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三章：我没当汉奸

一个星期的买布置，

童翌卿与阿慧，阿生与阿梅两对新人的婚礼宴席摆在了顾家的大厅。

阿生的爹娘与妹妹都来了。顾家，秦家，还来了一个大人物，吴县长和夫人。让阿生的爹娘和老王与阿慧的母亲很是感动。

罗师傅带着罗婶子生着气来了：“老王呀，孩子们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对他说一声。看不起我是个小裁缝？”

“没那意思。”老王说，“我没考虑到，是我的不是。来，入席吧，我给你和嫂子敬三杯酒。”

顾老爷说：“孩子们成亲，现在这个时局不想惊了街坊邻居。快入席，婚宴摆在我家。罗师傅，我也给你敬一杯酒，谢谢他来参加孩子们的婚礼。”

舅舅倒上一杯酒说：“罗老哥，是我疏忽了。阿慧这些年来就像我女儿一样，我嫁女儿那能忘记你呢。真是对不住，我也敬你的弟妹一杯。”

罗师傅说：“你俩还真是亲家。想灌我酒，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招呼着罗婶子，“孩他娘，我们入席，多多吃菜。”

大家都笑了，知道罗师傅幽默不生气了。

宴席分三大桌，长辈们一桌，两对新人与哥嫂们还有阿旺一桌，秋儿和吴妈李嫂阿珠还有阿珠的婆婆就带着孩子们一桌。

阿生的妹妹珍儿与她们一起。。陈伯忙着安排饭店的那些服务员们上菜倒酒。

酒过三巡之后，吴县长对两对新人说：“你们两对新人给我听好了。日本人给我下任务，我现在给你们四个下任务。”喝了一口酒，“明后年你们都给我开枝散叶喽 。”

“好。”封桂枝说，“保证完全成任务，绝不拖欠。”

“哈哈哈。”大家笑了起来。这开心的笑也是这些时日来心情的释放。

顾太太笑说大儿媳：“你起什么哄，又没给你下任务。”

“他们不是害羞吗。我给她们答应了。”封桂枝很是有理。大家又是一阵笑。

阿梅的父母没有请来，这些年来。阿梅的爹娘是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女儿，阿梅也没有回去过。

顾太太向人打听阿梅家的情况。别人都说，阿梅到了顾家是见好处了。阿梅在家时，父母对她就没当人看，什么都叫阿梅去做。十冬腊月的棉衣都没给她穿，两个儿子倒是穿的厚实。

阿梅是一年到头都打着赤脚，也没吃上一口好的。乡里乡亲的都很是可怜这孩子。接济阿梅旧衣裤旧鞋。爹娘倒是不心痛。

有一年村里来了个先生在祠堂免费办学，阿梅就偷偷去读了点书，认得些字。还时常的被爹娘和哥哥发现。不是打就是骂的。

后来长大了些，自己到邻居婶子那里学做衣服和鞋子。没想到刚成年就要拿去换亲。她跑了出来在码头遇上了顾家才过上了好日子。 对于这样的情况。顾太太问她。就要成新，要不在请爹娘来了。

阿梅她说：“谢谢伯娘，我没有娘家，要讲有，顾家就是我娘家。”顾太太也就不强求了。

婚礼后，时节进入冬季。

在过年前，县里接到了日本人下的明年的粮茶任务，光粮食就是一百八十万担。茶的任务轻，交完茶的任务后，剩下的茶，大家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自由交易。

就粮的任务，吴县长对山井一川说：“你就下吧，去年的一百万担我都没完成。你今年没减反而加了。你脑子挨抢子儿了呀。”这是吴县长对朋友说的语气。

“我很清楚。”山井一川说，“我看了你们的麦苗长的很不错。上面加的是两百万。我给减了二十万。说去年还差十万没完成。今年就不要加那么多了。”

“你这小日本鬼子还真是会算。”吴县长用拐杖拍着桌子说，“一年收两季，有时我都会忘记，要等到收割的时候才会想起来。你们狗日的强盗，现在麦子还是青苗，你们就想到收夏粮了。哼。”转身离开了山井一川的办公室。

今年这年家家户过的都很冷清，没有一家人放鞭炮。初一还是去庙里敬香，都请菩萨显神灵赶走日本鬼子。

年后，开春采茶，秋儿带着孩子们去了茶园。顾老爷把在茶园住的房子称做‘茶棚。’

茶棚是一个宽大的院子，两层楼的木房子。院里有口井。后院是临时收放茶粮的仓库。紧挨仓库的就是炒茶制茶的茶房了，还有两户请来一年四季护着茶园的人家。采茶，收粮的时候，人很多，也热闹。

出了茶棚，走十几个台阶，有一条不宽，可以走船的一条小河。粮茶大多都是用船拖出去的。当然还有陆路也可用车拖的。住到茶棚来，秋儿和阿梅就常在河边洗衣服洗菜。

学校改成日式教育，顾老爷就不让顾仁泽和顾文皎上学了。都带到茶棚来，秦家的那四个孩子也到茶棚来了。

家里只有顾仁良和顾仁和，李嫂和吴妈，阿桃在家。

孩子们的学习，秦化民隔三岔五去一次山上教，国学，英语，数学，历史，地理一些知识。

顾老爷就教孩子们功夫。

顾绍安和顾绍全也常去检查孩子们的‘武学’。封桂枝就是时常的‘指点指点’。让孩子们很是‘讨厌’她。她总是呵呵的笑，总之在茶园的生活还是快乐的。

夏天，顾绍安和阿生就带孩子们到河里洗澡学游泳。

顾老爷也把半个书房给搬了上去。闲暇时秋儿也教孩子读书写字。与阿梅一起喂鸡鸭，养猪，养鱼，种种水果蔬菜。每天都把自己忙的累累的，不去想顾绍钧。

大哥秦化先和大嫂一直也没有消息回来。

到种完麦子霜降之前带孩子们回家过冬季，热闹的是舅舅家，孩子们都到那儿去一起学习。罗师傅的大孙子，罗家富也常与他们一起学习。罗家孝却爱玩耍。

茶园里的一切事务让请的两户茶农照看着。过年的时候，顾老爷和陈伯带上顾绍安他们兄弟几个上去杀猪，拿些鸡鸭，促些鱼回来，一家分一些过年。

今年一年的粮任务在拖欠中还是完成了。茶，交完任务后，剩下的都自由的交易了。

去年在那张欠条就还欠着。吴县长说没有就是没有。

第二年开春采茶时又一起去茶园。今年顾仁良与顾仁和大了些了一起带去了茶园。

李嫂自然与跟着去了。吴妈在家打扫一下，饭都到都到饭店去吃。

阿桃一个人在家，她的饭叫人给送回家。

州府那边，时常听到有从议论，有一支抗日队伍让山井一川很是头痛外。其它的似乎很平静。

到了一九四零年的秋收开镰前。阿梅快生了，秋儿就带着阿梅和孩子们全回到了家。因为快秋收了，顾老爷和顾太太等阿梅生了在回来看看，家里有秋儿，他两老很是放心。这两年来，阿桃也不大滋事。

阿慧比阿梅早三个月做了娘，封桂枝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知道她怀孕后，秋儿玩笑的说：“县长叔叔下任务时，你应的那么爽快，原来是早有准备呀。”

封桂枝开心的说：“我也没晓得会怀上。”

“可以完全的证明一点。”秋儿对她说，“你身体好了。”

顾太太是成天乐呵呵的。在童翌卿和阿慧为女儿蓉绣请满月酒的时候。顾太太对县长说：“吴县长呀，你看我家桂枝也有了，这是超额完成任务。你有奖励没有？”

“哈哈哈。”来吃满月酒一屋子的人全笑了。

吴县长说：“就奖励他们都叫我县长爷爷。”

“好。”一屋子的鼓掌。

顾老爷问：“吴老弟呀，你那两个孩子有消息没有？”

“我也不瞒大家。”吴县长喝了一口酒，“前段时间，有人偷偷的给我送过信。孩子说，以你为耻。就这四个字，我这辈都不想见我这个汉奸的爹了。”吴县长又猛喝了一口。

吴夫人含着泪劝他少喝点。顾老爷说：“终有一天，孩子会明白你的之举。”

吴县长问：“绍钧一直都在那边没消息来？”

顾绍钧的来信，在广州车站遇见他同学的事，秋儿告诉过吴县长。

“没有。”顾老爷说。

“哎。”吴县长长叹一声。

秋儿每天陪着孩子们，把顾绍钧放到心底不去想他了。她相信，有一天她的绍钧会平安回来的。

这两年封桂枝也回圩县几次。有一次，遇上她二弟在家，她什么都没说上前就是一巴掌：“我打你这个狗汉奸。把你那个汉奸帽给我拿下来。”

“姐。”封二弟捧着脸说，“我只在那里当个翻译，我没当汉奸。”