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黑伯爵之虎（3）

踩着碎叶的3连机电员罗尔夫·西尔军士，偷偷摸摸来到卡格内克伯爵的身后。当他发现营长还在看家信，原本想给卡格内克伯爵一个惊喜的罗尔夫军士就一直蹲在旁边不说话。

“你这个犹大！”等卡格内克伯爵反应过来时，笑着用手里的书信敲了一下军士的船形帽。因为罗尔夫躲在他后面偷看了很长时间的书信，幸好妻子没有写火辣辣的情书，不然卡格内克伯爵估计又要脸红好几天。

罗尔夫·西尔军士动作灵敏的躲开了卡格内克伯爵，并且笑嘻嘻的说：“伯爵，连长有事情要跟你汇报。哦，还有这个！”

说着，从黑色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相片递给卡格内克伯爵，解释道：“这是我昨天去连部的时候，瓦尔特连长让我转交给您的。”

随后就一屁股坐在卡格内克伯爵的身边，掏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分给伯爵一个，然后对着另一个就狠狠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并且咀嚼着果肉说：“我不喜欢希特勒，就像您书信里所提到的二少爷一样。他应该是个富有文艺气息的贵族公子。但是呢，很多国防军将军们同样也不喜欢希特勒。”

卡格内克伯爵捏了捏手里的苹果，往罗尔夫军士那边又靠紧一些，特意压低声音笑着说：“这样的话可不许乱说啊，有些事永远藏在心里比较好。”

卡格内克伯爵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因为他开朗，活泼还富有幽默感。虽然有时候也会弄些不大不小的恶作剧来逗人们开心，但他的存在，确实给营里的生活带来了一抹浓重的色彩。和他一个连队的成员，包括君特车长，维尔纳车长在内的绝大多数人也都很喜欢他，并且都为他保守着一个重要秘密。

因为眼前的罗尔夫·西尔军士，他的祖父是个犹太人。并且在罗尔夫军士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强烈要求他必须完成所谓的“割礼”。正因为如此，现在的罗尔夫军士基本不跟营外的士兵一起上厕所。

除了503重装甲营以外，知道罗尔夫家庭背景的人还有很多。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国防军的中高级军官，在他们严密的消息封锁下，直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党卫军军官知道这件事。

“这个人我认得，是男爵！”罗尔夫军士咬着苹果，用手指指照片上左边的小男孩。他是3连1排的排长，同时也是311号虎式坦克的车长。名叫理查德·冯·罗森，军衔是中尉。至于最右边的那个大男孩，从面相上看自然就是营长，卡格内克伯爵了。但是中间的那个稍小一点的男孩，罗尔夫认不出，也从没见过。

“他是谁？”罗尔夫指着那个男孩问营长，照片里这三个男孩都穿着黑色军装，尤其是衣服上那一条条纹路精致的金黄色双排扣，彰显出军服的一种古典气息。

最特别的，自然是他们头上戴着的黑色绒毛圆筒高帽，帽徽是一个很大的骷髅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德意志帝国的精锐——布伦瑞克死亡骠骑兵的制式军服。

“他叫奥托·冯·巴伐利亚，我们不光认识。从小就是很好的玩伴，毕竟我们的家族都在战场上为德意志流过鲜血。”卡格内克伯爵回应道。

“那应该很有趣，说说吧，营长先生。我最爱听你们讲的故事了。”罗尔夫军士又开始迫不及待了，要听听伯爵童年的事情。

卡格内克伯爵又笑了，放下手中的照片若有所思的回忆着，告诉罗尔夫，“好吧，趁现在还有些时间，那我就讲讲这副照片的来历。”

那是在1933年，在位于萨克森州东部的布伦瑞克王宫内。众多德意志帝国时期的达官显贵都受奥古斯特公爵夫妇的邀请，参加当年秋季后的第一次家宴。

当那些昔日在战场上为国效力的容克贵族们，他们举着酒杯谈论曾经的荣耀之时。很少有人注意到在餐桌上，三个淘气的小家伙正对着那些可口的食物大快朵颐。

“奥托！你就不能斯文点？怪丢人的！”尚且年少的克莱门斯·卡格内克少爷皱了皱眉毛，一脸嫌弃的看着巴伐利亚男爵家的小子。因为他几乎吃掉了所有的黑巧克力布丁，那也是卡格内克少爷最喜欢的食物。

满嘴都是巧克力浆水的奥托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依旧拿着纯银餐勺往嘴里送布丁。还边吃边说：“你的样子也不比我好多少！就像是好几年没吃过肉的穷小子一样。”

卡格内克少爷还想反驳，但是罗森少爷却忽然跑过来插话，“嘿！兄弟们，看看那些人。我父亲说了，他们都是些大人物。还来了不少！”

顺着罗森手指的方向看去，奥托看到一个瘦弱的男人正抱着手和公爵夫人的哥哥攀谈。他们似乎谈的很愉快，尤其是男人。他和往常一样穿着浅黄色的外衣，手臂上带着金红色的斯瓦斯蒂卡袖套。

而这个男人似乎也感觉到小家伙在看自己，马上就把眼光放在奥托身上，还对奥托露出一个笑容，时不时的向奥托招招手。

“不过是小丑罢了……”卡格内克少爷用最小的声音，说着最硬气的话。

“你知道他？”罗森问到。

“看来你经常不看报纸，也不听广播。”卡格内克得意的笑道，“他就是新的宣传部长，保罗·戈培尔。我父亲说了，只要他出现在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从此，奥托才明白这个男人叫戈培尔。这也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正当三个小伙伴谈论着戈培尔和他的党员时，布伦瑞克公爵夫人，德皇威廉二世的小女儿——维多利亚·路易斯悄悄的走到他们后面，然后大声喊了一声。把这三个小少爷吓得是一阵哆嗦。

“嘿！小奥托，怎么把嘴弄得这么脏？”维多利亚公主尤其在意奥托·冯·巴伐利亚，还用手轻轻捏了捏奥托的小鼻梁。按照辈分来算，维多利亚公主应该是奥托少爷的远亲表姐，他们的身体里都流着路西维德家族的血液。

卡格内克少爷终于算是逮住机会了，立刻向公主报告，“公爵夫人，奥托吃掉了这里的所有巧克力布丁。”

“是吗？可真是个贪吃鬼！”维多利亚公主挺起腰杆，双手叉腰故意摆出一副教训的模样。

但是奥托和罗森却对卡格内克少爷投去了鄙视的目光，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有你这么出卖兄弟的吗？尊敬的大少爷，你忘记我们在小树林里击掌盟誓的事情了？

“跟我来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些礼物。”维多利亚公主带着三个满脸兴奋的小家伙上了阁楼，他们很想知道公爵夫人给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没过多长时间，还在交谈的客人们就看到，三个穿着骷髅骠骑兵军装的男孩就从阁楼里下来。他们的装扮引起了全场客人的关注，并且也都为这些小家伙们热烈的鼓掌。

其中路易斯公主的两个哥哥鼓掌声音最强烈，戈培尔部长只是笑着轻轻用手拍了几下，当然了，还有另一位宾客。时任慕尼黑警察局长的海因里希·希姆莱，他只是敷衍的拍了拍手，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同样穿着军装的维多利亚公主又把三个小伙伴叫去了后花园，让他们在那里玩耍。

“路易斯！路易斯！”正当他们玩的起劲的时候，公爵夫人的哥哥，奥古斯特·威廉小跑着从大堂一路穿梭到后花园。高兴的对妹妹说道：“听着，路易斯，我有一个绝佳的消息，是关于小公主的……”

“你想都别想！”还没等哥哥的话说完，维多利亚公主就板着脸给了他一盆冷水。他知道自己的哥哥都跟戈培尔说了什么，对方也给了他什么样的保证。但是这些保证在维多利亚公主看来，和放狗屁没什么区别。

“路易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奥古斯特皱着脸摊开双手，“我们必须和英国改善关系。”

“靠女人的**？”维多利亚公主嘲笑道，“你的外甥女，弗雷德里卡现在才16岁，而那个英国皇子都已经快40岁了。我不会拿我唯一的女儿，去做你们政治上的筹码！”

奥古斯特似乎还打算努力一下，他开始辩解道：“路易斯，你知道这在欧洲很常见……”

“听说你都没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擅自答应让希姆莱，那个养鸡场的鸡农在布伦瑞克建造党卫军学校？你怎么会相信一个疯子，和一个骗子的话？要是帝国延续到今天，有你这样的皇储，真是整个德意志民族的灾难。”维多利亚公主又打断了哥哥的发言，并且毫不客气的责骂哥哥。

这下就连奥古斯特都忍不住了，他大声说道：“父亲也是支持阿道夫和他的党派的！父皇的意志，你难道也要忤逆？”

“是吗？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虐待在战争中为德意志立下过战功的犹太人老兵；焚烧并且禁止人们阅读黑格尔，康特，马克思的书籍，这些可都是德意志思想文化的瑰宝！就这样被小人们无情的践踏了。他们欺骗父皇，他们也早晚会夺走我们的帝国，还会把德意志民族推向深渊！”

“女人真是不懂政治！”面对维多利亚公主接二连三的责问，奥古斯特摇着头就离开后花园，这位皇储知道，今天这桩受戈培尔委托的美事算是彻底黄了。

全然不管自己的哥哥，维多利亚公主转头就对三个小少爷提议道，让他们聚在一起照一张相片。

于是，这位公主又叫来了专用的摄影师为他们照相。摄影师看到穿军装的维多利亚公主首先是惊奇了一下，随后就建议公主自己也照一张。

“那一天的公爵夫人实在太美了，美到我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步入中年。”现在卡格内克伯爵回想起来还这样说。

那一天，在秋风轻轻的吹拂下，落叶铺满了整个小喷池。而维多利亚公主就站在这落叶之上，一只脚踩着喷池，一只手叉着腰，眼睛望着前面的照相机，在相片上留下了自己英姿飒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