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收容伤员掉队

亮剑世界。

1940年2月，倭军进攻我八路军晋中根据地。

129师386旅新一团奉命在苍云岭一线阻击敌人，掩护师部与野战医院转移，残酷的战斗就此展开。

团部卫生员卓静茹，在后方收容、救治、照顾伤员。

因担架队一时没有跟上，与卫生所的姐妹们走散了。

好在重伤员都送走了，她负责照顾着新一团一营的5名轻伤员，一边小心翼翼地沿着战壕往战场外转移，一边搜寻着战场上是否还有存活的战友。

原本新一团是要往俞家岭方向突围的，但李云龙临时战场抗命，从正面硬刚坂田联队的包围，突围出去了。

却不想将在后方收容伤员的卓静茹及伤员置于危险之中。

此时，卓静茹还不自知危险，还和5位轻伤员在战壕里**，搜寻负伤的八路军战士。

坂田联队指挥部被新一团神炮手、炮兵班班长王承柱一炮干掉，兴奋的王承柱在战场上又跳又叫的，被鬼子的机枪扫中，当场“牺牲”。

李云龙忍住巨大的悲痛，放下王承柱的遗体，率部趁机从正面突出了包围圈。

倭军反应过来后，疯狂地向新一团追击而去。

但战场上仍有一些散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零星的枪声，时有响起。

苍云岭战场一时显得无比的寂静与诡异。

卓静茹和5名轻伤员一边快速而警惕地搜索前进，一边快速地检查所遇到的战友们的遗体，但是，搜索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发现一名尚有生命气息的战友。

“都牺牲了，都牺牲了！”

大家都无比的悲痛！

时间紧，敌人随时都会上来，卓静茹眼里含着泪，只得告别战友的遗体，快速地离开战场。

突然在前面担任尖兵的轻伤员、新一团一营一连三排六班战士刘前进，小声地朝卓静茹惊喜地喊道：“卫生员，快，这里还有个有气的！”

卓静茹急跑上前查看，咦，这不是团部炮兵班班长王承柱吗？

这人卓静茹认识，她惊喜而冷静地试了试王承柱的脉搏，确实，王承柱脉搏还会跳动，在其他几个伤员的帮助下，卓静茹娴熟而快速地对王承柱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和包扎，用烧焦的枯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抬着重伤的柱子迅速地离开了这里。

在快要离开苍云岭时，又发现了一名伤员，是一营三连三班的副班长，团里有名的神枪手王喜奎。

王喜奎可能是和战友们一起弹尽粮绝时无法脱身和鬼子拼了刺刀，全身被捅了五六个窟窿，流血过多才倒下了，好在他避过了身上的要害，才坚持到现在没死。

不过，离死也差不多了。

但卓静茹是只要战友还有一丝生命迹象，她都不会放过救治，尽管她的救治手段也是非常有限的，但她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战友死去！

快速地处理好伤口，包扎好。

其他轻伤员也没闲着，迅速地找了几根枯枝，做好担架，一包扎完，马上抬走。

几人就这样，躲躲藏藏，离开了苍云岭战场，向印象中的根据地后方撤退。

此时，卓静茹手里有2个重伤员，5个轻伤员。

5名轻伤员，其中1名要担任尖兵，在前面警戒搜索探路，4名要抬着王承柱、王喜奎两名昏迷的重伤员，卓静茹只好自己断后。

因此，走走停停，行军速度非常慢。

刚离开苍云岭还好，他们见路就走，见鬼子就躲，方向尚可辨别。

可是越走，不仅路越来越难走，而且遇到的鬼子搜索队也越来越多，路过的村庄，也是十室九空，不是在鬼子扫荡前就转移了，就是被鬼子放火烧掉了，一些尚未来得及转移的老幼，也被鬼子残酷地屠杀了。

血腥残酷，惨不忍睹，激起他们心中无数怒火！

卓静茹心急如焚，再找不到安全的地方，给王承柱和王喜奎做手术，两位战友真的就……

卓静茹不敢想下去。

卓静茹看了看她的队伍，这时担任尖兵的叫张小毛，是个机灵鬼，年纪不大，有16岁了吧？个子约为1米5、6的样子，他是一营三连一排三班战士，是个新兵，胳膊上被鬼子的子弹钻了个窟窿，好在没有伤到骨头，伤口包扎处理后，他又活蹦乱跳的，一路上，由他担任尖兵探路。

另外4名轻伤员，瘦高却一脸大胡子的就是一营一连二排六班战士刘前进，老兵，这次是与鬼子肉搏时，他一个人干了3个鬼子，自己的肚子也被鬼子划了一刀，肠子都露了出来，包扎好后，本来要被送下战场的，可是担架队送完重伤员后，便没有再上来，而团主力此时却突围了，他只得跟着卓静茹留了下来。

与刘前进搭档抬担架的叫刘二彪。刘二彪个子敦厚壮实，他与刘前进共一个班，也是一名老兵，也是在拼刺刀时，右胳膊被打折了，伤不轻不重，没有第一时间被担架队送下战场而留了下来。

另两位也是一营的老兵，长得文儒清秀的叫张宇，是三连一排三班的战士，长得似一堵墙的大块头叫谭三娄，是一营三连的机枪手。

他俩都是被炮弹震晕过去了，没有跟着营长冲出去，而被卓静茹收容的，算是个意外。

卓静茹自己年纪也不大，18岁不满，长得秀气，梳两个小揪揪，个头一米六左右，一身灰色的军装，干净、得体，给人清爽的感觉。

背一个小帆布包包，里面装的是绷带等医药用品。

她出身于晋原一家中医药世家，上过新学，在晋原女子护理学校学习，鬼子占领晋原时，她与一批爱国同学参加了八路军，去年被分配到新一团卫生所担任卫生员。

残酷的现实使她不敢懦弱，这里有7名伤兵，除了张小毛，个个都比她资格老，而且都是男兵，但是，他们都是伤员，而她是卫生员，有责任、有义务要照顾他们，关心他们，不仅如此，还要将他们带出险地，回到根据地。

因此，她必须变得勇敢、坚毅、能干。

由于大家都在逃命，而作为团卫生员的她，还多了一份责任，那就是照顾保护他们。

这责任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小肩膀上。

这一路上，为了保护伤病员，她也是豁出去了。

时而文文静静，时而冷静睿智，时而冷血无情。

脑子里仿佛有三重人格，她自己都不知道啥时自己的性格会变成这样。

都是这该死的战争！

战争使人早熟啊！

但恰恰就是如此，她竟然领着七名伤员，一路躲过鬼子搜索队的多次追杀，还把每一个伤员照顾得好好的，而且仿佛如一个铁人一样，没有被累倒下。

这天，两名重伤员，王喜奎倒是没有什么，王承柱再不采取手术，很有可能过不了今夜。

卓静茹愁得眼窝都陷了进去，她都快急得头生白发了。

此时，前头探路的张小毛回来报告，前方发现了一个小村庄。

卓静茹让大家停下，派张宇、谭三娄和张小毛再探。

一会儿，张宇、谭三娄和张小毛高兴地带着一男一女回来了。

经介绍后，卓静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终于找到了一个有组织的村庄了。

原来，前面那个小村庄叫上蔡村。

蔡姓是村里的大姓。

来者男性叫蔡闻桦，是上蔡村民兵队队长，女性叫马惠玲，是村妇救会主任。

这里，在鬼子扫荡前，是有组织在这里活动的，是属庆城县南区区委领导。

鬼子侵占庆城后，由于**告密，庆城县区组织都被鬼子汉奸破坏了。

上蔡村，地属偏僻，没有被波及，但他们也与上级组织失去了联系。

这时，听到卓静茹他们介绍是八路军129师386旅新一团的，还以为是上级组织找他们来了，非常兴奋。

结果过来一看，却是自己部队上走散的伤兵。

不过，他们也没有因此失望，毕竟是有组织领导的村民兵队和妇救会，拥军支前也是他们的义务与任务，因此，蔡闻桦与马惠玲很高兴地将他们迎进村里。

上蔡村的群众很是热情，一听说是咱八路军的队伍，村民们又是腾房来又是烧水送吃的。

看起来，组织在这一带的群众基础还是很牢靠的。

村里基层组织完整，不仅有支部，有民兵队，妇救会，连儿童团都有。

看着伤病员都安顿了下来后，而且这里的群众基础又这么好，卓静茹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是夜，吃过乡亲们送来的饭菜，卓静茹检查了一遍王承柱的伤势，见没有继续恶化，再撑几天没有问题，但是在这几天一定要寻到能够做手术的医生，否则，撑过这几天，王承柱依然……唉，坚强如她，都有些想哭了，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就在王承柱的病床前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做了很多、很多离奇古怪的梦……

她是被马惠玲摇醒的。

“妹子，你太辛苦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这里我替你看着，有什么异常，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的。”

卓静茹突然醒来，脑子还有些懵。

她使劲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梦境还是那么清晰。

摇了摇头，心里惊道：怎么会做这么离奇古怪的梦呢？

强压下心中的惊异，再次检查了一遍王承柱的伤情，见没有什么恶化的表现，便对马惠玲感激地一笑，道：“马姐，辛苦您了，那我就回房去了？”

马惠玲冲她摆摆手，笑道：“去吧！”

安排给卓静茹休息的房间是一间土坯茅草屋，房间里有一个土炕，烧得倒是热，不然，晋中这二月份的天气（农历还是十二月）还是挺冷的。

这是个单间，是马惠玲特意安排的。

卓静茹拴上门，上了炕，她对她刚刚做的梦还没有搞清楚。

那梦不仅离奇古怪，而且清晰真实，她脑子里多出了那么多的记忆，好像并不假，好像都是自己曾经的经历，真是奇了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