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走货了

卢经理接过顾绍安递过来的购货单，他拿出一张表格说：“这个是收山货的价格表，你们也抄一份回去。除了粮茶外。其它的我们还是可以正常交易的。”

阿生站起来接过山货价格表，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和本子，就趴在茶几上抄写。

卢经理看着顾绍安的进货清单给了卢二弟，对卢旺二弟耳语了一名句。卢二弟又是一阵霹雳巴拉的算盘来。说：“还剩点钱，我给顾大哥加几匹布和两箱洋皂。”算好后给卢经理看。卢经理过目后递给顾绍安。

顾绍安接过看后说：“不对呀，货减价了？”

“减价？不涨就不错了。”卢经理说，“兄弟，你是省城沦陷后，我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客户。这么对你说吧。这次的货，我一分钱都没赚你的。我是按我的进价和出厂价给你的。”

“那。”顾安绍刚想说话。

卢经理摆手说：“兄弟，听我说。开战前，你们顺县周边的那一片，加上你走水路的那两岸，都是从我这里走的货，山货大多也是送到我这里来的。开战了一个都没来。你这来呀，以你顾家的声誉，就给我商行做免费广告。也表示有证，商路是通的。你回去之后。不要两三天，我这里就会忙起来的。我还要谢谢你们几兄弟的胆识。不过，你下次来进货就不是这个价了。这可是我们商业机密哟。哈哈哈。”

“知道了，谢谢卢经理。”

“不谢，不谢，大家相互帮扶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顾绍安拿着提货单说：“那我这就去仓库拿货。”

“等一下，我这里也没有工人给你们搬货呀。还有，就是我要给你开个随货单，证明你这些货是从我这里走的。上面也有日本股东的签名。这样会少好多麻烦。”卢经理拿出了随货单和公章，就在那里填写。

顾绍安对顾绍全说：“绍全，你去码头叫工头兄弟请几个人来。我们要走货了。”

“哎。”顾绍全应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大哥，他们早就等在院子里了。”

“他知道你们来呀。”写着随货单的卢经理问。

顾绍安说：“我们昨晚下船时遇上了。”

卢经理边写随货单边说：“昨天，上码头走货了，他还来问我有没有生意，他说我再没有生意，他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他说他要我尝命。”

“哈哈哈。”大家一起放松的笑。因为他们都认的吴工头，知道那是句玩笑话。也因为顾绍安他们的到来，生意就有了开始。大家都有了希望。心情自然轻松了一些。

阿生抄好了收山货的价，把那价格表还给了卢经理。

卢经理把随货单盖上章子给顾绍安：“现在你来了，你是我的救星呀，我不用尝命了。哈哈哈，我谢谢你。”

顾绍安接面过随货单说：“卢经理说那里话，国难当头大家相互帮着，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好。不说了，我陪你们去仓库提货。”卢经理站了起来。

“哥，我回办公室了。”卢二弟收起金条，“我把它放到保险柜去。”

“嗯，去吧。”卢旺二弟合上金条出去了。

卢经理对顾绍安他们说：“走吧，走吧，快走吧。你们早走我早点给我做宣传去。哈哈哈。”

“卢经理，不用了。你在办公室忙吧。我们一样会给你做好宣传的。”顾绍安谦让。

“我现在没什么忙的，你是我第一个客户。忙，也是两三天之后的事，等会儿我送你们去码头。”

“好吧。”顾绍安就不在坚持了。

货到码头，几兄弟，船员和那些上下货物的工人一起。一会儿货全部上船。装货的时候巡逻队来过一次，看了通行证，良民证和随货单。什么也没说走了。

顾绍安对吴工头说：“还是老规矩，一个月结一次？”

“不了，兄弟。我与弟兄们说好了，今天免费。走吧，一路顺风。”

“谢谢了。”顾绍安兄弟四个上了船。

“升——帆——起——锚！”船工老大又一次嘹亮的喊声。

顾绍安他们四兄弟站在船头，对岸上的卢经理和吴工头兄弟们抱拳施礼感谢。

顾绍安他们走后的第二天，生意也如卢经理所料，他的贸易商行就开始忙起来了。

“我们回家了。”阿生看着满满一船的货和渐渐远离的码头，有点小兴奋的说。

“是的，我们回家了。”顾绍安很平静。他只希望平安到家，路上不要出什么岔子就好。在江面上平稳走着。路上又被检查和盘问过一次，船驶进了回家的河流。

天黑在一小镇边停靠，他们下了船上岸吃晚饭。船家和船员不上岸在船上守货，吃自己的干粮。这也是老规矩了。

可店家一个月都没开店了，也没有什么吃的了。问：“老板你们从那里来？”

顾绍安对老板说：“我是顺县的顾家，到省城走货回来。”

“是吗？”这一下老板高兴的招呼他们坐下，“走货了？那天看到你们的船路过。还顺得吧？这么说，这河面上又有买卖了？小鬼子不为难咱中国人？前阵子就看到小鬼子走粮食心。”饭店老板问了一串话 。

“是的，有良民证就不为难。”顾绍安叫兄弟们坐下回老板的话。

“那太好了。”老板高兴起来，对妻子说，“孩子儿他娘，快给这四兄弟煮碗面来。”又对顾绍安他们说，“这一打仗呀。这河面上就冷清了。我们的生意都没法做。准备关门去谋别的生路去。你们看，我这个小饭馆什么都没有。煮的面条也是我们给自己留的口粮。兄弟你这一来呀，我们又有了活路。”老板说着泪水也流了出来。

顾绍安说：“你们自己留的口粮，那就不要煮了。大人还好，不要饿着孩子。”顾绍安就要站起来走了。

“没事，没事，顾老板你坐下。”老板开心的招呼顾绍安坐下，“兄弟，你们商船这一走动呀，我们就有生意了。有生意就不会饿着的了。鬼子来了后，没有商船跑，都关着门不做生意。今天您们一来呀，我的生意又可以开张了。”

这时小饭馆外也围来了好多人。顾绍安就把到省城的事给大家说了一遍。最后说：“只要你们带好良民证，走货的在带上买卖通行证，遇到巡逻队给他们看就是了，不要多话。

我们一来一回的遇上好几次鬼子巡逻队盘查。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不过，那些不让走的违禁的东西。大家还是不要碰的好。要不然抓着了，是要杀头的。”

“那我们明天也去省城看看去。”门外有人这样说。

这时老板娘端来四碗面：“兄弟们吃吧。”门外的那些人说着谢谢也都散了去。

这顿饭小店老板不收顾绍安他们的钱。

顾绍安还是给：“大家都不容量，你把自己留的口粮都煮给我们四兄弟吃了。就为这个，我们谢谢你。收下吧。都是小本生意。”

老板收下钱含泪的说：“谢谢您顾老板。您们的到来，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顾绍安他们不在说什么。道谢回船上休息。

第三天早早的，顾绍安他们就升帆回家。货多，又是逆水。船走的慢些，这一路两岸边上就有不少的人问话，顾绍安他们就一一的给卢经理‘宣传’着。后来都说不起了，就让童翌卿说。童翌卿也就当练嗓子了。

在顾家，秋儿每天还是那个时间起床。给孩子穿好后出来洗漱。她看到封桂枝一脸憔悴的在给顾仁泽和顾文皎，顾兰皎洗脸。

顾老爷和顾太太坐在厅上不说话。李嫂在看着那对双胞胎。吴妈和阿梅在厨房。

阿桃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了。整个家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很是非常压抑。

这时顾仁朴跑过来，喊了她一声：“娘。”

秋儿应了一声问：“洗脸了没有？”顾仁朴说：“伯娘给洗过了。”

“嗯。”秋儿说，“去陪爷爷和奶奶去，娘带妹妹去洗脸孔。”“嗯。”顾仁朴就走了。

秋儿抱着女儿厨房打水，吴妈和陈伯在忙着早餐。

阿梅有点发痴的在烧火，看到秋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舀着水。赶紧过来说：“秋儿姐，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