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大哥秦化先

“鄂北省顺县。”顾绍钧看着眼前那很是眼熟男人，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

“是吗？”那男人与那女人放好行李就在顾绍钧与助手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顾绍钧说：“顺县，我知道。小时候在那里生活过好长一段时间。”

“是吗？”顾绍钧顿感他乡遇故知，就问：“大哥，那时住你在哪条街？我，顾绍钧。” 就向对方伸出了手。

“是吗？”那男人开心的握着顾绍钧的手。

顾绍钧握住他的手，瞬间感到是那么温暖有力。

那男人眼中含泪说：“你还记得，与你家同一条街上有个秦家铺子吗？我那时被爹娘寄养在秦家好长一段时间。”

这一下顾绍钧蒙了。在他的记忆里，秦家就有两个儿子和秋儿，那里还有个寄养的孩子？

那男人看顾绍钧对他没有记忆的样子，就说：“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时，你们老爱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我，程化前，你们说叫我，存花钱，要不就叫花钱。记得不？”

顾绍钧记起来了，那是对秦大哥，秦化先爱这样叫。一开始是哥哥绍安这样叫的。后来开玩笑时，大家就都这样叫了，有时秋儿不开心了也这样叫。可是现在眼前的化先大哥，为什么要用化名呢？

顾绍钧不去考虑这个问题。顾绍钧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说：“哦，记起来了，花钱大哥。哈哈哈，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在那里发财呢？”顾绍钧也只能这样顺着秦化先慢慢的问。

“嗨。”秦化先说，“这年月发什么财呀。混口饭吃就不错了。哦，这是你嫂子。”指着身边的女人说，“成亲时回去过。那时你和化民都没在家。我们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

“嫂子好。”顾绍钧礼貌的打了招呼。那女人也是礼貌的回应。

顾绍钧回忆的说：“应该有十二三年了吧。你和哥还有全哥比我先到省城上的学。后来说你做事了，我也留学了。也就没见着了。”

秦化先问：“你现在在哪里做事？常回家吗？家里都还好吧？” 这些年来秦化先很想很想知道一些家里的情况。

“都好。”顾绍钧说，“就是几个月前我奶奶走了。其他的都好。我哥现在有了两个孩子，全哥也有了一个女儿，我今早给家里打了电话，我也做爹了。

我是去年成的亲。哦，我娶了秋儿。秦家舅舅，舅妈还有外婆都好着呢。大哥，你有空也回去看看。我和秋儿成亲的时候，化民二哥带着女儿从上海回去了，二嫂没回，是因为刚生孩子，听化民二哥说，是儿子，太小就没回来。

化民二哥在上海教会，仁爱医院当外科医生，我在省城一家洋行做事，常回去。

秋儿今早就是在家生的孩子。哥和全哥还有我大嫂，经营着家里那货栈和饭店。我爹就看着家里的那点茶树和那几亩田。

舅舅和舅妈还做着铺子的生意。绣坊里的绣娘们都好。阿旺上秋时我阿珠成亲了。还在秦家做事，就住在秦家。还请的有一个绣娘叫阿慧也是住到秦家的。”顾绍钧一下子，想把家里所有的消息都告诉秦化先，说的有点急。

“岁月催人老呀，我成亲时回去过，看秋儿妹妹都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听的两眼泪水的秦化先说，“转眼秋儿妹妹也做母亲了。想起小时候发脾气也是常翘个小嘴巴喊我存花钱，存花钱。

还记得那时总有人爱欺负她。我就带着化民和绍安，绍全就一起去打那些说秋儿坏话的孩子。不过，绍钧，我好像记得你从来都没动过手，就是站在秋儿的身边。”

“嘿嘿嘿。”顾绍钧笑了起来说，“那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吗？”

“是呀，现在成了你的妻子。保护她成了你一生的责任和义务。”

“放心吧，化前大哥。秋儿是我这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放下的人。”

火车哐当哐当向前走着，顾绍钧与秦化先聊着，妻子趴在秦化先的手臂上哭着。顾绍钧助手很有趣的听着。火车在一个中等城市停了下来。

“好了，谢谢你，绍钧。”秦化先站起来说，“哥我要和你嫂子先下车了，这个你拿着。就当舅舅送给孩子的礼物吧。”秦化先拿着上车前买的那只小布猪递给顾绍钧，“我两个孩子大了，儿子六岁多，女儿也有三岁了。现在在外婆家。”

这是一个谎，这时秦化先的两个孩子寄养在乡下。“我和你嫂子在这里给公司办点货。你回去后向大家问好，告诉大家。我没忘记过去的时光。”秦化先满眼的泪水，提着行李箱，牵着妻子向车门走去。

顾绍钧一直跟着送下车。与秦化先拥抱分别。下车后的秦化先一直站在车窗外看着顾绍钧。与顾绍钧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车走了他们才出站。

“你这是在犯纪律。”妻子提醒着他。

他说：“我知道。可是，唉。不说了，走吧。”他们出了车站消失在人群中。

“顾经理，”顾绍钧的助手说，“刚才那位大哥只问您话。您也没问他在那里做事了。”

“是呀。”顾绍钧看着那只可爱的布猪说，“只顾说话了，忘了。”其实，顾绍钧不是没想到，而是听秦化先用了化名，肯定有不便之处也就不问了。

“听您们小时候还真是有趣。”助手说，“没想到嫂夫人那样一个清秀的女子。小时候也是那么的调皮。”

“哈哈哈。”顾绍钧笑脸起来说，“她小时候调皮，现在也一样。刚来省城时，人生地不熟的，她还带着阿梅逛了一天的街。我回到家一看两个大活人没见了，又没有留言，我都急死了。她回来后给我轻描淡写的说，没当回事儿。”

“是吗？嫂夫人也真有胆子。”助手说，“现在您们有了孩子。也不知道将来您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一样的调皮？哈。”

“他娘，我是舍不得的。孩子他要调皮我就打他。”顾绍钧看着布猪开心的说。虽然顾绍钧这样说。后来，他是从来都没有打过孩子。

“哈哈哈。”助手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回到省城的顾绍钧给家里去了电话。说要过两天才能回家，他要把那笔款项做好帐，还要处理一下其它的事项。作为信贷部门的经理和行里的总会计，他要做的事还是多。

封桂枝对秋儿去说这事儿时，也告诉她：“刚好你哥他们明天要去进货。到时一块儿回来。”就抱起襁褓中的顾仁朴逗着他说，“你爹要回来看你啰。”

“娘，让我也摸一下**。”

“我也摸一下。”一起来的顾仁泽和顾文皎向孩子伸手过来。

封桂枝抱着顾仁朴让顾仁泽和顾文皎摸。

顾仁泽伸一个指头轻轻的拍打他的小脸说：“我是你大哥。顾仁泽。”

顾文皎也伸起她的小手向顾仁朴的脸摸去。顾仁朴动了一下，她马上收回了手，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看着顾文皎又想，又怕的那个样子，秋儿与封桂枝很是快乐。

这几天阿桃也来看过秋儿一次，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后来说是闻不的那奶腥味，就没在来。

阿慧她们几个姐妹，和舅妈倒是一天来一回看秋儿。外婆没有在来，说是着凉了，还有点咳。

两天后的上午，顾绍钧一下船对顾绍安和顾绍全说了一声就跑着回家来了。进了院子就大声的对一家人喊：“我回来了！”

秋儿坐在床上刚喂好孩子，就听到顾绍钧的声音。孩子还没放好顾绍钧就一脸喜气的冲进房。

有点轻喘的坐在秋儿的身边，长舒了一口气说：“秋儿，你辛苦。”就抱着秋儿亲了一下。

秋儿说：“回来的这么早，一般不是下午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