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出城

“好险！！！”梅子看着自己租住的木房被炸得粉身碎骨，浓烟滚滚，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要慢出来一下，自己和龙影就成了两具死尸了。她惊魂未定，紧紧地抓着龙影的手，悄声说：“老公，好恐怖！菩萨保佑，我们又躲过一劫。“稍一会儿，梅子叮嘱说：”老公，我走了，你千万要小心！我好……害怕。！！”...

龙影笑着说：“我属猫，有九条命，死不了！”停了停，龙影恳切地说：“回去之后，爹娘就交给你了。”

“我……”梅子欲言又止，她知道，这回去的路上，自己这条命不知道是否安全回到家里。小日本要命的飞枪大炮随时从天上掉下来，生命已经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好一会，梅子才喃喃地说：“我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能否平安回到家。”

“你一定要活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俩个人。”

“俩个人？”梅子很快就笑了，摸了摸肚子说：“但愿留下你的种，我也没有白来一趟。为了孩子，我已经没有选择。”

梅子刚说完，天空中又传来了”呜呜呜”的怪叫声，不一会，又一颗炮弹尖叫着向梅子扑了过来，“卧倒！”龙影一下子用身子扑在梅子身上，炮弹擦着梅子的头皮飞到不远处的一间废弃的木屋上，随着“轰轰轰！”剧烈的爆炸声，木屋的屋顶被炮弹掀到半空，把其中一根房樑砸在龙影身上。龙影费力地把冒着黑烟的房樑搬开，好一会，龙影把梅子扶了起来，“血！”梅子大惊，龙影故作轻松地说：“皮外伤，没事！”

“师哥，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梅子很感动，一边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然后把自己从家乡带来的创伤药涂在龙影的伤口上，然后把臂上的伤口包好。

龙影和梅子悄然来到路边的一架马车旁边，马车上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车夫，车夫见龙影来了，高兴地说：“长官，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这两匹马脚力好，一切都按长官的吩咐，车后面加了厚厚的钢板，车棚拆了，这样车子重量轻，马跑得快，小鬼子的车很难追得上。”稍停一会，马车夫说：”你们放心，这两匹马已经适应了鬼子的枪炮声，不会受惊吓，菩萨保佑你们顺利出城！”

“谢谢了。”龙影付了车马费，车夫拿着钱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龙影把梅子抱上车，轻声说：“坐稳了。”“嗯！”梅子望了望伫立在黑暗中的房子，叹了口气说：”师哥，小鬼子要是进来了，南京城会变成啥样子！你要好好保命！我回家安顿好公公婆婆，我还会回到这里，和你一起打鬼子！“

”好！我等你回来！”龙影深情地说：“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踏实。”停了停，龙影说：“一定要等生了孩子，我盼着你呢。”

“好！一言为定！”梅子看到了希望，她的心已经被龙影拴住了。

龙影轻轻一甩马鞭，两匹马威风八面地在城内的石头路上发出了铿锵有力的嚓嚓声。

俩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出城的。龙影用力一甩马鞭，两匹马立刻像离弦的箭，在街上狂奔起来。

龙影非常清楚，鬼子已经把整个南京城包围起来了。今天能否出城，还是个未知数。与鬼子一战在所难免。

东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离天亮的时间不多了，龙影早已得到消息，今天天一亮，鬼子就要大举攻城了。自己必须赶在天亮之前回到部队，参加守城的战斗。守城的国军在唐生智誓与南京共存亡的感召下，拼死杀敌。由于日军精良的武器，空中有飞机，地面有坦克，装甲车和重型火炮，战争打得异常残酷。国难当头，龙影已经做好了与南京共存亡的心里准备。

不一会，龙影的马车就到了城门。龙影是宪兵队的教官，见官大三级，守城门的官见到龙影，自然必恭必敬地开了城门。见龙影要出城，惊讶地说：“长官，鬼子已经把整个南京城围得像铁桶一般，你怎么出得了？”

龙影笑着说：“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过去！”

守城门的士兵见龙影执意要走，只得悄悄地把城门打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龙影出了城门，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知道，要送梅子过江，一定要经过鬼子设在城外的关卡。今天一定会有一场恶战，为了梅子，为了高家香火，他只有冒险一试，送梅子过江。

“驾驾驾！！！”龙影高扬着马鞭，一道道鞭影在空中飞舞，两匹黑马腾空奋蹄，在高底不平的土路上腾起一路尘烟。

龙影站在马车上，举目远望，发现城外日军已经布满了重炮、坦克和战车。各作战部队的巡逻队秩序的在城外巡逻。在昏暗的晨空下，鬼子的重炮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有几百门之多，上百辆坦克和装甲车整装待发。把整个南京围得像铁桶似的。龙影深知，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日军志在必得。守城的国军浴血奋战，打退日军一次又一次进攻。付出了惨金重的代价。南京仍然掌握在国军手里。但是，日军仍在不断地调兵，不断地运送重武器，古老的城墙在飞机的航空炸弹和重炮的进攻下，坚固的城墙和顽强的国军仍然抵挡不住日军疯狂的进攻。国军如果不增兵，后果不堪设想。

新进来的兵，由于没有很好训练，战斗力不强。如今南京已经成了孤城，日军已经封锁了南京的江面。十多万国军困守南京。龙影深感南京危机四伏。南京一旦沦陷，上百万市民的生死命悬一线。

龙影虎眉紧锁，作为军人，他已经决定与南京共存亡。

梅子坐在马车后面的横木上。相聚十天，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龙影！马车离南京愈来愈远，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似的难受。她越来越不想离开龙影了。眼泪悄无声息地流出了眼睑，不知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她哭了。

她望着远处日军修筑的工事，一双美丽的凤眼一下子射出了仇恨的火焰。她恨鬼子，鬼子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九死一生，这些都是鬼子造成的。好果没有这场侵略战争，自己和龙影恩恩爱爱地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可是，这都是梦想，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被这场战争击得粉碎。两匹膘肥体壮的黑马放开蹄子在城外的毛马路疯狂地奔跑。

“师哥，这里到处是鬼子！我们冲不出去了，我不回去了，我要报名当兵，和你一起打鬼子！”

“不，来不及了。你一定要回去！这里已经是地狱了，你不能死！我们冲了关卡，你要尽快过江，回到家里，如果我活着，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龙影知道，接下来的南京，战斗一天比一天残酷，日军疯狂地进攻，国军拼死抵抗，可是，又能坚持多久？国军不增兵，南京无法坚守。战争的态势越来越有利于日军。龙影不想梅子死在南京！家里有老父老母需要照顾。林家要后继有人，龙影已经抱着与鬼子血战到底的决心。他要做一个真正的军人！战死沙场，是军人的最高荣誉！

梅子沉默了。

不一会，龙影驾车出了光华门，更加清晰地望见城外日军设的关卡。原来日军已经把南，京城围得像铁桶般，到处是鬼子的大炮、战车和坦克。穿着黑靴，跨着军刀的鬼子佐官在城外的工事走来走出，催着抓来的民工不断地挖筑战壕，壕沟一直延伸到远方。这场战争残酷令人无法预测。城内有十五万国军和近百万的市民，城市一旦被鬼子攻破，鬼子在上海的残暴一旦延续到南京，后果不敢想象。

龙影轻声地吆喝着马停了下来。看来今天要强行冲关才能过去。鬼子已经停止了市民出城，想出城的市民全都被堵了回来。有的被鬼子枪杀，路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市民的尸体，都是鬼子的暴行所致。

“师哥，到处是鬼子，怎么办？”梅子发现城外到处是穿着黄皮子戴着大耳帽的鬼子。

“师妹，我们只有强行冲关了。你身上有伤，能行吗？”

“没事，冲关！”梅子不禁摸了摸身上的飞刀。昨夜梅子从鬼子身上收回了飞刀，现在身上又有十二把飞刀了。梅子数了一下守关卡的鬼子，对龙影说：“师兄，一共十五个鬼子，我们分了吧。你对付五个鬼子，我对付十个。”梅子很轻松地说。她父亲已经把夺命三刀传给了她，也传给了龙影。今天正是俩人施展夺命三刀绝技的时候了。

龙影知道，梅子的飞刀绝技在自己之上，对付十个鬼子绰绰有余。但是，自己是军人，更是一个男人，应该多担待。龙影说：“我对付十个，你对付五个。”

梅子娇笑着说：“不！一人一半。今天就让你师妹表现一下飞刀如何？”

“好！”龙影望着楚楚动人的梅子，心里越来越喜欢梅子了。

龙影望着不远处鬼子端着带刺刀的三八式步枪，耀武扬威地对着想过关的老百姓不断地驱赶，地上躺着十来个不愿回头的老百姓，身上被刺刀刺得鲜血直流。横七竖八地在地上痛苦地哀号。龙影不禁怒火暗湧，决定教训这伙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恶狼。

“吁！”龙影一下子勒住了马绳，暗暗地拔出了飞刀，手握利剑，对梅子说：“师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梅子早以把飞刀握在手里。

“驾！”龙影高高地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强有力的一鞭，两匹膘肥体壮的公马一下子奋蹄扬鬃向关口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