点茶。”

孙祖稀和二叔都坐下来了，孙祖稀说：“老大，我今天是来请罪的，也是来报信的。”

刘氏大哥笑着说：“什么事这么严重？能说到请罪。”

“我们今天早上发现你妹妹死了，所以很快就过来报信。”

刘氏大哥听到妹子死了，好像天崩地裂，用手捂着头，已经站不稳了，嘴里说着：“前天我见她还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

孙祖稀上前拉着刘家老大说：“大哥你先坐下。”

刘家老大坐下，反了一下神问：“怎么死的？”

这时刘氏嫂子端茶进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听孙祖稀说：“上吊死的。”

刘氏嫂子问：“谁上吊死的。”

刘家老大茫茫大哭说：“我妹子，我就这么一个妹子。”

嫂子顿时茶盘掉在地上哭了起来。二叔看到这些，非常明白地说：“我们告辞了，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