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风水的魔力

上官老爷子先是叹息了几声，上官婉在他的示意之下，从桌子下面托出一个半大不小的金鱼缸。

鱼缸里面光秃秃的没什么装饰，只有三条半死不活，习得仰泳真传的小金鱼。

三条小鱼虽然看起来奄奄一息没什么活力了，就外形来说，是我从来没在世面上见到过的很漂亮的品种。

身体又窄又小又薄，尾巴却大得很，薄纱似的流光溢彩，随便都能包裹住自身两三倍的大小。

“这鱼有点好看。”

看着这几条颜色艳丽又了无生机的金鱼，我感慨了一下它们的美丽，在玻璃缸上戳了一下。

“这种大尾巴金鱼一定很贵，就这么翻肚皮死了，挺可惜。”

上官婉跟着点点头：“是啊，这几条金鱼在我出生前就在上官家了，现在它们弄成这样，父亲都要急死了。”

我装傻不肯挑明：“鱼生病了，还是这么金贵的老鱼，你们不是应该去找兽医？”

“我记得他们常用的办法都是往水里撒点高锰酸钾消毒，反正都这样了，死鱼当活鱼医呗。”

上官老爷子终于开口了：“顾先生，你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几条金鱼代表的是我们上官家后代的气运和命数。”

“它们安稳愉悦的活了多久，我们上官家就兴旺了多久。”

上次上官老爷子濒死的时候，家里都忙乱了，没人注意到这些金鱼。

上官老爷子没事依着以往的生活习惯去照看这些金鱼，才发现它们快不行了。

濒死的金鱼，家业商业上出现了重重阻碍。

不肖子孙扎堆，这些倒霉事不得不让上官老爷子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他很心疼的看着陪伴他走过兴旺鼎盛的金鱼，再次恳求我。

“顾先生，求你救救它们，也救救我们上官家，只要让我们过了这个坎，我们一定会报答你。”

上官家的掌舵人都对我亲口许诺了，我再装傻充愣，就不地道了。

把家业兴旺寄托在几条鱼身上，上官老爷子有点过于迷信。

我爷爷把家族的刺青事业看得那么重，事关我的生死大事，劝我放弃家族的传承，得一世平淡安康。

这才是一个爱子孙胜过一切的好爷爷。

“我的本领还未达到顶峰，术业有专攻，寻常的风水布置我还能跟着看看，要是太过专精特殊，我也不一定有办法。”

稳住上官老爷子的一条命我有信心，面对这些一层叠一层特异的风水漏洞，我的信心就不太足了。

我找了一根细长的小木棍，在鱼缸里面搅合了一下：“试试看吧。”

上官老爷子如此信奉这些金鱼，活了好几十年的比上官婉年纪还大的金鱼的确值得一看。

怎么才能把这些金鱼救活？

难道要让我开展新业务给金鱼刺青？

这些金鱼快不行了，我随便用木棍在水里搅合，它们微微扇动鳃片，泡在水里眼珠子看着也不润泽。

美丽的尾巴掩盖不住金鱼身上枯败的精气。

我越看越觉得，这些金鱼不像是被泡在水里，而是被摊在沙滩上暴晒，马上就要变成鱼片干了。

想到这里，我干脆伸手把一条金鱼捞了出来。

怪了，金鱼出水本该更容易死，但它躺在我的手心，鳃片扇动的速度反而变快了许多。

连带着嘴巴都一张一合的疯狂呼吸。

这些鱼在空气里待着反而比在水里还要活泛。

上官婉看的发傻：“爸，咱们家的鱼真成精了？居然在空气里呼吸的比在水里还要欢快！”

“那就把它们全都捞出来！”

上官老爷子刚想下手救他的宝贝鱼，被我拦下来了。

“老爷子先等等，你当年找术士为你们家做局的风水先生定的阵眼在哪里？带我过去。”

“好，顾先生跟我走。”

上官老爷子带我来到后面一个独立的小花园里，这里有个很小的人工湖。

水面平静透彻，别说没有枯草败叶，边沿上的瓷砖都一尘不染。

晶亮的能当镜子用，看得出平时打理的很用心。

上官老爷子对这片湖水十分尊重，都不舍得用手指指指点点，而是握拳指示方向。

“这片‘点水池’，就是当年的术士为我们家族调整风水做下的阵眼。”

“他说只要保持住点水池的干净清透，我们上官家就会一世接一世的兴旺顺遂下去。”

他对这个术士建立的风水阵，信得都要着魔了。

术士说的好听，上官老爷子还没往生，下一代的子孙什么德行我都见识过了。

上官老爷子这一代都要维持不住了，何况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的败家仔？

远不如上官婉这个私生女来得靠谱。

上官家这一代勉强有点人品和能力的，只有这个私生女。

距离很远的私生女……

我想到了一些事情，立刻跟上官老爷子确认。

“老爷子，你家的这位婉小姐，从前跟上官家的关系不紧密吧？”

谈到上官婉难以启齿的身世，她有点惭愧的低下了头。

“嗯，我不是正室的夫人所出，这一两年，才跟着父亲住过来，名头上过了明路。”

“这段时间，你一直都住在这所宅院里吗？”

“我是父亲突然病重，才临时住过来几天，我平时都住在别的地方。”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上官婉认祖归宗的时间不长，又不经常住在这里。

上官家风水阵被毁的后续影响，在她身上没什么体现。

“我明白了。”

我把缸子里的水全都倒掉，换上了点水池里的水。

我借口需要回家拿点必须的法器，要先离开一会。

要拿的东西很多，我邀请上官婉跟我一起走。

上官老爷子示意让上官婉跟着我：“顾先生你去吧，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小先生，不是我不信服你的能力，刚才你换了水，三条金鱼并没好多少，这办法有用吗？”

上官婉满心都记挂着上官家的风水家业，见我折腾一圈后对重要的金鱼毫无作用，她有点沉不住气，着急了。

……

我坐在车后座上，安然闲适的和上官婉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