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汉中之战六 匈奴兵败归晋阳 姜赵合攻张郃营

呼厨泉连续攻击了几天刘备的营寨都没有什么起色，一是骑兵仰攻对方，战马上山时会减速，造成骑兵速度优势发挥不出来；二是刘备在军营前扔了很多碎石，这对步军虽然没什么影响，但对骑兵来说确实致命的障碍，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呼厨泉并不想拼光自己的老本。所以呼厨泉每次在夏侯渊催促进攻的时候，只是以一营人马进攻，最少的时候才派出两曲人马进攻。

今天，呼厨泉在夏侯渊的严令下，又派出了一营骑兵准备出击。兵马刚整顿完成的时候，突然天空中飞来一个个冒烟的东西落在自己的大营内，而这些东西有的落地后立即爆炸，有的尚未落地就爆炸，霎时间，自己的大营内火光冲天，巨雷般的声响此起彼伏，战马的嘶叫声、士兵的哀嚎声到处都是。不少战马由于受惊，在营地内四处乱奔，不少士卒被狂奔的战马踩踏、撞击，死伤者无数，士卒们无奈，只好砍杀受惊的战马。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些从天而降的东西炸开之后，周围的军士和战马几乎是当场死亡，而且残肢断臂到处乱飞，这种现象对兵士的心理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营外不远处有刘备以五百兵士在用匈奴语齐声高喊：“昆仑神发怒了，匈奴勇士速回！”这是姜维出的计谋，姜维久居凉州，会说匈奴话，也知道匈奴兵士的信仰。在遭受莫名的炸药包的攻击后，辅助以昆仑神发怒惩罚之类的喊话，可以快速瓦解匈奴人的斗志。这个计谋连法正都大为赞叹，堪比韩信在垓下之战中的四面楚歌之计！

营门口的兵士们听到这种喊声，再看到从天而降的东西肆意地收割着兄弟们的生命，很多人立即跪地朝着炸药包飞来的方向开始祈祷。

不一刻，姜维和邓艾两人已经将一千个炸药包发射出去，其中约有九百个左右落到呼厨泉的大营中，两人下令停止发射。然后迅速命令经过改装后的发石车退入林中隐藏。

此时的匈奴大营已是一片狼藉，由于呼厨泉的人马分布过于密集，所以刚才的一通轰炸，直接被炸死炸伤的士卒已经有五六千人之多，再加上被战马冲撞的、踩踏的，又有数千人，战马的损失更为严重，已经有七八千匹战马被炸死或者被自己的士卒杀死。可以作战的战马现在还有两千匹左右。虽说呼厨泉的骑兵有两万人，但不是两万人皆为骑兵，这里面还包括辎重兵、伙夫、军营大夫等很多后勤兵，真正的战马只有一万匹，也就是说真正的骑兵只有一万人。但这已经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兵力了。

呼厨泉看着军营的惨状是欲哭无泪，而军营中现在已经到处传扬着是昆仑神发怒，就不该来打这场仗！呼厨泉需要保住这一点兵力，不能再战了！

于是呼厨泉下令：整理营寨，撤军！

旁边有参军急忙说道：“大单于，这样撤军，魏王那边如何交代？你可要考虑好后果啊。”

“我自会对魏王交代，这点你大可放心。”呼厨泉知道曹操现在还不能杀自己，南匈奴各部还需要自己去稳定，如果曹操杀了自己，南匈奴各部必将又起战乱，届时曹操将因为这两年的大疫和与刘备及孙权的作战造成的兵力不足而无法收拾。

刘备的一千重骑兵已经在山下列阵，只待呼厨泉的残余骑兵出大营便立即发动进攻。但是在半山腰看着的刘备、法正、姜维、邓艾、赵云等人却看到呼厨泉大营内的兵士却向北在进发，后面是残存的匈奴骑兵殿后。

“这是要撤退了？”刘备问道。

“正是！”法正回答到。

“下令刘封率重骑兵出击，歼灭呼厨泉部！”刘备下令道。

“汉中王，且慢。”姜维与邓艾几乎同时叫到。然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姜维对邓艾说道：“士载兄，你请奏言。”

邓艾上前对刘备施礼道：“汉中王，呼厨泉此退，必然回晋阳，来时，世子与家师及诸葛军师都交代：如若呼厨泉兵败撤退，不可将其赶尽杀绝。”

“哦？这是为何？”刘备很不解，这是全歼呼厨泉的匈奴大军的最好时机，却要放弃，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汉中王，正以为让其自行撤退方为上策。”法正也拱手说道：“南匈奴各族，之所以这些年未曾劫掠我大汉子民，就是因为呼厨泉归顺了我大汉，匈奴各部族才未曾叛乱。如果呼厨泉战死，则可能出现两种情况：一是曹操利用呼厨泉之死大做文章，游说于匈奴各部，集结更多的匈奴大军与我军作战。二是曹操游说匈奴各部失败，匈奴与大汉反目成仇，开始劫掠我大汉北方，而曹操此时又无力征战匈奴。受苦的还是我大汉子民。”

“还有一点，这是世子交代的：此次放过呼厨泉，待汉中王日后统一北方的时候，可轻松说服呼厨泉归降，也就是匈奴归降。”姜维拱手说道。

姜维此言一出，刘备和法正以及赵云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刘禅的野心真大！可是以现在的实力，想统一北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姜维看到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世子在成都已经和家师、庞军师等人商讨过，依照现在荆州、益州的发展势头，二十年内可以灭曹操、降孙权。”邓艾点头微笑，他也是参与这次会议的人。

刘备听完庞统和姜维所说，也觉得有理，于是下令停止对呼厨泉的进攻。

呼厨泉的残军在没有追击的情况下，顺利地撤到了夏侯渊的大营。夏侯渊也接到了禀报，说是呼厨泉大军遭受昆仑神发怒，天降五雷之灾，损失惨重，现已撤退。夏侯渊听闻后也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连忙出大营迎接呼厨泉，见到呼厨泉之后安慰一番。呼厨泉神情麻木，只是告诉夏侯渊现在军心已散，无法再战，士兵们都要吵着回去祭拜昆仑神以平息天怒。并要夏侯渊支援些粮草给自己回晋阳的路上所用，因为自己粮草库在昆仑神之怒中已被焚毁之类的话。夏侯渊也是很无奈，知道自己及魏王都因为南匈奴各部的原因而不能追究呼厨泉的兵败责任。现在呼厨泉坚持要回晋阳祭天，自己还不能强留，于是想了想说道：“大单于，现军中粮草匮乏，而魏王正在长安，我给你到长安途中所需粮草，你可去长安找魏王索取余下回晋阳之粮草如何？”

呼厨泉知道夏侯渊说的是实话，对夏侯渊表示感谢后，领取了粮草，率领残余匈奴兵士奔长安而去，见到曹操后，说明要回晋阳的情况，曹操不但没有责怪呼厨泉，反而对呼厨泉大加表彰，不但给了充足的粮草，还给了大量的金钱和丝绸帛匹。并书文一篇，请呼厨泉祭天时代为吟读，其文曰：

呜呼昆仑，健儿之神。其型奇峰，北方精魂。

男儿志远，固我乾坤。远伐逆贼，惟我至尊。

大漠苍苍，草场盛盛。牛羊遍野，奶酒浑浑。

神之冥冥，仙府恩恩。礼天朝拜，佑我子孙。

呼厨泉双手接过曹操所作的祭文，表示将永远效忠大汉，匈奴不会与大汉为敌之类的话。之后，曹操亲自送呼厨泉的残部出长安城外二十里后方返回。

刘备见呼厨泉率残军撤离后，便返回大营之中，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中军大帐之中，法正居中而坐，拿起了第一支令箭：“赵云听令！”

“末将在！”赵云挺身而出答道。

“我令你率四万人马，兵分十路，首先要将张郃部外围之鹿角全部烧毁，待到张郃营中军士杀出，你便率军猛攻张郃部。”

“诺！”赵云接过令箭，大踏步走出中军帐。

“姜维听令！”法正拿起了第二支令箭。

“末将在！”姜维心里高兴，自己到了这里，竟然接二连三地可以战斗。

“你率所有炮兵，在张郃之阵营外埋伏，待到赵云焚烧张郃之鹿角后，将所有炸药包发射到张郃军营，逼迫张郃出营与我军交战。然后炮兵撤离。记住：不得损伤一名炮兵士卒，此乃我军之宝。”法正已经从炮兵攻击匈奴骑兵的过程中看出：这些炮兵远远非普通的投石兵所能比较，他们的发射角度以及力度都是需要专门的训练之后才能操作的。这些炮兵可是宝贝。

“诺！军师，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在炮兵撤离之后，末将率一队人马去协助赵将军杀敌？”姜维得寸进尺地问道。

“此事须得汉中王首肯。”法正直接把皮球踢给了刘备。这个姜维是个奇才，既是诸葛亮的徒弟，又是刘禅远去天水招募过来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法正可担待不起。

这下子让刘备也犯难了，姜维在用兵上的能力，刘备已经见识过了，但是冲锋陷阵可不是闹着玩的，必须武艺高强才行。

刚想拒绝姜维参战的要求，傅佥却说道：“汉中王，让伯约去参战吧，伯约武艺高强，与陈到将军在天水曾经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陈将军曾言：不出十年，叔至将不是伯约的敌手。”

刘备听完傅佥的话，满脸惊异地看着姜维：这是一个什么人啊？与陈到大战四十余合不分胜负，这不比陈式武艺要高很多？即使刘封也不是他的对手啊。文武双全之人，天佑我刘备！想到这里，刘备又看了看邓艾，心里在盘算：这小子是不是也是文武双全？

邓艾见刘备看自己，知道刘备的心思，忙施礼说道：“汉中王，我与伯约武艺不相上下，从颍川到现在，我二人几乎日日交手演练，各有胜负。”

听完邓艾的话，刘备脑子里“嗡”的一声，血压直接飙升250：刘禅这是给我送来两员大将啊！可笑自己当初刘禅要自己去把这两人招来，自己还看不上。要不是刘禅亲自去，自己岂不是错失了这两个全才？我这个儿子比我知道的多，看的比我远！

刘备想到此处，当即表示可以领军杀敌。

法正见刘备首肯，便对姜维说道：“既然汉中王首肯，伯约你就在炮兵安全撤离之后，率一营人马协助赵云进攻张郃。”

“诺！”姜维兴奋地接过了令箭走出了大帐。见到姜维拿着令箭走出了大帐，邓艾的脸上不禁流露出焦急的神态，这些当然逃不过法正的眼睛。

“刘封、邓艾听令！”法正拿起了第三支令箭。

“末将在！”邓艾听到法正叫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禁兴奋异常，为何邓艾如此兴奋？只因邓艾和姜维两人虽然是异姓兄弟，但两人却无时无刻不在较劲，另外两人之争实际上还代表着诸葛与庞统之争，谁都不想辱没家师，所以姜维出战了，邓艾如果不能出战，那岂不是等于输了一场比赛？现在邓艾也能出战，邓艾岂不高兴？

“张郃大营被攻，夏侯徳必然相救，两部之间有约两里地的间隙，邓艾立即率兵一万，秘密通过两部之间的间隙之地，隐藏于北部，待到夏侯徳援兵往东救援张郃时，你立即杀出，让夏侯徳措手不及，与南部刘封合兵一处，切断张郃与夏侯徳的联系。

刘封率一万兵马，先摆出一副进攻夏侯徳之举，掩护邓艾穿插到北面，到夏侯徳出兵援救张郃再全力截杀夏侯徳！”法正安排道。

“诺！”两人领命出账后，邓艾对刘封说道：“刘将军，我若率军通过张郃与夏侯徳的结合部时，很难不被其发现，我有一法，需请刘将军相助方可隐秘将我军通过。”

“士载但说无妨，但凡我能做到，定然鼎力相助。”刘封对邓艾也非常有好感。

“大军过小道，必然被察觉，我欲化整为零，每次过去一千人。先由我率军去佯攻夏侯徳，只是鼓噪而不进攻，每鼓噪一次，暗遣一千兵士通过小道，此时夏侯徳注意力必在佯攻部队，请将军在每次鼓噪后，添置一千军给我，如此夏侯徳见阵前我军人数未变，必不犯疑。待到我率之军全部离开通过小道，将军再行退兵。”邓艾说出来自己的计划。

“此计甚妙！”刘封赞道。随即邓艾带领一万兵卒在夏侯徳营前大骂夏侯徳。夏侯徳很清楚自己的职：自己左翼时张郃，右翼是夏侯渊，自己只是作为增援两翼的部队，现在对方来骂阵要自己出战，自己肯定不会出去应战的。所以夏侯徳只是在营中观察，之间对方阵中一会儿退出一营人，但又补充进一营人，后面密林之中不知藏有多少伏兵。夏侯徳对手下笑道：“敌将欲激我出战，后面林中又有伏兵，我若出战，必中其计。此等雕虫小技，如何能瞒过我？我等不理会便是。敌军见我久不应战，自然退去。”

两到三个时辰之后，邓艾属下兵士已经全部通过小道。刘封也率兵隐退。夏侯徳大笑道：“果不其然，敌兵已退。”众皆叹服夏侯徳料事如神。

入夜时分，赵云密遣兵士带上火油开始焚烧张郃营外的鹿柴，一时间火光大起，张郃闻听后立即派副将王平去查看情况。

王平查看后回报张郃道：“回禀将军，益州军在焚烧我外围鹿角，并无军士进攻。”

张郃闻言，心中渐定，说道：“既然如此，且不理会于他，夜色已黑，我军若贸然出击，则恐中其埋伏，加强戒备就是。”

及至半夜，张郃营外鹿柴已被焚烧十之七八，但仍无刘备大军进攻。张郃也不敢大意，命令各营人马加强戒备。突然之间，天空中飞来无数燃着火星之物，落地之后即发生爆炸，有的在空中即炸开，张郃此时正在和衣而眠，听闻巨雷声震耳，立即出帐观看，之见地上已是坑坑洼洼，很多大帐正在燃烧，军营之内，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天雷之灾！”张郃心里大惊，呼厨泉才遭受了天雷的攻击，怎么自己也受这无妄之灾？我又不信什么昆仑神，难道昆仑神和太上老君联合起来对付我军不成？不对！这必是刘备所使用的什么新的武器。如果自己还让军士留在这营中，如此下去，必然全军覆没，现在只有杀出营外，和刘备搅在一起，方能不至于落败！想到这里，张郃立即下令：全军出击，突击刘备军营。

张郃的命令下达之后，陆陆续续地有军马杀出营外，这让营外等待攻击的赵云也是意外，原以为在炮兵攻击之下，张郃大军会乱作一团，没想到还能如此迅速聚集起来进行反击，张郃真不愧是曹操手下的名将，统兵有方！

姜维看到张郃迅速集结部队冲出营外朝赵云所部攻击而来，立即下令停止发射，并即刻转移发石车及剩余的六百个炸药包。炮兵们听到命令后也随即进行了转移。

赵云见炮兵已经不再发射炸药包，也一声令下，一千名重骑兵开始冲击张郃迎面而来的攻击部队。重骑兵如一个巨大碾子一样向张郃的先锋轻骑兵碾压过来。张郃急令轻骑兵分散队形，但仍然有上百名后队的轻骑兵装上了迎面而来的轻骑兵，瞬时被撞得人仰马翻。落地的轻骑兵及来不及避让的步军不是被重骑兵马踏而死就是被冲撞飞出一两丈远，落地后基本上都是口吐鲜血而亡。

这些重骑兵一直冲到接近大营外的鹿角才重新掉头，又重新碾压回来，虽然张郃使用了长钺兵砍杀重骑兵马蹄的方法，但是收效甚微，赵云的一千重骑兵一个来回的冲击，只损失了不到三十人马，而赵云的轻骑兵已经开始四处出击，张郃看到天上的落雷已停，便传令且战且退入鹿柴之后。另外命令王平急速赶去夏侯徳大营，速速派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