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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山谷里的人家小说:血染金达莱花---一个抗美援朝老兵的回忆 作者:陈伯刚 更新时间:2023/12/12 17:07:38 这时候,朴双子上去咚咚地敲门,里面一个女声慌乱地应道:“谁呀?” 朴双子大声地用**话说:“是我呀,弟媳妇。双子。大明在家里没有?” 里面那个女声应了一声,说:“是双子大哥呀,我马上开门。” 又过了一会儿,里面开了门,露出一个女人的脑袋来,看见了朴双子,她的脸色有些慌乱,似乎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看她如此慌乱,我觉得奇怪。那女人又瞧见了我,有些奇怪地说:“哪个是?”朴双子用**话给她说了我是中国志愿军。我以为她知道我是中国志愿军,会像其他**老乡一样非常地热情,忙不迭地往家里请。谁知道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反而更加紧张了,忸怩不安地站了一会儿,既没有招呼我们坐,只是局促不安地看着我们。 朴双子说:“大明兄弟呢?” 那女人说:“那个死鬼呀,嫌家里太穷,没吃没喝,说是要出去混生活,就出去了。”扑双子说:“几时走的?”那女人说:“昨天才走。” 扑双子说:“那他朝哪里去了?”那女人又说:“腿长在他身上,不知道呢,他也没说。”朴双子忽然说:“他难道是去找大部队?” 女人慌乱地笑了一笑,说:“不知道他的,也许吧。” 朴双子有些遗憾地说:“既然是去找大部队,怎么不来先找我,我们也好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朴双子又对这个妇女说了我们中国志愿军入朝作战,如何打得美国佬步步后退。听得这个妇女好生讶异,在她的脸色里,却看不见一丝喜悦,有的反而是一种隐隐的担心,我看得很是奇怪,但是一时间也想不通。朴双子站了一会儿,踌躇着该怎么办,不自觉地跨进了屋子里。我也跟着进去了。 只见这个石屋里光线有些暗淡。地上中间一个火盆,里面几块腐碳发出暗淡的光。旁边地上一个簸箕,里面乱七八糟地盛着一些木柴。靠墙放着一张经年日久的桌子,那桌面油漆剥落,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一个碗,那茶壶被烧得一片漆黑,那碗口破缺。这个时候那个妇女才开始出声招呼我们坐。既然那人走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耽搁,我正要催促朴双子起身赶路,朴双子自己从桌上倒了一碗茶,一骨碌喝了,看他喝茶,我也拿过碗,倒了一碗茶,也喝起来。感觉那茶水里还含着一种甘甜,喝一口,令人爽益身心,我又再喝了一碗。 那女人从旁边的地上簸箕里抓了一根柴火,准备往火盆里放。 我们既是喝过了茶,又见不到人,只得告辞。那女人看我们走,眉目之间,似乎才松了一口气。出了这个林子,朝着别处走去。 我疑惑地对朴双子说:“刚才那女的,反应有点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朴双子听了,却大笑说:“我的兄弟,能有什么问题,他媳妇平时就是这个样子,你没有见过她,所以不了解她。” 我听朴双子怎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那妇女看我面孔陌生,一时适应不了陌生人,所以不够大方,所以有点忸怩,因此,才让我感觉怪怪的吧。 我们走出那迷宫似的林子,一地里踏着积雪,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看到走到一处低洼地带,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山谷。里面藤条甚多,藤条之上,都是积雪铺着的枯叶,好像一个葡萄基地一样,看不出有一户人家的样子啊。 但是那路途直到这谷里就是尽头了,我心底里有些暗暗纳闷。等到了谷里,到了那些积雪的藤蔓之下,我眼里油然一亮,看见好几户人家,在这些藤蔓之下挨挨挤挤的。原来那些藤蔓长在屋顶之上,简直把屋子都给遮蔽了。从外面或者上空都很难看出这是些屋子。 我不由得感叹道:“他们这个天然的伪装真是好得很呀。” 朴双子说:“是呀,所以他们这里不怕美国鬼子的飞机来轰炸。” 自打进入**以来,我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些被美国鬼子的飞机给炸得支离破碎的屋子,被炸弹炸得稀巴烂。老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可去,大多数都只得寄居在山洞里,幸亏**的山洞多,暂时得以存身,勉强用来遮风避雨。 我正在既感慨又好奇地观望。 朴双子大声地嚷了一句什么,那些土墙屋子的门纷纷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三个汉子来,看了是朴双子,就个个都脸上带笑,纷纷和他打招呼,然后又看西洋镜似地打量我,打量我这个不速之客。 大概是朴双子给他们介绍了我的来历,一个个都对我分外热情起来,招呼我去他们家里坐。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跟着朴双子走进了最近的一户人家里。 在一根板凳上坐了一会,那几户纷纷过来看,个个看我的脸上,都露出感激之情。 我喝着热茶,朴双子顾不得喝茶,用**语和他们说着什么,可惜我半句也听不懂。我猜测大概是朴双子在劝他们重新出山打美国鬼子的事情。 果然,朴双子才说了几句,那几个汉子纷纷捏起拳头,表情是分外激烈,嘴里嚷嚷着什么,看起来是被朴双子说动了,纷纷表示要出去和美国鬼子斗到底。 这户人家的女子飞快地做了饭菜来吃,里面有一大盘子泡菜,这顿吃得我是终身难忘。自打进入**以来,每天都是炒面和冻得像冰块一样的土豆,那个苦日子哦,也是终身难忘。 吃饱喝足,那些汉子也准备好了,好家伙,个个都有枪和子弹,还有手榴弹。 我大致地数了一下,有十九个汉子,包括我和朴双子,就有二十一个了。一下子聚拢了这么多打鬼子的汉子,我心里别提多高兴,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收拾停当,我们就出发了,走到藤蔓外面,回头看见那些女人在那里酸兮兮地倚门而望,千叮咛万叮嘱自己的男人要小心。那些男人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我忽然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成家,一个人过自有一个人过的乐趣,你看这些,出门打仗,身后都挂着一个个包袱,真是麻烦又啰嗦。 走了一程,雪花沸沸扬扬,下起来了,而且还有点大。不多时,我们的肩上身上落了一层雪。 正走之间,忽然前面的一个汉子小声说:“那边有人!” 我们顿时紧张起来,唯恐是遭遇了美国鬼子,急忙拿枪在手,做出要干仗的样子,这些汉子果然训练有素,不愧都是些战斗过的老兵,都急忙趴冰卧雪,枪口朝前。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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