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终身初定

第十六章终身初定

就在崔博与众姐妹打闹，刘迪舟感慨崔博的幸福生活之时。

“真乃一对碧人儿！”有声音从众人身后传过来，压住了那些小儿斗嘴之声。一美少妇带着两随从走过来，众人分开两旁让路。“姨娘！”崔博则低头作揖。

“嗯！”那少妇边点头边往亭子里走，她年若三十不到样子，也是个美人坯子。那美少妇走近那字画，边看边说：“贴切！贴切！我婉儿还真是这样的美人。”她应该是听见刘迪舟吟诵诗句了。那姨娘看了一会儿字又抬头对还在那人群后的婢女招手喊道：“快去绣庄叫王姨过来，在空白处绣双鸳鸯，做成屏风，做我婉儿的陪嫁。”

待得那姨娘交代完，崔博向刘迪舟介绍，“我二姨娘！”刘迪舟想应是崔博老爹的二老婆，上前行礼，“二姨娘好！”

“好好好！”那女子终于将眼光从字画转到刘迪舟身上，“听老爷说，公子大才，有圣人之姿！”那姨娘指指字画说道：“妾身亲见，果然！”

“博儿！”那姨娘又转身对崔博说道：“老爷是对的，你该拜师行弟子之礼。”“姨娘！”又来了，崔博没好气地说：“他乃我妹夫，我岂能拜师？”

“闻道有先后！”那姨娘说道：“岂因年岁而废？”

刘迪舟一听，这姨娘肚子里有点货！他忙在边上作揖说道：“二姨娘！昔孔子授业，与弟子亦师亦友。我与崔兄亦可如此，何必舍本逐末，拘于小节？”那姨娘点点头，“也对，大丈夫当不拘小节！”。“姨娘才是大才也！”刘迪舟鞠躬行礼，感叹一句。“妾身乃妇道人家，何来大才？”“昔孟母也是妇道人家。”“岂敢！岂敢与圣人之母媲美。”那美妇脸露喜色。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乃是自古至今的至理名言。刘迪舟这一声不响的马屁拍得刚刚好，那姨娘很是受用。

就在这众人都感受到马屁之味偏浓之时，远远跑来那婢女和一绣娘。那绣娘越过众人来到亭子间，向亭子几人道了个万福。

“王姨！来！”二姨娘拉着绣娘走到那字画边，指着字画下面的空白说：“在这留空处绣双鸳鸯，然后用上好花梨木做个屏风，如何？”

“何字？”绣娘问道。现时代还真没有一个人认识这副字！

“樱桃崔婉口，杨柳小蛮腰。黛青描画眉，凝脂若雪肤。回眸一笑过，倾国又倾城。”旁边崔博吟诵道，这崔博不亏是广陵第一才子，刘迪舟就背了一遍，他就能记住背下，这记忆力也算是不错的了。

“少主所作？大才！”绣娘边看字画边翘起拇指赞扬崔博，崔博脸微红。“少主？他能哭出来，都不枉为广陵第一才子！”二姨娘笑着说。她指指旁边的刘迪舟，介绍道：“东阳县令刘公子！”。

“哦！”那绣娘像是明白了，连忙上前行万福。“莫不是上元节吟‘东风夜放花千树’的东阳县令？”绣娘恍然大悟，惊讶说道：“果然！果然！惟县令公子才有此大才！”绣娘重新看那字画，笑着对崔婉儿说道：“婉儿姑娘有福啦！上次那‘蓦然回首’已经羡煞广陵城里未出阁的娇儿。此诗一出，婉儿姑娘怕是要名留千古了！”崔婉儿脸又一红，低下头去。

“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什么‘蓦然回首’？是为何物？”旁边二姨娘好奇问道。

“哦！上次上元节后，婉儿姑娘让老身为其做了个屏风，乃是一首吟诵上元节的诗，其诗绝妙，妙不可言。”绣娘回道。“姨娘想知详情，可去婉儿闺房一观，婉儿可是日夜观摩。”旁边崔博接言道：“姨娘别去晚了，否则人家望眼看穿，姨娘就没得看了。”

“招打！”那坐在石凳上的崔婉听了崔博的打话，羞得不得了，站起来用手中的箫作势欲打崔博。崔博一蹦跶，躲到刘迪舟身后。崔婉儿羞羞一跺脚，放下玉箫害羞不敢看刘迪舟。

“还有这等事，为娘倒要去看看。”二姨娘听出肯定是刘迪舟为崔婉儿作的又一首佳作。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个文艺青年的梦，二姨娘也亦如此，她有点迫不及待想去崔婉儿的闺房看看刘迪舟作的什么诗？王绣娘见状就说：“此字老身就拿走了，老身连夜赶工，争取尽快绣一双不负佳诗的鸳鸯出来。”说完从那婢女手中接过字画，道万福告退。二姨娘字也看了，人也看了，也就告辞去崔婉儿闺房看那词去了。

等得长辈一走，崔博又活跃起来，“妹夫！我那兄弟几个早就定好饭局，什么时候我兄弟几个好好喝一杯。”崔婉儿知道他们这酒会不是在花船就是在青楼，她可不想自己的未来夫婿是个花天酒地的登徒子。“不行！”婉儿马上替刘迪舟拒绝。“呦呦呦！还没过门呢！就管这么紧？”崔博酸醋中带点不屑地回道。

“我此次提亲后就去淮夷城看看，广陵不会呆太久，崔兄之请我恐不能赴约。”刘迪舟举手作揖推辞。“淮夷城？去那干嘛？”崔博不解问道。听说那地方贫瘠得很，没什么好玩的。“好奇！玩玩。”刘迪舟轻描淡写地回答，他不可能将真实意图这么快表达出来。

而崔婉儿顷刻意识到作为一县之令，不可能不顾公事却跑到那未知之地去玩，肯定有重要事情要办，但她没点明，只说：“我也要去！”“你？”刘迪舟迟疑了一会儿，“你能去吗？”崔婉儿一想也是，她想去她家里人也不得让她去。

“我去！”旁边崔博忙说。“我这次提亲可是倾囊而出，手头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了，穷游你受得了？”刘迪舟问崔博。哈！原来如此。“银子本公子有的是。”崔博大气地说道：“行程所用我来安排。”“那敢情好！先谢了”刘迪舟作揖谢过。旁边那些**小妹妹看着他们聊天无趣，东一个西一个早早开溜散去，亭子里就剩三人了。

“太老爷请新姑爷用膳！”就这当口，有仆人前来传信。已是中午饭点，光顾着聊天，不知严管家那边什么情况？刘迪舟起身，“崔兄，婉儿！一起去？”

“你与婉儿去！我不凑那热闹。”崔博忙推辞，这饭不好吃，别到时又要人家拜师，说完话直接跑了，远远有声音传来，“我准备去了———。”刘迪舟看着远去的崔博背影微微一笑，此人挺上道。刘迪舟作请状让崔婉儿先行，两人一前一后随仆人来到餐厅。

古代大户人家婚嫁讲究三媒六证十件礼。这些严管家早就准备好了，连官府文书都备齐。一上午，在崔家太老爷的强势推进之下，迎娶之事一路绿灯，早早办好，就只差定时间迎亲了。刘迪舟这个主要当事人还没到堂，事情就办完了。不过本身也没他多少事，全是下面的人走下过场。

当刘迪舟二人来到餐厅，老王头与严守一早坐在案桌后等饭吃了。刘迪舟不知个中原由，也不懂其中套路，他一看两人坐在那，不知迎娶之事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毕竟是人生大事，岂能马虎？他匆匆与那些爷们行过礼，就来问老王头他们事情进展的情况。

“妥！”老王头就说了一个字。妥？什么妥？刘迪舟一脸疑惑看着两人。严守一站起来，两手作揖说道：“启禀县令大人！一切办妥，就只有选吉日商议迎亲之事了。”“啊？”刘迪舟大不解，老子还没到堂，你们就什么都定了？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不过也好，省不少麻烦！刘迪舟可是最烦那些繁文缛节的。

刘迪舟面对主坐的太老爷作揖鞠躬感谢，太老爷微笑着手捋长须点头回礼。这太老爷人老不糊涂，他看他那重孙女自上元节回来就魂不附体，精神恍惚。他找来崔博问缘由，才知重孙女情系东阳县令。

那时的商人没什么社会地位，就算你万贯家财，也是下九等之人，全靠读书当官提高身份地位，所以非常看重读书人和官员。待得与刘迪舟见面交谈，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听了刘迪舟那席话，简直就是醍醐灌顶，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感慨！此等圣人不留下更待何时？

那时候大家族里最高家长的权力是非常大的，老太爷决定下来的事无人敢反对，连崔婉儿的亲身父亲也无权反对。不过崔父他也喜欢刘迪舟，根本不反对这门婚事。于是这门婚事以最快速度敲定，那繁琐的细节犹如后世政府办证大厅一站式服务般轻松办完。

老王头与严守一才得以如此轻松坐到餐厅吃饭，在他们心目中，刘迪舟就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谁家女嫁给他，那就是她一家人烧高香了，所以自信满满，坐在餐厅等饭吃毫无违和之感。倒是那些老爷们显得有点诚惶诚恐，唯唯诺诺。刘迪舟非常奇怪这现象，他也没多说话，坐到安排他坐的位置等饭吃。

饭后，崔婉儿回了闺房不能再与刘迪舟见面。刘迪舟从老王头、严守一口中了解到，是那老太爷一路开绿灯，事情才如此顺利完成。

刘迪舟心存感激，他找崔博讨来几个木匠。他画了一张轮椅的图纸，命木匠们解体一马车，教他们用马车上现存的东西做个轮椅车，送给太老爷以表感激之情。

整整忙了一下午，晚饭前轮椅做好。刘迪舟推着老太爷在院子里转圈，老太爷坐着这垫着狐裘的软垫轮椅车，觉得确实比让那下人背着走舒服多了。两人在院子里闲逛，那几个老爷们也来看那轮椅的使用效果。于是刘迪舟推着老太爷，旁边跟着一帮老爷。

“现如今天下大乱，不知刘公子如何看待这时势？”有老爷问道。“圣人有云，大乱必有大治！”刘迪舟的历史知识其他的不是很清楚，但历史发展大的走向还是了解的，“不出五年，天下必定统一。创业我等读书人难以帮上忙，但守业就是你等读书人的用武之地了。”

“哦？公子何以判断五年天下必统？强秦仍在，泰山尤未崩，恐一时难以奈何？”“强秦已是强弩之末，亡时不久矣！然秦以法治国不可谓不妥，只是秦律严苛，容不下六国余众，使得天下大乱。未来得天下之人必是仁者，天下乱已久，百姓苦不堪言，其必怀柔休养生息，才能安享天下。”刘迪舟说道这里，回望几位老爷说：“所以诸公勿燥，安守本分，非贤达者勿出仕。”

“何为贤达者？”刘迪舟看看那问话的老爷，他又不能将刘邦的名字讲出来，于是说：“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谁戾谁仁，我想诸公还是能辨别的。”那坐在轮椅上的老太爷接过话题说道：“是呀！现局势不明，我等安守本分，待得天朗气清，你等再行仕途也不迟。”他非常满意甚至有点崇拜刘迪舟这个年轻人，换着任何一个青年人，谁能如此清晰地看清现当前局势。“诺！”那些个老爷们再一次觉得此子不简单，无意中都把他当先生对待了。

“小先生！”有个年纪略轻的老爷上前躬手说道：“可否留广陵数日，我等请先生解惑？”刘迪舟呵呵一笑，“先生不敢当，您为婉儿长辈，亦为我长辈。如老爷们有疑惑，小生与老爷共同商讨。如何？”

“孔子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老太爷感概说：“我等痴长数年，才知古人诚不欺也！”刘迪舟面露尴尬之色，若不是读书时掌握点点历史知识加之认真读了点古文，只怕今天这关不好过。

“小生听闻崔家有数个船坞，不知老爷们可许小生一观？”刘迪舟转移话题问道。老天爷回头看看刘迪舟，转头说：“待你与婉儿成亲后，你就是崔家人了，到时一观不迟。”崔家船坞一般不对外开放，那里毕竟有造船的先进工艺，崔家不想外传。“诺！”刘迪舟只好作罢。

整整一下午，刘迪舟推着老太爷没逛完这崔家大院，他估计这崔家大院怕是有上百亩地，好几千间房。吃过晚饭回了客栈休息。第二天上午，商谈迎亲时间，鉴于婉儿现在年岁太小，双方将迎亲时间定在两年后的春天。刘迪舟倒是不急，可那小萝莉就急了，在家里直闹要早早嫁过去，只听说过女大思嫁，没听说女小也思嫁。可现在这大家长制的年月，她闹也是白闹，无人理会。她也只能作罢，在家耐心等待。

一天后，崔博安排好一切行程物实，一行人出发去找淮夷古城了。路上刘迪舟听到一消息，差点跳脚骂娘。老王头与严管家两人自作主张将刘迪舟带来的一百两黄金作为聘礼一并送给了崔家，这可是刘迪舟打算用来买船的钱！如此厚礼，怪不得崔家人对两人如此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